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22日 星期日

一直在涨的爱尔眼科,到底哪里值钱?

一直在涨的爱尔眼科,到底哪里值钱?

湖南人没人不知道爱尔眼科。

在近视手术还未成为变美刚需的10年前,湖南的学子们从3年苦读中解放出来,为了摘掉厚重的镜片,总有时髦的家长带着孩子去长沙做手术。那家必然会去的医院就是爱尔眼科。

10年前,爱尔眼科刚刚上市,股价在2元上下波动,9家医院集中在中部省份,湖南独占3家。而现在,爱尔眼科的业务版图跨越了湖南,遍及亚欧美洲,拥有超500家境内医院,股价翻了45倍,目前市值2500亿人民币,稳居湘股之冠,被称为“眼科茅台”。

爱尔眼科的养成是一个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故事。

爱尔之前没有,之后也难有。


撰文 | 熊乙


去年,国内的眼科市场十分热闹。7月底,华夏眼科、普瑞眼科、何氏眼科三家连锁眼科企业3天内集中递交IPO申请。

这场资本盛宴尚未撼动爱尔的地位丝毫,后者常年稳居行业首位——拥有全国最多的医院,最多的眼科医生,最高的手术利润率,最高的市场份额......每年到爱尔就诊的患者超过1000万人,相当于41个北京协和医院;过去10年,爱尔新增的医院和诊所,是另外九大眼科连锁公司总和的两倍。

起家于“承包科室”,爱尔抓住了眼科的黄金赛道,不断扩张,积累财富。直到去年底武汉抗疫医生艾芬与爱尔眼科的医疗纠纷曝光,爱尔背后隐匿的风险才受到关注。但这并不妨碍资本市场对爱尔模式的偏爱,股价在短暂阴跌后再创新高。

伴随爱尔股价的不断攀升,创始人陈邦的身价水涨船高。根据福布斯月初公布的全球亿万富豪排行榜,陈邦身价179亿美元,超越依靠快手IPO身价暴涨的宿华、比亚迪王传福、链家左晖、百度李彦宏等人。

艾芬还在继续维权,爱尔的故事需要更多面的解读,本文试图解答以下问题:

1、 爱尔眼科为什么赚钱?

2、 为什么偏偏爱尔眼科最赚钱?

3、 爱尔到底有哪些风险?


01 黄金赛道

医学界有一句老话,“金眼科,银外科,累死累活妇产科,不疼不爱是儿科,”意指眼科工作轻松多金。在资本市场,也有“金口银眼铜耳朵”的说法,说的是口、眼、耳作为人日常生活必不可缺的器官,市场空间确定且巨大,相关概念股的上涨潜力较好。

就PE倍数而论,爱尔眼科超过100,这在A股市场并不多见,“A股之王”茅台的市盈率也才55。但在医疗赛道,爱尔不是独一份,堪称“牙科爱尔”的通策医疗PE倍数接近200。

眼科赚钱,这个现在已被公认的事实,在更早以前是不被认可的。

爱尔眼科成立的2002年,中国还是公立医院的天下,“以药养医”模式风行,医生收入与药物销售业绩绑定。眼科对药物的需求不大,以手术收费为主,而彼时做近视手术、白内障手术的人群有限,不如心内科、消化科、内分泌科等科室创收,因而属于边缘科室。根据国家卫健委统计数据,直到2012年,中国医疗市场规模19986亿元中,眼科只占406.5亿元。

在综合医院中的边缘地位让眼科开始了被承包的命运。上世纪80年代开始,公立医院就开始流行“承包责任制”,有的承包给医院内部员工,有的开放给外部人士。“莆田系”就是起家于承包公立医院的男科、皮肤科。

一直在涨的爱尔眼科,到底哪里值钱?

这个过程里,一批扎根于边缘科室的民营医疗服务机构诞生,比如爱尔眼科。1996年陈邦付了3万首付款,从德国买回一架白内障超声乳化治疗仪,放在长沙市第三人民医院,承包了它的眼科,后来又买了一台准分子激光近视治疗仪。

这奠定了爱尔眼科的雏形。直到2002年末,原国家卫生部开启动清理“院中院”,爱尔眼科“科室承包”的生意受限于政策无法继续,陈邦才开始谋划转型,2001年在长沙建了第一家眼科医院,后来陆续把医院开到了武汉、沈阳、成都等地。

决定爱尔腾飞的,还是它赌中了眼科这条黄金赛道。互联网和老龄化让近视、白内障、老花眼人群大幅增加,直接惠及了爱尔的三大营收支柱——屈光手术、白内障手术、验光服务。

根据《国民健康视觉报告》,2012年全国13.5亿人中近视人数4.5亿,每3个人就有1个近视。到了2020年,每2个人中就有1个近视。

庞大的近视人群推动了验光服务和屈光手术市场的发展。根据爱尔眼科财报,2019年公司屈光项目收入同比增长26%,毛利率也从2017年的53%增长到了57%。

这很大程度源于屈光项目的量价齐升。一方面,年均6%的近视人数增长率,以及仅0.3%的屈光手术渗透率(美国高达1.8%),还有极大的屈光市场等待爱尔去挖掘;另一方面,屈光手术主要分为Lasik、SMILE和ICL,爱尔向高端医疗服务转型过程中,全飞秒(SMILE)、ICL等高价位手术的占比不断提高,平均价格由此拉高。

所有类型手术用时不超过30分钟,快则5分钟,且有标准化仪器操作,对比其他科室可复制性强,临床经验充足的医生1天可以操作50-60台手术。即便以单价最低的Lasik手术来算,一台手术10000-18000元,一位医生1天即可创造50-108万营收。对比动辄几小时的内外科手术,眼科的赚钱效率的确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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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只需耗材,技术依赖度极低的验光服务。它主要指OK镜、框架镜的配镜服务,这两者各占爱尔眼科视光收入的40%。近年来青少年的近视发病率不断攀升,2000年小学毕业生发病率只有20%,2018年高达47%。这一趋势或许要延续到2030年,是爱尔验光服务收入的稳定保证。

白内障业务更是迎合了老龄化的发展趋势。医学界有一个指标叫做CSR,指一百万人中进行白内障手术的人数。2012年至2018年,中国CSR从1072增长为2662,增速可观。但根据《CataractSurgical Rate and Socioeconmics:A Global Study》报告,2011年法国、美国CSR已达10000,澳大利亚已达9500,即使印度也超过了5000,中国仍处于落后水平。

原有项目的红利尚待充分挖掘,爱尔眼科又开辟了一些新业务,比如干眼症、老花眼。2019年正式推出的老花眼手术服务(晴新lens),目前在财报中被记入屈光手术项下。野村证券判断,老花眼手术将成为爱尔2025年以后的主要增长动力。

梳理爱尔眼科的所有项目,几乎都踩在消费刚需、天花板高、盈利性高的黄金区域。搭上眼科的东风,爱尔的营收增速常年保持20%以上,毛利率保持在50%上下。剩下的问题是:同样是眼科赛道,为什么偏偏爱尔眼科做成了龙头,这里面有哪些必然和偶然因素,作为其竞争者,华夏、普瑞、何氏为何难以匹敌?


02 非典型扩张

踩中红利的不止爱尔,与爱尔同期成立的华夏眼科、普瑞眼科、新视界眼科、较晚成立的何氏眼科,都有着相似的成长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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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起于厦门,普瑞起于成都,何氏起于沈阳,它们各自依托东南、西南、东北的腹地,不断向全国扩张。不同的是,爱尔的扩张更早、也更快。增速加码的节点是2014年。这一年,爱尔设立了第一支并购基金——湖南中裕并购基金,出资近1亿,占股9.8%。

这支规模达10亿的基金孵化了63家医院,多数医院都以2000万以下金额持有其90%股份。通过并购基金,爱尔以1亿资金、逾10倍杠杆,撬动了63家医院的优先收购权。2016年,其中9家经营状态良好,实现盈亏平衡,爱尔以5.8亿元将其收购,平均每家花费6500万元。

一位重仓爱尔眼科的二级市场机构投资人告诉搜狐商业评论,爱尔特有的并购基金模式,帮助其以较低风险在全国快速布局医院,将竞争对手成功甩开。一方面,在盈亏平衡前,孵化医院即便亏损,按照不足20%的投资比例,对财务数据影响并不大,爱尔借此将风险转移至体外,另一方面,一旦培育成功,将孵化医院吸纳并表,将直接带来盈利的大幅增长。

短短5年,爱尔眼科通过并购基金开了300多家医院,每年至少新增30家地级市医院,搭建了遍布全国的医院体系。

这个资本逻辑的另一个好处在于,让“三级连锁”模式的效果更大化。上海爱尔作为一级医院,省会城市是二级医院,地市级城市是三级医院,上级医院对下级医院提供技术支持,下级医院向上级医院输送疑难杂症。这一模式在医院地域分布密集且均衡时才真正具有意义。

在众多扩疆域的连锁眼科医院中,爱尔是少数成立之初就布局全国、摆脱了对单体医院的营收依赖的玩家。

爱尔最大的竞争对手——华夏眼科虽然与爱尔成立的时间相近,但直到2013年,除了上海一家分院,华夏的版图没跨出过福建,比爱尔晚了整整10年。后者2004年前就把分院开到了四川、湖北,2009年上市时,业务横跨华中、东北、华东、西南等地。地域营收分布也相对均匀,除了惯有优势的华中地区,西南、华东、华南都撑起了爱尔超过10%营收。

华夏的营收地域分布则明显不均。根据招股书,直到2020年第一季度,华夏的营收高度依赖华东(福建、上海等地),其他大区的收入占比无一超过10%。

最挣钱的厦门眼科中心2019年净利润2.35亿元,当年华夏整个公司的净利润只有1.82亿,这意味着厦门眼科中心赚的钱被用来填补其他医院的缺口。

过于依赖单一医院,对连锁医院而言并非好事,意味着盈利不可复制,抗风险能力更低。此外,华夏采用了更保守的“自建+收购”模式,许多医院是内部自建,营收增速后继乏力。进入2018年,华夏的营收增速仅14%,比上年低20个百分点,同期爱尔同比大涨25%。

实际上,就在爱尔第一支并购基金设立的那年,国内兴起了一股民营医院收购潮。上市公司、煤炭老板、地产商都加入进来,PE、VC纷纷成立医疗组。它们直接按互联网的方法来给医院估值,抢项目的不在少数,但热潮很快消退,2019年大批医院都在打折出售。

爱尔之所以扩张成功,并且成功盈利,是因为:一方面,眼科连锁对比综合医院可复制性强、盈利和管理难度较低;一方面,爱尔通过并购基金,降低了扩张的风险;另一方面,带量采购、医保支付方式改革前,爱尔就享受了很久的医保福利,政策挤压对公司大盘业务影响不大。

许多时候,时间窗口和方向选择就能造就一头巨兽,而这往往是最关键的要素。


03 野蛮生长

除却颇具财技的并购基金,爱尔的成长路径颇为“野生”,这不仅体现在其早期通过“院中院”打下眼科连锁的雏形,后来创建爱尔品牌后,它的营销方式也颇为“野生”。

2007年左右,爱尔眼科部分分院的市场部改名“防盲办”,主要工作就是去社区做义诊,给老年人测视力、验光,然后劝需要治疗的老人去爱尔做手术。这笔由国家医保覆盖的医疗支出帮助爱尔获得了稳定的营收来源。

打青少年市场时,爱尔采取了类似的方式,去学校做免费体检,劝视力不好的孩子去爱尔配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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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打着“防盲治盲”的旗号,爱尔收获了名声,也收获了用户,初衷是什么,只有爱尔自己知道。确定的是,一些获客行为被频繁诟病。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爱尔去学校给孩子免费体检后,不论视力严重程度,都会告诉他们需要配镜;在浙江宁波,爱尔直接到村里拉老人,免费接送和体检,然后通知子女说老人要动手术,而子女咨询过公立医院后得知,并无手术必要。

如果说这是为获客打的擦边球,那么此次与抗疫医生艾芬的纠纷中暴露出的问题,就是一颗潜伏更深、威胁更大的雷。

去年5月,艾芬感觉视力下降明显去武汉爱尔就诊,副院长王勇为其实施了人工晶体植入手术。7月,艾芬视力快速下降,10月,艾芬视网膜脱落,12月底,她在社交平台公布了自己对爱尔的质疑和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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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艾芬的表述,爱尔在流程化手术中忽视了她的个性化病况,致使其右眼视网膜脱落;主刀医生王勇,在明知其有禁忌症的情况下,依然为了留住客户,劝其换多焦晶体。

尽管爱尔强调艾芬右眼视网膜脱离与5个月前的手术并无关联,但此次事件手术前后依然有诸多环节有不合规的争议。而在此之前,爱尔就有过类似的法律纠纷。

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统计,2014-2020年,爱尔眼科作为当事人的医疗损害相关案件共75起,这些案件多数以私下调解和爱尔赔偿结束。以爱尔每年逾60万台手术的基数衡量,这几笔数万到数十万的赔偿费是九牛一毛,案件也没有激起水花,直到此次在武汉抗疫中颇具影响力的艾芬医生成为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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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芬医生

与艾芬的纠纷,恐怕是爱尔自2012年蔡瑞芳“封刀门”事件后遇到的最大公关危机。更多时候,爱尔为人所知的是它在全国招揽的眼科知名专家,还有联合各大科研院所(武汉大学、中南大学等)办的眼科医院,专家、院校的背书让爱尔有了天然可信度。


但爱尔向来引以为傲的资本化运作,与医疗结构的民生属性之间存在着某些天然矛盾。眼科手术风险较低,可复制性强,因而爱尔得以快速扩张,群雄逐鹿的阶段,把摊子铺开更为重要,但个体的真实需求难免在规模化中被忽略。


爱尔上市后,陈邦定下了“三年连锁全国”的目标,为此找到了并购基金的模式。就在艾芬做完手术的那个月,陈邦参出席了爱尔上市以来的第一次年度股东大会,他在会上信心满满,说疫情为爱尔带来了“低成本并购扩张的难得机遇”。


激进的扩张仍在继续,至少目前来看,艾芬事件更像是一个小插曲,资本市场依然愿意为爱尔买单。


04 后并购基金时代

也是在那场股东大会上,爱尔宣布并购基金模式即将“功成身退”。管理层表示,产业并购基金内的医院度过培育期、规范期后,将逐步结束它的使命,未来的并购将以上市公司为主。

这个转变的缘由大概是:曾经市值才过百亿,收购重资产医院的资本和能力有限,爱尔需要借助第三方资本,如今爱尔已是2000亿市值的行业龙头,且500多家眼科医院遍布一二三线城市,下一步就是下沉到县级市、县城,收购成本要远低于一线城市大医院。

一言以蔽之,现在的爱尔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并购经验、抗风险能力面对下面的扩张计划。

除了境内,爱尔在海外也有布局。与国内的收购策略一致,爱尔在海外的布局也是直接购买运营成熟、稳定盈利的眼科医院。目前已在香港、欧美、东南亚等地设有眼科机构——2015年1.75亿元在香港收购亚洲医疗100%股权;2017年收购AW Healthcare75%股权,将美国知名的Wang Vision眼科中心收入囊中;同年,耗资11.53亿元收购欧洲最大连锁眼科医疗机构Clinica Baviera90%股权;此后,又成功收购了新加坡上市公司ISEC眼科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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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收购Wang Vision眼科中心(前排中为陈邦)

曾有投资者提问:未来5-10年,爱尔的规划是海外还是国内的渠道下沉?

目前来看,海外并不是爱尔发力的重点。至少从营收来看,2019年香港、美国、欧洲地区的营收占爱尔总营收的比例为11.69%,其中欧洲独占9.62%。除了欧洲市场,美国、香港市场更像是爱尔保持国际视野、反哺国内技术的触角。

进入后并购基金时代,对一二三线城市精耕细作,以小成本抢占更多下沉市场,大概率是爱尔的新课题和下一步战略重心。由量到质的切换是必然,这个过程里,也包括对各个运营环节规范化、细致化。

但是下沉区域市场,爱尔大概率会碰到各个区域的强势玩家,华夏、普瑞、新视界等。尤其华夏,目前已经在38个医疗资源欠缺的三四线城市布局,对非一线的重视程度不亚于当下的爱尔,两者未来极大概率会在单一城市贴身肉博。

除了医疗业务,熟练运用资本的爱尔在投资理财方面的风格也颇为大胆。除了投资眼科相关的初创项目,比如眼科制药公司兆科眼科、智能护眼夹扣“云夹”等,爱尔还有许多与医疗并无直接关联的大笔投资,比如3000万美元投资奇虎360、用动辄上亿的资金购买理财产品等。

眼科赛道本就利润率极高,而根据野村证券,爱尔又拥有全行业最高的手术利润率,华夏大约在10%上下,爱尔在20%以上。赛道成熟,新玩家的进入门槛又高,龙头爱尔得以躺赚,有足够的闲钱来理财也可以理解。

但换个角度来看,多余的钱并没有被爱尔拿来投入研发。除了医院管理费用,爱尔花在销售方面的精力明显多于研发。根据财报,2018、2019年,爱尔眼科的销售费用占比均在10%以上,而研发费用占比仅为1.2%、1.5%。

尽管大肆收购带来了巨大的商誉风险,但爱尔还是如陈邦2019年预测那样,成功迈入了2000亿俱乐部。爱尔的增速或许还可以维持下一个10年,这条赛道天然的门槛和同质化阻挡了更多新入者,爱尔需要解答的问题是,如何让这种优势维持下去。

可以确定的是,没有后来者能用爱尔的方式打败爱尔,剩下的市场还是已经入场的巨头来争夺。


05 陈邦其人

陈邦是长沙人,这座中部城市最声名在外的除了茶颜悦色、文和友,就是1万出头的房价。浓郁的生活气息和较低的生活成本吸引着从北上广回来的年轻人,也反哺着长沙的文化。

许是闲散宽松的文化滋养,湘人多叛逆。戊戌变法的谭嗣同,黄花岗起义的黄兴、宋教仁,往近了看,不随波逐流的微信张小龙、出走华为的李一男、想做“古惑仔”的陌陌唐岩都是湖南人。

陈邦身上有着类似的叛逆气质,如果再多一点成分,那就是他对商业的敏锐嗅觉。家住闹市,长期浸染在交易勾兑的氛围中,陈邦很早熟知商业世界的运行规律。

出生于军人家庭,陈邦对军队有着天生向往,17岁参军,19岁考入军校,却因为红绿色盲症只得退学退伍。他来了一家国企上班,但每日重复的工作让他不甘,于是跟随下海潮辞职经商。

他找到一起在成都军区服过兵役的湖南老乡李力,两人做过器材代理、文化传播。后来,他发现人们喜欢喝椰汁,于是找到海南“椰树牌”椰汁,拿下代理权,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身居海南,陈邦和李力也没有错过海南的房地产热潮,房价暴涨后,陈邦的身价已达上亿,但随着房地产泡沫破灭,他的海南项目命垂一线,1995年他又建了文化主题公园试图力挽狂澜,但又损失了千万元,身家悉数清空,陈邦身无分文,来到了上海,租住在弄堂里。

在这里,他注意到有人承包上海六院的眼科赚了大钱,于是效仿他,也买了一台白内障治疗仪,和老家长沙三院谈妥,就此开始了“科室承包”的生意。

好景不长,2000年,国家开始整治“院中院”,陈邦才决定和李力另起炉灶,设立品牌,开设自己的医院。这就是爱尔眼科的由来。

一直在涨的爱尔眼科,到底哪里值钱?

陈邦早年

截至今日,除却2019年引入的高瓴、淡马锡等机构投资人,陈邦通过直接、间接持有爱尔的44.38%股权,李力持有10.57%,两位创始人合计持有54.95%股份,对公司享有绝对控制权。

稳定的股权结构保证了公司业务方向的稳定持久,而高瓴等优质PE的加持又为爱尔注入了新鲜的资本血液。以高瓴曾经操盘百丽、蓝月亮的经验来看,其对被投企业的效率、资源方面帮助较大。

对陈邦而言,距离建立一个“眼科帝国”的梦想还有些距离,但爱尔仍是最可能实现它的那个人。只是在回答要做一家怎样的企业时,除了扩张和盈利,还需要更多思考医疗的本质。

诚如其所言:“我的理想,就是让所有的人,无论贫富贵贱,在爱尔眼科的体系内都能享受到眼健康的权利。”希望如此。(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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