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卧起坐”式防疫的日本，与病毒共存三个月后怎么样了？

记者 | 刘子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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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爆发三年来，各国推行了不同的防疫政策。日本的政策整体上属于“仰卧起坐”式，试图在反复试探中找到平衡点。自今年9月以来，日本开始与新冠病毒共存之路。

9月6日，首相岸田文雄宣布，随着新增感染呈下降趋势，将推进过渡到与新冠共处的新阶段，同时要努力在预防感染和促进社会经济活动中实现平衡。13日，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表示，为配合国家方针，决定与新冠病毒共存。

不过，“共存”并不意味着没有任何措施，而是将关注重点集中到高风险人群。目前，日本政府已经全面修订了新冠病毒感染的警报系统，将其从“五级”紧急程度下调到“四级”。其目的是为了避免医疗系统的压力，并优先照顾高危人群。它还允许每个县政府加强应对措施。

9月初，日本宣布将新冠患者的隔离期从10天缩短至7天，同时开始为12岁及以上人群接种最新的奥密克戎变种疫苗。而市政当局需要详细报告的范围也缩小，改为出现严重症状的高风险患者，比如65岁以上的老人。

10月份，日本全面取消了实行了两年半的严格入境限制，迎来了近50万名海外游客。同时日本还启动居民补贴计划，以促进国内旅游。10月25日，日本开始为6个月至4岁的儿童接种新冠疫苗，已将疫苗接种标准扩大到几乎所有年龄段。

日本目前的口罩规定仍实行今年5月份颁布的新规，即建议人们在户外与他人保持至少2米的距离时，无需戴口罩；在室内，如果无法保持安全距离或正在交谈，仍然建议戴口罩。

BQ.1带动第8波感染

在日本宣布“共存”的一个多月后，全国各地的新增病例就开始增加。11月15日，每日新增超过10万例，为两个月以来的首次。16日，日本医学会宣布，该国已进入第8波大流行。

日本医学会执行董事会成员Satoshi Kamayachi在新闻发布会上说，这意味着个人需要“自行判断”控制“高危行为”。他强调，由于医疗资源有限，新冠患者的急剧增加会给医疗系统带来压力，需要控制病毒的大量传播。

近日中文互联网上盛传奥密克戎毒株亚种BQ.1为“地狱犬”，且传染性和致病性都很高，已在日本“杀疯了”。实际情况是，BQ.1正在日本崛起，不过，BA.5仍是日本的主导毒株。

自8月初以来，BA.5一直是日本的主要毒株，占新增病例的90%以上，它主导了该国的第7波感染潮。不过，自10月初以来，BA.5的主导地位开始减弱，同时BQ.1不断上升，推高了第8波疫情的感染。

日本国立传染病研究所12月7日公布的估计称，从12月5日开始的一周内，BA.5预计占所有病例的54%，BQ.1在此期间占比升至36%。

同一天，厚生劳动大臣加藤胜信在专家小组会议上发表讲话称，BQ.1正在追赶BA.5、成为日本的主导毒株的路上。厚生省新冠病毒专家小组表示，鉴于其可能影响日本的疫情范围，他们正在仔细监测BQ.1。

疫苗对新变体仍有效

BQ.1源自奥密克戎BA.5谱系，于今年9月在尼日利亚首次检测出，它在部分西方国家已经超越了BA.5。

据英国卫生安全局的数据，截至11月19日的一周内，BQ.1患者占英国所有新增患者的50%。美国CDC的数据显示，在截至12月3日的一周内，BQ.1患者占美国新增患者的63%。不过，两国均没有报告在此期间的住院率的明显上升。

专家认为，BQ.1的刺突蛋白具有BA.5所没有的多重突变，可能降低免疫力的有效性。虽然它可能更容易传播，但是感染患者出现严重症状的风险或与BA.5患者大致相同。

12月13日，中国疾控中心表示，BQ.1虽然引起全球范围关注，但是目前未见任何国家报道BQ.1及其亚分支感染者的致病力增加，也无住院率和病死率增加的报道。目前，我国已在9个省的本土病例中检出BQ.1及其亚分支49例，病例较少，也未观察到其致病性较其他变异株增加。

日本NHK电视台12月12日援引一项最新研究称，BQ.1.1致病性与BA.5“相同或更低”。这是一项动物研究，由东京大学医学科学研究所教授Sato Kei领导的小组所做，论文尚未经过正式的同行评审。Sato Kei表示，虽然测试结果可能不会直接适用于人类，但是它的致病性没有增加是个好消息。

另一种变体XBB也引起日本业内关注。XBB是BA.2的两个亚变体的混合体，目前主要在新加坡传播。9月份，它首次在日本检测出，不过其在日本的感染占比仍然较低。专家表示，它具有像BQ.1一样的免疫逃逸能力。

日本厚生省COVID-19小组负责人脇田隆字表示，几种奥密克戎变体可能同时存在并传播。他预测，到今年年底，BA.5病例可能会停止增长，然后XBB和BQ.1病例将占主导地位。

东京医科大学教授Atsuo Hamada说，新冠病毒感染又一次激增的舞台已经搭好，呼吸道感染疾病在冬季很容易传播，而边境管制的放开使得各种新变体更容易进入日本。“虽然XBB和BQ.1具有高度免疫逃避性，但是它们仍然是奥密克戎谱系，疫苗在预防重症方面预计仍然是有效的，”他说。

“仰卧起坐”式防疫

日本的首例新冠病毒感染可以追溯到2020年1月16日，3月底开启第一轮感染高峰。4月7日，日本首次宣布“紧急事态宣言”，餐饮等室内场所暂停营业，大规模活动也被叫停。随着感染人数逐渐下降，第一轮紧急事态宣言在5月25日解除。随后的7-8月，日本进入短暂的全民狂欢时期，政府还推出旅游补贴鼓励消费。在此政策下，不久新增又卷土重来，进入第二波感染潮。不过，日本当时并没有宣布第二轮紧急事态。

直到2021年1月的第三波感染潮中，首相菅义伟才宣布新一轮紧急状态。4月份，随着德尔塔毒株的肆虐，日本宣布第三次紧急事态，不过只集中在4个重点区域。随着东京奥运会的临近，海外入境人数增加，7月，日本宣布第四次紧急事态，并于9月底结束。

2022年1月份，奥密克戎变异株将日本带入第6波感染潮。7月份，随着入境限制的不断放松，日本进入第7轮感染浪潮。此轮由超强传播力的BA.5主导，峰值期间的每日新增达到26万人，8月份死亡人数达到7328人，为疫情爆发以来该国最多的单月死亡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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