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朗普更懂美国总统的人——白宫首席摄影师

美国大选基本尘埃落定。而不管是提到“拜登”还是“特朗普”，我们脑海中好像都能浮现出这两个人某些鲜明的特征。

我们这些生动的记忆离不开图片的功劳，如果说美国总统是历史的缔造者之一，那么他们的“御用”摄影师所拍摄的照片无疑是我们了解总统最贴切、最深入的途径之一。

今天，在大选余温尚存之时，摄影君想带大家转换视角，和这些总统摄影师们一起见证历史。

当选美国总统的奥巴马在国会大厦准备去宣誓就职的时候，在镜子里最后检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走进了历史。皮特·苏扎 / 摄

拍摄总统以记录历史

美国总统摄影师，或称白宫首席摄影师，通常由总统亲自委任，任期由总统决定，在大部分公开及非公开场合，拥有进出白宫和贴身拍摄的特权。

无论总统是与外国首脑进行正式会谈，还是与家人共享温情时光，他们都会用镜头凝固这些瞬间。

2009 年，奥巴马夫妇及其朋友同国会议员们一起在白宫的家庭影院看第 18 届超级碗比赛转播。皮特·苏扎/摄

总统摄影师的职位最早由美国总统林登·约翰逊（Lyndon Baines Johnson）正式提出并设置。

在此之前，除了媒体外，关于总统的报道主要由美国陆军通信兵、国家公园管理局和美国海军摄影办公室的政府官方摄影师来负责。

1963 年 11 月 22 日，肯尼迪总统在德克萨斯州达拉斯遇刺身亡，副总统约翰逊旋即在达拉斯机场的空军一号总统专机的机舱里宣誓就职，成为美国第 36 任总统。塞西尔·斯托顿（Cecil Stoughton）/ 摄

据说当时林登·约翰逊对别人给他拍的照片很不满意，总觉得他们把他的前任约翰·肯尼迪（John Fitzgerald Kennedy）拍得比较好看，于是找来了当时美国情报局的摄影总监——冈本洋一。

冈本在 1961 年报道了时任副总统的约翰逊对西德的正式访问，他出色的工作能力和精湛的摄影技术给约翰逊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最初接受这份工作时，冈本就对约翰逊表示自己拍照不只为了拍摄肖像，还为了“在拍摄中记录历史”。

总统林登·约翰逊的摄影师冈本洋一藏在总统的背后拍下了这张照片。冈本的角度很低，几乎低于屋里所有记者的视线。冈本知道想要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用林登·约翰逊这样的重要人物来转移注意力是很有用的。冈本洋一 / 摄

冈本是第一位真正有机会在幕后记录总统整个任期工作和生活的摄影师，并为后来的白宫摄影师一职立下了专业标准。

埃里克·德雷珀（Eric Draper）是唯一一位报道了乔治·布什（George Walker Bush）总统整个任期（2001~2009）的总统摄影师。

“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那些场合是否会具有历史意义，但是我必须要在那里，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也不想错过重要的场合，不想错过任何场合。”也是从他开始，白宫摄影从胶片时代转向了数码时代。

2001 年 1 月 28 日，芭芭拉·布什和两位布什总统走在一起。抓拍到这个瞬间的摄影师德雷珀说:“当时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当你喊‘总统先生’的时候，两人都会回头。”埃里克·德雷珀 / 摄

在 “9·11” 事件发生时，乔治·布什迫切想要了解所有的信息，在观看电视新闻报道着火的双子塔时不断地记笔记。埃里克·德雷珀 / 摄

总统奥巴马的首席摄影师皮特·苏扎（PeteSouza）无疑是总统摄影师史上最为人熟知的一位。早在 1983~1989 年期间，他就曾为总统里根拍摄。

作为亲民、时尚的奥巴马政府的御用摄影师，皮特是首次用数码相机为总统拍摄官方肖像、也是首位加入社交媒体并公开发布总统照片的白宫摄影师。

2009 年就职日的晚上，奥巴马夫妇在华盛顿会议中心货梯上的亲昵瞬间。皮特·苏扎 / 摄

皮特平均一天为总统拍摄 500 至 1000 张照片，每个月拍摄 2 万多张，约 50% 的图片会发布在白宫官方 Flickr 页面上。

也是自奥巴马政府开始，原本仅封存于白宫档案中的总统摄影师作品，才得以在 Flickr 等社交媒体上大量展示。

皮特·苏扎的这幅照片被奥巴马称作他最喜欢的照片之一，照片里白宫的工作人员带着家人来见总统，突然他的儿子说，别人说他和总统的发型一样。奥巴马总统就弯下腰，让小男孩看得更清楚。总统后来还说:“他很友善地一一指出我哪里有白头发，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感受我的发型。”皮特·苏扎 / 摄

像墙上的苍蝇般存在

美国纪录片大师弗雷德里克·怀斯曼（Frederick Wiseman）有个著名的观点:“摄影机应该像墙上的苍蝇，不被人注意，从而真实地记录现实。”

这条经验同样适用于为总统服务的摄影师，他们必须在记录历史与不打扰总统之间取得平衡。

克林顿夫妇在空军一号上听关于 1996 年选举的简讯。克林顿的首席摄影师罗伯特·麦柯尼利说，“你可能想，我得退后靠着墙呆着。但其实你可以靠近，拍下这些好照片，他们在处理事情的紧张时刻，会忽略你的存在。”罗伯特·麦柯尼利（RobertMcNeely）/ 摄

大部分总统摄影师在为总统拍照之前都是专职新闻摄影记者。什么应该拍，什么不能拍，都有出自新闻职业的本能判断。

而他们一旦开始为总统服务，就意味着拍摄标准和方式不再相同。虽然摄影师热衷拍下总统生活中相对更能流露出真我的瞬间，但仍要对总统的“禁区”保持距离。

1963 年 8 月，总统肯尼迪和女儿卡罗琳离开马萨诸塞州海恩尼斯港口，坐在“神灵号”游艇上。塞西尔·斯托顿/摄

总统福特和克林顿都不准摄影师拍摄他们解雇工作人员的情景；总统尼克松辞职的时候，禁止自己的摄影师拍照。

这位因水门事件下台的总统，大概是白宫史上最让摄影师头疼的一位——他十分不喜欢拍照，在白宫工作期间所留下来的照片几乎都是“提前规定好”的官方场面，根本不像真实记录。

他的摄影师奥利弗·阿特金斯（OliverAtkins）所能拍到最“好”的一张，是尼克松与歌手猫王的合影。

1970 年，猫王和美国第 37 任总统尼克松在椭圆形办公室会面。奥利弗·阿特金斯/摄

“摄影基本上是一种不干预的行为，”苏珊·桑塔格（Susan Sontag）在《在柏拉图的洞穴里》中谈到。

1970 年的访谈录像中，冈本说他在面对以“高压手段”著称的总统约翰逊时，他选择的方式是努力“训练”总统，让他“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每天早晨都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这样他一进办公室就会看到我。如果他不跟我打招呼，我也不会跟他打招呼。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让他觉得我就像一件家具一样。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可以无视我的存在了。”

1962 年 10 月，约翰·肯尼迪的一双儿女去他的总统办公室玩耍。摄影师塞西尔·斯托顿抓拍了这个场景，成为肯尼迪总统最出名的照片之一。

视觉时代，人们更多依靠直观的影像来认识和判断他们的总统。正如皮特·苏扎所说:“照片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尤其是总统的照片。”

文 / 黄臻

供图 / 中国摄影出版社

以上内容选自《摄影世界》2014 年 1 月刊

2016-2020：回顾过去四年

最后，摄影君为大家放上 2016-2020 年《摄影世界》“新闻眼”栏目中涉及美国总统的照片。“拜”局已定之际，让我们一起以照片的方式回顾一下过去四年。

2016 年 9 月 17 日，在美国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当时）前来参加竞选集会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走出飞机。法新社照片（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6 年 12 月刊“新闻眼”）

2016 年 11 月 9 日，在日本东京，美国驻日本大使官邸举行聚会，等待美国大选揭晓。一名受邀者将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形状的饼干放在桌子上。路透社照片（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7 年 1 月刊“新闻眼”）

2016 年 11 月 9 日，在美国纽约曼哈顿，美国总统选举结果揭晓后，当选总统特朗普出席庆祝集会。（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7 年 1 月刊“新闻眼”）

2016 年 11 月 9 日，在美国纽约民主党竞选总部，美国民主党总统竞选人希拉里·克林顿的竞选主席约翰·波德斯塔离开讲台。当天，竞选失败的希拉里取消了在竞选总部的活动。路透社照片（图片来源： 《摄影世界》2017 年 1 月刊“新闻眼”）

2017 年 1 月 4 日，在美国华盛顿的迈尔-亨德森基地，（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副总统拜登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邓福德陪同下出席一个为他举行的告别阅兵仪式。路透社照片（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7 年 2 月刊“新闻眼”）

2017 年 1 月 20 日，在美国华盛顿白宫，卸任总统奥巴马最后一次离开总统办公室。路透社照片（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7 年 3 月刊“新闻眼”）

2017 年 1 月 19 日，在印度新德里，一名政党领袖为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的海报上放置花环。法新社照片（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7 年 3 月刊“新闻眼”）

2017 年 1 月 20 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国会山，唐纳德·特朗普在美国第 45 任总统就职典礼上宣誓。新华社记者殷博古 摄（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7 年 3 月刊“新闻眼”）

2017 年 7 月 7 日，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在德国汉堡 G20 首脑会议期间会晤特朗普。路透社照片（图片来源：《摄影世界》 2017 年 8 月刊“新闻眼”）

2017 年 11 月 21 日，在美国华盛顿白宫玫瑰园，特朗普(右)参加火鸡“赦免”仪式。美国总统特朗普 21 日在白宫举行一年一度的感恩节火鸡“赦免”仪式。在美国，每年 11 月的第四个星期四是感恩节，火鸡是感恩节的传统主菜，而美国总统在感恩节前夕“赦免”火鸡是白宫的一项传统活动。（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8 年 1 月刊“新闻眼”）

2018 年 1 月 30 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特朗普任内首次发表国情咨文。路透社照片（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8 年 3 月刊“新闻眼”）

2018 年 6 月 12 日，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左)与特朗普在新加坡举行会晤。新华社发(新加坡海峡时报 供图) （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8年8月刊“新闻眼”）

2018 年 7 月 16 日，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特朗普左)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出席联合记者会。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俄罗斯总统普京 16 日 在赫尔辛基举行会晤。双方表示，两人首次正式会晤具有“建 设性”意义，美俄将继续对话。 新华社发尤西·努卡里 摄)（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18年9月刊“新闻眼”）

2019 年 12 月 4 日，在英国伦敦，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左）、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右）与特朗普在欢迎仪式上。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北约）峰会于 12 月 3 日至 4 日在英国伦敦举行。新华社记者韩岩 摄（图片来源：《摄影世界》 2020 年 1 月刊“新闻眼”）

2019 年 12 月 18 日，在美国华盛顿，议员就针对特朗普的弹劾条款进行投票。由民主党人掌控的美国国会众议院 18 日表决通过两项针对特朗普的弹劾条款，正式指控他滥用职权和妨碍国会。特朗普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三位遭众议院弹劾的总统。新华社发（奇普·索莫德维利亚 摄）（图片来源：《摄影世界》2020 年 2 月刊“新闻眼”）

2020 年 2 月 4 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特朗普在国会发表国情咨文演讲后，国会众议院议长、民主党人佩洛西将讲稿副本撕毁。新华社记者刘杰 摄（《摄影世界》2020 年 3 月刊“新闻眼”）

编辑：张丹雨、赵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