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演警察,廖凡凭《白日焰火》拿下柏林影帝,那《心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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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文艺的台词,是从一位夜总会老板娘的口中说出,而这个夜总会的名字就叫做“白日焰火”。
2014年,一部因在第64届柏林电影节爆冷夺得最佳影片金熊奖的《白日焰火》将廖凡这个名字深刻的印在了众多中国观众的记忆中,凭借这部影片,他拿到了当年柏林电影节的最佳男演员银熊奖。
若是没有看过这部电影,很难将“白日焰火”这四个字和一部悬疑电影挂上联系,整部影片的色彩都是肃冷的,仅有的一些色彩,多是一些朦朦胧胧的颇具暧昧的颜色。廖凡的流氓气,桂纶镁的冷艳优雅,王学兵的杀气,组合起来,有股沉重的颓废感和压抑感。
一个是渴望成功的男人,一个是孤独而无法寻求出口的活死人,桂纶镁饰演的吴至贞夹在其中,同样也在小心翼翼的寻求出口,但和后两者的隐忍相比,廖凡饰演的张自力反倒是最直截了当的,犹如那挂在梁志军脖子上的冰刀,锋利、冷峻、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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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张自力是这部电影的唯一中心,通过他的活动脉络,叙述了一个隐藏颇深的故事。但他本身又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物,婚姻失败、事业失败、工作稀松,处处皆失意,没有老婆让工友笑话,他自己也破罐破摔,连喝醉酒都让人乘机把大摩托车换成小破摩托车。
吴至贞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能撩起他的性吸引力的对象,又或者说,看起来柔弱但又冷艳的吴至贞在某种程度上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一而再的试探着对方,一有机会便作出更进一步的动作。当他发现了最后的真相,便毫不犹豫的放飞了自己的欲望。
与其说他是出于正义或是原本身为警察的本能,并为了寻找真相,得到肯定而做的这一切,倒不如说,他只是想要在一个女人身上寻求自己所失去的东西,性欲、爱情、成就感、甚至包括自尊!所以哪怕在摩天轮上他得到了吴至贞的屈服,他也没带犹豫的揭发出真相,背叛了对方!我记得当小王劝他不要掺合到案子中时,他是这样说的:
对的,因为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的失败,我相信这是他最原始的出发点,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在当中收获到那么多额外的东西。比如小王的性命、吴至贞的献身、梁志军的出现,这一切的一切都推着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在这场赔上了几条人命的角逐中,廖凡饰演的张自力似乎是最后的胜利者,一扫之前所有的不如意,而他最后在舞厅跳的那段舞,像是重生,又像是一种解脱,但更像是一种自我折磨与宣泄。
虽然刁亦男导演在《大众电影》的采访里说,这个男人一开始为了正义而出卖了桂纶镁,但这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这是爱情。但在我看来,这样的观点和设定都有些牵强和做作。
吴至贞对张自力来说,是重拾人生信心的切入点,但他可有胜利的感觉?我不认为他有。至于最后他为吴至贞燃放的白日焰火,像是送行、更像是忏悔,亦或是给自己的内心寻找一些自我安慰。
我没看到张自力对吴至贞的爱情,我看到的是欲望、利用。从开始对他前妻的肉体欲望一直到对吴至贞的肉体欲望,普通的人,普通的欲望。
“白日焰火”在影片里是个夜总会的名字,但对于整个影片来说,却有更深层次的意义,白日的烟花,失去了色彩,没有惊喜,留下的只是一道道白烟,就像张自力破了案,但同时也失去了喜悦。那看似荒诞,但却又无力反驳的细节与剧情,让人有种如鲠在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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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白日焰火》里尽是可怜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廖凡饰演的这类可怜人,不是完全的正义的化身,而是更贴近现实的角色,他有猥琐的一面,也有对成功的向往与追求,外加上故事的落脚点落在了男性主义较明显的东北。
胡子拉碴,眼神浑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瑟缩在破旧的皮夹克里东张西望,表面上看活脱脱窝囊废一个。偏又是这样的人找出了最后的真相,若是找了其他的素面小生来演,怕是诠释不来这种具有激烈冲突的矛盾感。
相比于颇具争议的桂纶镁所饰的吴至贞,张自力对廖凡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你以为廖凡是东北人的话,那就错了,其实他是湖南人,所以他身上才会有匪气,也有轴劲儿。
我看过当年廖凡的一段采访,据他自己说,他将张自力这个角色定位为“落魄警察”,并且对这个角色感同身受,因为在接这个角色之前,他在拍另一部戏时受了伤,身体里扎进12颗钢钉,手术做了8个小时。所以那段时间有些迷茫和懈怠,处于低潮期的他正好遇见了“张自力”这个角色,仿佛一个自己遇到了另一个自己一般,便有了后来他主演的这部“白日焰火”。
记得当时影片包括廖凡获奖的消息传到国内,一时之间各大媒体都不吝赞誉,毕竟他在柏林国际电影节捧回了华人世界的第一尊影帝奖座。
廖凡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也不是一张生脸,他演过卖座的商业片,也演过脍炙人口的电视剧,在大牌演员走马灯式亮相的献礼片里,他也占过一个位子,演的是朱德,所以他也曾纳闷过,他以为去柏林之前,观众都知道他。
有人说,这哥们儿算是混出来了;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都觉得特别搞笑,若是只有靠拿奖才能证明自己混出头,多悲哀!难道不拿奖,过去的那些付出与成就都不算数了么?
廖凡在《生死线》中扮演欧阳山川
廖凡的确长了一张不那么讨喜的脸,相比于他的同班同学李冰冰和任泉,他也的的确确出名稍晚,但即便他饰演了一个像张自力这般有性格缺陷的角色,也没有让人觉得讨厌或无法接受,他觉得配角的戏常常比主角写得好,发挥空间更大,所以他大多演的都是配角。
廖凡在《师父》中扮演陈识
比如拍《落叶归根》《飞越疯人院》时,连片酬都没有,后者甚至没有台词,他拍过《绿帽子》《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生死线》《集结号》《师父》等等,得过新加坡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入围过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提名。尽管不是每个角色都能拿捏好,但遇到了《白日焰火》,遇到了他偏好的,像张自力这样不那么单纯、不那么简单、不那么干净的角色,便实至名归的抱回了银熊奖。
所以,你以为的哥们儿混出来了,其实也许只是你孤陋寡闻而已。
廖凡在《集结号》中扮演焦大鹏
而《白日焰火》这部影片的爆冷拿奖,我想,对编剧导演刁亦男也好,对廖凡也罢,甚至于张自力来说,都是一场理想主义者的胜利。
人生是一场游戏,表演有的时候也是一场游戏,而电影便是将一场场游戏化为黑夜烟火的载体,烟花消散后,留下的,是一地红火,踩在这上面的人,也许会出现在下一场游戏中。也许不会,但你不会忘记,那从黑夜里绚烂烟火中走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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