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下船！复盘“钻石公主”号海上30天，日本究竟做错了什么？

令人揪心的“钻石公主”号迄今为止已经在横滨港口漂泊14天了，19日是隔离期满的最后一天，据悉，游客开始陆续下船。

1月20日第一批上船的乘客，他们在海上已经度过了一个月。

船上3711名乘客和船员，2404人接受了检测，最终542人确诊新冠肺炎，阳性率高达22.6%。其中还有254人是无症状病例。

如果算上这艘豪华邮轮上的确诊病例，日本已成为继中国以外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最多的国家，截至2月18日共607例，远超过第三名新加坡的77例。但有日本官员提出，这艘游轮不属于日本国土。在世界卫生组织的病例统计中，也并未把这艘邮轮上的确诊案例归于任何一个国家内，属于“其他”，不过，统计名称为“邮轮（日本）”。

这三十天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钻石公主”号是一艘由美国公主邮轮公司（母公司为美国嘉年华邮轮集团）运营的英国籍邮轮，1月20日从日本横滨出发，为期16天的“东南亚大航行”计划途径香港、越南、台湾等地区。

1月25日，一名男性香港客人下船，当时谁也不会料到，这个人改变了其他3700多人的命运。之后发生的情况，尤其是船上确诊病人数字的变化，可以简单看下图：

海上隔离措施，封闭空间成病毒温床

从上图可以看出，从2月5日开始，邮轮上几乎每天都有新增病例，而且呈增长态势。

这就很可怕了。日本在国内外都遭受了相当大的压力。

说句公道的话，船上共有2666名乘客，1045名船员及工作人员，来自56个国家和地区，其中中国的乘客有311人。日本允许邮轮靠岸、承担乘务员及乘客的检查和提供生活支持，并非国际法上的义务，而是基于近半数乘客是日本人这一情况而作出的判断。日本政府相关人士表示，“本来是可以拒绝邮轮靠岸的”。

从时间线上看，因为香港男子被确诊为新冠肺炎病人，“钻石公主”号提前返航，这没错。2月3日，邮轮一靠岸，日本检疫人员上船，启动了“登船检疫”，这也相当迅速。

争议比较大的是，2月5号开始，日本方面要求“乘客在客舱待命”，隔离14天。

现在看来，密闭空间加剧病毒传播是无疑的。日本东京医科大学的中村茂树教授表示，“通过餐厅等大量人员接触的机会，有可能在船内发生2次、3次感染”。

隔离防期内，船上陆续有餐厅工作人员、饮料服务人员和客舱保洁员被感染；乘客房间无人打扫、更换寝具；狭小封闭的内舱占了三分之一，在无法开窗、没有窗户的房间，空调只能继续运行；物资匮乏，有人悬挂写着“缺乏药物”日本国旗像陆地求救……这些都加大了传染风险和乘客的恐慌情绪。

在对新冠病毒缺乏了解的状态下，日本承担了责任，但可能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日本本土：聚集性疫情、死亡病例、无法追踪传染路径相继出现

日本最初选择将“钻石公主”号隔离在海上，是有原因的。

海外一些研究机构曾基于国际航空运输网络作出了传染风险分析，中国境外地区中，邻近的泰国、日本、韩国风险最高。因此，面对巨大的输入型风险，日本的防控方针，主要靠“堵”。

2月1日日本宣布对持有湖北省签发的护照、14天内曾在湖北省内逗留的外国人实施拒绝入境措施，13日这一措施扩大到浙江省。航空咨询公司OGA数据显示，过去四周内从中国内地飞往日本的航班运力下降最为明显，四个星期内座位数量减少197343个，降幅达60.1%。虽然邮轮是在海上，但如果让船上的乘客登陆横滨港，这里背靠人口超过4000万的东京湾城市群，打车去东京羽田机场不过十多分钟……这个风险，日本是不敢冒的。在2月4日隔离“钻石公主”号后，日本2月6日还拒绝了另一艘邮轮“威世特丹”号入境。

不过，即便对输入型病例的管控比较严厉，但日本国内的传染情况在一周前也变得严峻起来。世卫组织最新统计显示，截至2月18日，日本累计确诊65例，其中输入型病例26例，日本国内传染的病例39例。聚集性疫情、死亡病例、无法追踪传染路径的情况相继出现。

仔细分析下，2月12日前，日本国内确认的17名感染者都与中国有关，其中12人曾在中国短期停留，另外5人是接待中国游客的巴士司机、导游和销售人员等。

首个死亡病例出现在2月13日，为一位80多岁的日本女性，她是如何感染的目前仍是未知。照顾她的护士也在17日被确诊。

在13日至16日的短短四天内，日本新增了31例确诊。病毒开始流行的一个特征是“不知道被谁传染”。

和歌山县出现了日本首次院内感染事件，但却找不到感染来源。一名50岁男性确诊患者为济生会有田医院的医生，其医院同事、妻子和2名患者共4人的核酸检测均呈阳性。但有田医院的院长表示，没有最近1年内有中国人就诊的印象。

不仅是和歌山县，北海道、东京都、千叶县、神奈川县、爱知县与和歌山县6个地区有12例病例都无法确认感染途径。

世界卫生组织的进藤奈邦子14日表示，在中国以外，无法追踪感染途径的患者只在日本出现。日本东北大学的教授押谷仁认为，“可视为日本已进入、或已开始扩散这一阶段”。

而在此之前，日本政府发布的《告国民信息》中一直以强调“与感冒和与季节性流感对策同样的咳嗽礼节与频繁洗手等措施”为主。日本感染症学会理事长馆田一博在2月6日接受《日经新闻》采访时曾提到“新病毒并不可怕，流感措施即可”。他认为，在医疗机构和武汉撤侨的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并没有必要。但就在2月12日，一名横滨检疫官在登船检疫后，也被确诊新冠肺炎，他使用了口罩及手套，但并未穿着防护服和佩戴护目镜。

目前，日本政府认为日本正处于国内发生疫情的早期阶段。在2月16日政府召开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症对策专家会议”后，会议专家会议主席、日本国立感染症研究所所长胁田隆字强调，“一定程度追踪了国内病例的感染途径。听说香港和新加坡也处于同样的状态，在国际上日本的感染状况并不突出。”同时他也呼吁高龄和有基础疾病的人群尽量避免去人群集中的场所、企业推行在家办公和错峰出行。

2月16日，日本有11场马拉松比赛如期举行。据日本媒体报道，3月1日东京4万人马拉松比赛也仍将按期举办。

栏目主编：张陌 文字编辑：尤莼洁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