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23日 星期一

去年最大胆的华语片,突破伦理的电影节爆款

斩获了好几项国际大奖,在中国电影节播映时,删掉了大胆的激情戏,还被观众误认为这是一部刑事教育片…


主演从上一部的合作母子,变成了恋人;


这段恋爱,还是不伦恋…


这或许是去年最大胆、最敢拍的华语片:《热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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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雨季。


年近四十的阿玲,是一名华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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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兢业业的她,总是认真备课、上课,用心对待每个学生。


她说:我不希望孩子们学得很优秀,但是我希望他们能尊重这门科目。


然而,在以英语为主要语言的新加坡,华文的地位总是卑微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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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失意的阿玲,也无法在家庭中找补。


十年前,阿玲从马来西亚移居新加坡,和丈夫喜结连理。


但很快,婚姻的美满,就被一个难堪的现实所打破:因为身体问题,阿玲迟迟无法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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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以更改的事实,就像一块乌云,笼罩在这个传统的华人家庭之中…


八年来的每一天,为了怀孕,阿玲都在努力:做检查、打破卵针、做手术…


但每次换来的,都是医院打来通知她,受孕失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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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三姑六婆,更是逮着机会就阴阳怪气:八年了,公鸡都会下个蛋吧,有人连屁都没一个咧!


渐渐地,婚前蜜语甜言的丈夫,变得夜不归宿,陌生冷漠…原本恩爱的夫妻,变得貌离神也离。


每当阿玲想抓住时机造人,丈夫总会嫌弃推开:我没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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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公公不幸中风,生活不能自理…


工作、照顾病人、怀孕失败…


巨大的压力之下,孤军作战的阿玲被生活折磨得心力交瘁,神思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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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伦,是阿玲的学生。


因为成绩不好,阿玲常常帮这个学生补习。


相处渐多的两人,开始熟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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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闷的阿玲,逐渐被这个活泼、热情、强壮的大男孩吸引…


阿玲知道,他俩之间,决不允许有师生情之外的情感出现…


但是,老天爷却和阿玲,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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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新加坡导演陈哲艺凭借处女作《爸妈不在家》,在金马奖颁奖礼上,打败了王家卫、蔡明亮、贾樟柯等几位大师,获得六项提名,四项大奖。


还征服戛纳评委,获得金摄影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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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不在家》海报


七年后,导演带着这部《热带雨》,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上拔得头筹,获站台奖提名,并在平遥国际电影展上,获得费穆荣誉最佳影片,收获一众好评。


目前,豆瓣评分7.7。


有网友评价:干涩、潮湿、沉默、生猛…国籍、语言、女性的边缘化,卑微的身份维系与最终放下,一切都是那么细腻和精准,看着又不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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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热带雨》中的两位主演,杨雁雁和许家乐,正是《爸妈不在家》中,饰演母子的演员。


据说,在一开始,导演并没有决定用这两位演员。


毕竟,从母子转型到恋人,这样的角色转换,实在太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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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不在家》剧照


为了寻找郭伟伦的角色,导演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去了很多中学,找了上百名15-17岁的中学生,多轮训练后,也没找到合适的演员…


偶然之下,导演又重遇了许家乐。重新试镜之后,决定让19岁的许家乐,出演郭伟伦。


据说,两人在片场意见不合,许家乐还曾大发脾气,要罢演…


冷静下来后,导演说:好,那就按你理解的去演。


效果出来后,导演松了一口气…许家乐的表演自然流畅,为电影增添了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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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陈哲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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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雨》中的许家乐


而女主角杨雁雁,更是导演陈哲艺的老搭档。


从导演拍摄短片开始,杨雁雁就是他的御用女主角。


两人的关系,基本上可以用八个字形容:合作无间,互相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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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演好角色,她拒绝了导演陈哲艺用替身的建议,而是每天都练习用大号针管给自己打生理盐水,足足打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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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部电影,《爸妈不在家》开机之前,杨雁雁意外得知自己怀孕。


她第一时间告知导演这个消息:虽然我怀孕了,但是我还是想演…如果你现在换演员,风险更高…反正都是要冒险,不如你把险放我身上吧。


随后的成功,也证明了两人的坚持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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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接受采访时直言:我是一个魔鬼导演,只有杨雁雁可以扛得住我的“千锤百炼”。


为了找对感觉,导演一共NG了30多次,打破了导演和演员几部电影以来的重拍次数…


不断重拍,让在一旁观看的工作人员也几近崩溃…


但杨雁雁,硬是凭借着强大的心理素质,专业、扎实的表演功底,演活了一个敏感、纤细、矛盾、郁闷的中年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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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领奖台上,杨雁雁拿着奖杯对导演说:跟你去冒险,很痛苦…但是有机会的话,请你继续带我,去电影的世界里冒险吧。


把生活中某些残忍的真相,不动声色地放入电影之中,用细腻的情感、动人的画面、生活化的场景,自然地展现,一直是导演陈哲艺的拿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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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雁雁获得金马奖影后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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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在去年金马奖红毯上


不同的是,《爸妈不在家》中讲述的,是一个家庭在金融风暴之中,挣扎求存的故事;


而《热带雨》说的,则是一个女人内心的波澜不惊和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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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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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雨》


在电影中,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家中,都有不少情节,可以窥探到这个中年女人的烦恼和无奈…


比如,在学校,除了阿玲自己,其他的老师和校长,都用英语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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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学校开例会总结各科成绩,会莫名其妙跳过华文,仿佛没有这个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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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学生考中文,也只肯写英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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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其他科目的老师会有意无意地对阿玲说:没有家长会送孩子去补习华文的啦,浪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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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要忍受丈夫的冷漠、亲戚的白眼、手术的疼痛…


还要不时接济弟弟、担心在老家独自生活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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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平实的生活化叙事中,夹杂着一丝丝魔幻现实的气息:


当观众都以为中风无法自理的公公,早已经失智时,他会对崩溃的阿玲指向墙上的字,安慰她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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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出轨的儿子坐在床前,公公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和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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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育压力巨大的阿玲,午觉醒来,发现公公变成了一个婴儿,她迫不及待把孩子抱在怀里,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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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枯燥和无望的生活中,阿玲选择默默隐忍、坚强…


夫妻关系濒临破裂,却还要独自到医院做手术,只敢在没人注意的手术台上,默默流泪;


常常在批改作业、独自一人时,皱着眉、发呆,低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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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去世,丈夫带着小三来祭拜,身为妻子的阿玲在一旁,倒像个外人…


一开始,表面上若无其事的阿玲…当亲戚走后,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恨意,站在火盆边,在压抑之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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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有一个场景很有趣:


阿玲和伟伦在公交上相遇,作为老师的阿玲刻意回避,但伟伦硬坐在她身旁,两人牵起了手…


而反抗无效的阿玲,怕被别人撞见,用手上的文件夹遮挡住这尴尬的场面…


有趣的是,文件夹上,写着“礼义廉耻”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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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社会文化偏向保守的新加坡,简直是“踩高压线”一般的操作…


但这惊险的一幕,却没有招来任何骂声…相反,观众对阿玲的“离经叛道”,十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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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的不安与矛盾、欲望与挣扎,既悄无声息、低沉凛冽,又是那么地真实、生动、值得同情…


她那琐碎、不堪、鸡毛蒜皮的生活,就像笼罩在全片,连绵不绝的热带雨,躁动不安又阴郁潮湿,想逃离,却身处其中,无处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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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的最后,阿玲回到了老家马来西亚。


从国际都会回到农村乡下,阿玲终于舍弃了,原本她以为最重要的婚姻、家庭、体面…


站在简陋的院子里,阳光照下来,远离了繁华、嘈杂的雨声,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快乐:接下来,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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