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新加坡航展：美国、欧洲和俄罗斯的亚太航空产业斗艳舞台

张聚恩/文

美国——尽管多个美企大户缺席，最醒目位置搭建的洛·马巨型接待室空无一人，但展馆内外、亦动亦静，整体上还是美国“存在”突出。包括静态展示和飞行表演，也包括新加坡、泰国使用的美制装备，美机的总数超过了目睹实物飞行器的三分之二。同上届一样，还是“军强民弱”，领军企业波音虽有展位，但因深陷由737Max空难引发的困境，致布展内容不多，原计划作静态展示的B777-200eco验证机也未能到位。

美制军机的外销势头依然强劲。今年1月，发生一桩与本次航展直接关联的军购。新加坡军方于2019年向美国提出采购F-35的申请，意欲替代从1998年开始服役、2030年将陆续退役的60架F-16战机。上月初，美国国务院批准了这项总价27.5亿美元的军售，含12架洛·马生产的F-35B战斗机及配套的普惠公司生产的发动机。就此，美国防部称，新加坡是美国的战略与主要安全合作伙伴，军售“不会改变（亚太）地区的基本军事平衡”。新加坡国防部说，将在美国国会批准后商定采购合约的正式条款。

美制航空装备的世界市场本已全球最大，其航空军贸总额超过其它所有国家的总和。现在，在特朗普政府“购买美国货”（Buy American）政策的推动下，正在强力谋取更大份额。这次，美国派出F-22与F-35B以及一批使用中的战机前来，可视为践行其亚太战略、提升地区影响力和开辟亚洲市场的新努力。尤其是此次F-35B的飞行表演，既是对新加坡最新订单的回报，又是在亚洲推销其产品的好方式。

欧洲——欧洲对新加坡航展的重视是有传统的，这源于他们对亚太市场的高度重视。军民用航空产品在亚洲的整体销售，2016年时欧洲已超过美国，欧洲希望继续保持这一格局。空客公司是欧洲航空的中流砥柱，在历届新加坡航展上，其表现也最为抢眼。

就单个企业而言，空客公司是本届航展最大的参展商，展位好，展台大，内容涵盖客机、直升机和军用飞机市场，以及快速增长的MRO（Maintenance、Repair and Operations，维护、修理和翻修）业务及科研活动等。本届重点推介的产品是A330-200F和AXXneo（选用新发动机）系列，包括A319neo、320neo和321neo三型。

其中，已大获成功的A320neo是同波音737Max及我国的C919同一座级的竞争机型。在其最新宣介材料上有两处与737Max的直面对比，一是机舱宽出7英寸，二是市场占比高出60％，而同样实施发动机换新的A319neo和A321neo也值得期待。空客还展示了用于试验和验证控制鲁棒性的新翼身融合民机缩比模型（MAVERIC），据称，该构型方案有望将油耗降低20%。

到今年12月，空客公司创立就要满50年了。以注重创新、合作共赢为特点，历经半个世纪的发展历程，空客已然成长为比肩波音的航空巨人。从2018年末至今，由于波音发生由空难引发的危机，在民机领域，空客更呈超越之势。2019年空客交付863架商用飞机（2018年为800架），创历史新高；预计2020交付量将超过880架。而波音公司全年仅交付378架（2018年为806架），且2020年尚无新订单，至今其主线产品737Max处于全球禁飞和停产状态。

除了民机，透过新加坡航展这个平台，还应关注空客军机的发展。当然，就其底蕴和能力，还远不是波音、更不是洛·马的对手，但它很有特色、很有定力，也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自1990年代晚期起，空客开始涉足军用产品的开发。1999年1月，独立的空中客车军事公司（Airbus Military）成立。自成立始，就锁定两大领域，运输机与特种飞机；具体计划是：开发MRTT系列空中加油及运输多功能机（含A310MRTT和A330MRTT）和A400M涡桨军用运输机。我在新加坡航展上已经三次看到这两型产品。这次，在静态展示区再次展示了这两款飞机，分别归属新加坡空军和马来西亚空军，也佐证了空客军机公司打开南亚市场的成绩。目前来看，MRTT的市场情况不错，A400M遇到一些销售困难。

空客的发展虽然整体健康，但2019年财务情况并不好，10年来首次出现年度净亏损（2018年盈利30亿欧元），全年净亏损13.6亿欧元。主要原因，一是因行贿丑闻而支付罚款36亿欧元，二是A400M运输机销售不佳，导致额外开支12亿欧元。

空客军机在成长中，整体实力还需提升，但他们秉持“有限目标、重点突破”的发展战略，符合欧洲的禀赋，除合作方需求外，也有潜在国际市场，如东南亚、澳洲等，最终有可能站住脚，获取应得的回报。而空客的“先民后军”的发展途径与经验，更有别于波音、洛·马，独树一帜，可资借鉴。

俄罗斯——俄罗斯航空工业的底蕴不容质疑，近年来在呼吁振兴的热切氛围里，国家成立了联合航空工业公司（UAC），将苏霍伊、米格等整合在一起。同上届一样，此次他们还是以整体形象参展，重点推出苏-35战斗机、苏-32双座多功能战斗轰炸机、雅克-130教练机等。

俄罗斯军机在亚洲、特别是南亚拥有很大的影响力，是其军贸的主要方向之一，如这次静态展示中来自马来西亚空军的苏-30MKM战斗机。但在世界民机市场影响式微。作为世界航空的昔日巨人，如今军民失衡，已成跛脚，俄罗斯显然不甘于此，除了积极与中国开展民机合作，推动CR929宽体客机联合研发外，在新加坡航展上，也持续表现出进军商用飞机世界市场、以图有所作为的努力。

继上届后，他们继续大力宣介新研的单通道客机MC-21，包括两个型别，分别是MC-21-200（130~165座）和MC-21-300（160~211座）。称其竞争优势在于，运营成本比现有同类机型可降低12~15%，拥有最优的机身面积，便于为不同运营商提供定制配置，并能提高舒适度，满足环保要求；其驾驶舱的设计也算得上简洁明快，让人耳目一新。但面临激烈的国际竞争态势，从前年到今年，其营销成效并不尽如人意，前景仍很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