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24日 星期二

女作家白薇:头婚被丈夫家暴,二婚新郎落跑,93岁孤独离世

1894年2月5日,白薇出生于湖南郴州资兴旧市乡的秀流村。她本姓黄,小名黄碧珠,学名黄彰、黄鹂,又名黄素如。

白薇的父亲黄晦早年在日本留学,加入过同盟会,参加过辛亥革命,后来回到家乡创办新式小学。由于黄晦经常四处漂泊,家里的大小事务就由妻子何姣灵做主,故而白薇曾说过母亲“为家中一霸,说一不二”。虽说父亲也算是进步青年,母亲在家中独掌大权,可白薇的第一段不幸婚姻就是由二人直接干涉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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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

白薇的第一段婚姻可以概括成一碗荷包蛋引发的悲剧。事情还得从她6岁那年说起,有一天何姣灵兴高采烈的带着女儿去看戏,看完戏路过峡嵎村时,顺道去了因看戏认识的何寡妇家。何寡妇丧夫多年,和儿子李高相依为命,和何姣灵一样要强彪悍。

在何寡妇家吃了一碗可口美味的糖水荷包蛋后,何姣灵一高兴顺嘴就把6岁的女儿许给了何寡妇的儿子李高,此时的白薇或许也正沉浸在糖水荷包蛋的美味之中,她不知道母亲这个看似儿戏的决定将来会让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回到家后,何姣灵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黄晦,黄晦也没有表示异议。

就这样白薇继续在父亲创办的学校中读书学习,接受进步思想的熏陶,崇尚自由的她将法国大革命时期的著名女政治家罗兰夫人当作自己的偶像,无忧无虑的童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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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

平静安宁的生活终于在16岁那年被打破,因10年前母亲的一句玩笑话,何寡妇带着儿子李高上门逼婚了。接受了新式教育的白薇自然对父母的封建包办婚姻深恶痛绝,可任她哭天抢地,跪在父母面前苦苦哀求:“放过我吧,我不想嫁”。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决绝和冷漠:“父母之命是几千年的祖训,祖宗之法不可违!”

就这样白薇被强行塞进花轿,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几本父亲送的书籍,锣鼓喧天的嫁进了何寡妇家。寡居多年未嫁,又和儿子相依为命的何寡妇在不正常的婚姻和生活状态下,心理极度扭曲,对儿媳妇白薇非打即骂,还把所有的家务活都让白薇干,其境况可以参照《还珠二》中的黑心老板娘和小燕子。

遇到个狠毒的婆婆已经够惨了,偏偏白薇的丈夫李高和他母亲一个鼻孔出气,对妻子被母亲欺侮的状况非但不加以阻止和怜悯,反而变本加厉,以白薇久久不能怀孕为由,经常和何寡妇两人联合起来对白薇拳打脚踢,甚至有一次李高把白薇按倒在地,何寡妇把她衣服撕碎,将她掐的浑身青紫,还生生咬断了她的脚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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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大虫

遭到毒打的白薇实在忍受不了在何家的这种非人待遇,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摸黑跑回了家中,将自己的悲惨遭遇告诉了父母,可白薇的父母不知道是铁石心肠还是被封建礼教洗脑了,看到遍体鳞伤的女儿不仅连滴眼泪都没掉,还认为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硬生生把白薇送回到了何寡妇家。

爹不疼娘不爱,连至亲都不给自己撑腰做主,再回到那个人间地狱,白薇简直就是羊入虎口,何寡妇母子直接将一把菜刀、一根绳子扔到了她的面前,怎么个死法自己选择!何寡妇母子已经开始筹划再买一个媳妇的事情。

这时候的白薇仅仅20岁出头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她不愿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她选择了再次出逃,这次她没有回家,而是向舅舅求助。舅舅同情她的遭遇,给她重新取了个名字“黄彰”,并把她安排到湖南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校当插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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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

然而,噩梦没有就此结束,3年之后,白薇辗转到了长沙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就在临近毕业之际,何寡妇唆使白薇的父亲黄晦,纠集了一帮亲戚来到学校,想要把白薇绑架回家继续蹂躏。好在白薇在同校的同学帮助下,从一个沾满了粪渍的洞口爬了出去,逃往日本,将这段包办婚姻彻底画上了句号。

1918年,24岁的白薇只身来到了日本,没有了婚姻的枷锁,她的精神上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当她在横滨上岸后,发现自己兜里只剩下了两日元。于是她不得不勤工俭学,一边读书,一边做些家庭女佣、咖啡店侍女之类的工作,以养活自己。

就这样半工半读、贫困交加的白薇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日本女子最高学府——东京高等女子师范学校,由于这所学校是官费的,获得奖学金的白薇终于不用再为挣钱而焦头烂额了,同时也迎来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感情,不幸的是这次她碰到的不是什么良人依然是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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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骚

1924年,31岁的白薇与25岁的杨骚在日本相遇,同在异乡为异客,又因为二人各自刚刚经历过一场痛苦的婚姻和恋情,同为天涯沦落人,两人互相抱团取暖,彼此相依。

对于白薇来说在上一段婚姻中她备受折磨、遍体鳞伤,一颗晶莹剔透的心已被伤的千疮百孔,她曾绝望的称自己是“三无”女人:生无家、爱无果、死无墓。遇到杨骚后,她沉寂已久的心又被爱情之火重新点燃,她对杨骚爱的热烈。

我十二分的想你,凄凄切切地,热泪如雨滴。我的心痛极了,天天哭上三四回。我只想看你,不知道为什么要看;我只要爱你,不知道为什么要爱。

面对白薇这狂风暴雨般的表白,杨骚有些招架不住,竟然在某一天突然不辞而别,离开了日本。到达杭州之后,他才给白薇通信说“十二分对不起”,自己心里依然深爱着那个移情别恋的初恋情人凌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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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骚

然而“被分手”的白薇却不想轻易的放弃这段恋情,一个星期后,她突然出现在了杨骚在杭州的暂居处,看到昔日恋人为爱跨国追来,杨骚非但不感动,反而非常愤怒,对白薇大声斥责,留下一句“别跟来,三年以后再来找你”,便扬长而去。

面对杨骚的决绝,白薇再次被打击的病倒了,终日以泪洗面,她贫病交加,没钱交房租、没钱买药、甚至没钱吃饭,但是她还是忘不了杨骚。杨骚回到老家漳州,白薇的信就追到漳州;杨骚躲到新加坡,白薇的信就追到新加坡。面对白薇的咄咄相逼,杨骚感到很窒息,他给她写了一封信:

我是爱你的呵!信我,我最最爱的女子就是你,你记着!但我要去经验过一百个女人,然后疲惫残伤,憔悴得像一株从病室里搬出来的杨柳,永远倒在你怀中!你等着,三年后我一定来找你!

杨骚上边封信都能写入渣男语录了!明面说爱你,却要经历一百个女人,伤的体无完肤才能来找你,这种骗人的话鬼都不会相信!一切的花言巧语不过是拒绝白薇的饰词,在大病一场后,白薇又孤零零的回到了日本,独自饮下这杯失恋的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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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10月,白薇与杨骚在上海不期而遇,这时的杨骚一事无成,身体欠佳,还欠了一身债务,痴情的白薇却想到了3年前杨骚说的那些话,她以为这次他不会再撇下她,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她们的感情应该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不久,白薇和杨骚就重归于好,又开始了一番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甜蜜生活。通过杨骚,白薇还认识了鲁迅,并相继在鲁迅编辑的刊物上发表了《革命神受难》、《打出幽灵塔》、《春笋之歌》等,这些作品让白薇一炮而红,一时间成为文坛炙手可热的人物,事业的成功和爱情的滋润让白薇幸福无比,她早已将杨骚过去的背叛忘却脑后,兴冲冲的要和他结婚,还发放了喜帖,预定了酒席。

结婚那天,亲朋好友如约而至,作为新娘的白薇盛装打扮、喜不自胜,可左等右等新郎一直没有出现,本来一场喜庆的婚礼最后却以新郎的缺席尴尬收场。原来,杨骚的初恋凌琴如也来到了上海,她始终是杨骚心中那难以忘怀的“朱砂痣”,面对两个女人,杨骚再次选择抛弃白薇,回到凌琴如的身边,白薇又一次尝到了被杨骚抛弃的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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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当天新郎“落跑”,自己成了被抛弃的新娘,这对白薇这位享誉文坛的女作家来说就是莫大的耻辱,她不再相信杨骚,终于决定要和他一刀两断,转身就去了重庆,投奔郭沫若领导的抗战文协队伍中去了。

然而杨骚最终也并没有和凌琴如重归于好,经历过岁月的洗礼后,他再也不是那个年轻冲动的毛头小子,他又想到了白薇的好,他来到了重庆,向白薇低头忏悔,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他对白薇说:“往日全不知道爱你,现在才开始真正知道爱你了”。

为了挽回白薇,杨骚倾尽全力,在白薇生病不省人事的时候,他把她接到家里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杨骚还近乎哀求的对白薇说:“我既然变成了好人,你就再和我好起来算了,我绝不再变心,使你再痛苦。甚至在之后杨骚到新加坡当教师,每月不到70元的薪水他拿出50元接济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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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次任凭杨骚做什么、说什么,周围好友怎样说杨骚的好话,希望两人重归于好,白薇也再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毅然决然的拒绝和他复合。终于,看不到希望的杨骚于1944年和陈仁娘结婚,生儿育女,过上了稳定的家庭生活。

而晚年的白薇疾病缠身,孤苦伶仃,性情古怪,鲜少和人往来,连好友丁玲都拒之门外。1983年,杨骚之子杨西北曾匿名拜访89岁高龄的白薇,听到他来自福建漳州后,白薇说道:“我从前的爱人也是漳州人”,然后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我只有这一个爱人”。

1987年8月27日,93岁的白薇走完了自己坎坷的一生,没有丈夫、没有子女、没有财产,寂寞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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