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22日 星期日

散文丨访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名叫“中国”的八音盒

本文作者近照

文丨张激

原计划2020年开启我的古丝绸之路旅程,各种因缘际会下将计划提前了,探寻古丝绸一路的脚步随着2019年8月的新加坡之行而开启。

直落亚逸街:古老的气息里鼓荡著多元文化融合的勃勃生机

听说我要参观新加坡国家博物馆,我的朋友安琪说:“来找我!先到我们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Singapore Musical Box Museum),国家博物馆就在我们附近。”

直落亚逸街很有老北京胡同的味道。这是一条东北朝西南方向的笔直街道,林荫树是适合热带气候的巴西盾柱木,细小的叶子很像槐树或榆树,地面刚刚铺上的一层黄叶,也让人想起很多北京胡同里的银杏。8月12号,是新加坡的公休日,大多数的店铺和办公室都放假了,没有匆匆上班的人流,所以街上非常安静。

微风吹拂著婆娑的盾柱木,落在地上的黄叶并没有失去它们的活力,依然追逐著风在嬉戏。它们偶尔落在我的脚背上,给我一种受到迎接的欢喜感和温暖感,好像主人还没有露面,而家里的小猫小狗已经朝我跑过来摇著尾巴、嗅着我的脚背一样。

直落亚逸街一角

进入街口,两旁是几座银灰色的摩天大楼,它们一尘不染的玻璃在早晨的阳光下闪动着清辉。走了几十步,过了一个路口,建筑高度陡然降了下来,鳞次栉比的朱门碧瓦、亭阁楼阁、鎏金圆顶、塔楼尖顶、神兽飞檐……扑面而来的是不同种族、不同宗教庙宇的古老气息,而这古老的气息里,又鼓荡著一种多元文化融合后再生的勃勃生机。

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一扇新世界的窗子向我打开了

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外景

推开海蓝色的木门,安琪正在音乐盒商店等我。她的同事Rainey正要带一名旅客上楼参观音乐盒博物馆,我便加入了她们。

踩着深棕色的油漆木板楼梯上到二楼。二楼的前厅很小,不到二十平米的地方密密地布置著几块展板,介绍博物馆历史、博物馆创始人、以及音乐盒基础知识。讲解员Rainey推开嘎吱作响的博物馆木门。我们不约而同地朝那嘎吱作响的方向望去,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各种尺寸古旧色木盒构成的一个纵深过道。Rainey邀请我们走上过道,开始向我们演示和讲解过道两边的古董音乐盒。

过道两边的古董音乐盒

在这之前,我此生拥有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音乐盒,是男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那是当时市面上他能找到的最大的音乐盒,大约一张手掌大小。盒子里有一架钢琴,钢琴上站着一位芭蕾女孩,机芯被密封在大约三厘米长的钢琴下面,盒子里还有用作首饰盒的抽屉。当生日快乐歌响起的时候,芭蕾女孩就会在钢琴上翩翩起舞。这个音乐盒几乎是我过去对音乐盒的全部体验。

而当Rainey给我们展示音乐盒博物馆的珍藏时,一扇新世界的窗子向我打开了。

首先看到的是一组19世纪的滚筒式(Cylinder Musical Box)音乐盒,主要由德国、瑞士、美国制造。如果说我记忆中的音乐盒是以手掌来丈量的话,那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些音乐盒就可以以一个人的身长来丈量。“box”在英文可以指盒子也可以指箱子。眼前的音乐盒,就其尺寸来说,我觉得应该翻译成音乐箱。

滚筒音乐盒

在一张长台上,我们看到了一个滚筒式音乐盒,它是1870年德国生产的。外壳是一个褐色油漆的木箱,大约有一米多长,三十到四十公分宽,相当于一个十岁孩子的体型大小。旁边的标签给出了机芯的准确数据:高22厘米,宽62厘米,深24厘米,有99个梳齿(teeth),可以播放6首曲目。

Rainey麻利地拉开了褐箱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音乐盒的内在机械构造。滚筒式,就是音乐的乐符铸造刻录在一个可以滚动的黄铜圆柱上。那些疏密有致、大小不一、遍布在圆柱上的小凸点就是乐符。它们的大小只能用针尖来计算,最大的有几个针尖那么大,最小的只有一个针尖那么大。黄铜圆柱一侧,是密密的梳齿。圆柱滚动时,小凸点们经过梳齿,拨动簧片,发出不同振动频率的声音。

Rainey打开了第一个Musical Box的发条,音乐轰然响起。我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来不及惊讶,内心就被一种崇敬充满了。没想到音乐盒能发出这样洪亮的声音!几乎可以和在教堂里奏响的管风琴宏伟的音乐媲美,而音乐盒的声音更有穿透力,更为清澈、纯净,如水晶般透明,有一种洗涤身心的力量!因为木盒大,所以它的共鸣声也大,现在我觉得叫它们“音乐箱”而非“音乐盒”更有道理了。这已经不是作为玩具和首饰盒的音乐盒了,这是在家庭或公共场合下播放音乐用的音乐播放机器。

随后观赏的几个滚筒式音乐盒就是在车站、广场所使用的,需要投放一枚硬币才能歌唱。在清澈、洪亮的音乐声中,我们仿佛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十九世纪德国、瑞士、英国的某个城市广场,市民们有的在闲逛,有的在椅子上晒太阳,有的在周围的商店里买东西。这时,有个人朝广场一角的音乐盒走去,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硬币投入音乐盒,一首巴赫或者亨德尔的音乐轰然响起,人们被这宏伟的音乐吸引,渐渐从广场的各个角落走向音乐盒……

碟片式音乐盒

Rainey又带领我们观赏了一组碟片式音乐盒,它们是第二代音乐盒,铸造刻录音符的滚筒已经被打孔的圆盘铁片取代,它们的形状就很像唱片机了,只是这唱片机的唱片是铁片打孔制成的。

带着銹迹的音乐盒:传播出音乐的永恒魅力

来到展览馆最宽敞的地方,眼前是一排巨型的音乐盒,这些Musical Box已经从滚筒时期的横卧式,变成了自动选曲的直立式,有两个成年人的高度。音乐箱分上下两部分,上部分是播放的机芯部分,下部分是收藏碟片的储藏箱,但上部分也竖立存放着几张唱片,那是供自动选曲所用的。这些碟片也是铁片打孔制作的,每张碟片直径约50-80公分。

Rainey给直立式大音乐盒上发条

在一个Polyphon(复调)品牌的巨型音乐盒前面,只见Rainey一个健步、“咚”地一声,登上了旁边一个小木箱。带着白手套的Rainey摇动起一个一尺来长的手柄,开始哗啦哗啦地给这个大音乐盒上发条,英武潇洒得活像一位海船上的水手。

直立式音乐盒

上好发条,Rainey将一枚硬币递给我,让我投入。我将硬币投入Polyphon(复调)音乐盒右侧的一个投币口,立刻听到嘎吱嘎吱机器启动的响声,一张唱片从那叠唱片中冉冉升起,几秒钟后,法国作曲家古诺的《圣母颂》在展厅里回荡,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恢宏庄严的音乐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的韵律而摆动。我们用敬仰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带着銹迹的庞大机器人,惊诧于它古老生命的不朽活力以及它传播出的音乐的永恒魅力!

名为“Atlantic”(大西洋)的音乐盒

离开Polyphon,我们来到了名为“Atlantic”(大西洋)的音乐盒前面。这是展厅里最大的一个音乐盒了。大西洋音乐盒里除了自动播放的乐曲外,还装着琴键、锣、鼓、钹、三角铁等其它的六种乐器为它伴奏,是个名副其实的八音盒,它演奏起来嘹亮热闹,简直像一个乐队的现场演出。我注意到它是一个滚筒式音乐盒,铸满音符的圆柱历经岁月沧桑,已经变成了绿松石般的蓝绿色,但它歌声依然那样嘹亮。这是一个技艺非凡、有着青铜时代武士气质的音乐机器人。

新加坡制造的名为“中国”(China)的音乐盒

接下来是博物馆里一件很特别的藏品:新加坡制造的音乐盒,它只剩下一个机械部分的机芯,而且因为岁月侵蚀已经朽坏,无法让它重新歌唱了。它的机械制造年代大约在1800-1860年间,被后人命名为“中国”(China)。据说正是为了将这个新加坡制造的音乐盒送回故里,才有了位于古老的直落亚逸街上的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

从这里开始,博物馆后面的展品,就是体现巨型音乐机器人——19世纪机械制造的音乐盒式微的一些发明了。首先是爱迪生1878年发明的蜡筒留声机,它可以现场自动录制和回放声音,已经具备了现代录音机的基本功能。博物馆在这里展出的,是世界上仅存的20部爱迪生蜡筒留声机之一。

随着蜡筒留声机以及其后蜡制圆盘留声机、塑胶圆盘留声机、黑胶木唱片留声机、磁带录音机的发明和流行,伟大的音乐钢铁机器人时代慢慢没落了。

参观完所有博物馆的展品,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音乐钢铁机器人世界,惊叹和陶醉于它们精湛的机械工艺和精妙的音乐技艺,好奇心不但没有被满足,反而被更加激发了。

Minami馆长的讲述:名叫“中国”的新加坡八音盒

一番参观后,我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了解音乐盒博物馆后面更多的故事,也想和更多的人分享它们的故事。馆长Minami先生很愿意接受我的采访,我和Minami馆长在博物馆门口见面了。

没想到Minami馆长是一位年轻英俊的日本青年,他今年38岁,高高瘦瘦的个子,大大长长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眼睛里带着探寻和友好的微笑。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是一个需要大量资金投入而几乎没有经济回报的机构。由于创始人Naoto Orui先生感到资金方面的很大压力,今年,Minami馆长投资接手了博物馆,成为了博物馆的第一任馆长。

安琪介绍我要做一次环球旅行,Minami馆长好奇地问:“什么路线?”我解释说:“古代丝绸之路。”他眼睛睁大了,充满了热情,但立刻又闪烁著狡黠的探究:“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把历史的价值带给今天的人们(Bring historical value to people today )”。这句话让Minami有了强烈的共鸣。还没等我提问,就主动介绍起了博物馆的由来。

作者与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Minami

“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是2015年底到2016年初开馆的,到现在已经快四年了。为什么要将音乐盒博物馆建在新加坡呢?这要从一个被命名为‘中国’(China)的音乐盒说起。它是新加坡制造的。对于19世纪的欧洲人来说,亚洲只有中国人和印度人,所以他们把见到的华人或非‘印度人’都叫做中国人。这是为什么这个新加坡制造的八音盒叫做‘中国’。”

“这一款音乐盒目前世界上还存有五个,可见当时新加坡的音乐盒制造是具备了一定规模的。出于好奇,他做了大量的研究,发现19世纪的新加坡有很高的机械制造技术。这主要是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的。”

新加坡是位于马六甲海峡最窄部分的一个港口,从印度洋进入太平洋的必经之地,我此次来新加坡就特别想看看新加坡海峡、特别想访问岌巴海港(Keppel Harbour)。

馆长介绍,19世纪,欧洲的商船舰队穿越印度洋、经过新加坡进入太平洋,带来了那个时代代表着欧洲机械制造最高水准的钟表和音乐盒。因为漂洋过海带来的自然和人为的损害,船队停靠新加坡港时,不仅要修补船只,也要修补船上破碎的货物。这样,欧洲的钟表和八音盒修补技术就传给了新加坡。

“八音盒的制造技术是从钟表的制造技术中诞生的。”Minami馆长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在博物馆里我们就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它们的制造原理是一样的!

Minami馆长继续说:“19世纪,作为机械制造产品的音乐盒很多体积庞大,而越洋运输的费用昂贵,所以那时在运输八音盒时,人们就采用了分体式运输,只运输八音盒的机芯部分,外盒部分在新加坡制造,组装部分也在新加坡完成。这个因素,加上前面讲的修补钟表和八音盒的因素,让新加坡后来逐渐具备了钟表制造和八音盒制造的技艺。”

“由于和新加坡的海上贸易,日本国受到新加坡钟表制造和八音盒制造技艺的影响,逐渐也学习到了钟表制造和八音盒制造的技术。日本现在是世界制表大国,但其最著名的品牌‘精工’表(SEIKO),就是在1860年受益于新加坡的钟表技术而创始的。出于对新加坡机械制造历史的新发现,出于对新加坡的感激和崇敬,我们博物馆的创世人决定将这个‘China’音乐盒送回新加坡,并在新加坡建立音乐盒博物馆,让更多的人了解大机器时代音乐盒所展示的精湛机械工艺、新加坡这段不为人知的黄金时代。”

少有人知道的历史:新加坡在机械技术方面曾有非凡的技艺

“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有三个使命。”Minami先生继续说:“我们称为‘3C’。‘Culture’(文化),传播文化;‘Children’(孩子们),我们希望这里成为孩子们了解历史的一个基地;‘Cosmopolitan’(国际大都会),‘国际大都会’是未来的一个关键词,新加坡已具备了成为国际大都会的很好条件,我们希望博物馆在这方面对新加坡有所贡献。”

“您说的‘Cosmopolitan’(国际大都会)是未来世界发展的关键词,您和您的博物馆在实现这个使命方面所具备什么优势呢?”我继续提问。

“任何东西,如果有人认识到它的价值,不断有人认同它的价值,它就会传承下来,流传下去,相反,如果没有人了解和认同它的价值,它的生命就会结束。音乐没有国界,是很好的文化传播工具。在音乐盒博物馆,人们可以看到新加坡曾经在机械技术方面的非凡技艺,可以看到新加坡自古以来不可替代的优越地理位置对世界的重要性,以及它自古以来对世界很多国家、特别对亚洲周边国家曾做出过的了不起的贡献。这是新加坡的文化。文化在困难时期给人信念和勇气,它的精神价值是巨大的。

“中国有一句话,说的是复习历史可以学到新东西”,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拿过我的笔,在我的笔记本上工工整整地用中文写下了“温故知新”四个字。

“哇!这是一个中国成语,出自《论语》。馆长真是非常博学啊!”我由衷地赞叹。

Minami馆长开心地笑了,接着说: “另外,鱼不了解水。”Minami馆长笑了笑,解释道:“正因为鱼生活在水中,所以它不了解水。因为水对于它来说是日常生活的部分,它太习惯它了,所以不了解它。在外国人进入日本之前,日本人不了解自己,直到外国人进入日本,日本人才逐渐了解到自己的民族性。作为外国人,我们来到新加坡,可以帮助新加坡了解他们自己。”

新加坡每天都在变化,有活力和创造力

“那么您很喜欢新加坡吗?在新加坡和日本之间,您更喜欢哪个国家?”我问他。

Minami先生呵呵一笑,回答:“到目前为止,我更喜欢新加坡。”他看着我说:“您知道吗,日本人已经不愿意变化,人们会说,要变化可以,但请等我死了你们再变。这个国家真的是老了。2011年的日本‘3.11’大地震,全世界人民都看到了,日本人那时在‘Seven-Eleven’便利店购物,大家还是有条不紊,安安静静地排队。这是日本人:守秩序但已经不喜欢变化。

新加坡一角

“相对来说,新加坡很愿意改变,他们很包容,很愿意与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人交朋友。你看我们门前的直落亚逸街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这里是华人的天福宫,但往东几步就是纳宫清真教堂,往西是阿尔阿布拉清真教堂,再往西走几步就是卫理公会基督教堂。这些不同的宗教和庙宇在这里是这样和谐,这是在其它地方看不到的景象。这里变化很大,每天都在变化,有活力和创造力,人们总是想要更好,更好,更好。

“某种程度上,能否轻易地接受变化,代表了一个人或者一个国家的精神年龄。比如说,中国的马云,虽然他的实际年龄可能是50多岁,但他的精神年龄可能还是25岁。而从这个角度上说,新加坡是个很年轻的国家,充满了朝气,有着多元文化的包容性。一个外国人在新加坡生活一段时间回到他的祖国,会发现自己变得更容易交朋友了。这就是新加坡文化的影响。从这个角度上说,新加坡的发展是无限的。当然,非洲的发展也是无限的。”Minami说到非洲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起安琪和Rainey告诉我的,馆长刚刚做了父亲,他选择了让孩子在新加坡出生。只有非常热爱新加坡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选择吧。

音乐盒播放的音乐是属于自然的声音

“我有一个问题,Minami馆长,您认为音乐盒播放的音乐和数码音乐有什么不同?现在手机终端的数字音乐这样风行,给人们海量的选择,它是这样的便利、又几乎是免费的。您怎样看待人们的音乐选择?”我向Minami馆长提了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很愿意回答。”馆长略作停顿,然后说:“有专门研究不同频率声音对人所产生影响的科学机构,他们发表的研究报告说,自然的声音对人的物质身体、情绪、大脑有良好的疗愈作用,这是数码音乐不能比的。

新加坡一角

“音乐盒播放的音乐,和大自然里的声音一样,和人的歌声一样、和管弦乐乐器、打击乐乐器演奏出的声音一样,属于自然的声音。所以听到八音盒的音乐,人们会感到格外的愉快、舒心、仿佛身心得到洗涤一样。

“现在人们喜欢数字音乐,这很正常,人们喜欢新想法,喜欢新科技,也喜欢便利的生活。人类是一种寻找意义、创造价值的存在。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遵循阴阳定律,当事物的发展达到一个阴极就会向阳极转化,当人们听够了人造的声音频率,他们会怀念自然的声音频率。”

我非常赞同馆长对人们音乐选择远景的洞察,并十分开心他运用代表着中国文化思维模式的阴阳分析法来看待事物,再次感叹馆长的博学。

对馆长的采访很想继续,但考虑到安琪和Rainey早就该下班了,我主动结束了采访。

我访问过的世界上最好的博物馆

我对Minami馆长说:“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是我访问过的世界上最好的博物馆。我的古丝绸之路访问本来计划在2020年开始,但今天我意识到,我的访问已经开始了,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就是我古丝绸之路访问的第一站。”

Minami馆长给我行了一个经典的日本鞠躬礼表示感谢,我也回之以鞠躬礼,以表达我的万分感谢。相谈十分投契,我们相约等下次我访问新加坡的时候再继续我的采访,继续我们的会话。

在遍布世界种类繁多和数量巨大的博物馆中,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博物馆,即便在同类的音乐盒博物馆中,它也不是最大的。Rainey在给我们的参观讲解中说,世界上最大的音乐盒博物馆在上海。但新加坡音乐盒博物馆有着博大的国际胸怀和博爱的人文情愫,它的创始人Naoto Orui先生和现任馆长Minami先生,两位日本人,将博物馆建在新加坡,在并不盈利的情况下努力经营这家博物馆,只是为了向世人重述新加坡历史上的一个黄金时代,为新加坡成为国际大都会增添一些色彩,所以我说它是我访问过的世界上最好的博物馆。

(部分图片由安琪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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