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牙挽情深
牙挽情深■ 贺海平
周末,刚下班一会儿,手机发出滴滴声响,打开一看,八〇级化学班的微信群里跳出一行字:“何再春同学走了。”信息是其夫人发的,我一时无语,陷入悲伤境地。作为曾经的同学、一位挚友,此刻却不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我们相识于牙挽,那片蓝天,那片翠绿,还有那栋黄色墙面的教学楼,让人生发联想,思绪万千。20世纪80年代,牙挽有一所通什农垦局师范学校,又称牙挽师范,属海南中部垦区的最高学府。再春从三亚南岛农场考入化学班,开学初的摸底考试,分数名列班级前茅,还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深得老师褒奖。他自称与我是老乡,老家湖北与我的湖南距离最近。虽然都经历过高考,但我因基础薄弱,因此,从心底默认这位同学为老乡,发誓向他学习。牙挽,原是兵团时期的六师师部干校,位于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红毛村,周边是黎村苗寨、胶林、茶园,远处是巍巍青山,地处位置十分偏僻。见此情景,不少同学都后悔到这儿来读书,甚至还有同学选择退学重新参加高考。再春却说,知足常乐。在这儿读书不花钱,伙食有补贴,与农场的工人比,舒服安逸。他始终是以学习为乐之人,每每上完专业课,就像小学生一样看书复习功课,作业书写一丝不苟,字体飘逸俊秀,令人耳目一新。从那刻起,我要求再春分享写字的秘诀。他说,没啥秘诀,就是多练多写,掌握笔画位置结构。参加工作的第二年,他从南岛跑来畅好农场看我,说,你的字已写得很漂亮了,已后来居上。言语中满满的鼓励与鞭策。有一次,我在牙挽打球崴到脚,左踝关节肿得像包子,疼痛难忍。除去上课、就寝都在同一楼层外,上厕所与上食堂都需上下楼,再春主动承担了护理照顾我的重任。背上厕所,帮助打饭,始终做好每个细节之事,从未听见一声抱怨。在农场教书的日子,距离相隔较远,尽管囊中羞涩,但总是抽时间见个面,叙叙旧,同学情缘至深,让人体验到李白赠汪伦“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真实意境。多年前,再春调回家乡天门任一所中学副校长,主抓教学工作,长期的工作劳累,后罹患肾病,每周要做透析。知悉情况,同学们都建议早些治疗,更换合适的肾脏,纷纷要求组织募捐活动。征询意见后,再春极力反对,说,合适的肾源难找,真到了那天,有医保,自费部分经济上还是能承担的,请同学们放心。微信私聊时,他说,最不愿欠人情,宁可人负我,切莫我负人。即便老同学不属外人,因各有各的家庭,以此谢绝捐款。心襟坦荡,遇事淡然若水,是其为人的真实写照。今晨,我从收藏的近尺高的报纸中寻找一张2017年3月3日的《海南农垦报》,上面刊登了我写的文章《岁月是歌平凡唱》,里面回忆了我与再春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记录了我为他写的一首小诗:心澈则眼明 眼里是一片辽阔的海洋 时刻充满对亲人挚友的眷恋 那青春的牵绊 在微风吹拂下 似音符在欢快地跳动 那是青春的韵律 岁月的过往 让病痛与结局一笑而过当时,我把这期《海南农垦报》邮寄给他。他说,收到农垦报报样很高兴。2020年春天,我原本打算去武汉大学看樱花,顺路跑趟天门看看老同学。由于疫情缘故,一直未成行,遗憾。再春儿子一家定居新加坡,回湖北送父亲,路上也因此被隔离一月。今日,牙挽已不复存在,唯一的黄色墙面大楼历经几十年风雨,变成黑色,成为猪圈,但“牙挽”依然是那个年代同学最好的代名词。牙挽情深,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农垦同学情谊。时光如水,生活不易,珍重。
声明:转载或者引用本公众号新闻,请注明来源及原作者。
编辑 | 余韶钰
责任编辑 | 钟颢
值班主任 | 高莹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