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23日 星期一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本期书评

前几天我在朋友圈转发了一篇陕西大学生艾滋病感染现状的调查。

然后有人回复我说,成都市目前有16万。

姑且不去追究这个数字是否准确,但目前中国的艾滋现状确实堪忧。

大学生已沦为主力之一。每个家长都不得不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我不禁想起了前几天《血疫:埃博拉的故事》里的比喻:

艾滋病像是一盆闷烧的大火,永远不会扑灭。

而埃博拉则是干柴烈火的侵略者。

——“埃博拉十天内就能完成艾滋病要花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

今天pao就来和大家聊聊这个来自森林的魔王,《血疫》作者笔下“人命的黑板擦”——埃博拉。

温馨提示:本文有部分恐怖图片,胆小者慎入~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埃博拉到底有多可怕

埃博拉和艾滋病有一些共同点:比如都属于病毒感染,都主要攻击人类免疫系统,都不可治愈,都来自于人类的不良行为。

但和埃博拉相比,小艾只是小儿科。

请看埃博拉的两个数据参考:

1.埃博拉致死率50-90%。埃博拉病毒共有五种,其中扎伊尔埃博拉致死率是90%。

2.埃博拉生物危害级别为4级。艾滋病仅为第3级。3级的意思是不可治愈但传染性较低。而4级的意思是不仅不可治愈,而且具有极高的传染性、致病性:埃博拉宿主血液里5到10个病毒粒子就足以在下一个宿主身上引发极度增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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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艾滋病患者的生存期有5到20年,而埃博拉的潜伏期只有2到21天(通常是5到10天),之后宿主会在24小时内死亡

4.艾滋病目前已有阻断药物,而埃博拉没有任何有效药物。

《血疫》作者对埃博拉最形象的比喻是:“人命的黑板擦”。

此外,埃博拉死的过程之恐怖让人颤抖:

用一位医生的话来说,

感染上“埃博拉”的人会在你面前“融化”掉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这里引用一段《血疫》的原文:

头疼后第三天,他开始恶心、高烧和呕吐。他整个人很奇怪地变得冷漠迟钝。面部失去了所有活力,变成一张毫无表情的假面,眼珠像麻痹了似的呆滞瞪视。眼皮微微耷拉,眼珠变成了鲜红色。面部皮肤发黄,有显眼的星状红斑。他越来越像一具僵尸。

大脑内堆积的血液凝块正在阻断血流。脑损伤抹除了他的人格。这是所谓的“人格解体”,生命活力和性格特质渐渐消失。他慢慢变成了机器人。大脑里的小块组织正在液化。意识的高级功能首先磨灭,只剩下脑干深处的区域(原始的“鼠脑”、“蜥蜴脑”)还有活力,仍在工作。

不妨这么说:他的灵魂已经死了,只有他的肉身依然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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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发作似乎挣破了鼻腔血管,他开始流鼻血。没有凝块的鲜红色动脉血淌出两侧鼻孔,滴在牙齿和下巴上。血怎么都止不住,因为凝血因子已经耗尽。他感到眩晕,极度虚弱,他的脊梁塌下来,松弛无力,他失去了所有平衡感。房间不停旋转。他进入了休克状态。他俯下身,头部搁在膝盖上,随着一声痉挛般的呻吟,胃里涌出巨量血液,泼洒在地上。房间里只听得见他喉咙里的哽咽声,他已经昏迷,但还在继续呕出血液和黑色物质。这时响起了床单撕裂的声音,那是大肠完全打开,血液从肛门向外喷射。血液里混着肠壁组织。他排泄出自己的内脏。肠壁组织脱落,随大量鲜血一同排出体外。莫内已经崩溃,血液正在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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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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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闻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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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将使它有可乘之机~~~

正如《血疫》封面上赫然写着的恐怖大师史蒂芬·金的那句话:

“《血疫》的第一章,是我这辈子读过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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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剧版的《血疫》中虽有不少血腥的镜头,但比起文字来说,还不够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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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1995年由沃尔夫冈·彼得森执导的美国电影《极度恐慌》(Outbr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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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由王晶监制、邱礼涛执导、金像影帝黄秋生主演的香港电影《伊波拉病毒》(Ebola Syndrome)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皮厚胆大的朋友也可以找来看看。

谁是埃博拉的罪魁祸首?

让死神的化身——埃博拉和艾滋病从森林走进城市的,不是别人,正是人类自己。

正是人类对自然资源无止尽的索取、占有,对野生动物的猎杀、买卖,打通了这条病毒入侵的道路。

例如艾滋病的传染就被认为是与黑猩猩的捕杀和食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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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金沙萨著名的艾滋病公路作为艾滋病的发源地之一,其传播则是伴随着移民和大量的性交易而蔓延开的。

人类用自己的不当行为,再次证明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正如《血疫》作者所说,在人类、猴子这些所谓的灵长类高级哺乳动物出现之前的几十亿年之前,地球诞生之初,还有一种更为古老的生物就已经存在了,它才是地球的主宰者——病毒——更为古老,也更为强大。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当你自以为已经成为地球甚至宇宙的主宰,万物之尊时,地球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实现它原有的平衡。

埃博拉或许就是其中的一种方式。

如果埃博拉执意遵循自然的意图,加速侵略的步伐,当它演化到能够以液滴的方式传播的话,那么人类将以十分比的比例消失。比如十分之三,十分之九。

“从一定意义上说,地球正在启动对人类的免疫反应。它开始对人类这种寄生生物做出反应,人类的泛滥仿佛感染,混凝土的坏死点遍布全球,欧洲、日本和美国犹如癌症的烂肉,挤满了不停复制的灵长类动物,人类群落无限扩张和蔓延,很可能会给生物圈带来大灭绝。也许生物圈并不“喜欢”容纳五十亿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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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的苏丹灾难

在《血疫》这本书中,介绍了1976年苏丹埃博拉(埃博拉的一种,致死率50%)爆发时的情形。

指示病例(第一个确诊病人)YUG先生作为苏丹恩扎拉镇上的一家棉花加工厂的仓库管理员,在人们眼中是个“安静、不起眼的男人”,每天上班下班靠薪水吃饭,没有特别的爱好,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突然有一天,开始出现头疼、皮疹、眼睛血红、失去人格和意识,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出血,最后“崩溃流血致死”。

(病毒到底从何而来?是虫咬?蝙蝠的粪便?)

两天后他的办公室同事也开始发病。

之后,这犹如一颗引爆了的原子弹,从这位YUG先生身上辐射出来,几乎摧毁了苏丹南部的全部人口,并经历了多达十六代的传染!

它太快了。

它的入侵不是在修正某种生物,而是将这个宿主变成自己。

2到21天。宿主就会变成一锅“肉粥”而死。

而在它经过一家医院时,书中有这样的描述:

“病毒把马里迪的医院变成了停尸房。它在病床之间传播。医生注意到发狂、精神错乱、人格解体、类似僵尸的行为。有些垂死者脱光衣物,冲出医院,赤裸裸地浑身淌血,徘徊于马里迪镇的街道上,寻找自己的住处,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毫无疑问,埃博拉病毒损伤了大脑,导致智力衰退。不过另一方面,你很难分清脑损伤和恐惧效应。”

而让人抓狂的是,至今,人类仍然不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

一个普通的棉花厂工人,是被虫咬了,还是碰到了蝙蝠的粪便?或者被什么石头、植物画上了?还是棉花中的什么?

它从非洲的大森林里跳出来,烧一把火,又退回去,再烧一把火,又退回去。

像极了一种进攻战略,就是不断地试探敌人,不断地修正自己,

直到有一天发动大规模进攻。

透视病毒粒子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放大倍率:112000

这是一个埃博拉病毒粒子,拥有显著的“牧羊人的曲杖”典型结构,不过在这张照片里是个缠结的双曲杖。

这是埃博拉病毒最早的照片之一,拍摄于1976年10月13日,神秘的结构性蛋白质像绳索般缠在一起,围绕着含有遗传密码的RNA单链。

病毒是包膜和蛋白质构成的微小囊状物。囊体里有一条或多条DNA或RNA链,DNA和RNA是长形分子,包含病毒复制所需的软件程序。

严格意义上说,病毒不能算是“活着”。

病毒非生非死,存在于生命与非生命的边界之上。若是处于细胞外,它们是死的,但粒子只是在等待机会而已。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要是细胞凑巧经过,碰到病毒,病毒的黏性与细胞的黏性能够匹配上,病毒就会附着在细胞上。细胞将它拉入内部。

一旦病毒进入细胞,就变成了特洛伊木马。它复活了,并开始大量复制。

直到细胞被病毒塞满和撑破,病毒涌出破裂的细胞,入侵别的细胞。

宿主的细胞死到一定数量,宿主就会死去。

而震惊的是,埃博拉内的遗传密码只有一条RNA。简单到难以置信!

这种分子被认为是最古老和“原始”的生命编码机制。

四十五亿年前,地球形成后不久,原始海洋开始存在,其中很可能就有基于RNA的微观生命体了。

言下之意:埃博拉是一种古老的生命形式,几乎和地球同样古老。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从结构上来说,埃博拉病毒粒子只有七种蛋白质,排列成状如长辫的结构,组成埃博拉病毒粒子的长丝。

我们大致了解其中的三种蛋白质,另外四种则完全未知:结构和功能都是谜团。

无论这些埃博拉蛋白质是什么,它们似乎都能瞄准免疫系统进行特定攻击。这一点上它又有点像同样摧毁免疫系统的HIV,但和HIV的悄然偷袭不同,埃博拉的攻击是爆炸性的。

人体像是被围困的城市,城门大开,敌军拥入,在公共广场上安营扎寨,放火焚烧所有一切。

就在埃博拉病毒进入血液系统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几乎肯定难逃一死。你无法像击退感冒那样击退埃博拉。

人在死之前呕吐出血液,这也是它寻找新宿主的策略之一。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埃博拉十天内就能完成艾滋病要花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


文明与病毒

而更为可怕的是,

在21世纪,人类已经彻底打通自己联通的任督二脉,

同时,也一样打通了病毒的奇经八脉。

正如《血疫》的简介中的那句话:

“文明与病毒之间,只隔了一个航班的距离。

来自热带雨林的病毒,可以在24小时内乘飞机蒂塔地球上的任何城市。航空线路连接了全世界的所有城市,构成网络。

埃博拉已经进入网络,开始环球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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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扎伊尔埃博拉

1976年9月,也就是苏丹埃博拉爆发后的两个月,一种更为凶残的埃博拉的新毒株又在马里迪镇以西五百英里的扎伊尔北部邦巴区出现。这种病毒被命名为埃博拉-扎伊尔毒株,比苏丹毒株厉害近1倍,死亡率高达到90%。

扎伊尔埃博拉的感染者起初在埃博拉河南岸零星出现,在该地区有一所比利时教会开办的医院--杨布库医院。

你无法想象医院是如何给病人治疗的。

每天清晨,扬布库医院的修女都会把五支注射器摆在桌上,一整天就用这些注射器给患者打针。她们每天用五个针头给门诊和妇产科数以百计的患者注射药物。修女和医护人员偶尔在一次注射后用一盆热水洗掉针头上的血液,但大多数时候不清洗就直接给下一个人注射了,针头从一条胳膊转移到另一条胳膊,混合了越来越多人的血液。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有没有为自己祖国的正规医疗而感到庆幸?)

而医院中一名“玛英嘉”的修女,在感染了埃博拉病毒以后,曾经到刚果(金)的首都金沙萨——一个两百万人口的第三世界拥挤城市里呆了几天,在车站、医院、旅馆,或许还有便利店、公交上,与37个人有过直接的身体接触,甚至还和一个人共享了一瓶汽水。

幸运的是,这37人被找出进行了两周的隔离观察。无一人被感染埃博拉病毒,包括那名和她分享一瓶汽水的人。

这37个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不知道该有多庆幸。

但更该庆幸的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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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博拉将自己的步伐暂时止于体液传播的范围内,给人类留下了侥幸的空间。

但如果有一天,埃博拉做到了可以通过空气传播,那么你是否能想象,病毒就会乘飞机从金沙萨突破埃及、德国、整个欧洲,到达新加坡,美国…指数级的爆发感染…

然后人类就会像《复仇者联盟》里灭霸凑齐了五颗戒指之后,“砰”地轻轻一打响指,人类就会消失一半甚至更多。

文明与病毒的距离——血疫埃博拉

​2014一年,它带走了全球6128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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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2019年6月已经是刚果(金)东北地区爆发的第十轮埃博拉疫情了,新闻说造成约1500人死亡,并出现跨境传播病例,被世界卫生组织确定为较高区域性扩散风险。

如果你还在边看这样的新闻边安稳地吃着香蕉,认为这样的新闻只是一个遥远的故事,隔岸观火,那么你真的还不知道大自然正在暗度陈仓些什么。

人类的又一次侥幸

《血疫》中最后描写的故事,是1989年在美国佛吉尼亚州雷斯顿地区爆发的雷斯顿型埃博拉,在一群由菲律宾进口至美国雷斯顿的食蟹猴身上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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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说明埃博拉早已从非洲的森林走了出来,并且可怕的是,这一次,它真的实现了空气传播。

分开关着的猴子陆陆续续病倒并流血而死。

而那些天天打扫管理猴舍的人,并没有采取任何的防护措施。

庆幸的是,这一次的雷斯顿埃博拉,似乎只钟情于猴子,而放过了人类——

虽然有四名工作人员感染了这个病毒,但却没有症状。

于是人类再次逃过一劫。

只是不知道,人类这样的幸运还能持续多久?

书籍推荐:

《血疫》是一本纪实小说,故事根据真实历史还原而成,书中部分人物采用化名。上市后曾61周雄踞《纽约时报》非虚构类畅销榜TOP1。

作者简介:理查德·普雷斯顿,美国非虚构作家,《纽约客》撰稿人。1984年出版首部非虚构作品《第一道光》,获得美国物理学学会的科学写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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