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23日 星期六

在大女主戏《贝隆夫人》里,女性观众更能找到共鸣

大幕缓缓拉开,电台里播放着艾薇塔·贝隆病逝的消息,空气被几声尖利的哀嚎和恸哭刺破,随即被庄严肃穆的安魂曲淹没。悲伤的气氛没弥漫多久,一个叫切的男人闯入人群,以摇滚式的唱腔打破了这一 “幻象”……

正在上海文化广场热演的《贝隆夫人》,以二战前后阿根廷充满巨变的历史进程为背景,讲述了阿根廷前总统夫人艾薇塔·贝隆波澜壮阔、充满争议的一生。

在大女主戏《贝隆夫人》里,女性观众更能找到共鸣

艾薇塔本是饱受社会歧视的贫穷少女,但她不甘屈从于命运安排,凭借出众的才貌和智慧,一步步收获名望与尊重,最终成为权倾阿根廷的政坛明星。然而,病魔终结了她的光辉,让她的短暂一生定格在33岁。

这部音乐剧最早诞生于安德鲁·劳埃德·韦伯(作曲)、蒂姆·赖斯(作词)1976年的一张摇滚歌剧概念专辑,1978年,百老汇传奇导演哈罗德·普林斯加盟,把这张专辑搬上舞台,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打造出一部非常具有革新意义的音乐剧。

问世40多年来,《贝隆夫人》在全球范围多次复排,由聚橙音乐剧首次引进中国内地的这个版本首演于两年前,完全沿用了1978年的导演手法。

“同样是韦伯的音乐剧,这部剧不像《猫》《歌剧魅影》那么出名,但更深刻,有一种严肃戏剧的魅力。原版导演普林斯曾说,做戏不要总想着怎么吸引观众、讨好观众,你只要做到最好,观众自然就会来,不要低估观众的鉴赏力。”联合导演丹尼尔·库特钠说。

库特钠曾与普林斯共事17年,他说,这部剧的风格是极简主义的,没有很复杂的舞美,一张床、一扇门就代表了一个场景,但舞台调度其实很复杂,为了保准演出效果,所有调度必须精准明确,复排导演必须了解人物背后的动机、心理、情感,充分地启发演员,才能让舞台更有感染力。

普林斯始终认为,一部优秀的音乐剧应该靠作品本身说话,而不是靠明星吸引眼球、转移注意力,也因此,他并不热衷聘用明星来演音乐剧。复排版同样继承了这一理念,演员并不是大众熟知的明星,但都有丰富的剧场经验。

在大女主戏《贝隆夫人》里,女性观众更能找到共鸣

扮演艾薇塔的杰西卡·戴利毕业于伦敦艺术教育学院,经过两次面试才得到这个角色,准备角色时,她常常听芭芭拉·史翠珊等大嗓音女歌手的歌曲,来帮助自己进入状态。

杰西卡来自工薪阶层,靠自己努力,一步步成长为成熟演员,在音乐剧界站稳脚跟。成长经历的相似,以及女性如何在职业生涯中定位自己,这些都让杰西卡对艾薇塔产生共鸣,但她并不认同艾薇塔人生中的每一个决定,感觉她有时候过于激进、过于野心。

从穷裁缝的私生女到舞女,从高级交际花到总统夫人,艾薇塔在剧中的时间跨度近20年,对杰西卡来说,少女时代是最难演的,因为她已经过了这个阶段,特别接近艾薇塔演唱《阿根廷别为我哭泣》那个状态,她要非常努力才能找回自己纯真无邪的那一面。

研究角色时,杰西卡看了很多与艾薇塔相关的日记和手稿,被问及如何看待艾薇塔与贝隆的关系,她用了“复杂”来形容。

“艾薇塔从小被父亲遗弃,在争取更好的生活、更高的社会地位时,她希望有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来保护她,给她安全感。遇到贝隆后,她逐渐走向人生巅峰,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相互依赖,相互利用彼此的优势,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了。”

杰西卡认为,艾薇塔在内心深处是尊重、依恋、仰慕贝隆的,即使在病床上,生命临近尾声时,她还在关心如何让贝隆处于国家权力的巅峰。

联合导演库特钠补充,艾薇塔对贝隆的影响同样非常大,贝隆能成为权倾一时、真正有影响力的国家领袖,和艾薇塔的个人号召力,和她背后的努力分不开。

艾薇塔身边还有一个特殊的角色——切。采用布莱希特的间离手法,普林斯让观众了解艾薇塔跌宕一生的同时,跟随拥有“上帝视角”的切进入故事,成为旁观者和思考者。

“艾薇塔扶持穷人,做了很多善事,很多人会爱上她。我就像剧中的‘良心’,会提醒艾薇塔,让人看到她不那么正确的一面,以及因此引发的不良后果。”扮演切的卢卡斯·拉什透露,导演在处理切时,曾有意把这个角色朝切·格瓦拉引。

《贝隆夫人》是一部十足的“大女主戏”,在此之前,上海文化广场还引进过另一部“大女主戏”《伊丽莎白》,有意思的是,两部剧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是因为看了《贝隆夫人》,剧作家米歇尔·昆策才写了《伊丽莎白》。在此之前,他是《贝隆夫人》德语版的翻译,后来普林斯和他说,你的翻译足够好,可以自己写戏了,他才写了《伊丽莎白》,刻画了一位传奇王后的成长史。同样,这部戏也采用了间离效果——误杀了伊丽莎白的刺客卢凯尼从开场就游走于舞台,随时从任何一个情境中跳出来,对观众作现场解说。

9月15日,《贝隆夫人》将迎来上海站的最后一场演出,聚橙音乐剧副总经理俞心悦观察,很多女性观众特别是高知女性很喜欢这部戏,感觉它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想说的话,“女性不敢说‘我有野心’,不敢说‘我想征服世界’,艾薇塔也是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比如剧中有些段落,她脱口而成‘我想怎么样’,又突然改口为‘我们想怎么样’,女性主义的探讨比比皆是。女性观众看一部女人戏,感触可能会更多,因为有太多共鸣的地方。”

上海站之后,《贝隆夫人》还将前往北京、武汉、西安、广州等9座城市,连演70余场。

每到一个城市巡演,剧组都要在当地招募一批儿童演员,虽然出场次数不多,但他们和剧情的结合度很高,比如第一幕纪念贝隆夫人,第二幕身着圣袍为她唱圣歌。

联合导演库特钠说,儿童演员要唱功好、台风好,因为优秀的孩子太多,他在上海好不容易才选出了7个。来上海之前,剧组在南非、澳洲、新加坡以及中国香港都招过小演员,目前为止,“上海的小演员是自律程度最高、功课做得最足的,他们来之前就把我们要求的歌全学会了,在后台也很遵守规矩,从来不会误场,有才华又可爱,他们给大家带来了很多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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