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卫开绿灯中国科兴疫苗会是谁的“强心针”

世界卫生组织于新加坡时间6月1日晚11时宣布把中国科兴（Sinovac）冠病疫苗列入世卫的“紧急使用清单”，消息马上在新加坡引起了很大关注，因为我国政府的抗疫跨部门工作小组前一天（5月31日）刚宣布，允许私人医疗业者使用清单上的疫苗。这意味着，想要接种科兴疫苗的人，如今也有机会在本地注射这款疫苗。

科兴疫苗到底跟其他疫苗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本地有免费的辉瑞和莫德纳疫苗可打，一些人却愿意花钱接种科兴疫苗？

科兴疫苗的原理是什么？

科兴疫苗是灭活（inactivated virus）疫苗，与辉瑞和莫德纳使用的信使核糖核酸（mRNA）技术不同。信使核糖核酸“指示”身体细胞制造如病毒表面上的刺突蛋白，让身体以为病毒侵入体内，并激发免疫反应。灭活疫苗则通过高温或化学物“杀死”病毒，只留下病毒空壳进入体内让身体对它产生免疫。

我们以下图简单解释灭活疫苗如何运作：

每剂疫苗都得用到灭活病毒，因此实验室必须先大量培养病毒，再浸泡在β-丙内酯（beta-Propiolactone）化学灭活剂内，让病毒失效，无法复制。灭活病毒被注入体内后，一种名为抗原提呈细胞（antigen-presenting cell）的免疫细胞会把它吞噬和降解，再把病毒的某个片段展示在细胞表面上，让体内的辅助T细胞测探出并结合，再“召唤”其他免疫细胞对疫苗产生反应。

另一种免疫细胞B细胞的表面有各种形状的蛋白，一些可能因为形状与冠病病毒符合而能结合在一起，它同样也能把病毒吞噬再把病毒片段呈现出来。辅助T细胞可以与B细胞呈现的片段结合，以致B细胞被激活，从而产生与它表面蛋白形状相同的抗体。

灭活病毒是制造多种疫苗的传统方法，从19世纪末已使用，是成熟的疫苗技术。流感、甲型肝炎、小儿麻痹症等疫苗都使用这门灭活病毒技术。因此，一些人更倾向于技术成熟的灭活疫苗，对于在冠病疫苗之前尚未正式使用过的mRNA技术则避而远之。

科兴疫苗的保护力如何？

对于科兴疫苗的效能没有非常明确答案，因为它在不同国家的临床试验结果差距非常大。在巴西，避免接种者感染病毒并出现症状的效能为51%，但在土耳其同样效能则为84%。印度尼西亚和智利的数据则分别为65%和67%。

至于副作用，世界卫生组织的免疫战略咨询专家工作组报告指出，在巴西的第三阶段临床试验，出现过敏反应的人“很少”，并且都是轻微的。疫苗获准在智利使用后，每10万剂有1.7人出现严重过敏反应。中国则在全国派发了3580万剂疫苗，但只有49人申报出现严重副作用，包括严重过敏反应和喉结浮肿等。科兴疫苗与很多疫苗一样也须注射两剂，中间间隔三至八周。

谁会想要接种科兴疫苗？

由于本地使用的辉瑞和莫德纳疫苗都是mRNA疫苗，而有严重过敏反应等问题的人目前不适合接种这类疫苗，所以有这类医疗问题的人可能希望尝试其他技术生产的疫苗，如此一来才有机会接种。但卫生部指出，随着国际和本地有更多关于这两款疫苗的接种数据，当局正在重新评估现有条例，好让有严重过敏反应的人，未来有机会接种辉瑞或莫德纳疫苗，并得到保护。

另一个重要考量是接种中国疫苗，能为计划入境中国的人提供便利。中国多个大使馆在2021年3月发布通知宣布，已接种中国生产冠病疫苗的人员，能享有签证便利。例如，赴华工作或从事商贸等活动的人员及家属，可按疫情前的签证要求提出申请，无需出具中国政府部门的邀请函。

但要注意的是，就算接种中国疫苗，入境者还是得确保核酸和血清检测都呈阴性，而且还得接受隔离。

中国驻新加坡大使馆的网站上未有类似声明。至于没有接种中国疫苗到底有多难入境当地，一名经常往返新中两地的本地李姓商人向《联合早报》透露：“现在很难申请签证，根本进不了中国。虽然我已接种辉瑞疫苗，但如果有私人医疗业者引进中国疫苗，我不介意自掏腰包接种多一次，500元以下都可接受。”

我有兴趣接种科兴疫苗，什么时候能打？

科兴疫苗迟迟未获得卫生科学局的批准，因为该局还在等待疫苗制造商提供一些额外资料，以确保疫苗的安全性和效能。虽说本地未能正式采用，卫生部5月31日另辟“生路”，允许私人医疗业者通过特别采用程序，引进获世卫组织列入紧急使用清单的冠病疫苗。当局作出这项宣布时，科兴还不在清单上，没想到隔天就被世卫列入，成为能在本地使用的疫苗之一。

然而，私人医疗业者对此消息暂时没有太大的动作，目前也没有业者站出来说要提供科兴或其他疫苗。多数受询时说还在等待当局进一步指示，也透露目前没有公众提出询问。

话虽如此，科兴在新加坡已有现货，中方今年2月23日就把20万剂科兴疫苗送来新加坡，该批疫苗有效期为两年。卫生部（6月2日）答复媒体询问时透露，卫生部下来几天会提供更多细节让私人医疗业者申请使用科兴疫苗，他们也在探讨让业者动用现有供应的可能性。

科兴疫苗价格多少？

由于科兴疫苗不在全国疫苗接种计划下，要注射科兴疫苗的人得自行通过私人医疗业者付费接种。疫苗价格多少，相信也是有兴趣者接种者的重要考量之一。

根据牛津大学“数据看世界”（Our World in Data）平台统计，全球有29国采用科兴疫苗，各国疫苗价格都不同。在中国，各省市政府的采购价不一，以浙江为例，一剂价格约200人民币（约41.47新元）；印尼每剂价格为20万印度盾（13.6美元，约18.56新元）。

但要考虑的是，这些国家都是大量购买科兴疫苗，而新加坡就算引进科兴疫苗也不会是大数量，毕竟它还没获得卫生科学局批准，无法在全国疫苗接种计划下使用。

有不愿具名的药品分销商透露，新加坡的挑战在于人少，需求也相对少，无法大规模引进疫苗，因此价格可能会很高。

我已经打了辉瑞或莫德纳疫苗，下来还能再打科兴疫苗吗？

为了能在进出中国时享有更多便利，一些经常往返中国的人就算已接种辉瑞或莫德纳疫苗，仍有兴趣接种科兴疫苗。这样混合不同种类的疫苗，安全或行得通吗？

伊丽莎白诺维娜医院传染病专科医生梁浩楠告诉《联合早报》，注射两种采用不同技术的冠病疫苗，预料不会对人体有害，反而有可能提高抗体水平，进而增强免疫反应。

但他建议，第二剂mRNA疫苗与第一剂灭活疫苗之间，应间隔六个月。“如果短时间内接种太多次，可能会耗尽产生抗体的免疫细胞。目前来看，共注射三到四剂应该没问题。”

不少国家如加拿大、德国和法国正尝试让他们的人民混合不同种类的疫苗，也有好些国家正展开这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