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善姬当选朝鲜首位女外相，她是金正恩谈判桌上的“黄金搭档”

朝中社报道称，曾长期参与美国事务以及核问题谈判的崔善姬（Choe Son-hui），当选新一任朝鲜外务相，成为“朝鲜政治史上地位最高的女性之一”。在朝鲜政坛，崔善姬何以走进权力的核心圈？曾因激烈言辞导致美朝谈判破产的她，又会给本就紧张的朝鲜局势带来怎样的“惊喜”？

崔善姬是谁？据朝鲜中央通讯社11日报道，在平壤准备进行核试验，美国发出警告之际，朝鲜任命长期负责对美事务及核谈判的崔善姬成为朝鲜首位女外相。崔善姬于1964年出生于平壤，是朝鲜前总理崔永林（Choe Yong-rim）的女儿。不凡的出身，让崔善姬得以受到良好且颇为国际化的教育。她年轻时在朝鲜精英子弟学校读书，随后赴多国留学，上世纪80年代进入朝鲜外务省北美局和美国研究所任职。有韩国外交官透露，崔善姬的英语和汉语都很流利，在谈判中“比其他许多朝鲜人更善于解读美国对手”。

“她的父亲与金正日关系密切，政治背景无可挑剔。但她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自己。”首尔国民大学安德烈·兰科夫（Andrei Lankov）教授表示，她可能是目前最知名的朝鲜外交官，不管是朋友还是对手都对她有着很高的评价。“她在谈判中有很强的耐力，而且在细节上也非常细致。”一名参加过六方会谈的韩国外交官对媒体回忆。在六方会谈的历史照片中，当时作为朝鲜翻译，年轻的崔善姬始终以端庄的黑色西服套装形象示人。不过，她多次变换发型，染过发也烫过发，还常佩戴金色项链，将自己的形象收拾得个性而又得体，令人印象深刻。韩国延世大学教授、中朝关系专家约翰·德鲁瑞（John Delury）指出，崔善姬将成为“朝鲜政治史上地位最高的女性之一”。此前，有韩国媒体将崔善姬与金正恩夫人李雪主（Ri Sol Ju）、金正恩胞妹金与正（Kim Yo-jong）、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副部长玄松月（Hyon Song-wol）并称为朝鲜当今社会的四大最有影响力的女人。

著名“美国通”1995年，时年31岁的崔善姬以翻译身份参加关于援建朝鲜轻水反应堆谈判，之后几乎参与了所有关于核问题与美国进行的谈判，是朝鲜公认的“美国通”。从1997年的美朝韩三方沟通会、中美朝韩四方谈判，到2009年的朝核问题六方会谈，美国前总统克林顿（William Jefferson Clinton）访问平壤，崔善姬都在其中担任首席翻译。2010年，崔善姬升任朝鲜外务省北美局副局长，开始在外交舞台上独当一面。进入金正恩时代，崔善姬先后担任朝鲜外务省美国研究所所长，外务省美国局副局长、局长（2016年），以及外务省副相、第一副相，之后频频被委以重任。韩联社称，崔善姬是少数能向金正恩直接报告的官员，她在负责核问题谈判时也曾多次召开公开记者会，影响力不可小觑。

崔善姬登上新闻频度最高的时间段是 2018年到2019年初美朝直接谈判期间。在两次朝美首脑会谈中，崔善姬陪同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会晤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并和金正恩并肩坐在谈判桌上，甚至对美朝会谈的最终取消产生了决定性影响。据韩联社报道，崔善姬称美国前副总统彭斯（Mike Pence）是“愚钝的政治傻瓜”，并指责美方不自量力、不讲分寸。白宫官员透露，朝鲜对彭斯做出的反应已触及红线，导致美方决定取消会谈。对于崔善姬这样激烈的外交措辞，美国方面早已不陌生。路透社报道称，在2019年12月的“金特会”时，特朗普称金正恩为“火箭人”，崔善姬也曾强势表态：“希望这次是失言，若是故意挑衅，那就是不同的问题了。”《纽约时报》评论称，崔善姬是“更年轻、更激进”的一代朝鲜外交官。有分析认为，崔善姬的“激进发言人形象”是朝鲜外交策略的一部分。美国中情局前朝鲜半岛事务高级官员罗伯特•卡林（Robert Carlin）指出，金正恩和崔善姬的发言其实存在“分工”：金正恩的语气更为积极，而崔善姬则扮演激进的角色。

这样的策略，与金正恩的外交思路有关。新加坡《联合早报》指出，金正恩对崔善姬的特别重用一方面固然可以看出他对崔善姬相当信任，但更重要的是说明朝鲜在核问题上的态度难以真正“软化”，而崔善姬是愿意为金正恩发表一些“攻击性”谈话的。
这是怎样的信号？有媒体分析称，此次外务省负责人的人事变化和朝鲜近期的紧张局势有密切关系。据CNN报道，近期美国朝鲜政策特别代表金成警告称，美国认为朝鲜似乎准备恢复自2017年以来的首次核武器试验。仅今年，朝鲜就进行了17次导弹试射，其中包括2次成功试射的洲际弹道导弹。作为对平壤最近的导弹试验的回应，6月6日，美国和韩国的联合军事演习中发射了8枚弹道导弹。7日，两国也在朝鲜半岛以西的水域上空以20架战斗机向朝鲜进行了武力展示。美韩表示，即使朝鲜从多个地点用导弹挑衅，韩国和美国也有能力立即进行精确打击。不过，金正恩在劳动党第八届五中全会扩大会议上，重申了继续坚持“强对强、正面对决”的原则，并为朝鲜军队和国防研究部门提出了军事任务。

有专家指出，短期内朝鲜外交政策上的强硬态度可能不会改变，但对崔善姬的任命或许是朝鲜考虑重返谈判的人事布局。安德烈·兰科夫教授表示，鉴于崔善姬与美国打交道的丰富经历，可以从中解读出朝鲜方面“对美国的兴趣”，从这一角度而言，崔善姬的就任对华盛顿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这次人事调整很可能反映了朝鲜愿意再次与美国接触，”朝鲜问题全国委员会执行主任（NCNK）执行主任基思·卢斯（Keith Luse）在采访中表示，“崔善姬了解美国，美国官员也了解她。”《纽约时报》还指出，崔善姬获得重用，同时也意味着温和派谈判路线已被朝方彻底抛弃。正如金正恩所言：“朝鲜并不稀罕也不愿意进行像河内朝美首脑会谈那样的首脑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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