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万到40亿的传奇：他才是张伟丽背后的资本赢家 | 艾问人物

• 作者：斐典

北京时间3月8日，国际劳动妇女节。

在拉斯维加斯举行的UFC女子草量级冠军赛上，卫冕冠军“中国小胖”张伟丽成功击败5届UFC冠军乔安娜-耶德尔泽西克（Joanna Jedrzejczyk），迎来了自己的第21连胜。

身披五星红旗，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用自己的拳头，诠释了什么是属于中国的“伟大美丽”。

（夺冠现场身披国旗的张伟丽，同样醒目的还有她胸前的UFC标志）

而张伟丽的这次“破圈”扬名，也让UFC这项顶级赛事被全国人民所熟知。

UFC（ULTIMATE FIGHTING CHAMPIONSHIP） 中文名字叫做“终极格斗冠军赛”，是目前世界上最顶级的职业MMA（综合格斗）赛事。

作为21世纪新兴体育产业的代表，UFC以出色的商业运作，短短十几年间，估值就从200万美元狂增至40亿美元，成为了世界商业赛事史上的奇迹。

UFC究竟有多赚钱？

2018年，美国著名媒体平台ESPN曾和UFC签署了一份为期5年的转播权合同，合同总价高达15.8亿美元。以此核算，在不计算门票、付费点播和周边产品售卖的情况下，仅此一项，就为UFC带来了每年3.16亿美元（约20亿人民币）的巨额收入。

相比之下，UFC每场比赛中选手的奖金只有数十万美元，除去每位格斗运动员1-4万美元的出场费用，UFC的吸金能力堪比印钞机。

而能将综合格斗这项充满“血腥”的生意，发展成为世界上赚钱速度最快的体育项目，却离不开一个传奇人物。

他就是UFC的总裁兼合伙人——“白大拿”。

（UFC总裁兼合伙人“白大拿”）

从“街头混混”到“霸道总裁”

白大拿的英文名字是Dana White，音译过来应该是达纳怀特，但中国拳迷似乎更习惯称他为“白大拿”。

年轻时的白大拿是个名副其实的“街头混混”和“问题少年”。

他讨厌读书，曾被高中开除两次，在另外两所高中里也分别只待了一学期。18岁那年，他成为一名业余拳手。

此后不久，白大拿在波士顿海湾酒店谋到了一份保镖的差事，待遇不错且清闲舒适，然而几个月后他就厌烦了这种生活。

“每天重复做着一些无聊的事情，然后周末拿到一张支票出去潇洒一下”，这种“百无聊赖”的日子让他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

在经过了一整天的纠结后，不甘心浑浑噩噩度过此生的白大拿突然发现，他自己真正的热爱的还是搏击。

于是他果断辞去了工作，创办了一家拳馆，开始专门教授拳击和有氧搏击。

他为自己定下了的经营目标，是“教会每一个家庭主妇”。

从自己做拳手，到当教练指导别人打拳，再到做经纪人和推广人，多年的经历使白大拿对搏击行业里的各种游戏规则了如指掌，但与此同时，他自身的兴趣也慢慢从拳击转移到了MMA。

MMA是综合格斗（MIXED MARTIAL ARTS）的简称，这是一种规则极为开放的竞技格斗运动，与拳击或摔跤不同的是，它允许选手使用拳击、巴西柔术、泰拳、摔跤、空手道等多种技法。

（MMA比赛中经典的八角笼赛场）

今天的美国，MMA已经是最为火爆的搏击运动，但在当时还是一种新生事物，几乎所有主流国家体育委员会都不愿承认它的合法性，因此MMA只在小众的圈子里流传，属于典型的“地下运动”。

一个偶然的机会，白大拿结识了“终极格斗冠军大赛”UFC的老板。

作为最早将MMA引入美国的体育赛事，UFC在综合格斗爱好者的心中是奥斯卡一样的存在，但那时的UFC已经濒临破产，由于合法性迟迟得不到解决，大部分有线电视公司都终止了与其的赛事直播合作。

白大拿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商机，他想买下UFC，自己经营。经过几轮交涉，对方最终同意以2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UFC的经营权。

但是白大拿却拿不出这么多钱。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自己的朋友费尔蒂塔——此人在拉斯维加斯经营着一家赌场，非常有钱。

经过一番“画饼”和游说，2001年，费尔蒂塔兄弟出资收购了UFC，而白大拿自己也入股10%并担任总裁。

（UFC背后的大金主费尔蒂塔兄弟）

“无与伦比的商人”

为了拯救UFC，白大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塑综合格斗赛的形象，使其合法化。

他明白，必须改变UFC过去在人们心中的“血腥”形象，于是他和国家体育委员会一起修订MMA规则，力图使这项运动变得更加可控和安全。譬如规定不准踢打已经倒地的对手的头部和脊椎，赛前执行严格体检制度等等。

同时，为了避免引发观众的误解和联想，白大拿还把UFC的经典口号“There Are No Rules!”——“这里没有规则（法律）！”，改为了“As Real As It Get!”（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合法化”问题解决后，白大拿敏锐的意识到：UFC要打出名气，必须依托主流媒体的力量。

他多次联系有线电视公司，希望他们能恢复与UFC的“按次付费”（PPV）直播合作。为表示诚意、消除误解和偏见，白大拿甚至会带上几位格斗选手随他去参加商务谈判。

在他看来，击溃误解最好的方法就是“眼见为实”。

“我的格斗手们是深富智慧并且口才流利的，他们当中85%都是大学毕业，他们本身就是UFC最好的销售员。”

功夫不负有心人，付费电视台们终于重新接纳UFC并直播其赛事。

2004年，随着MMA运动的日益火爆，白大拿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的“梦幻翻盘点”。

那一年，他与SpikeTV联合打造的综合格斗真人秀节目“终极格斗”热播。

这档真人秀节目节目从全美范围海选了16位未签约的普通拳手，通过50天的集训生活，胜出者将成为UFC的签约拳手。

一夜之间，UFC开始进入公众视野，并成为主流体育项目。

而节目本身更为公司带来了数亿美元的利润。

一个脱胎于格斗行业的庞大帝国，在白大拿手中魔术般的诞生了。

（2004年“终极格斗”的节目海报）

“没人能像白大拿那样，因为他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商人”，UFC的主持人曾对他如此评价。

UFC的中国资本故事

MMA综合格斗的飞速发展，也让中国资本嗅到了商机。

2016年初，包括WME/IMG、黑石集团、华人文化产业投资基金以及大连万达集团的四位买家同时向UFC抛出了橄榄枝。

彼时，王健林正在国外各种买买买。

2015年，万达刚刚出资4500万欧元买下了西甲豪门马德里竞技队20%的股份，并斥资10.5亿欧元收购瑞士盈方体育传媒集团68.2%股份，同时以6.5亿美元获得世界铁人公司100%的股权。

“万达正在做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去收购国际体育产业的B端公司，从而逐渐扩大中国在世界体育领域的话语权”，王健林在2016年初的一次讲话中高调表示，“万达还将收购一系列体育赛事，会在春节前后公布出来。”

对于UFC，志在必得的王健林开出了41亿美元的高价。

然而，笑到最后的却是WME/IMG。

2016年7月，WME/IMG正式宣布，以40亿美元的价格成功收购UFC，比万达和华人文化给出的报价还低。

这次交易也作为人类体育史上最大的收购案，被写入了历史。

事实上，UFC没有选择王健林的原因也不难理解。

作为全美三大娱乐和体育经纪公司之首，WME/IMG已经在业内深耕多年，曾经缔造了大批体育和赛事品牌，其业务遍布影视、时尚、音乐、图书、数字和体育领域。其中体育客户涉及职业运动员、体育组织和联盟，拥有包括温网、美网、高尔夫欧巡赛、亚巡赛在内的多项赛事版权。

WME/IMG拥有、运营或参与商业推广的活动超过800项，其中 2/3 是体育赛事和活动。旗下的签约艺人既包括昆汀、本·阿弗莱克这样的好莱坞大腕，也有科比、小威这样的顶级体育运动员，中国著名网球运动员李娜此前的经纪公司就是WME/IMG，其背后拥有的资源和运营优势是王健林的万达体育无法匹敌的。

相比之下，中国资本们的最大优势还是身后巨大的中国市场，但UFC显然已经找到了“曲线救国”的方法。

就在收购完成的同一年，WME/IMG宣布将于与红杉资本和腾讯一起在中国开展业务。

“现在是大幅进军中国体育和娱乐市场，帮助 WME/IMG 取得成功的绝佳时机”，红杉资本全球执行合伙人沈南鹏曾对此表示，“我们希望通过此次合作，帮助该公司在中国市场获得更大的成功。”

在此之后，UFC明显加快了在中国市场的布局。

2017年7月30日，白大拿宣布将举办UFC中国站比赛，首场比赛将在上海的梅赛德斯奔驰中心举行。2019年，UFC进一步将亚太区总部从新加坡搬到了中国上海，显示出UFC正在将更多重心放在了中国市场。

而在“造星”方面，2017年的时候UFC只有7位中国籍选手，且没有一人登上排行榜。到2019年，UFC中国籍的选手增长到10位，其中有三位登上排行榜。

本次张伟丽卫冕冠军，更是让UFC免费在中国大打了一次广告，推动了这项赛事在中国的发展。

而在更大意义上，格斗类运动对于中国这个稍显保守的东方国度来说，或许也将迎来一个新的机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