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国际商会全球贸易金融调查报告（连载五）

2020国际商会全球贸易金融调查报告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全球贸易紧张局势加剧、数字化发展迫在眉睫、监管合规形势日益严峻、普惠金融发展成为聚焦、可持续发展被高度关注……在这个重要的世纪转折时刻，全球贸易及贸易金融的发展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与挑战。贸易金融为进出口商提供了流动性及风险缓释解决方案，增强了进出口商跨境交易时的信心。自2000年以来，全球贸易量从6.2万亿美元增长了三倍，2019年达18.1万亿美元，而贸易金融对此的驱动作用获得广泛认可。我们如何总结经验教训，在危机中共同协作，持续推动全球贸易及贸易金融的发展？

2020年7月21日，国际商会银行委员会正式发布其旗舰出版物---《2020年国际商会全球贸易金融调查报告》（以下简称“调查报告”），回应了上述问题。该调查报告结果显示，由于新冠肺炎大流行，尽管不出所料地可以预见，各行业将面临各种挑战和破坏性影响，但是，全球各受访银行依然对贸易金融的发展趋势持乐观态度。本报告是国际商会第11年发布的年度调查报告。调查报告在这一特殊时期发布，聚焦业内关注问题，提出发展策略建议，极具参考价值。

中国国际商会/国际商会中国国家委员会组织翻译了该出版物。由于本调查报告篇幅较长，将采用连载方式刊登报告全文。

今天奉上报告第五部分：专题

目录

1. 监管与合规

电子世界的监管

并肩作战更强大：打击基于贸易的洗钱活动

打击洗钱活动：改进系统，促进贸易

2. 数字化

数字化贸易和新冠肺炎疫情：保持危机驱动的势头

监管与合规

调查分析

在过去的几年中，银行越多越多地运用数字化解决方案，提高了他们评估风险和打击犯罪活动的能力。然而，随着犯罪组织和恐怖组织日益复杂化，旨在从金融体系和全球贸易中取缔犯罪活动的监管制度也日益完善。这一趋势，加上巴塞尔委员会提出的新资本要求，给世界各地的银行带来了极大的担忧，尤其是在满足日益复杂的监管和合规政策所需的资源方面。

56%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的银行非常关注合规流程的理解和实施，以及资本和监管要求（图68和图69）。

然而，尽管各银行在资本和监管要求方面普遍类似，但是不同类型的银行在合规方面存在更明显的分歧。虽然74%的全球银行和68%的地区性银行表示，他们极为关注实施合规流程的必要性，但只有35%的地方银行有同样的看法。这不足为奇地表明，掌握合规规则和法规的复杂性可能会对跨多个国家和司法管辖区的贸易银行产生最显著的影响。

图68

图69

各地区的银行都感受到了日益复杂的监管制度的影响。我们请各银行反馈，过去10年中，他们因理解和实施新的金融犯罪政策需要而增加的全职员工数量。40%的受访银行表示，他们被要求增加20%或更多的员工（图70）；在西欧的银行中，这一数字升至55%。此外，当被问及在过去一年中，尽职调查交易和客户监控能力的发展情况时，许多受访银行列举了员工人数的增加。这明显对贸易银行的运营成本产生重大影响，这很可能以更高的价格转嫁给客户的形式，或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不利后果，降低整个行业提供贸易金融的能力。

例如，由于合规标准在跨境方面的不一致或重大变化而产生的监管意外影响可能是深远的：合规工作的复杂性和/或成本可能导致银行无法成本有效地支持贸易。这与中小微企业最为相关，他们通常被视为风险最高，因此需要进行最繁重的检查，但每笔交易带来的收益却最低。

因此，反洗钱（AML）、“了解你的客户”（KYC）和其他法规被认为是许多银行对中小企业市场服务不足的关键因素。然而，与此同时，很少有银行会反对这种监管的必要性，因此，关键问题依然是：监管机构和银行如何共同在监管效力和确保获得及时和可负担得起的贸易融资之间实现最佳平衡？

银行可能会对监管机构认为金融部门应该成为调查、情报、检察活动的中心的期望（含蓄和明确的）有争论，而监管机构则可能认为合规成本的商业影响无关紧要。实际上，未来之路需要运用技术，但建立在银行、政府、监管机构和行业实体之间有效合作的基础上。

图70

从运营方面来看，自2018年以来，大多数银行发现可疑交易、误报和贸易融资危险信号的预警数量有所增加或保持不变，只有少数银行下降（图71）。对于表示2019年三项指标均增长的大量受访银行来说，很难确定这种趋势是好消息（即银行识别犯罪活动的运营和数字化解决方案优化导致数量增加），还是犯罪日趋复杂和贸易渠道运用日益增多。

对于实施基于机器学习的控制的贸易银行而言，减少误报的数量是该技术成本效益的关键考核指标（KPI），许多银行都在努力将误报率降低到远远低于15%。

据金融情报部门报告，可疑活动报告（SARs，也称为可疑交易报告和可疑事项报告）的“防御性”备案产生了大量内容供主管部门审查，但当这些报告是基于银行过度谨慎的“以防万一”而提交时，几乎没有值得采取行动的情报。继发布《贸易金融打分卡：监管和市场反馈》之后，亚洲开发银行正在努力促进合作，并倡导在SARs中加入选定的通用（和结构化）数据元素，以实现跨司法管辖区的调查，以及情报、调查机构和其他机构之间的跟进。这样做的直接目的是减少对贸易金融的不利影响，同时有助于提高SARs在产生可行动情报方面的价值。

图71

图72

我们还要求银行评估反洗钱和金融犯罪政策对贸易金融业务量的影响。超过一半的受访银行表示，这些监管要求对交易量没有直接的影响（图72），另有34%的受访银行表示，银行不支持交易的数量在减少。然而，不同地理区域上存在着相对较大的差异。

在西欧，50%的受访银行表示，此类政策对交易量有负面影响；44%的受访银行认为没有直接影响。虽然我们预计可能会有更大比例的受访者表示，由于金融犯罪监管，资金流动有所减少，但令人鼓舞的是看到银行已然能够适应。

近年来，KYC和反洗钱政策增加了贸易银行面临的监管要求。客户手工提供数据和缓慢的验证流程可能会延迟、甚至阻碍银行商业上的及时服务方式，阻碍新客户关系的建立。

图73

图74

KYC设施旨在通过标准化数据和风险操作以及实现行业合作来简化贸易银行的这一流程。然而，当问及使用了哪些KYC设施时，32%的受访银行表示根本没有使用图73）。在其余受访银行中，40%的受访者表示使用了设施服务提供商来管理KYC风险监控和运营，20%的受访者使用了司法管辖区的设施，18%的受访者使用了行业协作的设施。在三分之一的未使用KYC设施的受访银行中，38%的受访者表示法律和隐私问题是主要原因（图74）。另有31%的受访者表示没有令人满意的设施。只有6%的受访银行因技术集成的成本和复杂性而受阻。

展望未来，调查显示，银行预期监管审查不会减弱。84%的受访银行预计，通过KYC、反洗钱政策和可持续发展要求，检查客户风险的压力会增加（图75）。与此相一致，受访银行认为，数字化的KYC和反洗钱流程是能够提高合规行动效率的最频繁的单一更新迭代。其他受访银行希望看到监管机构有更多的指导。一家受访银行表达了行业的共同心声，希望看到“监管机构在合规要求上给出更清晰、更一致的指示”。

图75

52%的受访银行预计最低资本要求会提高，47%的受访银行预计，他们的银行将需要对内部运营进一步投资以满足这一预期。人们强烈感觉到，整个行业的知识共享和协作将提高遵守监管和合规要求的能力，这意味着未来将更广泛地使用KYC设施。监管机构越来越愿意通过公私合作伙伴关系（如英国联合洗钱情报工作组或澳大利亚交易报告和分析中心的金融电信联盟）与行业接触，这是一个具有潜力的建设性发展。跨境共享合规相关数据方面的进展将是一个重要的补充，并且应在尊重当地和地区性隐私法的同时得以实现。

尽管监管在部分领域变得更加复杂，但似乎开始现代化，以实现数字化交易。对于大多数交易单据，超过50%的受访银行提到，在贸易金融业务中，不再强制要求提供纸质单据（图76）。然而，挑战在于，让贸易真正数字化，所有的端到端文件，包括在许多市场仍需要纸质的提单和原产地证书，必须能够数字化。数字单据或数字数据摘录必须被更广泛地认可为具有法律地位。进口商和出口商的司法管辖地也将要求数字单据。这清楚地表明，地方法规和要求仍然是无纸贸易的障碍。下一节将更加详细地探讨数字化贸易。

图76

专题

电子世界的监管

费利克斯•普雷沃斯特

汇丰银行环球贸易和融资部高级资本经理

在马车盛行、道路拥挤的时代，法国出台了规定，强制要求马车靠右行驶，以减少事故，改善交通流量。英国则选择了靠左行驶。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不管是为了让马车车夫能自由地挥舞鞭子还是剑，总之一套法典化的规则诞生了，以支持速度越来越快、体积越来越大的马车。当第一辆机动车出现时，一些国家规定需要一名随从走在车前面，告知路人有车来了，确保道路通畅。道路规则不断发展，如今，世界上多个城市的街道上都有自动驾驶汽车。

过去两个世纪以来，国际贸易飞速发展。科技创新支持越来越多的商品在复杂的全球供应链中实现世界各地的流通。蒸汽动力船的出现，使船舶变得更大、行驶得更快。集装箱运输使船舶装卸速度更快、破损更少。然而，国际贸易的融资，自纸币发明以来几乎没有改变，信用证是商业银行的付款承诺，就像当今的纸币仅是发钞人对持钞人的见钞票即付的承诺一样。

通讯、计算机和银行领域的数字创新有望改变贸易金融。我们的问题是，监管法规是否能够发展以支持这些数字创新？要回答这一问题，我们必须转向当前监管制度试图解决的风险。

通讯

世界以电子方式进行交流。我们在世界各地发送电子邮件、短信、打电话和进行视频会议。为什么我们仍然要签署和邮寄纸质合同？与纸质文件相关的监管法规认为，实物的存在确保了唯一性（只有一份合同，没有其他虚假副本）、接受情况（签字证明对方已经看过并接受了合同条款）及合法性（除非我有实物记录，否则我如何证明这是合法的？）。

直到分布式账本加密（区块链）提供了一个适当的可接受的生态系统来保存合同记录（永久固定条款，以便未来进行记录查询，记录谁查看和接受了条款等），电子签名和数字合同才提供了一个可以实现与实物合同类似目的的中间步骤。在展示监管如何支持这种实物记录的数字解决方案方面，《欧盟电子身份识别、认证和信任服务》（eIDAS）法规发挥了很大作用。

在国际贸易中，单据有多种用途；然而，其核心是由银行作为中间方提供贸易融资，帮助在买方和卖方之间建立信任，例如，确保让持单人能够索要并提货的提单，只有在付款确认后才能由卖方释放给买方。到目前为止，这些单据大多仍是纸质的，因为电子单据尚未被广泛接受。纸质单据需要人工处理，从卖方到其银行，再到买方的银行，再到买方，需要通过耗时和高成本的空运。文书工作的数字化可以节省整个链条上各方的运营成本(如无邮费)，降低运营风险(如丢失文件、错误阅读文件)，改善碳足迹(如无航空邮递)，使各国政府能够加强和加速海关管制（例如，在货物过境时自动提交文件供海关预检)，并确保无逃税行为(例如，向进出口海关提交一份电子文件，防止货物贴错标签或估价错误)。

显然，所有相关方将需要共同行动，支持贸易单据的数字化。如果任何一方，如海关或货运代理，仍需要法律或惯例所要求的纸质文件，那么就需要制作该文件，并在其他参与方之间邮寄传送。根据世界经济论坛和联合国的报告，由联合国亚太经济与社会委员会（UNESCAP）制定的涵盖银行、保险、合同法和海关的支持性监管框架，仅在亚洲就可每年减少高达70亿美元的贸易成本，并增加2,570亿美元的出口。

计算机技术

在二十世纪下半叶，银行是最早广泛采用计算机的机构之一。尽管每年有数百亿美元花费在银行的信息技术上，但他们的核心系统还停滞在绿屏时代。当世界各地的银行都在与嘎吱作响的大型机搏斗时，两种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提供了潜在的解决方案。

云计算可以确保银行能够获得足够的计算能力来运行和拓展业务，并优化庞大的数据池，以管理国际贸易等中介业务所产生的风险。然而，世界各地的许多监管机构对于银行将数据存储上传到云端的前景仍犹豫不决。尽管出于保护个人消费者数据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新颁布的数据保护法可能会成为银行升级其信息技术基础设施的阻碍。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FCA）和欧洲银行业管理局（EBA）等监管机构制定的外包和运营弹性规则，将这方面对银行的一些期望编制成法规。全球的监管沙箱为银行和云服务供应商提供了一种有用的机制，以证明其提议的运营模式的可行性，我们可以期望监管机构更全面地接受云计算的使用。就国际贸易金融而言，监管机构不妨考虑在隐私和数据主权考量与跨境数据共享和数据存储的积极影响之间取得平衡，并制定适当的保障措施。

云计算可以通过其潜力来推动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的发展，从而挖掘其巨大的价值。这些工具可以简化和自动化贸易贷款、信贷审批和风险管理（包括反洗钱和制裁控制）的文件处理。人工智能方面的全面监管框架仍没有到位，欧盟率先努力将人工智能规则可审计和可解释的期望编入法典。

银行业务

监管机构至少在一个领域发挥了带头作用：在世界各地，他们开始推动银行通过开放银行应用程序接口(APIs)向新的金融科技提供商(金融科技公司)开放。在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和竞争监管机构在强制银行允许其客户与其他提供商共享数据。开放银行承诺金融创新，目的是为客户提供更好的解决方案。如果他们不适应变化、不谋求发展，银行就有可能因为金融科技公司蚕食其业务而面临脱媒风险，或面临沦为公共事业运营渠道，而金融科技公司则从与客户的高附加值服务关系中获益。

开放银行业也有助于为打击金融犯罪建立一个真正综合框架的基础设施。如今，银行大多只能根据对端对端交易和付款流程的有限了解，通过自己的设备来识别和报告可疑交易。2020年，英国政府宣布征收新的银行和金融服务税，以应对洗钱问题。通过开放银行工具，金融情报中心(FIU)或其他机构可以利用更广泛的数据来运行自己的反洗钱和制裁筛选。这甚至可以通过实施建议的法人机构识别编码(LEI) 和上市公司登记来进一步加强。

当大多数监管机构仍在探索区块链技术的相对风险和优势时，部分监管机构正在起带头作用，并在建设支持性框架以开发对贸易金融有用的区块链解决方案。泰国银行已经率先在其监管沙箱内开发了泰国区块链社区新方案。该新方案旨在数字化和消除泰国政府采购系统中的纸质保函。这种数字化有望简化保函修改和撤销流程。鉴于东南亚和中东地区的政府仍经常要求开立法律上或事实上的效期敞口的保函，这种通过中央保函库的简化方式可以让银行更易于和受益人协商撤销无用的保函，从而改善资本配置。在亚洲的其他地方，香港金融管理局正在与银行合作，寻求将贸易单据数字化的方法。这些是定义明确的问题进行道路测试以与行业合作开发解决方案的明显示例。

从墨西哥到印度的监管机构都支持电子平台的开发，允许公司拍卖掉其应收账款以简化获得流动资金的途径。尽管某些司法管辖区禁止公司转让应收账款，但这里有一个例子，即监管机构试图将行业参与者聚集在一起，建立一个公平的应收账款市场。同样，最近在批准《联合国国际贸易应收账款转让公约》方面取得的进展表明，该领域还有更大的潜力 。

制定规则

非专业人员很容易将生产商认定为供应商，将消费者认定为购买者，而且大多数人也理解，购买者自己反之也可能是生产商。从业人员还知道，围绕着这条供应链，有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包括货运代理、航运代理、保险公司、融资机构、质量检测机构、海关代理，以及监管机构。贸易金融的数字化已经出现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转型过程中的阻碍仍然存在。一些司法管辖区仍不接受电子提单，而其他地区则要求纸质单据来支持跨境支付，以此作为资本管制的一部分。只有贸易生态系统中的所有当事人都遵守规章制度，变革才有可能发生。

“罗马和平时代”为世界创造了最早的远程国际贸易系统之一。几个世纪以来，“丝绸之路”促进了中欧之间的交流。欧洲帝国通过与新世界的贸易而繁荣发展。工业革命促成了全球范围内的专业化生产，来自英国殖民地的棉花为英格兰北部的工厂提供了原料。一路以来，立法者如何规范市场活动已演变为反映不断变化的法律、文化和技术现实。就像汽车学习自动驾驶一样，贸易金融也受到数字化影响，并且需要一个支持性的监管框架来确保其能发挥潜力，而国际商会制定的《数字贸易路线图》为监管机构和行业制定该框架提供了有益的指南。

专题

并肩作战更强大：

打击基于贸易的洗钱活动

理查德•邦廷

澳大利亚交易报告和分析中心情报合作关系首席专家

国际贸易日益成为犯罪分子利用的目标，而政府和企业必须联手打击基于贸易的洗钱活动。

在更简单的时代，一个商业幌子就足以使非法获得的钱看起来合法。一家连锁洗衣店为阿尔•卡彭完成了这项工作，这也是 "洗钱 "一词的由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犯罪分子转而采用越来越复杂的方法来掩盖脏钱的来源，并将其纳入主流经济。

在基于贸易的洗钱活动(TBML)中，犯罪分子利用国际贸易的规模和复杂性，在各方之间转移资金，躲避当局的制裁。技术手段包括错配商品价值和付款（相对于市场价值、数量或质量，定价过高或过低），为一批货物开具多张发票，或者根本不发货。洗钱者还可能通过构建高度复杂的贸易流程网络来掩盖犯罪行为，这些交易流程与非法资金合法地混在一起，并利用各司法管辖区之间的治理差距钻空子。

TBML是一门大生意。据估计，国际有组织犯罪的利润占全球GDP的1.5%，其中一半以上的利润是通过全球金融系统洗钱获得 。发展中国家尤其脆弱，据估价，2008-2017年期间，据报告，国际贸易价值缺口达8.7万亿美元，仅在2017年就达到8176亿美元 。这对于人类的后果是严重的，包括全世界4030万人被迫成为奴隶，其中四分之一是儿童 。

对于监管部门和贸易金融行业来说，在许多流程、各当事人、交易和司法管辖区中，TBML很难被发现。与任何干扰法一样，打击TBML的努力需要不断改进，以应对那些企图危害社会并从犯罪中渔利的犯罪分子所带来的新的和正层出不穷的风险。

合作是关键

澳大利亚政府的反洗钱/反恐融资监管机构和金融情报机构澳大利亚交易报告和分析中心(简称AUSTRAC)认识到，没有任何一个单一机构能应对这样的挑战，因此他们采取合作的办法。

AUSTRAC是澳大利亚政府机构，负责预防、侦查和应对滥用金融系统的犯罪行为，以保护社会免受严重和有组织犯罪的侵害。AUSTRAC监管着15000多家企业，以保护它们和金融领域免受犯罪行为侵害。这些受监管或“报告”的实体处于打击金融犯罪的第一线。他们向AUSTRAC提交有关金融交易和可疑事项的报告，这些报告成为可采取行动的情报的组成部分。每份报告都是拼图中的一块，拼起来后，就能得到更详细的情况。

图78

如果在更大的范围内理解这些信息，就能发挥其最大的潜力。AUSTRAC收到的可疑事项报告和金融信息可供合作伙伴机构中的5000多个指定用户使用，以支持国家安全和执法调查。AUSTRAC的分析师还利用这些信息来识别新的和正在出现的风险，并就优先执法和国家安全事务编制复杂而深入的情报报告。之后，AUSTRAC将指标和趋势反馈给其监管的企业，帮助他们进一步缓释风险，应对新出现的威胁。随着报告质量的提升，针对侦查和逮捕犯罪分子的情报也随之增加。

为了进一步提升合作效益，AUSTRAC于2017年成立了Fintel 联盟，这是世界上该类首个公私合作伙伴关系。Fintel 联盟的28个成员包括来自金融业、情报机构、执法机构、学术和研究机构的专家。随着运营成果的改进，成员的能力也随着合作伙伴之间的相互学习和综合知识而提高。Fintel 联盟现已成立了一个TBML工作组，包括来自业界和执法部门的一线专家，以制定可扩展到其他司法管辖区和贸易类型的指标和类型。

互联协作这一举措的价值变得越来越清晰。关于儿童性剥削的情报和信息共享得到改善，因此向AUSTRAC报告的可疑事件增加了643%。2018年到2019年，73人因此被拘留或逮捕，35名受害者获得营救或保护。

为打击TBML，与其他严重和有组织犯罪一样，我们需要继续监控并为犯罪分子可能对金融体系和社会造成的风险转变做好准备。来自业界的及时和高质量的贡献是成功的关键。随着全球金融犯罪变得更加复杂，合作是克服对我们相互关联的贸易、金融系统和全球社区的犯罪剥削之重要基础。

专题

打击洗钱活动：改进系统，

促进贸易

肯•萨特克

亚洲开发银行贸易融资项目关系经理

凯瑟琳•达扎•埃斯特拉达

亚洲开发银行贸易融资项目研讨会秘书处

贸易增长有助于发展中国家融入全球金融体系。但是，当这一过程有时受到旨在打击洗钱的制度的阻碍时，为这种贸易融资可能会很困难。

贸易有助于建立包容性增长和减少贫困。贸易融资有助于促进国际贸易和贸易，使进出口商更容易使用金融工具和产品进行交易。

进入全球金融体系的更多机会将缩小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差距。如果没有适当的融资，发展中国家就无法从贸易中获益，因为它们没有资金来建设供给侧能力和贸易相关的基础设施。更广泛的金融包容性是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的关键。

在亚洲开发银行的最新研究中，全球贸易融资缺口据估计为1.5万亿美元。这一持续的巨大市场缺口阻碍了贸易实现增长、就业和减贫的全部潜力。亚洲开发银行的研究指出,反洗钱(AML)和了解你的客户(KYC)的要求是贸易融资提议遭到拒绝的关键原因之一。

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估计，通过全球金融系统洗钱的犯罪所得中只有大约1%被扣押和冻结。根据英国皇家联合服务研究所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大约80%-90%的可疑融资报告对积极的执法调查没有立竿见影的价值。

需要明确的是，这不是在打击金融犯罪和改善金融准入之间做选择。不能允许非法资金转移危害全球金融系统的完整性和安全性。

然而，值得研究的是，是否可以简化针对了解你的客户(KYC)、反洗钱(AML)和打击恐怖主义融资(CFT) 而设计的监管制度，以便让坏人落网，但好人仍可以获得融资。

在贸易和贸易金融方面，就贸易和贸易融资而言，鉴于贸易融资涉及多方的复杂交易，包括从反洗钱角度看风险较高的代理银行关系，因此“跟踪资金”被认为更具挑战性。

为解决基于贸易的洗钱问题，亚太洗钱问题工作组《2012年基于贸易的洗钱类型报告》建议采用通用格式，记录和维持与贸易相关的统计数据。这样，可以对数据进行分析，以确定与基于贸易的洗钱有关的趋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这些数据与其他形式的洗钱混为一谈。

就其本身而言，亚洲开发银行贸易融资项目召集了来自国际组织、监管机构和全球主要银行的多个利益相关方，就这些问题进行集思广益，并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亚洲开发银行正在鼓励标准制定者们考虑在可疑交易报告中采用通用贸易数据点，以便从这些提交的报告中获得更高质量、可采取行动的情报。亚洲开发银行强调，需要在受监管的银行、金融情报机构、执法部门及其他相关机构（如海关当局）之间建立反馈循环。

为帮助解决贸易金融中与非客户尽职调查相关的问题，以及银行审查人员在贸易金融审查中发现的偏差问题，亚洲开发银行发表了《贸易和法人机构识别编码》，讨论了法人机构识别编码是一种促进商业交易、风险评估和贷款的独特而安全的系统；以及《贸易金融审查的有效实践》，为银行审查人员和监管人员提供更好地了解贸易金融、各部门如何工作，以及如何调整对适当遵守贸易和贸易金融相关合规的期望。

积极让私营部门参与制定解决洗钱问题的办法，而不仅仅是参与贸易和贸易融资，这可能是在打击金融犯罪中一个缺失的环节。亚洲开发银行正利用其中立立场，使有关各方能够讨论并推进有效和支持清洁商业的更聪颖的解决方案。

这不需要在打击金融犯罪和改善金融渠道之间做出选择。系统可以进行设计以更好地发现非法交易，同时精简流程，使发展中经济体不落后于人。

数字化

调查分析

《全球调查报告》已经触及到数字化的多个方面，从供应链金融到中小企业纳入监管。数字化不单纯贸易金融的一个趋势，而是对贸易金融运营的异常颠覆性的变革。鉴于许多银行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很难获取原始文件（由于封锁和隔离），我们期望全面推动全球贸易和贸易金融的数字化以进一步积聚动力。尽管人们普遍认为数字化是未来几年中塑造贸易金融的最重要及最有前景的发展之一，但调查报告显示，在有远见、有能力和有决心提高数字化能力的银行与那些目前尚未如此做的银行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

在接受调查的银行中，64%的银行指出，他们已制定了贸易金融数字化战略(图79)。然而，不同类型的银行在这一数字上差异很大。尽管有83%的全球银行制定了数字化战略，但只有46%的地方银行这样做，而这清楚地提醒我们，许多银行在将数字解决方案整合到现有产品中所面临的挑战。实际上，只有17%的受访银行成功实施了数字化解决方案（图80），令人惊讶的是，五分之一的银行还没有看到任何切实的好处。22%的银行表示，他们已经尝试实施技术解决方案，但是还不够完善，而还有19%的银行尚正在努力达到这一点。这清楚地表明，升级银行科技技术的努力和费用持续成为贸易数字化的主要障碍，对一些用美元计算投入数亿的机构来说，更是如此。

图79

图80

在调查报告所研究的各种数字化贸易技术中，银行实施最多的是贸易金融在线平台(55%)(图81)。这并不奇怪，而且鉴于那些渠道代表着通往数字化贸易的“客户门户”，因此它们很大程度上被视为“桌上筹码”。高质量的数字化渠道通常是一个巨大的价值优势，特别是在基本上不存在主机到主机连接中小微企业领域。

图81

图82

受访银行还经常提及SWIFT MT798(38%)和应用程序接口（APIs） (36%) 是他们银行提供的数字化解决方案。只有22%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的银行正将分布式记账技术解决方案整合到贸易金融运营中；尽管考虑到分布式账本技术仍继续受到关注，这可能令人惊讶，但它可能代表了这样一个事实，即分布式账本技术仍然主要用于试点交易和概念证明，从业者们正在寻求更好地了解基于分布式账本技术的解决方案的可扩展性，以及与其他选项相比，围绕基于分布式账本技术的技术体系结构的差异化提议。

数字化显然是银行的一个重要课题，尤其是对全球银行而言，但在贸易金融中，端到端采用数字化解决方案的情况有限。这在不同类型的银行中是一致的，尽管与全球银行相比，地方和区域性银行采用的更为有限。虽然大多数银行已在一定程度上取消了在跟单交易中纸质单据的使用（图82），但在全球银行中这种做法更为普遍。然而，有一半至三分之二的地方银行表示，客户在贸易金融产品中要么很少、要么根本不使用数字渠道（图83）。对于全球银行而言，这一数字接近三分之一。

图83

图84

此外，大多数银行仅以数字化方式接收少量(0–10%)的跟单贸易交易(图84)和赊销交易(图85)。考虑到数字渠道在交易发起中的普遍性，这很令人惊讶。

零接触处理交易（即从始至终无人为干预）也出现相同趋势，在被调查的四个产品中平均只有6—9%采用了零接触交易（图86）。这一点并不令人惊讶，对银行来说，这也是众所周知的挑战。尽管贸易金融业务的许多组成部分正在实现数字化（例如，数据采集、制裁筛查），但是只有极少数的银行（如果有的话）成功创建了全面数字化的“零接触”端到端流程（例如，包括单据审核）。

图85

图86

就数字化带来的收益而言，83%的受访银行表示，过去五年由数字化带来的成本缩减很少（图87）。考虑到过去十年数字化一直是行业的关注重点，令人惊讶的是，如此之少的银行报告其获得了很大收益（至少从成本角度而言）。这可能是因为我们离全系统的无纸化贸易仍然很遥远，因此要降低数字化的成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者，这些调查结果可能会说明，实施技术解决方案的挑战和成本将降低投资回报。

展望未来，有66％的受访银行期望在未来五年内，通过数字化节省至少10％的成本。但是，不同类型的银行对此有不同期望，91％的全球银行期望数字解决方案能显著降低成本基础（图88），但只有55％的非全球银行有相同的期望。

图87

图88

在接受调查的银行中，有80％的银行在2019年仅花费了0至1000万美元用于开发或收购贸易金融的数字化解决方案（图89）。这可能是因为多数银行在过去五年中成本削减有限，故降低了他们的投资欲望，或者反过来说，缺乏足够的投资可能限制了成本削减。

在调查中，不同类型的银行之间的差异不仅限于技术的采用，还包括他们如何看待数字化的基本效用。除了节省成本外，数字化还可以带来更完善的产品定位、更先进的渠道、更优质的客户体验和留存率，以及出色的风险缓解能力等其他诸多优势。这可能会塑造贸易金融的未来，能够构建和实施数字化解决方案的银行将获得更大的市场份额，而无法做到这一点的银行则须建立合作关系或退出市场。

拥有成功的数字化贸易金融解决方案的受访银行表示，收益最大的解决方案是为客户提供的在线平台、数字化处理和审批流程，以及运营的自动化。一位受访者以“使用机器学习/人工智能来实现运营中的自动化处理” 为例，说明他们的银行如何将数字化解决方案融入所提供的产品中。另一位受访者指出：“ [数字化产品]不是取代人，但是可帮助人们更有效地运作”。

数字解决方案对降低成本的影响有力地表明，投资这些技术的理由必须建立在更广泛的基础上，即综合考虑各种因素，如客户期望和满意度、降低运营和欺诈风险，以及将贸易金融专家们的专注点从可以通过技术解决的单调、低价值的任务，转移到那些可以产生业务或客户关系价值的活动中去。

对于难以实施技术和数字解决方案的银行，其中61％指出了建设内部能力方面的挑战（财务、后勤和技术）（图90）。另外有51％的银行回答说，监管和客户需求都在阻碍数字解决方案的大规模采用。

当被问及对数字化好处的评价时，不同类型的银行的答案又有所不同。尽管57％的全球化银行受访者同意数字化将让银行为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图91），但只有42％的地方银行受访者对此持相同看法。当受访者被问及数字化是否有利于他们的贸易金融业务时，分歧更加明显，其中59％的全球化银行的答案是肯定的，但只有32％的地区性银行和25％的地方银行对此表示同意（图92）。

图89

图90

尽管有这些反应，但全球化银行预计，与其他银行相比，其数字化贸易金融取代现有模式和实务所需的时间更长。只有43%的全球化银行预计这将会在2030年之前发生，而地方银行的这一比例为59%（图93）。此外，13%的全球化银行预期，纯数字贸易金融永远不会完全取代传统贸易金融。这一预期可能是由于，全球银行的第一手资料发现，横跨多个司法管辖区对传统系统和相关流程的现代化改造是多么有挑战、多么昂贵，并且颇为耗时。

全球化、地区性及地方银行在数字化方面的观点差异有些令人担忧。显然，较小的银行在获得数字化解决方案的收益方面取得的成功较少，特别是当我们考虑到数字解决方案的收益必须被理解为不仅仅是降低成本这一现实时。

对于小型贸易银行而言，投资能力有限、地方性法规、基础客户群小、以及技术固有的规模挑战都尤为突出。如果这些小型银行不能抓住技术的优势，就有可能在双速市场中处于不利地位。然而，在今天的市场上，成本高昂的技术解决方案已经出现了新的替代方案，从与非银行参与者建立伙伴关系到采用白标数字平台，这将使小型银行有机会跟上不断变化的贸易金融世界。

图91

图92

图93

专题

数字化贸易和新冠肺炎疫情：

保持危机驱动的势头

艾丽莎•迪卡普里奥

贸易和供应链主管，R3

克里斯•索斯沃思

秘书长，国际商会（ICC）英国

引言

截至2020年4月，全球大多数银行已经实施了业务连续性计划（BCPs）以应对当地的隔离和封锁。许多这些BCPs的共同点是扩大现有数字化解决方案的规模。实际上，在国际商会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补充调查报告中，55％的受访者反馈，他们在疫情流行期间推出了新的数字化解决方案。这一切并不容易，或无不面临重大调整带来的挑战。但是许多人在问，当我们回归到正常经营时，数字化进程又将何去何从？

这就是国际商会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方。《国际商会数字贸易路线图》是一个促使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数字化收获持续下去的工具。我们之所以需要此路线图，是因为我们能够预期到，随着危机的缓解，我们在数字化进程中取得的大幅进步，将倒退回纸质。这一原因与数字化没能在更早期获得发展的原因相同：对于纸质推行规范和规章制度的顽固坚持。

路线图是什么？

《国际商会数字贸易路线图》是一个简单的框架，可为政府、机构和行业所用。它列出了系列具体政策和举措，这些政策和举措将随着时间推移，推动数字化发展进程。它通过三个支柱的宣导行动实施：

1. 过时法律和规章制度的现代化，

2. 支持能够实现数字平台之间交互操作的标准，以及

3. 改变围绕纸质的行业行为和规范

2020年，数字化倡导者的协调行动至关重要。在2020年，已经没什么人会坚持我们仍应使用纸质原件和手写签名。但转向数字化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需要私营部门和政府的协作。并不是没有人想做这件事，而是要做的事情太多，却没有明确的优先排序方法，也没有一个负责协调这个进程的全球机构。这个路线图可以从地方和全球层面提供这种协作。

路线图就不同的司法管辖区的数字化进程对我们有何建议？

除了指导行动之外，路线图还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评估国家数字化贸易进展的方法。

数字化是一项全球化的挑战，需要耐心和持续的合作。在政府间层面，我们很清楚需要做些什么来做出改变。但在国家层面，因为不同的法律框架和不同的经济体组成，所以整体视图会更为微妙。图94显示了12个国际商会成员经济体的情况，这其中包括了发达和发展中经济体。

图94告诉我们三个重要的事情。首先，大多数国家在实施世贸组织WTO《贸易便利化协定》方面都做得不错。其次，电子单一窗口倡议有所进展，尽管进展缓慢。第三，我们认识到，WTO的电子商务谈判虽然已经具有广泛的包容性，但仍可因更多的市场参与而受益。这些见解可用于对这些主题进行更广泛的宣传。

路线图还让我们看到，数字化的进展不仅与规章制度现代化或建立标准有关。同样重要的是行业内部的系统变化。这意味着需要更多关注路线图的第三支柱：帮助行业技能升级以及现代化系统和流程。

在我们能够改变以纸质做法之前，我们需要了解为什么最初选择使用纸。我们邀请国际商会受访者告诉我们，在他们所在的地区，哪些文件要求纸质形式，以及哪些可以通过数字方式提交。图95显示了调查结果。

在调查所涉及的10类文件中，超过50％的受访者表示其中的4种文件必须以纸质形式出具。这些是汇票、本票、提单和原产地证书。理想情况下，政府需要创造能使所有文件均可以数字方式执行的条件，以防止回归使用纸质，但是，这些调查结果有助于识别政府在数字化贸易方面能够做出切实改变的特定法律领域，类似于正在英国发生的情况。

最为乐观的是，50％以上的受访者认为可以纸质或数字形式执行的文件包括：保险单（51％）、进/出口报关单（52％）、商业发票（65％）、信用证（69％）、付款确认（70％）和订单（71％）。

图95还揭示了不同法律管辖区之间的不一致。没有遗留系统的较小的国家，如格鲁吉亚和新加坡，通常可以作为创新实践的温床，成为发达国家和欠发达国家之间的有用桥梁。如果被动员起来，这个群体可能成为推动如世贸组织等机构变革的强大力量，就像《电子商务发展之友》在2018年布宜诺斯艾利斯举行的WTO部长级会议及其随后开始的电子商务谈判中发挥的带头作用一样。

图94

图95

新冠肺炎疫情如何增强了对路线图的需求

新冠肺炎疫情以一年前无法想象的方式加速了数字化议程。企业、政府和机构都争相实施临时措施，以保持贸易畅通和在家隔离时的团队工作。这从两个重要方面强化了国际商会数字贸易路线图的应用。

首先，它明确指出，即使是临时措施，也需要指导。业务连续性计划（BCPs）在大多数政府或监管机构有机会提供任何指导之前就已经推出了。即使在那时，在国际商会新冠肺炎疫情调查受访者中，只有不到30％的受访者表示得到了政府在放宽纸张要求上的支持（尽管是坊间传闻，但这种情况在危机期间似乎有所改善）。但是，显然有关部门已经发布了直接指导意见。例如，印度银行家协会和阿尔及利亚银行都建议当交单或文件传递行不通时，可以接受电子版或扫描件。

如今的环境（如图92和93所示）尚不足以实现完全的数字化贸易流。银行需要监管机构和政府的支持，方能有信心去尝试未经检验的解决方案。路线图可用于确定在哪些地方最需要指导。

其次，应急措施对于能够实现什么变得比以往更加清晰。在某些情况下，应急措施还表明了实现这一目标需要做些什么。银行实施的临时数字化实践旨在应对五大挑战：交易的发起和分配、可流通票据、文件传输，授权签名以及运输延迟。尽管存在这些障碍，银行设法保持了贸易的流通。既然我们知道实现数字化是可行的，路线图提倡的直接行动可以帮助促进贸易参与者之间的更好合作。

结论

我们在路线图中有一个可用的框架，更好地掌握了我们需要在哪些方面采取行动来推进贸易文件数字化的议程，以及应对一场人们关注的全球危机。有明确的为经济复苏创造条件而采取行动的理由，而数字化是一种解决方案。

在现存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作为行业，如果在不同的司法管辖区进行动员和合作，我们可以同时利用所有可用的工具来抓住机遇。国际商会作为中立的号召点扮演了一个核心角色，但金融业也应作为促进者帮助将所有利益相关者汇聚到一起。

运用线路图推动进步：英国的经验

英国是全球第二大服务出口国，第三大电子商务市场以及全球金融、创新和国际商务中心。因此，令人惊讶的是，在数字商务领域中，英国居然还未抓住机会将自己摆在全球领导者的位置。

答案在于英国法律体系的复杂性和年代性，以及以下事实：政府没有单一领导力，也没有哪个贸易体专门致力于改变这个情况。

我们已经确认了以下三项阻碍进步的具体法规：

•1882年《汇票法》，

•2002年《海上货物运输法》，以及

•1695年《反欺诈法》（北爱尔兰）。

现代化的需要凸显了英国法律中的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如何认定所有权属。在贸易中，所有权针对货权；但是法律定义更进一步，涵盖了从资产所有权到退休金以及代理人权利。重审英国这种情况的多次尝试都没有取得重大进展。

好消息是，不同行业和政府已确定达成共识，并表达了解决这一问题的真实意愿。国际商会作为中立的号召人加入这一行动，利用线路图来联合不同的利益相关者。其中包括英国法律委员会、司法部、数字贸易部、英联邦以及来自金融、法律、学术界、航运、保险和贸易领域的众多专家。所有人都认同现在时机正确，也是推进议程的真正机会。

人们普遍认为，作为英国法律和英联邦的所在地，如果英国能够完全数字化贸易文件，那么它就在所有54个英联邦国家和所有使用英国法律的合同中都树立了重要的先例。英国也可能成为第一个七国集团（G7）成员，并为他国所效仿。

多边和双边贸易对话是英国可以发挥领导作用的另一个地方。英国还是WTO电子商务谈判的积极参与者，并且处于与欧盟和美国的贸易谈判中。英国脱欧和现在的新冠肺炎疫情加快了议程，并打开了数百年未开的机遇之窗。这是英国必须抓住的巨大机遇。

使用路线图，国际商会可以充当中立的行业号召人，召集各方并作为推动变革的一方来介入。如果我们能通过国际商会的网络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们将能够加速全球贸易的数字化。

项目经理

大卫•比绍夫– 国际商会银行委员会

编委会

多米尼克•布隆 – 国际商会银行委员会

马克•埃文斯–澳新银行

哈尼•伽格 – SWIFT

徐珺 – 中国银行

安娜•卡夫塔拉兹 – 格鲁吉亚银行

亚历山大•R•马卡拉提 – 欧普斯咨询公司

主席 戴夫•梅内尔 –TradeLC咨询公司

文森特•欧•布朗 – 国际商会银行委员会

奥利佛•保罗 – 国际商会银行委员会

赞助商经理

桑卓•桑切斯•奈利

波士顿咨询公司

沙凯德•拉马钱德兰，执行董事及高级合伙人

拉维•汉斯帕，负责人

诺亚•梅耶森, 合伙人

2020年7月印刷

版权 © 2020

国际商会

国际商会出版物号码. WBO891E ISBN: 978-92-842-0578-3

中国国际商会/国际商会中国国家委员会 组织翻译

翻 译: 李晓丽、郜晓雯、黄 卉、俞潇江、

李园园、林 雨、张 旎、蒋媛媛

译 审：徐 珺

（来源：国家商会中国国家委员会秘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