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本无归，新加坡投资者将起诉瑞士政府

近日，超80名持有瑞信AT1债券的新加坡投资者，正在就该债券被完全减记事件起诉瑞士政府。

2023年3月底，在瑞士政府的强制撮合下，瑞银集团以32亿美元的价格全股票收购了瑞信银行。瑞士金融市场管理局（FINMA）公告称，价值170亿美元的AT1债券被全额减记，而瑞信股东将获得22.48股瑞信股票换取1股瑞银股票的权益。这就意味着，瑞信的AT1债券瞬间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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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1债券全称叫做Additional Tier 1债券，是全球金融危机之后，欧洲监管架构下设计的，可计入银行监管资本的次级债务，是一种补充银行核心资本的金额工具。主要由“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G-SIBs）和其他大型金融机构发行，主要作用是提高银行资本充足水平，从而增强其抵御金融风险的能力。

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G-SIBs）体系主要是次贷危机后防范“大而不能倒”问题的解决方案。自2011年起，金融稳定理事会每年都会基于前一年的数据更新名单，同时会对业务评分更高的银行提出更严格的监管要求。

与普通债券相比，AT1债券最大的不同在于设置了损失吸收机制，损失吸收机制可以通过以下两种主要方式实现。

第一，转换为普通股。当银行的资本充足率低于一定阈值时，AT1债券可以被转换为普通股。这将增加银行的核心资本，帮助其抵御财务风险。当AT1债券转换为普通股之后，债券持有人成为银行的股东，承担更高的风险，但也可能获得更高的回报，转换的条件和比例可能因发行银行和具体债券而异。

第二，减记。如果AT1债券没有转换为普通股的条款，或者转换条件不满足，银行可能选择将AT1债券的面值进行减记，直至资本充足率恢复到规定的水平。减记会导致债券持有人损失部分或全部本金。银行可能在财务状况改善后选择恢复部分或全部减记的本金，而在某些情况下，减记可能是永久性的。

2023年3月30日，瑞银宣布将以每股0.76瑞郎、总价30亿瑞郎的价格收购瑞信银行。瑞士金融市场管理局（FINMA）公告称，瑞银对瑞信的收购将导致瑞信负债端160亿瑞郎，约合170亿美元的AT1资本债被全额减记，而瑞信股东将获得22.48股瑞信股票换取1股瑞银股票的权益。

这意味着，瑞信的AT1债券瞬间一文不值，债券投资人的权益先于普通股东权益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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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显示，瑞信总计约170亿美元的AT1债券主要以瑞郎、美元和新加坡元三类货币发行。其中，至少有7.5亿美元AT1债券以新加坡元计价，而新加坡的客户群体占比91%。

新加坡金融管理局规定，购买债券的投资者必须先获得认证，而认证的要求为，投资者必须在过去12个月内有至少30万美元的收入，至少有200万美元的个人净资产；或者在扣除任何相关负债后，金融资产超过100万美元。

过去的几周，不少亚洲富豪就因投资瑞信的AT1债券遭遇损失，其中，新加坡可能就是重灾区。业内人士表示，迄今为止，打算进行诉讼的投资者总共在AT1债券上投资了近7000万美元。

新加坡瑞信AT1债券持有者表示，瑞士政府的减记做法，违反了新加坡与瑞士签署的《新加坡-欧洲自由贸易联盟》(Singapore-European Free Trade Association）中，针对不公平政府行为的保护条款。债券持有人的等级应高于股东，瑞士政府违背了公司股权持有者应首先承担损失的惯例。在该保护条款里，政府拿走某人财产的任何行为，都不能在没有补偿的情况下进行，完全减记的行为可能构成了间接征用。

对此，瑞士金融市场管理局FINMA解释称，允许减记AT1债券的条款在招股文件中已有说明：瑞信AT1减记的原因是触发了“生存事项”，特别是在政府提供了公共部门紧急支持的情况下，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的债权人，在重组中的程序性权利，不同于其他银行的债权人。所以FINMA可以在未事先咨询债权人的情况下批准重组计划，发出减记通知。

权威律师认为，新加坡投资者的举动，可能导致购买过瑞信AT1债券的投资者们纷纷效仿，包括财富管理公司、私人银行等。诉讼成功的几率暂时还无法评估，但这将是一场很难获胜的法律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