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新加坡“黑社会”：惹上阿窿，祸害无穷

2019年8月，英国伦敦的研究和咨询组织——经济学人智库(EIU)发布了《2019年安全城市索引》报告，新加坡名列第二。

报告基于数据/信息安全、医疗/环境安全、基础建设安全及人身安全四个方面，从57项指标中对全球60个城市进行了调查和评估，最终形成城市安全指数排名。

这份数据报告自2015年开始统计，2019年已经是第三次发布，而这也是新加坡第三次在经济学人的安全城市指数报告中，位居第二了。

常年稳居全球安全城市亚军宝座的新加坡，治安是数一数二的好。

然而，就是在这么安全的新加坡，依然存在着这么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词：“阿窿”

“阿窿”的存在，就像新加坡的黑社会。

所以，在新加坡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惹上阿窿，祸害无穷。

01. 让人闻风丧胆的“阿窿”

在新加坡，放高利贷的人叫“大耳窿”。

这个词出自香港, 据说是因为早期在香港，专门放高利贷的有不少是印度人，这些人喜欢在耳朵上带不少大耳环，耳垂吃重下垂，使耳洞看起来很大。

于是，就有人将这耳洞和债务的无底洞联想到一起，创造出“大耳窿”的叫法，“大耳窿”也被叫做“阿窿”。

找阿窿借债非常容易，借钱的手续很简单，拿着身份证就可以。

阿窿一般也不多问，只要确定你的住址就可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了住址催债就不愁。

他们给钱比银行爽快，不需要提供详细的资料，也不需要严格评估还款力，看起来似乎很方便。

但是，窿业内有句话，叫做“九出十三归”。意思就是如果借1万块，到手只有9千，但是最后要还1万3千块。而且还是利滚利，就是说还款越迟，利息滚得越多。

而且，新加坡的阿窿，早已发展出一套森严的等级制度。

一位曾经的阿窿脱离组织后，揭秘了整个组织的架构。整个阿窿组织中，从首脑、顾问、总裁到跑腿总共有9个层次，管理组织严谨，重要角色躲在幕后，难以触及，被捕的往往是小角色。

集团主脑是整个阿窿集团的终极Boss，在新加坡，谁是主脑往往是个难解的谜团。警方在多年与阿窿斗法的过程中，抓捕到的喽啰有一大堆，首脑却是少之又少。

首脑之下，便是阿窿组织的顾问团。他们一般是提供各种咨询的顾问、前阿窿或投资金主，精通阿窿运作，熟悉法律细节，最擅长打法律擦边球。

接下来是高级管理层，在小集团就是经理，如果是大集团就等于总裁。他们一般是大老板百分百信任的心腹、亲信、左右手。

各种谋划做好之后，组织首脑会找一个“替罪羊”。当组织被瓦解时，他就是出来顶罪的傀儡。大老板利用他作挡箭牌，而他只要愿意顶罪坐牢，大老板都会代付罚款，支付一笔不菲的费用。

执行层面的最高级别，也就是阿窿组织的中级管理层，一般而言有3种角色，可以是3个人各自分工，也可以是3个角色合于一人。

他们专门负责掌握客户名单、户头账目金额，必须及时提供客户资料，更是跑腿骚扰的幕后操盘手。他们统筹来往账目，根据欠债人的情况分析和分类“骚扰”阶段和等级并分配骚扰工作单，甚至分享经验，如骚扰时如何避免被捕，被捕时如何逃生等。

接下来就是接线跑腿和电话恐吓专员。这一层的阿窿已经完全听命于组织的中级管理层，不知道大老板是谁。

通常情况下，他们会租一间公寓当办公室，安排几个人定时上班，每个人负责好几个化名代号，天天拨电恐吓。为免走漏风声和遭警方突击，他们每2、3个月还会换一个地方。

与此同时，下班后，他们必须把手机全放在“公司”，但有些组织允许把手机带回家。

组织的第七层，负责收账跑腿、开户头以及担任来往账目检查。有的收账跑腿是上门收现款，有的是负责开银行户头，每晚检查欠债人是否已还账。

为防被调查，他们会先找人代开户头，首选对象是无业游民和低薪客工。一般人只要为他们借名开银行户头，每个月可收取最高达400新元的报酬，不过一旦出事就要遭警方调查。

阿窿组织“食物链”的末端，就是监督员和骚扰跑腿员。骚扰跑腿员一般是欠债人或想赚快钱的青少年，执行程度不一的骚扰手段，包括塞纸条、泼漆、锁门、敲碎玻璃窗、寄冥钞、骚扰邻居、抛汽油弹、在汽车泼漆和放火等等。他们也就是人们印象中的催债阿窿。

监督员比骚扰跑腿高一级，负责在新跑腿“上任”后的前几次暗中跟踪和观察他有没有认真执行讨债任务。

阿窿组织在新加坡发展到现在，还有一些人专门兼职给阿窿跑腿。他们平常和普通人一样，和凶神恶煞完全搭不上边。

2018年10月，盛港邻里警局发布通告，在全岛范围寻找一名涉嫌参与阿窿骚扰活动的女子。

从警方公布的照片上来看，大概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照片里的人与阿窿联系起来。

而找阿窿借债的人，通常要么生活在底层，要么没有跟银行借贷的信用额度。他们急需用钱但却不能从合法渠道借到钱，就选择了走上跟阿窿借钱这条不归路。

02.第一下手对象：女佣

知名艺人巫启贤的亲弟弟——巫奇曾遭“阿窿”恐吓。

他的妻子在2019年4月收到阿窿的威胁简讯，向其讨要欠债。

然而，这债，却不是他们夫妇二人欠的。

事情要说到几个月前，巫奇家的女佣手机不断收到借贷简讯，看似是正经的贷款公司，她就因此陷入圈套。

阿窿跟女佣说要先测试她的信用，所以先借她300新元，要她一周后还420新元，通过信用测试才可以借她大笔数额。

事后女佣觉得有问题，想退回300新元，却一直没有解决，拖了一周之久。

后来巫奇帮助女佣还回了那300新元，阿窿却狮子大开口，索要1000新元，不断骚扰巫奇一家，在15分钟内连打14通骚扰电话，甚至威胁巫奇妻子和孩子的安全。

实际上，阿窿通过给女佣放贷来要求雇主还钱，这种事情在新加坡也不是第一次了。

2017年8月，一名在本地工作超过15年的印尼女佣阿敦由于急需用钱，经朋友介绍后联系上了一名非法放贷的阿窿，并向他借了300新元，结果惹祸上身，变成一场无止境的梦魇。

阿敦借钱的时候已经谈好每个月还给对方100新元，谁知道阿窿在借钱后的第3天，就向她提出要归还100新元欠款，而且还放话，若不能及时付款，就会附加利息。

阿敦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一名“好心”阿窿主动联系上她，表示可以提供一笔现金，为她解决掉第一笔债务。

阿敦轻信了对方的说法，结果不知不觉中又被新的一笔欠债缠身。

“假好人”阿窿接二连三地借钱给女佣，有的甚至在知道她的银行账户后，未经同意就主动把钱存入，之后硬说是她借的，逼她还钱。

就这样，她的欠债就如雪球般在两个月内从最初的300新元累积到3800新元，加上利息已欠下5480新元，后来在雇主的帮助下报警。

2018年5月，38岁离婚女佣的雇主李先生接到一名阿窿的骚扰电话，指他家的女佣借钱不还，要他代还1000元。

几天后，另一名阿窿也打给李先生，指女佣欠他们两组债务，加利息共1600元。

让他们更头疼的是，李先生过后查询发现，女佣同时也向五家放贷商借约1800元。而一名居住同座组屋的邻居，日前也上门指，他的女佣借钱，却找邻居的女佣当担保人。

而这名女佣，借五组阿窿和五组放贷商，给男友在印尼盖房子，连累无辜雇主接到阿窿追债电话。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名替她做担保人的女佣遭雇主辞退，她的雇主和其他邻居也遭阿窿恐吓。

还有更可怕的，一名菲律宾女佣撒谎要护照办理菲律宾买屋手续，从雇主手里拿到护照之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而雇主收到了一封告别的信息后约两三周，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称自己是阿窿。

得知女佣已经回国，就要求雇主替女佣偿还借款。

遭到拒绝后，阿窿立即说出了雇主的全名、身份证号和家庭详细住址，并凶狠地在电话中对女雇主进行各种威胁。扬言要烧死女雇主及五岁女儿。

……

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

你可能会问，女佣欠钱跟雇主有什么关系？阿窿又为什么可以联系到女佣的雇主？

要知道，在申请贷款的时候，女佣需要给把自己的工作准证交给阿窿登记，雇主们的地址信息、联系电话以及姓名等都在上面。

就这样，女佣贷款，雇主们无端端就成了她们的担保人。

而这种做法，已经成为了阿窿们的新套路和惯用伎俩。

这种套路一般是：

第一步，诱哄女佣借钱。阿窿们先向女佣承诺：“贷款非常简单！可以先花钱，之后有钱了再慢慢还。”很多女佣都没有太好的判断能力，又或者是急需用钱，就会上当；

第二步，扮黑脸催女佣还钱。阿窿们会突然就要女佣还钱，否则利息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而此时女佣们就会陷入恐慌；

第三步，假扮好心人借钱给女佣。接下来，另一个“好心”阿窿就该上场了，他会借钱给女佣，让她先解决燃眉之急。

想尽一切办法拿到女佣的银行卡账号之后，阿窿们就会随意往里面存钱，作为一笔新的贷款。

这个时候，女佣就算不想再贷款也都不行。

为什么阿窿会盯上女佣呢？

因为新加坡人读书多，不容易上当受骗了，所以他们就瞄准了女佣。很多女佣的文化层次并不高，更容易上当，也更容易“操纵”。

如果阿窿找不到女佣，就会找她的雇主。这时候，要是雇主想要帮女佣解决难题，就得帮她还钱。

要是雇主决定不再雇佣女佣，那阿窿们一定会想办法知道女佣是来自哪个女佣机构，然后向中介假装自己要聘请她。

至于聘请成功之后……

03.惹上阿窿，祸害无穷

近年来，虽然新加坡对阿窿的打击力度进一步加大，但仍旧时有阿窿的恶行见诸报端。

2016年，新加坡52岁的安哥，因为沉迷赌博，9年间一共欠下62家阿窿700多万新币。阿窿天天追命连环电话都会打进家人手机，他的妻子因为不堪其扰从而吞服20多粒安眠药自杀。

2018年，新加坡一对父女因为欠下高利贷，被阿窿的人泼油漆，烧房子。燃烧起来的大火直接从6楼烧到10楼，至少十几家住户受影响，这对父女被逼到差点跳楼。

……

可以说，在新加坡，阿窿放高利贷问题的严重程度远超人们的想像。

官方统计数据显示，在阿窿犯罪最猖獗的时期，新加坡一年就有多达16000件和高利贷有关的犯罪案件，运营资金动辄数百万上千万美金。

阿窿追债的方式类似大字报，会在欠债人住所的楼道墙上，泼漆写上欠债人的名字，并写上一个著名的符号“Ｏ＄Ｐ＄”，意思是欠钱还钱（Owe Money Pay Money），其他常见的符号还有“欠＄还＄”。

欠债人的姓名地址都在墙上，街坊邻居都能看到。

而当这种方式还是不能催到欠款时，这些“阿窿”就会采取威胁恐吓甚至放火这种极端手法进行催债了。

只有欠债人想不到，没有阿窿做不到，他们有的是方法逼欠债人还钱。

“基本上，我们只有三个级别的催收方式，礼貌级，强硬级，威胁级。”

一位曾经的阿窿Sammy如是说道。

然而，威胁，绑架，甚至放火，都不是阿窿最终极的催债方式，

阿窿的终极催债方式，就是逼欠债人加入组织，用卖命的方式来还钱。

来自马来西亚的Malek就是这样一个被逼加入阿窿组织的年轻人，

2009年，Malek向阿窿借了700美元，从此，他的人生被彻底改变了。

最开始，每个星期都要还200美元，两个星期之后，Malek就开始还不了钱了，一开始是被打，被虐待。后来，他实在顶不住了，央求阿窿的人放他一马，于是，阿窿给了他一个选项——加入他们。

就这样，5个月之后，Malek选择了新的还债方式，加入阿窿组织，被迫当起了一名催债的跑腿，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骚扰一个欠债人。从未伤害过他人的Malek，第一次毒打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之后，他又按组织要求，去帮阿窿开一个银行账户，这样一个简单的举动，等于把自己和组织绑在一起。如果有一天，阿窿被抓，Malek因为曾帮忙开过银行账户，肯定最终要一起坐牢。

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即便加入了阿窿组织卖命，Malek还是经常收到威胁，阿窿可能随时会伤害他的家人，烧掉他的房子。

选择与恶魔为伍，绝不会有好结果。

一旦被阿窿缠上，也几乎永世不得翻身。

需要每个人都牢牢记住的是：阿窿绝对沾不得！

新加坡法律规定：为非法放贷人进行任何骚扰行为，初犯者罪名若成立，将判坐牢不超过五年，罚款5000元至5万元，鞭刑6-12下。

然而阿窿还是屡禁不止。

从2016年到2018年，新加坡借高利贷的外国人两年翻还是了近10倍，2016年共有7500人借高利贷，2018年上半年激增至3万5000人，其中有三成是女佣。

新加坡律政部和人力部2018年年底就宣布，旅居新加坡的外国人年薪如不超过一万新币，最多只可以借1500元。

但人生无常，一旦有急需用钱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其实新加坡还有很多借贷机构是合法的，不会像阿窿一样不择手段，只是相应的，借贷的资质要求和程序也会多一些。

那么，如何判断自己找的借贷机构是否合法呢？

正规的贷款公司（LML）必须在新加坡律政部注册备案。他们的名称将与许可编号及公司地址会一起出现在律政部公布的名单中。可通过简单三步确认他们的合法地位：

1. 访问新加坡律政部的官方网站。查找List of Licensed Moneylenders in Singapore；

2. 下载PDF文件或用新的浏览器窗口打开。滚动鼠标浏览名单，找到准备贷款的公司名称，确认他们的真实性；

3. 这份PDF文件还包括那些许可证目前遭停的公司名单。核实名单，确保与自己进行交易的不是一家没有许可证的贷款公司；

真的要借钱，也一定要选择合法的借贷机构，远离阿窿！

从2019年起，被发现向阿窿借钱的外国人将被割掉工作准证，遣送回国，且永久禁止来新加坡工作。

如遇到阿窿追债行为，应拨警方紧急热线“999”或“反阿窿”（X Ah Long）热线1800-9245664举报。

最后还是要提醒大家永远不要靠近阿窿，惹上阿窿，祸害无穷！

资料来源：

1. Karen Tan：如何简单地通过三步核实新加坡贷款公司是否正规？

2. 新加坡新闻头条：避新加坡大耳窿有损招，借贷再遭遣返…敢用吗？

3. 英国那些事儿：绑架,泼硫酸,烧房...新加坡高利贷集团简直可怕

4. 8视界：大耳窿改变手法 用手机简讯和应用骚扰借贷人

5. Nestia：惹上大耳窿后患无穷！新加坡大耳窿再现新套路！！

6. 联合早报：仅次于东京 我国是全球第二安全城市

7. 新加坡新闻：新加坡大耳窿直播讨债全过程，猖狂...讨钱不忘拼流量...赚“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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