• 11月14日 星期四

李智陞:金文泰与乌鲁班丹森林最终命运,交由下一代国人决定

今天(2月1日)国会复会的空气里,洋溢着浓郁的环保气息。

先是国家发展部长李智陞回复六名议员关于我国建屋发展局在兴建组屋时,究竟如何考虑是否保留像金文泰森林和乌鲁班丹森林(早前被称为杜弗森林)这类次森林。

左边的绿化地带就是位于乌鲁班丹,面积33公顷的杜弗森林(Dover Forest)。(海峡时报)

接着在国会历史上,首次由六名议员带头提出个别议员动议,聚焦讨论气候变化对新加坡带来的冲击。

永续发展与环境部长傅海燕在回复议员们提问时,宣布了“2030年新加坡绿色发展蓝图”(Singapore Green Plan 2030)推进新加坡的可持续议程。

到了晚上8点50分宣布休会后,荷兰——武吉知马集选区议员迪舒沙启用休会动议(Adjournment Motion),在国会上为乌鲁班丹森林请命。

这应该是李智陞首次在国会上全方位解释政府在发展住宅用地决策上所面对的各种张力,也让民众了解到金文泰森林和乌鲁班丹森林为何在新加坡发展蓝图上会被标记为“住宅用地,最终取决于详细规划”(residential, subjected to detailed planning)。

新加坡身为一个“城市国家”的局限

国家发展部长李智陞。(国会直播截图)

李智陞解释说,身为一个岛国和城市国家,新加坡不像其他国家那样有城市以外的腹地可用来规划机场、海港、空军基地、军事训练场所、蓄水池、焚化场、发电场、农业用途等等。这些功能都必须“挤进”728平方公里的国家面积里。

“新加坡要长期永续发展,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回收与循环使用有限的土地,但是在规划当中必须保留一定的弹性,来满足每一代国人的需求与愿景。”

为何政府还不断兴建组屋?

不少议员们都反馈了居民们的这个疑问。李智陞本身也透露说,甚至有民众写信给建屋发展局,要求别再兴建新组屋了。李智陞说:

“这些情绪是无可厚非的,我们完全能理解。”

他进而用一些数据来说明目前预购组屋的供不应求。

单在去年2020年,预购组屋的申请人数是5.8倍,这意味着每套预购组屋都有介于5-6个新加坡人申请,主要推动因素是结婚与成家。

20210201-BTO.jpg耸立在黄埔河旁的预购组屋项目St George’s Towers,独特的外墙设计令人印象深刻。(LOOK Architects提供)

2015年至2019年,每年注册结婚的新加坡公民,平均为2万3600人,比2010年至2014年间的平均每年2万2400人,多出1200人。

在同一时期,建屋局每年兴建1万6200个预购组屋单位,来满足这些新婚夫妇和其他有需求的国人。

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出生的公民很快就将步入适婚年龄,势必掀起另一波预购组屋需求。再加上如今有越来越多人婚后选择不与父母同住、也有越来越多单身人士,以及年迈的父母们选择自己居住,直接推高了组屋单位的需求。

在1990年,每个组屋单位的居住人数平均为4.24人,到了2019年,这个人数已降至3.07人。

疫情带来的用地需求变化

李智陞指出,一场冠病疫情,让政府意识到自给自足的重要性,尤其是在食物和医疗用品方面。

为此,政府必须尽量腾出更多用地来作为农业用途和生产用途。另外还得拨出一些土地作为紧急用途,用作隔离和康复设施以及作为客工们的临时住所等等。

居家办公模式以及网购的普及,也迫使政府重新思考今后是否得调整办公与零售用地的比例。

20210201-CBD.jpg(海峡时报)

调整今后整体发展策略

在土地有限的新加坡,要增加居住面积,除了建得更高之外,就是建得更密集,但必须控制在舒适范围内。

在新镇里,政府已经将公共设施全部规划在同一处,而不是放在独立的建筑内。例如在榜鹅新建的市镇中心,图书馆、民众俱乐部、小贩中心和医疗设施全都在同一屋檐下。

在大士,政府已将供水回收厂与垃圾处理厂建在同一处。东海岸也将出现一个四合一的地铁与巴士转换站。

高尔夫球场、学校旧址、地契到期的工业区也正被重新发展。

吉宝高尔夫球场地契到期后,就会用来发展公共与私人住宅。2024年,裕廊俱乐部高尔夫球场、莱佛士高尔夫球场、滨海湾高尔夫球场的地契将到期被收回,胡姬乡村俱乐部高尔夫球场地契则在2030年到期。

“到了2030年,我们将能收回400公顷的高尔夫球场来重新发展。”

吉宝高尔夫球场地契即将到期。(海峡时报)

此外,政府也在探讨如何在地底兴建公共基础设施,但这个成本非常昂贵。

当空军基地迁出巴耶利峇后,我国东部和东北部区域的建筑限高就能取消,允许兴建更高的住宅。

同样的,当南部的港口迁至大士后,南部水域的黄金地带就能发展成更多公共与私人住宅,以及作为其他用途。

然而即便如此,政府还是需要重新发展一些绿地,才能满足建屋需求。

很多生态珍贵地段已获保留

李智陞说,保不保留一块绿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的生态价值。

例如,万礼红树林和滩涂自然公园原本在规划蓝图上是工业用途、用来兴建工厂的。但经过周密的勘察与研究,发现其生态对本地乃至全球滩涂研究都具有很高价值,就被保留下来。

同样因生态价值被保留的,还有本来被规划成住宅用地的牛乳场自然公园和射靶场自然公园。

其他因生态价值被保留的绿地还有:双溪布洛湿地保护区(前身是虾养殖场)、乌敏岛、仄爪哇湿地公园、克兰芝湿地、策士纳自然公园、汤申自然公园、卡迪蒙苏自然公园、武吉巴督山自然公园、海军部公园、翰士德湿地公园、淡滨尼生态公园、淡滨尼矿湖公园和铁道走廊等等。

铁道走廊。(李显龙面簿)

李智陞说,新加坡今天已经有7800公顷的土地是自然保护区域和公园绿地。在接下来10至15年,政府还计划添多1000公顷绿地。与此同时,政府还计划在2030年之前,在新加坡岛上增加130多种本地动物与植物品种,来加强保护本地的濒危品种与稀有野生动植物。

金文泰森林和乌鲁班丹森林前身是橡胶园

李智陞解释说,金文泰森林的前身是橡胶园,后来被遗弃,长满了非本地植物。

金文泰早晨的景色格外美丽。(叶孝忠摄)

“今年一月我在国会上解释说这块土地在23年前,于1998年的整体发展蓝图就被重新规划为‘住宅用地,最终取决于详细规划’。虽然我们目前没有迫切需求来发展该地块兴建住宅,但我们依然会继续保留其用地性质,不会有改变。”

这是为了将决定权交到未来国人手里,让他们根据届时的需求,决定是否该保留为绿地,还是将之用作住宅发展用途。政府的角色始终是管理人(stewards),不能用发展商的心态去权衡轻重。

同样的,乌鲁班丹森林的前身也是橡胶园、一部分是果园,还有几个甘榜(乡村)。后来被遗弃由政府接手后,就跟金文泰森林一样,长满了非本地品种的树木。在2003年的整体发展蓝图,该地块同样被重新规划为“住宅用地,最终取决于详细规划”。

建屋局后来外聘一个顾问团体帮忙进行环境基线调查,详细列出地块内的动植物及其生长环境。这份详细调查报告已在网上公开,征求公众的反馈意见。

建屋局也与本地自然保护协会与团体合作来细化乌鲁班丹森林的发展计划,同时也与附近居民、公众和那些对保护自然感兴趣的人士展开对话。

反馈意见出现两个极端:

有提出将其完整保留为自然公园,用于绿化和休闲用途;有提出保留绿化但必须进行干预来复原绿地,大家对绿地的科学认知似乎都不一样;有说新加坡应该完全停止兴建组屋、停止所有发展项目;有提议发展其他地块,例如空置地块、老旧的公共与私人住宅地块、周边学校现有的操场、跑道和停车场等等;也有建议让新住宅与自然环境在同个地块内共存的。

众口难调,这条平衡线应该画在哪里,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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