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头等舱追星 追完再退票？如果在新加坡，可能被判入狱两年

2018年的最后一天，也是韩国组合Wanna One的最后一天。

Wanna One是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亚洲最受欢迎的组合之一，共有11名成员，从2016年韩国《Produce 101》节目出道(对，腾讯视频的“创造101”就是引进的这个版权)，组成Wanna One。

12月31日，合约到期，这11人将分别回到自己所在的经纪公司。1月24日-27日，已经解散的这个组合将举行最后的告别演唱会。

不过，今天@银河系旅行者指南 不是想介绍首尔高尺巨蛋周边的酒店，而是想补一个坑：前一段在网络上热议的“私生饭追星追上飞机、见到爱豆就退票走人“那件事。

那个被疯狂追到飞机上，又被连累到和其他300多位乘客一起重新接受安检的爱豆，就是Wanna One。

Wanna One虽然从诞生就十分耀眼，但他们的影响力也一直是在关注K-Pop的圈层，直到这次震惊事件，Wanna One才被迫穿透“次元壁”，被很多大众媒体报道，甚至包括纽约时报▼

也有一些媒体、自媒体因为此次事件批评中国粉丝群体乃至迁怒Wanna One。其实，那几个私生饭确实是有病，但这世界上哪里没有Idiot呢

对于银河系的旅行者们来说，在机场遇到粉丝追星并不新鲜，有时是在安检口，有时是在休息室，甚至是在登机口。但是，买头等舱机票去看爱豆，拍爱豆，看完拍完退票就走，这种操作还是第一次见到。

为什么登机后还能下去？机长不能拒绝吗？为什么快起飞了还能全额退票？已经出境了还能回去吗？边检不管吗？媒体说中国粉丝丢了中国的脸，这么说有道理吗？外国人也会这么追星吗？难道就拿他们没办法吗？他们追的到底是谁？Wanna One很有名吗。。。

带着这些问题，@银河系旅行者指南 花了一个多星期，问了很多人，终于赶在2018年内把这件事大概研究清楚了。

银河的采访对象包括：航空公司的机长，两舱空乘，头等舱休息室工作人员，Wanna One资深碗妹（Wanna One粉丝简称），甚至还有首都国际机场的边检。。。

这是@银河系旅行者指南 “银河问答”系列的第五篇。获得授权转载后，这段话也不能删。

首先，我们简单回顾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12月15日下午，大韩航空KE614航班从香港飞韩国首尔，登机完成后，有三名乘客要求下飞机，机组劝阻，乘客不肯说什么具体原因，只是说有紧急事务需要料理，坚持离开。因安全原因，机长请360名乘客全部离机重新接受安检。

事发后，韩国媒体曝光称，3名乘客系Wanna One的私生饭。香港媒体报道，当天有大约400名粉丝在香港机场。

1.为什么都快要起飞了还能下飞机？

银河也很好奇，就此请教了国航、南航、东航的几位机长。他们的回答如下：

机长A：额，没权力不允许啊。。。

机长B：这不是允不允许的问题，是你没法阻止啊。地面还好点，到空中他们装病更麻烦～

机长C：她又不会说自己是来找事的，肯定是说忘了什么东西啊，家里门没关啊，幽闭恐惧啊，你不让她下去怎么办？她要真是明摆着来参观游览又下去，那我就报警了。

在民航领域工作三十多年的民航专家李伊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对于乘客有突发情况，在登机后要求下飞机的需求，航司一般都会满足。但如果粉丝追星这种情况太多，一定会有相关条款出来。

2.她们下去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让所有乘客都下去？

这是出于安全考虑，对于有乘客登机后又要求下飞机的情况，航空公司必须要排除一些危险的可能性。大韩航空对于这种的规定是必须全部乘客都下飞机，重新过安检。

机长B说，国内不同航司规定也不同，他所在的航司会把决定的权限交给机长，执行“局部清仓”还是“整机清仓”。

如果我判断乘客下飞机的理由不够充分，那就只能按“整机清舱”来处理。整机清舱就是带行李都下去，整个飞机检查一遍无异物外来物再都请上来。

有一次客都齐了，有位女乘客说卖房忘带户口本了，去了也白去想下去。我看挺真诚的，问了她几个问题，感觉确实是这么回事。就做了“局部清舱”，没耽误太长时间就走了。

局部清舱就是到那个离开的人那儿问问周围行李有没有人认领，没有外来物就好。一般很被动地下飞机都没啥问题，特别是酗酒、打架，自己不想下被哄下去的，基本局清一下就行了。保守的机长也会选择整机清，看机长了。

3.大韩航空为什么不报警？

据韩国媒体后来报道，当时大韩航空报警了，希望香港警方能调查这几个乘客，但香港警方拒绝了发起调查，因为没造成什么实际损失，也没有乘客投诉

4.没人投诉。。。不会是个假新闻吧？真有这事儿吗？

事情是真的，大韩航空、香港机场都确认了有这么回事。时间是12月15日，KE614航班，最后延误了一个小时。

5.媒体报道说那四个粉丝买了买了两个头等舱，一个公务舱，一个经济舱，这是什么骚操作？

后来确认了，是三个人，分别买的头等舱、公务舱、经济舱。大韩航空没公布，现在也没人知道她们到底是谁。但关于她们为什么分别买了头等舱、公务舱、经济舱，银河研究了一下航班的舱位分布，有个大胆的猜测——她们不确定自己的爱豆在哪个舱。。。

执飞KE614的是波音747-8型。顺便说句，这个机型体验很不错，美国正在改装的新空军一号，也是这个机型。

大韩航空的747-8头部有两层，上层是22个商务舱，主层从前往后是6个包厢式的头等舱，26个商务舱，之后就是经济舱

舱位分布图来自seatguru.com，旅行必备，银河之选。

KE614只有6个头等舱，而Wanna One有11名成员，显然坐不下▼

KE614的包厢式头等舱

公务舱分布在上下两层，KE614的公务舱也可以180度平躺。

这就让有心登机接近爱豆的私生饭遇到一个问题：我的爱豆会在哪里呢？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再加上未必买得到想要的舱位，最后三个人买了不同舱位的机票，并以找朋友的名义在Wanna One所在的机舱会师，拍照，走人。

6.我还是不能理解，机长为什么不强硬一点

机长C是这么说的：

机长不是警察，不负责惩罚坏人，主持正义。别说还没起飞了，就是在天上，有乘客突发身体状况，我们也会根据乘客情况考虑降落附近机场。

我的工作不是为飞机服务，而是为乘客服务。我的任务不是把飞机从一个机场飞到另一个机场，而是把一个航班的乘客和机组从一个城市平安地飞到另一个城市。

人，永远是第一位的。

7.好吧，即便允许她们下去，为什么还能全额退票呢？

因为规定就是如此。那几个人完全是在规则范围之内行事，可以骂她们脑残，但她们没有违反规定，而航空公司也只能按规则来。

关于退改签各家航空公司的具体规定不同，但总体的原则都是票价折扣越少，则退改签的成本越低(全价公务舱、全价经济舱的退改签政策也一般较为宽松)。对于全价头等舱乘客来说，退票费基本上是可以忽略的。

@银河系旅行者指南 整理了几家航司F头等舱的退票政策，做了个表格

国航按起飞前后来算，国内航班起飞前退票费5%，起飞后退票费10%。国际航班则一律是200元。所以，如果私生粉退票事件发生在国航，因为是国际航班，所以要给国航200元。

南航按起飞前2小时来算，2小时以外5%，以内10%。但对国际航班十分优厚，现行政策是免费退票。如果上面的时间发生在南航，那就是无损退票。

东航按起飞前4小时来算，4小时以外5%，以内10%。国际航班退票费100元。

全日空对国际国内航班的F舱的退票政策是一律免费。

大韩航空比较复杂，首先它按照是否NO SHOW来区分，所谓NO SHOW是指乘客未在航班起飞前取消预订且未搭乘航班，或已办理登机手续而未搭乘航班，这种情况视为NO SHOW，收取误机费。

大韩航空国内航班起飞前退票是1000韩元，约合6元人民币。如果NO SHOW，则误机费为8000韩元，约合50人民币。国际航班起飞前退票费3万韩元，约合185元人民币，如果NO SHOW，则根据路程远近收取300元、400元、800元不等的误机费。

银河以1月10日KE614为例，其运价条款如上图。

具体到KE614这次的案例，则购买全价头等舱的那位私生饭，因为最后没有乘坐飞机，相当于NO SHOW，首先需要支付400元误机费。然后退票需要支付3万韩元退票费，约合185元人民币。共计585元。

她的头等舱票价是13600港币，约合12000元人民币。扣除费用后，大韩航空要退给她11415元。退票成本约占票价的4.88%。

所以，即便你误机了，误机之后还一怒之下转为去坐了高铁。过了半年你想起来了，还是可以退票，免费或很低的费用。

当然，以上说的前提都是我们买的是全价头等舱。

8.银河你等一下，你说过了半年还能退票？

是的，世界各大航司通行的机票有效期是一年，从出票之日起一年内有效。

比如你今天买了一张下周的机票，那么在2019年12月31日前，这张机票都是有效的，可以按照航司对相应舱位的规定来进行退改签。

所以，如果你因为突发的情况而放弃了一个行程，哪怕是几个月后才想起来，也记得跟航空公司联系退改签。

9.那如果不是全价头等舱呢？

折扣越多，退改签成本越高，以国航为例，参见下图，如果看不清，就上各航司官网看吧

10.那几个粉丝花了几百块就拿回票价了，她们造成的损失呢？

造成的损失只能大韩航空自己赔，包括因重新安检、停留香港机场时长增加等带来的费用。

11.这届明星粉丝怎么都这么脑残？

很多人这么说，但这么说也不公平。做出这种事情的不是正常的粉丝，而是极端、疯狂的“私生饭”，饭圈也不认可私生饭。

在一个碗妹的QQ群里，很多碗妹都认为这次事件甚至不是私生饭，而是“代拍”做的，也就是那些出没于机场拍摄明星的人。因为Wanna One即将解散，公开活动屈指可数，代拍的利益就变得更大。

香港机场应对明星粉丝很有经验，如果代拍在机场拍不到理想的照片，可能孤注一掷，登机拍摄。但这种说法没有得到证实。

既有在机场代拍的，也有在微博之夜等演出现场代拍的。代拍既有私生饭转职而来，也有媒体摄影记者。

12.这种事情多吗？

如果是说追到飞机上拍个照片又跑掉，这种事情非常罕见，实际上，从公开报道来看，目前仅此一例。

不过，买机票追星，过了安检进入控制区去追星的就很常见了。在饭圈甚至有个专门的术语来描述这种操作——刷关。

@银河系旅行者指南 和几个饭圈的同学聊了下“刷关”，据她们说，很多航空公司只要买一张全价经济舱机票，就可以免费退票。如果要进头等舱休息室去近距离看爱豆，那就要买头等舱机票了。也有一些人专门做刷关的生意。

甚至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位刚入行不久的明星经纪人，在粉丝的指点下学会了刷关，买全价机票送明星到登机口，然后退票离开。。。

是的，确有此事，银河看到了视频，退票完成后，经纪人笑着说：完成套路

那是2016年，当时还有很多粉丝并不熟悉“套路”，在一条微博后聊“刷关”，担心频频退票而进黑名单，也会觉得造成航班空位不好。

13.还有买机票进头等舱休息室的？休息室不管吗？

跑到头等舱休息室追星的很多。。。

跟着爱豆进头等舱休息室

爱豆在休息室喝零度，粉丝旁边拍

爱豆打游戏，粉丝远远看着

休息室对此没什么办法，因为对他们来说，那些年轻的女孩们同样是头等舱乘客。

一位曾在国航头等舱休息室长期工作的同学跟银河聊了很多，大多与粉丝追星无关，但很有意思。将来有机会时银河会单独写一篇《在头等舱休息室工作是一种什么体验》，敬请期待。

据这位同学介绍，经常有粉丝拿着头等舱机票到休息室来追星，全部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她们一般不会太骚扰明星，就是在近处拍拍照片。

但有时候蜂拥而来，有时候叽叽喳喳，很影响休息室的体验，也会有乘客投诉，但休息室对此也没什么办法。

14.真有那么多人在机场追星吗？不会是炒作吧？至于各种保安，各种隔离吗？

应该是有小明星炒作，但对于Wanna One这个级数的韩国明星来说，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机场没有做好预案，没有足够的工作人员和设施维持秩序，很容易发生意外。

2017年8月，金泰妍去印尼演出，当地低估了金泰妍的号召力和印尼粉丝的疯狂，机场安保准备不足，疯狂粉丝围攻下金泰妍倒地，并遭咸猪手，最后机场安保把她抱起来突围

同样是2017年8月，Wanna one降落泰国曼谷机场，粉丝们最初等待时这样的

但当Wanna One一出现，素万那普机场顿时有了《釜山行》的既视感▼

多家英文媒体也都把《釜山行》打进了标题

当时Wanna one多位成员陷入粉丝人潮

2018年3月，Wanna one从仁川机场去智利演出，机场一片混乱，连自动门都被挤坏了。

15.我怎么很少见到这么疯狂的场面？偶尔见到的明星，都是叫不上名字的。。。

1.因为韩国明星这两年不能来中国大陆演出。2.国内的流量明星基本都走VIP通道了。

在很多机场，都有专门的VIP候机楼，比如首都机场西侧的国内要客和东侧的国际要客

真正的流量明星基本都走VIP了，不出现在候机大厅，不出现在头等舱休息室，甚至不出现在廊桥。会有一辆小车直接把VIP乘客送到登机口，不经过廊桥，直接进机舱。

刷关的粉丝在廊桥外的登机口隔着玻璃拍下爱豆直接登机的视频。

有的休息室工作人员和机场工作人员跟银河在那里瞎分析，他们觉得对于明星来说，其实VIP候机楼并不贵，有的明星就是为了被拍下机场LOOK，为了能显示人气很旺，而不走VIP

16.买票又退票，有本事跟着飞啊

有的。。。

银河把去机场接机送机的粉丝分成这样几种：

在安检外等候的→过安检等候的→进休息室的→在登机口等候的→跟机的→登机又下去的。。。

此前，跟机就是最高阶段，最近这才多了登机又下去这个操作。

有的私生饭真的就会跟着爱豆飞，以求近距离接触、拍摄。就以Wanna One为例，之前因为不堪其扰，最后经纪公司在网上发表公开信，谴责私生饭跟机。

公司称，有的人在飞机上给Wanna One成员送礼物，搭讪，拍照，在他们附近走动，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压力。而这些人各种举动、与机场及航司工作人员的冲突、对旅客的打扰等等，也影响了Wanna One的声誉。

在飞机上，一些人接口去洗手间却总是靠过来试图和Wanna One成员们对话、进行身体接触，还偷偷拍摄，或假装自拍却使Wanna One 成员们一起入镜，这些行为都很无礼。

在中国也有这种情况，甚至还有直接值机到爱豆旁边的位置的。我们国家航空领域的个人信息基本处于裸奔状态，明星们坐哪个航班、哪个座位都是公开的秘密。

一位两舱空乘对@银河系旅行者指南 说，她遇到过两次，粉丝在经济舱第一排、第二排，起飞时因为明星最后才登机，所以还算平静，但飞机一降落，还在滑行中，粉丝们就离开座位冲到了公务舱，拍拍拍。

我们和安全员都会制止，但也只能劝阻。最悲惨的是一次我还被两舱投诉了，半个月都没好心情。

其实，大多数头等舱客人对明星不敏感。有的头等舱客人可能身家要比明星大很多，只是脸没有那么有名。

明星喜欢戴墨镜、口罩登机，但起飞后大多就摘了。有的明星全程玩手机，有的睡一路，有的很亲切。我不怕明星，就怕粉丝。

有时候很搞笑，基地机场出去，我以为公务舱今天全满，结果最后就明星和他的助理，别的票都退了，我猜是粉丝干的。

堵安检，堵登机口，上飞机闹，局里真该管管了。

17.对啊，民航局难道就不管管吗？

已经有所管理了。在发生了几次私生饭导致航班延误事件后，民航局下发了一个《关于加强粉丝接送机、跟机现象管理的通知》

18.粉丝刷关到候机大厅追星，那有没有刷海关的呀？

这个事儿，银河请教了首都国际机场边检资深人士，他说以前比较常见，后来有了限韩令，韩国明星不能来大陆公开演出，首都机场就消停了很多。

过边检，送完明星再回来的？有啊，等于出境又入境。以前追韩国明星那帮人老用这种方法。限韩令之前，T2隔三差五就是接送韩国男团的女孩儿，送进去又退票出来，我同事说，要是我闺女，我就把她腿打断。

回来时我们就是简单盘问一下。你说在自助机器秒过？那不行，秒过不了，必须得办注销手续。

目前从法律和法规层面上，基本拿她们没辙。可能也就只有边检可以说她们扰乱口岸秩序，可以2000元以下罚款，10日以内拘留。但现在据我所知还没有这样的案例。

2018年4月，微博CEO王高飞从首都机场出了边检，一上扶梯就震惊了

在评论区，很多蔡徐坤的粉丝解释，其实并不都是接蔡徐坤的，还有别的明星的粉丝，同时，蔡徐坤的粉丝大多都是遵守规则的，不刷关、守秩序、尽量不影响其他旅客，还附上照片▼

19.过了边检再回来都可以？那岂不是买张免签、落地签国家的头等舱机票，然后跑到国际出发大厅的免税店买买买，买累了到头等舱休息室免费吃喝一番，就可以退票回家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如果真有一些人这么干，那离相关部门出台措施就不远了。

新加坡发生过一个类似的事。

2016年，一个马来西亚人从新加坡樟宜机场回吉隆坡，在休息室睡着了，错过飞机。之后，这哥们就索性在樟宜机场住了下来，PS了几十个电子登机牌，配着信用卡送的PP卡，今天住这个休息室，明天去那个休息室，免费休息，免费吃饭喝酒。

当他第四次进入 Dnata休息室时，工作人员报警了。

最后报警的樟宜机场T1的Dnata休息室。

这位在樟宜机场住了18天的哥们，以伪造证件罪被起诉，这个罪名最高可以判4年，最后他被判入狱两个星期。

20.伪造证件罪。。。就没有一个国家、一个法律能管这种买机票进去追星的吗？

有一个，刚好也是新加坡，而且按照新加坡的法律规定，这种买机票过海关去追星的，最高可以判两年监禁！

2017年4月，两个粉丝跑去机场接机韩国Hip Hop歌手郑基石，一个16岁，一个19岁，开开心心迎接完爱豆，想回家时被捕了。

新加坡警方多次在其Facebook主页公布“不当使用登机牌”被捕的案例。

2018年1月，韩国知名组合Super Junior在新加坡演出，一个新加坡女学生去机场送机，买了机票送机后打算退票离开，被捕。

她们的罪名都是不当使用登机牌。机场的公共区域，我们可以视为一个大商场，谁都可以去。但过了安检和海关后，进入离境区，就是另一回事。

新加坡警方认为，你买了机票，办了登机牌，进了离境区，就是要坐飞机走的，不能不走，你要是不走，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就是滥用登机牌，就是违法了。

新加坡警方的依据的是《保护区和保护地法》，这部法律主要是赋予警方在宣布受保护的区域拥有强制权力。而没有遵守警方规定的人员，可以被处1000元罚款，或2年监禁，或两个一起来。

2015年，新加坡把樟宜机场离境区(transit areas)正式列入了《保护区和保护地法》保护的范围。从此，警方有法可依了。

2015年，新加坡警方逮捕了22人。2016年逮捕了23人。2017年逮捕了92人。

这里面既有跑到机场离境区追星的女孩，也有去免税店买东西的，甚至还有送人的。

2016年9月，新加坡警方宣布逮捕了两个跑到樟宜机场离境区免税店买iPhone7的。2017年7月，一位28岁的男子想送朋友到登机口，就自己也买了张机票进去了，送走了朋友自己就进了局子。当时新加坡警方还专门发了条Facebook，提醒大家送朋友也不行。

前两个月，新加坡一位议员对相关问题向内政部发起问询，问都是些什么人滥用登机牌，警方有啥措施遏制？内政部长的回复是：大多数违法者的目的是去免税店购物，送朋友，和见爱豆。

新加坡警方已经和机场联手，在登记柜台、离境入口和海关放了警示牌。现在，警方正在和航司研究是不是可以把警告打印在登机牌上

樟宜机场的提示：只有拿着正确的护照和登机牌而且确实打算去下一个目的地的乘客，才可以进入。

21.所以，真的有人被判两年吗？

新加坡警方这几年多次公布违法案例，每次都说可能被判两年，但没有说过哪起真的是这么判的。

起码从公开报道来看，目前还没有一起案例这么重判。如果是罚款1000新加坡元，看起来不多，其实也折合人民币5000元左右。

对于新加坡警方的做法，也存在争议。大多数新加坡人是支持、赞成、喝彩。但也有人认为警方管得太宽了，一位网友在新加坡警方facebook下留言

这也犯罪，那也犯罪，下回你要是点个海南鸡饭但没要鸡肉，你就犯罪了，因为你对新加坡著名的海南鸡饭不敬

22.所以，不只中国粉丝有这种骚操作呀

对的，新加坡、泰国、马来西亚等都有。当然也包括饭圈文化的起源地韩国，很多做法、说法都是从韩国饭圈学来的。

就在一个月前，11月12日，Wanna One从韩国仁川国际机场出发要去泰国，仁川机场一片混乱，有的粉丝还自带便携式的梯子，以便看到、拍到爱豆。而让韩国媒体后来广泛报道的，则是大约70个粉丝买了机票过了安检和海关，在登机口欢送爱豆，最后退票走人。

《朝鲜日报》的讽刺漫画，送完爱豆退票走人的粉丝。

仁川机场一位负责人说，每次有明星来坐飞机，总会有私生饭买机票跟随他们到登机口。

“一个乘客已经到了离境区还取消行程，这可不常见，大多数情况都是买机票来看爱豆的。”

当时韩国媒体报道，这主要是因为退票费太低了，甚至就是无损退票

“他们一般买很贵的公务舱或头等舱机票，因为退票条款比较优厚。有的航空公司对于头等舱、公务舱根本不收退票费用，即便是起飞前才退。”

韩国媒体批评说，除了对明星造成骚扰，还给真正的乘客带来不便，有的需要忍受人潮推搡和歇斯底里的尖叫，有的想买的机票可能显示卖光了，耽误行程。

仁川国际机场当时公布了一组数据，2018年1月到9月，一共有12843人进入离境区后没有登机，其中的13%，共1599人是自愿取消了行程。

机场方面认为，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追星的粉丝。

大韩航空称，最后取消这种玩法在仁川国际机场已经让35个大韩航空的航班延误过，如果加上其他公司的，就上百起了。

所以，在这次KE614事件前，不堪其扰的大韩航空就已经宣布，将在2019年1月1日起，在原误机费的基础上加收1380元。

明天就是2019年1月1日。从这一天开始，Wanna One就解散了。从这一天开始，两家韩国航空公司都将对进入离境大厅后退票的乘客收取更高的费用。

对于我们来说，现行的法律法规能否有效的约束一些极端的追星做法，是否应考虑将一些行为纳入失信限乘名单，甚至，新加坡的做法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都值得我们思考。

如果有关部门能更严格的管理，让她们不能随意的去机场见爱豆，她们的爸爸妈妈也会感谢你们。

2018年的最后一天，祝每一个喜欢这自己爱豆的粉丝，和你们的爱豆一起进步。祝每一个银河系的旅行者一年旅行平安。

银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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