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富豪为何热衷在新加坡设立家族办公室

来源：华人家族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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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以来，摩根士丹利越来越强调新加坡的地位，重点关注在新加坡设立家族办公室的中国企业家。

“对于中国企业家来说，新加坡是重要的商务中心，也是家族办公室的枢纽。”摩根士丹利亚洲财富业务主管Vincent Chui说，今年已聘请专注家族办公室业务的银行家管理其新加坡业务，并计划在新加坡和香港增设客户关系经理。

Vincent Chui今年表示，客户对于在新加坡设立家族办公室的兴趣，比香港“还要大一点”，因为香港的财富管理行业“个人色彩更重”。不过，就服务富裕华人而言，摩根士丹利仍旧把这两大市场“视为一体”。

摩根士丹利服务富裕华人的一个方式是：将作为自己IPO客户的中国企业主，二次开发为旗下财富管理部门的客户。

“2018年，摩根士丹利为中国私营企业领导了20多起海外IPO，这为我们提供了极好的交叉销售机会。”Chui说，当一位企业家希望进行IPO时，摩根士丹利投资银行部门和财富管理部门的银行家都会到场。

官方数据显示，摩根士丹利的这些动作，凸显了家族办公室行业在该区域的重要性——管理富豪及其亲属个人财富的专业公司数量，从2015年到2017年翻了两番。越来越多的新加坡媒体都在报道：中国富豪通过建立这种离岸结构，不仅有助于财富增值，还能帮助家庭获取海外身份。

1.中国家族的新加坡业务

在中国收紧外汇管制的背景下，对早已拥有全球业务的中国富裕家族来说，仍能做到合法持有新加坡资产。

ShouShan家族财富顾问（ShouShan Family Wealth Advisors）首席执行官David Chang指出，由于人民币疲软推动资金出海，新加坡在大约两三年前迎来了资金涌入潮，许多中国富豪都拥有了不同形式的新加坡业务。

在David Chang看来，许多中国富豪在新加坡的业务，看起来更像是私人办公室，帮助主要家族成员控制的上市公司进行海外投资。

“他们不像新加坡家族那样，在多元化的公开市场投资中管理流动性。他们（中国家族）更倾向于对上市公司的直接投资以及后续的资产增值。”

事实上，越来越多的中国家族正将财富转移到新加坡，通过建立专业的家族办公室，来管理他们的流动性和非流动性投资，并帮助他们解决家族治理和财富继承的问题。

“这些家族办公室是专业的私人组织，帮助家族管理财富。”Henley＆Partners新加坡执行合伙人Dominic Volek说，“每个家族需要家族办公室的目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可能包括金融投资、地产规划、税收筹划和慈善事业。”

2.中国富豪满新加坡寻基金公司干嘛？

中国人对于设立家族办公室的兴趣，不仅让大型投资银行和财富管理公司念念不忘，也让一批新加坡的小型资管公司受宠若惊。

据说圈内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一些中国富豪正在“满新加坡”寻找小型基金公司，“他们想干嘛？”

“不是在找投资机会啦，他们是想买我们。”

现在看来，这些说法绝非空穴来风。一些业内人士表示，在新加坡寻找联合家族办公室（multi family office）的富裕中国人，甚至“不惜抢购小型基金管理公司”。

“我们从市场中的几位外部资产管理人员那里了解到，这些有钱的中国人，希望收购他们的资产管理业务，加速获取牌照的进程。”Sascha Zehnter直接给出了答案。

Sascha Zehnter是瑞士信贷私人银行亚太负责人，整天出入于高净值客户和财富管理从业者之间。据他了解，所谓一些中国富豪“满新加坡”寻找资管公司，就是为了借壳拿牌照。

在资金和业务成功出海后，中国富豪真正想要的，是新加坡的财富管理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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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新加坡申请牌照难度不小

这个事情其实没那么玄乎。中国富豪想要新加坡的财富管理牌照，为的是通过设立家族办公室这样的财富管理机构，获取新加坡身份。

这得从新加坡的全球投资者计划（Global Investor Programme, GIP）说起，该计划下有一个“家族办公室选项”：即通过投资设立一个家族办公室，投资者可以获得永久居民身份。

问题是，在新加坡从事财富管理，需要向监管当局申请牌照，并且难度不小。此外，新加坡移民署的要求也比较高，需要提供商业计划书，包括未来的投资发展思路、招聘人员计划以及相关费用。

所以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买下一些小型基金公司，然后把它们转变为某种意义上的家族办公室。

“他们收购大部分股权，在未来几年内保持运营，然后转向联合家族办公室业务。”新加坡独立资产管理公司协会主席Steve Knabl表示。

而资产管理公司也有被收购的动力。“如果这些外部资产管理公司认为，来自中国的所有权投资，有望帮助自己在中国拓展目标客户，那么这将是一个有趣的合作机会。”上述瑞士信贷负责人Sascha Zehnter指出。

根据德勤会计师事务所的说法，符合条件可以申请新加坡家族办公室的移民方案，如果资料没问题，8个月就可以拿到PR（永久居留身份）。另一方面，那些中国富豪的新加坡合伙人，也找到了进军中国市场的现成机会。

4.便捷方式：单一家族办公室

可惜这种美好的合作愿望，在现实中往往不尽人意。

一些业内人士观察到的情况是，当一方（中国富豪）希望收购一项业务，而另一方（新加坡资产管理从业者）正在寻找新的增长机会，这一结盟过程充满挑战。

“由于不同的经济利益、化学反应和监管影响，大多数这类讨论都没有促成协议。”Sascha Zehnter表示。

所以，在实践中又有人想到了另一个便捷的方式——设立一个单一家族办公室（single family office）。根据新加坡法律，单一家族办公室管理自己家族成员直接持有的资产、或者信托安排下的财产，是不需要牌照的。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门槛：投资者至少需要投资250万新币（约合1240万人民币），在新加坡设立一个单一家族办公室，管理资产不低于2亿新币（约合9.9亿人民币）。管理资产包括所有金融资产，例如银行存款、资本市场权益、集体投资计划、在岸人寿保险等，但不包括房地产。

根据当地媒体报道，截至2017年6月，自2004年启动以来，已有1826名申请人通过GIP计划获得永久居留身份。其中“‘关于家族办公室选项’我们的大部分询问来自中国和印度，也有来自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的。”Henley＆Partners新加坡执行合伙人Dominic Volek表示。

“对这一选项（单一家办）及其相关要求，肯定有越来越广泛的认识，但门槛相当高。”Volek说，从中国富豪的角度来看，如果大量资金尚未转移至境外，也没那么容易拿出2亿新币给人打理。

与此同时，即便是建立单一家族办公室，也不可能避免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对机构进行的适用性调查。所以选择这一做法的中国富豪，仍旧需要与新加坡本地的律师事务所等机构合作，才能应对相关监管环境和合规要求。

总而言之，尽管目前设立单一家族办公室的中国富豪数量相对不大，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中国富豪意识到了这种方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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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条中国富裕家族多元化的后路

大批南下的中国富豪，给新加坡的投行家、私人银行家和律师们创造了大笔收入。而反过来看，新加坡又有着“中国富豪天堂”的称号，是他们最有可能设立家族办公室的海外地区。

一位新加坡家族办公室的合伙人说，自己与许多中国富裕家族打过交道，他们选择新加坡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想为自己的财富留条后路。

另一位亚太地区的私人银行家分析说，在新加坡的离岸财富不仅意味着“后路”，还代表着“香港以外的多元化”。

改革开放以来，一大批中国企业家通过制造业和服务业获取了巨额财富，这些第一代企业主如今正在寻找一种制度化的方式，将财富交给继承人。而新加坡之所以受到中国富豪欢迎，Volek认为，在于其“吸引人的税收制度、高生活水平和低犯罪率”。

以税收为例，新加坡不征收资本利得税，税种少，税制结构简单，按照属地原则征税，并且跟全球80多个国家签订双边税收协议，比较灵活。

此外，“新加坡与中国处于同一时区，具有文化相近性。乘飞机也只需要五个小时。他们（中国富豪）可以来到这里，连续几日开展业务，每周工作七天，这与欧洲和美国不同。”Sascha Zehnter总结道。

继百年前的下南洋热潮后，中国人又一次发起了大规模的下南洋运动，但原因却是截然相反的。

前一次是因为穷，这一次是因为太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