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上位史：“始祖”乐蒂，刘亦菲击败范冰冰，李凯馨上演腿撩

1960年代李翰祥导演版，1990年代徐克监制、程小东导演版，2010年代叶伟信导演版，2020年代林珍钊导演版。电影版“聂小倩四代”乐蒂、王祖贤、刘亦菲和李凯馨，总免不了一较高下的命运。

这一源于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短篇小说《聂小倩》改编的《倩女幽魂》系列，可以说构成了几代人共同的回忆杀，而电影幕后更是暴露了电影技术、女性审美和故事重构等的诸般变化。

就最近两版来讲，今年网上热播的李凯馨、陈星旭主演的《倩女幽魂：人间情》总成本高达4000万，2011年刘亦菲、余少群主演的院线电影《倩女幽魂》号称投资达2000万美元。制作成本、明星片酬等皆是水涨船高，但经典却好似不可超越。

那就来扒一扒幕后，揭秘聂小倩“四代”的上位史。

乐蒂：古典美人“丫头命”

乐蒂原名叫奚重仪，因为排行第六，乳名就叫六弟。她原籍是在与上海一江之隔的浦东，浦东口音六弟和乐蒂同音，所以1953年，乐蒂加入长城公司演《绝代佳人》时，就取了艺名乐蒂。

那时长城大公主是夏梦，二公主是石慧，按次序乐蒂该为三公主的，没想到被新来的陈思思插了一脚。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乐蒂合约期满、再签约香港邵氏兄弟的原因。

香港导演李翰祥从中牵线，1958年，乐蒂签订了与邵氏的合约：第一年每部酬金7000，以后每年增加1000；每年拍四部片子；三年约满后，给予邵氏两年的优先权。

自此，李翰祥执导、乐蒂主演了《妙手回春》、《倩女幽魂》和《梁山伯与祝英台》等。其中，1960年，乐蒂主演的《倩女幽魂》是“聂小倩”鼻祖式的存在， 这一片名由李翰祥和邵逸夫议定，乐蒂也获得第14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相较于蒲松龄的原著小说，李翰祥导演只选择了小说前半部分，以使情节更为集中，并极具原创性的加入一些细节，像是聂小倩以古琴挑逗宁采臣，宁采臣因坊间画册意识到聂小倩为女鬼。

这一版《倩女幽魂》当时还参加了法国“坎城影展”，是中国第一部参加国际影展的彩色电影。全片没有特效，李翰祥全靠光色控制、华丽布景、配乐和配音来打造恐怖、怪异的气氛。后来徐克监制版更有不少元素是“借鉴”李翰祥版本，尤其是氛围的打造。

因为有林黛玉、杨贵妃和聂小倩等古代美人角色的加持，乐蒂又被称为“古典美人”，命运也如同她所饰演的角色一般，红颜薄命。

乐蒂一生悲苦，虽然外祖父是大名鼎鼎的上海滩的“江北皇帝”顾竹轩，上海天蟾舞台的老板，家族富足显赫，但乐蒂却是个失去父亲的遗腹子，母亲也在她出生后不久病逝。乐蒂的感情经历颇为“新女性主义”，曾亲自现场抓奸出轨的丈夫陈厚，并不顾名誉和谣言，决然上诉与其离婚。

丈夫背叛闹得人尽皆知，乐蒂的死更是一大谜团。年仅31岁的乐蒂仅着内衣午睡时，突然昏迷不醒，后来的检查报告显示胃液中没有过量的安眠药，被判定为并非自杀，而是安眠药副作用引起的心脏休克而身亡的。

刚出道时“丫头命”不受重视，短暂的辉煌之后又消香玉损，还好乐蒂留下了《畸人艳妇》、《夏日的玫瑰》、《红楼梦》等不朽经典，留名邵氏一代红星。

王祖贤：又高又壮最美女鬼

在《聊斋志异》描述中，蒲松龄笔下的聂小倩是”言未已，有十七八女子来，仿佛艳绝“。

王祖贤版的聂小倩绝对配得上“仿佛艳绝”四个字，徐克监制、程小东执导的《倩女幽魂》、《倩女幽魂2：人间道》和《倩女幽魂3：道道道》三部卖座电影之后，更是有了“王祖贤之后，再无聂小倩”之说。

1986年前后，那时香港影坛的动作片和喜剧片层不出穷，神怪类的题材却几乎无人问津。徐克对翻拍李翰祥版《倩女幽魂》非常有兴趣，于是筹措了500多万美元投拍，并以监制身份物色导演。

徐克非常欣赏1980年嘉禾制作的电影《名剑》，那也是程小东第一部担任动作设计的武侠片。所以徐克邀请程小东当导演兼武术指导，拍动作戏时，程小东还常常自己做摄影师。整个制作过程和筹备都花了很长时间，剧本改动也比较大，一边拍还一边改。

徐克是一个风格强烈的导演，更是一个行事强势的监制。拍片过程中，徐克的要求高到自己都说不出来，做监制往往还迷失自己的位置，一头栽进导演之中。

演员选择，徐克更是严格把控。一开始确定要拍《倩女幽魂》时，徐克就觉得宁采臣一角的角色特质与张国荣有相近的地方。导演程小东也完全同意徐克的建议，因为他要的就是一个年轻偶像的阵容。

宁采臣憨直可爱，单纯正义，有一颗直面世事的赤子之心。聂小倩呢，生性善良却堕入鬼道，靠牺牲色相帮助姥姥吸食男子精气。宁采臣选定了张国荣，聂小倩一角，徐克却迟迟定不下来。

在王祖贤之前，徐克曾考虑过张学友的妻子罗美薇，一度认定最符合聂小倩人选的是日本歌星中森明菜，不过被婉拒了。

那时施南生打电话给王祖贤拍一部戏，并不是《倩女幽魂》。因王祖贤看到报纸报道《倩女幽魂》要开拍，但女主角未定，她看到“聂小倩”这个名字很喜欢，而且已经想到这个角色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

施南生再打电话来约的时候，王祖贤就自荐，可施南生和徐克觉得王祖贤太高了。篮球队队员出身的王祖贤身高足有173cm，又高又壮，踮起脚尖便会高于张国荣，实在令人难以把健康、阳光的她跟聂小倩联想在一起。

去试戏时，王祖贤化完妆后，头套一戴，大家就觉得聂小倩就该是王祖贤。

1987年公映的《倩女幽魂》有过“阉割”，水缸里张国荣和王祖贤缠绵戏的尺度戏份最终被“一剪没”。那时拍摄水缸里的缠绵戏时正值冬天，一拍便是三天，整日泡在水缸里演戏的张国荣还因此患上重感冒。

接着一场张国荣和王祖贤的床戏，两位主角拍得汗流浃背，为求效果可以更加逼真，一停机，本来穿着内裤的他兴冲冲地跑向导演程小东，问“我要不要把这条裤子也脱掉？”程小东觉得没有必要，反正布景都能遮住。没想到，后来这场戏根本就没在公映版本里出现。

这一版上映之后，最为惊艳的就是视觉效果，另类的表现手法、特技的运用都极具实验性。也是从《倩女幽魂》开始，徐克正式成为一个品牌，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对市场口味的前瞻天赋，被业界尊为“怪才”。

黄霑负责的配乐拿到了香港金像奖，但据说张国荣并不喜欢这首歌，拿到曲子后试着哼唱几句，便兴味索然了。正如梅艳芳不爱《女人花》、王菲不爱《红豆》，经典之作往往并不出于当事人的本意。

拍续集时，为了与诸多跟风之作拉开差距，不管是造型还是布景都进一步寻求突破，而且加入了很多特技打斗的大场面，还有很多骑马奔驰剑击的镜头。为此，王祖贤、李嘉欣都被徐克召去集训。

在实景的基础上加持特效技术，在演员“真打”的基础上美化动作戏，或许这也是徐克版更为真实、动人的原因之一。

刘亦菲：燕赤霞是“宁采臣一代”

到现在都记得刘亦菲版《倩女幽魂》中的雷人台词：谁给我糖果吃，我就喜欢谁。

也是这一版，对原著有了颠覆性改编，聂小倩、燕赤霞和宁采臣构成了“三角恋”。古天乐饰演的猎妖师燕赤霞之所以隐居在兰若寺是为了守护聂小倩，聂小倩之所以爱上宁采臣是因为被封存了与燕赤霞的爱情记忆，宁采臣被聂小倩喜欢的一大原因是“糖果记忆”。

换句话说，燕赤霞是聂小倩的“初恋”，宁采臣是燕赤霞的“影子”，燕赤霞年轻时也如宁采臣一样的憨直单纯。片中古天乐饰演燕赤霞，刘亦菲和余少群分别饰演小倩和宁采臣，古天乐实属第一男主角。

当年叶伟信为寻找“聂小倩”一角费尽心思，范冰冰、张静初、周迅、李冰冰、桂纶镁等国内一线女星都在他的考虑之内，甚至通过泰国网站在东南亚五国——韩国、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发起了网络投票活动，最终结果刘亦菲高票拔得头筹。

刘亦菲接拍此片也经历一番挣扎，称聂小倩为自己“出道以来接演的最重要的经典角色”，并花了半年为这个角色做功课。

自王祖贤之后，好像不论谁出演聂小倩都难讨观众好感，王祖贤版是幽怨、哀艳的，刘亦菲版偏冷艳、禁欲，甚至要在片中挑逗、推倒古天乐和余少群两位男子，不过少了一些妩媚和欲感。

这一版也是唯一在剧情上有大突破的一版，聂小倩的身份从女鬼变为狸猫妖，人鬼恋转为“人妖三角恋”。而且片中半裸的露背镜头，也全都是替身完成的，所谓“尺度”不过是噱头。

时隔10年后再度翻拍《倩女幽魂》，李凯馨版的聂小倩似乎又回归传统。

李凯馨：给自己打“6分”

2020年，因网络电影《大蛇》发家的林珍钊导演再以4000万投资拍成了《倩女幽魂：人间情》，“五一档”上线4天累计分账就已突破1769万，是当之无愧的“爆款”。

99年小花李凯馨成为乐蒂、王祖贤和刘亦菲之后的第四代“聂小倩”，少了王祖贤的欲念感、冷艳感和古典美，不像妖，倒似人。

不过这般特效是有进步的，剧组筹备工作耗时一年多，搭建实景影棚超过8000平方米。

全片共计1430个特效镜头，占电影总时长的85%，更是历时370天精细打磨后期制作，设计出“万剑齐发”、“妖王迎亲”、“人妖鏖战”等特效场景，不过细节做得不行，不够真实。

2000万制作费，2000万宣发费，前期筹备超半年，花29天拍摄完成，370天后期制作……每一个数字背后都透露着“诚意”。

林珍钊导演的改编，让故事线更加单纯直接，集中表现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情感，地点从兰若寺到黑水城，糅合了原本三部的故事和人物。但整体上并没有特别出新的部分。

不管是故事还是场景，新版《倩女幽魂》也有不少向前作“模仿”的设计。比如聂小倩和同伴双双的“暧昧戏”让人联想到徐克《青蛇》里张曼玉和王祖贤。再比如，王祖贤版《倩女幽魂》中，宁采臣死死地用肩膀扛着门板，担心阳光把小倩的魂魄照散，直到燕赤霞告诉他：“她已经走了。”而李凯馨版，聂小倩要坠入转妖轮投胎为人，宁采臣却仅仅拽住聂小倩，难舍难分。

如以往一样，“倩女”粉仍然十分挑剔，评判李凯馨的长相为海豚脸、包子脸。

其实，新加坡演员李凯馨的起点并不低，是香港著名导演许鞍华选中并因此出道的。

2015年，许鞍华为某手机品牌拍微电影《老唱片》，身为知名主持人的李凯馨的妈妈随便拍了一段女儿的简介发给导演，毫无演戏经验的李凯馨，就凭借纯天然的气质成了许鞍华的女主角。

等正式开拍时，许鞍华为了捕捉李凯馨的自然状态，常常假装走戏、让人关机，消除她的紧张感。

后来李凯馨又拍过《海上牧云记》、《班长大人》和《莫语者》等，演过了几部戏，她对自己的表现却并不自信。如果总分是10分的话，李凯馨给自己在《海上牧云记》的表现打2分。刚拍完《倩女幽魂：人间情》时，她只给了自己6分的及格分。

看片过程，发现林珍钊导演或是腿控，不同于以往聂小倩的裸背诱惑和足部福利，新版塞入了大量的“腿撩”戏份。

总之，每一次翻拍《倩女幽魂》，都不免有评论说是站在前人前作的肩膀上圈钱。

新旧版对比，你们看到底是拙劣模仿还是良心之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