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23日 星期六

濮存昕 为演戏,舍弃过别人看来特可惜的事

濮存昕 为演戏,舍弃过别人看来特可惜的事

2019年对濮存昕来说“挺有趣”,2020年他要继续创作一个新的舞台角色。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 摄

濮存昕,几乎不会有人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他是众多人口中的“濮老师”,而更多熟悉他的人会像家人一样亲切地喊他“濮哥”。2018年,65岁的濮存昕正式从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退休,但在2019年,他依然如往常甚至更为“忙碌”地生活在剧场之间。除完成北京人艺如《茶馆》、《贵妇还乡》、《洋麻将》、《窝头会馆》等多部话剧作品的演出外,他与李六乙导演合作的话剧《哈姆雷特》在2019年年初先后受邀在新加坡华艺节,中国香港艺术节演出,随后开启了全国范围的巡演;由他的“濮哥读美文”朗诵品牌策划举办的线下朗诵会演出已进行到第三年;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的献礼影片《决胜时刻》中,濮存昕下足苦功扮演了“李宗仁”一角;下半年,首届中国西昌·大凉山国际戏剧节开幕,濮存昕是发起人之一。

而令濮存昕本人津津乐道的则是,在如此密集的工作之下,2019年他依然创作推出了两部原创话剧作品,与表演艺术家卢燕合作《德龄与慈禧》,以及在年末,在国家大剧院首演的话剧《林则徐》。回顾2019年,濮存昕用“挺有趣”开启了对话,他觉得从舞台表演到组织推广朗诵会,就如今的工作空间来讲,比他年轻时要宽广很多,但濮存昕直言,自己近些年的工作重心还会依然放在话剧舞台,“我的职责是舞台工作者。”

两个“有趣” 时隔十年重返大银幕,与卢燕同台演话剧

濮存昕的第一个“有趣”,便是他时隔十年重返大银幕,出演了电影《决战时刻》中时任“国民党代总统”的李宗仁。出演李宗仁对濮存昕来说是去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虽然只客串了几天,却下了不少功夫。“首先是自己对这个角色很上心,因为很多年没有拍电影了,又是一个历史人物,在读李宗仁的传记时觉得很有意思,无论作为演员还是读者,都想尝试去‘解密’这个人物。”濮存昕翻阅了很多相关资料,尽可能地体会角色在当时大环境下的内心世界,濮存昕认为,别看李宗仁在当时留下的影像和照片中总是神采奕奕,其实在民族大趋势下,使他不得不认输,这个人特别矛盾,虽然根本扛不起,但他仍要做出个姿态来。濮存昕坦言,“虽然只是个配角,但还是真的用功了,最终也塑造出一个和往常不太一样的历史人物形象。”

而第二个“有趣”则是与卢燕共同出演了由何冀平编剧、香港导演司徒慧焯执导的原创话剧《德龄与慈禧》。濮存昕决定出演这部作品,源于卢燕多年前对他说的一句话,“我们两人什么时候能同台演戏?”濮存昕回忆说,“我与卢燕阿姨是在1988年拍摄电影《最后的贵族》相识的,那时我还不到40岁,但那时候上一代老艺术家的表演,让我们这代人刮目相看。这么多年来她关注中国的电影、中国的演员,一直也对我很关注。我向何冀平透露了这么一个愿望,最终就在2019年实现了。卢燕阿姨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戏剧舞台的活化石,他们这代人的表演跟今天的演员完全不一样。”濮存昕坦言,作为演员,自己的优势是曾经见过真正了不起的大艺术家、大文人,以前的北京人艺就有一大批老前辈,还有像卢燕这样的大艺术家:“特别希望他们能够多上舞台,让现在的演员看到话剧可以这么演,如果没有见过就永远不知道表演的标准。”

一种思考 舍掉一些东西,可能会轻松很多

“濮哥读美文”是濮存昕与他女儿濮方的工作团队共同自制的一档音频栏目,上线四年收获粉丝无数。2018年初,这档朗诵栏目首次尝试线下演出,即取得很大反响,而刚刚结束的“2020听见美·满天昕光音乐朗诵会”则将这个演出项目带入第三个年头。濮存昕在这个项目中不断寻找创新的方式,甚至一度自己做起舞美灯光设计,与前两届“濮哥读美文”演出形式相比,新一年的演出中也加入了六部经典话剧作品的台词片段,以及与中阮演奏家冯满天合作等形式。在濮存昕看来,朗诵是为了更好地传播文学,不存在炫耀演技和朗诵技术的心态,自己的心态是:“作为文学与诗歌的代言人,朗诵者应该成为文学本意的传播与表达者,和观众一起探讨和感受文学信息,这才是艺术审美与艺术创作上的最高追求。”

无论是舞台的工作还是其他社会事务、公益活动,濮存昕的日程几十年如一日的密集,在舞台之外,濮存昕有一套调整自我的方法抵抗疲惫:“保持呼吸的顺畅,睡觉的安稳、吃饭的正常,是一个人内部生命循环顺畅的必备条件。对于做艺术的人来说,天天背台词,天天演出,自然不存在有吃喝玩乐的空间,体育项目倒是在坚持,作为十余年马术运动的爱好者,滑雪也是我比较喜欢的项目之一。”濮存昕希望把自己的工作当成玩,这样生活本身就会充满乐趣。“我们常说玩、学、做、悟、舍、了,最终你要舍掉一些东西,为了演戏我舍去过很多在别人看来特别可惜的事情,但我依然觉得,如果我们做艺术的人稍稍带点宗教的精神,用这种精神去做入世的事情,可能我们就会轻松很多。”

濮存昕觉得演员的专业性应向多元性的领域发展,但与此同时,也让他开始思考一些现实的问题,自己未来还能创作几部原创剧目?现在是否应该考虑慢慢收山。“63岁那年我为自己刻了一枚章,取‘青牛以待’四个字,出自老子的青牛出关的典故,作为演员,终究要面对在舞台上跑不起来的那天,像《大将军寇流兰》如今就已演不动了,《李白》要参与连续演出,心是很累的。如果2021年再演《李白》,整整30年,是不是也该收官了?这就是‘青牛以待’寓意,如今‘青牛’就在我的身边。”

回顾2019

创作了两部原创作品,在不停思考。《德龄与慈禧》我要跟上卢燕阿姨节奏的同时,还要确保自己的表现还不差,在不长的排练时间内,确保演出的质量。《林则徐》有赵丹先生珠玉在前,在21世纪的今天,我怎么去用濮存昕的方式解读和演绎林则徐这个人物,如何与观众心目中的人物交融在一起,这些都是我在努力的地方。

展望2020

2020年时间特别紧张。上半年,重点是五一前后,《暴风雨》排练和《哈姆雷特》巡演同时进行,演出完了,第二天马上坐飞机回来参加排练,等到演出前一天,必须坐飞机赶到演出场的城市。在此之后,紧接着《洋麻将》《茶馆》的演出,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2020年下半年剧院要排《吴王金戈越王剑》,过去我演“范蠡”,而今年要演“吴王”勾践,也算是新角色原创。

采写/新京报记者 刘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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