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冲击美国霸权,重构西方旧秩序,世界会就此一分为三吗?
6月28日《日本经济新闻》刊发一篇名为《美国之后一分为三》的评论文章,该报评论员秋田浩之在文章中点明自己观察到的现象,俄乌问题加剧了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对美国霸权以及西方世界秩序的根本性冲击。从目前世界各国在俄乌问题上的立场与态度已经可以看出,美国霸权不再,美国在冷战结束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一呼百应,而这种局面如今已经不存在。按照秋田浩之的理解,如今已经基本形成三极世界,第一极力量是美国、欧洲、加拿大、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家;第二极力量是俄罗斯、中国、伊朗等国家;第三极力量是印度、土耳其、巴西、南非等国家。
秋田浩之解释称,第一极力量主要由盎格鲁撒克逊圈子为主的西方世界、亚洲地区的日本、韩国以及大洋洲地区的澳大利亚、新西兰构成,这也就是一般意义的西方世界。第二极力量是包括中国、俄罗斯以及中亚国家在内的一支强大的先进力量,这股力量因俄乌冲突而快速接近并形成不容小觑的强大一极。在两极之外还有第三极力量,这便是印度、土耳其、印度尼西亚、巴西、南非等国家,这些国家不愿在两极之间选边站,往往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因此形成了世界第三极。
秋田浩之在其所写的《美国之后一分为三》中,对当前及未来的全球格局做出总体判断,蕴含诸多内涵。
首先,秋田浩之的这一判断基本符合现实。
第一,俄乌冲突确实是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的加速剂。此前外界一直在谈论世界面临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而当时许多人直接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锚定为中美之间的贸易战。尽管中美贸易战涵盖了贸易、政治、经济、外交等各个领域的博弈,但毕竟是相对温和的过程,因此虽然许多人身处其间但并未感受到这种剧烈冲突。一场俄乌冲突却打破现状,俄罗斯直接以掀桌子的方式对美国主导的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说不。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当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发起制裁后,除了48个国家及地区选择成为美国的铁杆盟友外,全球绝大多数国家仍然保持自己的立场,选择支持俄罗斯或保持中立,也可能对此保持沉默。实际上,这令美国主导的西方世界大吃一惊,在冷战结束30年后的今天,美国的霸权以及西方世界的秩序竟然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由此引发的问题是,美国的单极世界好像已经无法继续维持下去,多元主义似乎已经成为现实,并且成为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从这一角度而言,秋田浩之的判断是准确的,俄乌冲突引发的地缘政治大动荡确实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加速剂。
第二,秋田浩之提出的世界第三极划分也具有相当的合理性。秋田浩之认为,以美国为代表的第一极还包括欧洲、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家,这实际上是美国或西方传统视野中的西方世界。这一极从历史、社会、心理、情感、经济生产方式、价值制度以及意识形态等各个层面而言,都具有高度一致性与共通性,秋田浩之对这一极的分析具有相当的正确性。
第二极以中国、俄罗斯以及其他国家为代表,这股力量的发展也已经成为现实。此次俄乌冲突之后中国的立场非常鲜明,中国在乌克兰问题上提出五点主张,最为符合《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同时,中国为维护国家利益选择的立场也赢得了乌克兰与俄罗斯的理解。中国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完全与西方世界相异,因此中国在此次俄乌冲突中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如果没有中国的这一鲜明立场,俄罗斯在外交及政治层面遭遇的困境远远大于如今承受的一切。中国独立自主的立场招致美国等西方国家的一致抹黑,然而也正是在美国不断抹黑中国的过程中,反而使中俄关系实现进一步发展,而中俄两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实际上也成为世界和平稳定的脊梁。
6月10日的香格里拉安全对话会上,美国及其盟友企图对中国军事代表团发起攻击。令人意外的是,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都站出来做出公正表态,认为从历史及目前的现状而言,中国带给东南亚的只有和平而没有战争,只有安宁没有动荡。以往,东南亚国家绝不敢当着美国等西方霸权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而这场俄乌冲突使世界局势从朦胧状态变得清晰起来,从这一意义而言,秋田浩之认为由中俄构建而成的第二极力量正在形成当中的观点同样值得认可。
印度、印度尼西亚、巴西、土耳其、南非等国家被秋田浩之划为第三极国家,这些国家在此次俄乌冲突中的立场具有非常典型的色彩,既不想完全屈服于西方的淫威与其保持一致并对俄罗斯发起制裁,也不愿完全站在俄罗斯这一边。因此,这些国家采取了符合本国利益的独立自主外交政策,一方面对俄罗斯在乌克兰开展特别军事行动表示谴责,另一方面也表示对俄罗斯此次特别军事行动的理解,凡事有因必有果,如果没有北约步步紧逼的东扩行动,俄罗斯也不会擅动刀兵。
这些国家不选边站的方式也为其赢得了声誉,其中最典型的便是印度与印度尼西亚。印度在俄乌冲突中获得了大量好处,既得到了俄罗斯出售的高质低价原油与煤炭,同时也使印度重新回到“不结盟运动”领袖的巅峰时期,即使美国对印度咬牙切齿,也不得不笑脸相陪,印度的外交实力也获得极大提升。印度尼西亚作为今年G20峰会的轮值主席国,顶住了西方的强大压力坚持捍卫G20集团的原则,同时也力主邀请俄罗斯总统普京出席巴厘岛峰会,对印度尼西亚而言,这是非常艰难的决定,但印度尼西亚做到了。
作为北约成员国的土耳其一方面与俄罗斯交好,另一方面又在北约内部施展自己的影响力。这些国家虽然在体量上与中国、美国、俄罗斯等国家存在明显差距,但在相关地区内都是带头大哥性质的国家。这些国家并未被美国为首的第一极拉拢,也没有站队第二极,充分说明这些大国仍然有着自己的政治抱负及地缘雄心,不希望自己的立场被两极力量左右。
其次,简要了解秋田浩之的观点后,便能够对其进行深入分析。
第一,秋田浩之提出的三极力量形成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毛主席当年提出的三极世界理论的变体。当时毛主席指出,美国与苏联两大超级大国是一极世界,而欧洲、加拿大、日本等发达国家是二极世界,中国、印度等国家是三极世界。世易时移之下,经过50年发展各国的自身情况都已发生巨大变化,无论如何变化,毛主席提出的三个世界理论及秋田浩之提出的三极力量世界正在形成观点,其中两大核心要素并未发生变化。
一方面,价值观与制度并未变化,文明的认同感与归属感不曾改变。盎格鲁撒克逊圈层仍然抱团取暖,企图继续对世界其他国家及地区进行奴役,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另一方面,以经济力量与军事力量为代表的综合实力提升使得各国尤其是一些地区性大国开始发散出自己强大的影响力。中国在这方面表现得尤为明显,中国从原先负责任的地区大国慢慢成长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大国,这也是世界能够形成多元化并走向多极化的决定性力量之一。无论从毛主席的三个世界理论还是秋田浩之提出的三极力量划分而言,中国都是核心因素之一。
第二,如果基于以上两个要素进行评判,秋田浩之的分析值得赞同。俄乌冲突加剧了地缘政治动荡,同时也加剧了世界阵营的形成,美国一直坚持冷战思维与集团政治,始终以阵营对抗的方式遏制中国,这一点在如今表现得尤其明显。5月26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华盛顿大学的演讲中,诠释美国政府对华政策,已经充分表明了美国的立场,美国企图通过“投资、结盟、竞争”的方式在中国周边塑造起有利于遏制中国的战略态势。尽管中国一直告诫美国,要用“三个原则”取代美国的“三分法”,并以此为原则处理中美关系,但美国始终听不进去。对于已经习惯于霸权的美国而言,显然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另一个国家与自己共享权利。
从这一角度而言,无论是三极力量还是多极力量,俄乌冲突引发的国际力量分化组合再次提醒中国,一方面,求人不如求己,着力提高自身应对各种危机的能力才是中国化解各种风险的压舱石。另一方面,适时改变战略调整策略,广交朋友、扩大影响力、织密关系网,也是中国在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际的应对之策,同时,在美国企图通过“五四三二一连环阵”对付中国的情况下,中国也应以此作为破解之法。
总而言之,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各国都在这场变局中谋求自身的长远发展,中国作为拥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更应在这场变局中为民族崛起与国家的繁荣昌盛谋求千秋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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