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23日 星期一

(振强自传4)窝囊

煤油灯亮出一片光,风轻柔煤油灯的火,房间的光随风也晃动、晃动照着五兄弟姐妹,荷香哭晕在玉女身旁。

哑女不停的奔跑,她跑向深山、跑向黄巢山头,山头的风吹的树叶沙沙响,却吹不出哑女愤怒呐喊的声音。哑女哭泣、伤心,她拿出唢呐痛心直悲吹。

文阳一回家就很憔悴,他在玉女尸体边满脸湿泪,家安和龙文、龙武推搡、指骂文阳:“玉女怎么死的?文阳你给个交待!玉女陪你近二十年的苦日子,文阳你给说明白――!我可怜的玉女是怎么死的――,……。”家安嗷哭趴玉女身上不起。荷香一阵阵的哭叫、一阵阵的抽泣难过,知书达礼的小学老师王云娴近前安慰:“荷阿姑,阿玉已死、您自多保重;玉女的五个孩子都还小、都是叫您外婆呢,再说尤派也是你亲哥,你这亲妹妹难道要让你亲哥哥的这五个孙子不好过吗?荷阿姑,手心手背都是肉,打着骨头连着筋阿――,你就让玉女好好出葬、让文阳和五个孩子都好好安歇吧。”云娴一席话说的荷香咽回哭声而点头,家安悲愤又无奈的摇晃荷香:“咱女儿阿玉都死了,你咋还咽得住这口气阿――,我家安是憨厚老实,才给尤派和荷香你们好发落指使,害的我可怜的阿玉女儿了阿――!荷香阿,你咋象墙头的草,风怎么吹、你就怎么倒阿――!……。”家安的哭诉直令荷香如万箭穿心,她又痛心的嚎哭起来。面对玉女的死去,文阳悲伤的憔悴,沮丧的身边的人怎么发话怎么推搡、他都迷茫的只有窝囊、窝囊!

哑女拿镜照看着自己的嘴巴,她自心里愤恨:“我的舌头和牙齿也没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我就说不出话呢?!”哑女放下镜子抬头望房顶无声抱怨:“传祖不是人,他竟然唆使我害死玉女!玉女是传祖害死的!传祖,……。”传祖推门而进恶狠狠的直瞪哑女,哑女顿时吓退避开。

玉女埋葬在山埔头,乌鸦盘旋枯树上,红枣的墓已长满杂草,红枣的墓过个路口就是玉女的新坟墓。黄昏日落,风吹墓草声声响,哑女独坐墓的路口凄凉的吹起琐呐。

夜晚,文阳的五个孩子去睡觉了,他自吹熄煤油灯火也休息。侏娘的脚步声路上“沙沙”响过,她吆声喊着:“死猫挂树头,死猪放水流,死人你个有冤要大声吼,城隍爷面前阿谁都逃不过、逃不过阿在世上造的罪、罪孽深重阿――!……。”夜晚的山埔头更阴森,侏娘站山埔头声声喊鬼:“天灵灵、地灵灵,阴间鬼魂齐听令,白无常、黑无常,带你走过奈何桥,不管你是噎死、摔死、五马分尸死,孟婆递汤给你喝你尽管喝,喝下去全忘了今生事,走过奈何桥阿、又是新的一生,……。”

苏半仙放下易经,他渡步庭院望月空,忽夜空划过一道闪亮流星,不由掐指一算而皱眉自语:“文曲星君下凡,咦、不对阿,文曲星君下凡咋身后带阴气那么重?流星夜落官桥,想必这文曲星就在附近!不行,我得下乡去云游查探”。

在房间的文阳忽感觉一缕光越来越近直射下来,光缩成一个亮点转几圈,乍然钻进熟睡的镇中额头里,镇中哭一大声,文阳缓神急前轻拍安慰着他又睡了过去。镇中第二天醒来,就自己跑出去玩,文阳见着自安心。

孝英为长中生了四个孩子,大儿子叫北京,二女儿叫京京,三儿子叫南京,四儿子叫东京,一家人正吃晚饭,门外传来叫声:“长中大哥。”长中耳闻甚觉诧异,他开门探望,只见长华和一矮个子的女人跪在门外;长中扶起长华:“阿弟,都二十多年了,你是去哪里?咋没回一次家?”长华直回:“自离开家,我四处行乞,偶尔帮人做长工,我身后这女人是我半路遇着的,她自己愿意跟着我。”孝英捏着鼻子出声:“都二十多年过去,乞丐娃仍然是乞丐娃,咋还粘着个乞丐婆回来了?俩人一身油黑脏臭的吓死人,可别把我家孩子吓坏了!俩乞丐赶紧退远出去!”长中皱眉低头,长华肯求:“孝英阿嫂,这女人不是乞丐婆,她叫香招,求求阿嫂收下我们吧,我一个大男人能遇着有个女人要跟着实在不容易,我们可以随便角落搭个铺烧个火做饭,决不影响阿哥阿嫂你们,而且还愿意为你们打长工干活。”孝英被长华歉卑言语感动,长华扶起香招,香招礼貌对孝英叫“阿嫂”,孝英连连咂嘴:“唷、唷,看这一身乌黑麻渣的哪里冒出来的行骗野女人,阿嫂这么甜就叫上了,我孝英才不希罕回答,给我滾远点!”香招怯退躲长华身后,长华正要对孝英求情,孝英不依不饶厉声叫:“长华我先给你说好了,你要在我这搭铺打长工可以,这不明来路的女人你得叫她滚!你没看这什么香招的賊眉鼠眼样吗,指不定她是哄骗你几天就走人的!”香招正要解释,孝英大声吼住:“滚!”孝英拉回长中自关死了门。长华无奈,就和香招在门口用砖头生火做饭,俩人依偎赖着不走。

孝英第二天开门,发现长华和香招赖靠在门口,而且连饭都烧上了,气咻咻拉出长中发牢骚:“你个乞丐弟弟咋这么厚脸皮,自己都没瓦没砖可躲避,咋还带着个香招乞丐婆过来吓死人!长中你可看好了,咱可是有四个孩子的一个家,你可别让长华把咱家给毁了,你去与长华放话警告,就说他要留下来做长工可以,这不明来路的香招乞丐婆可不能要,得把她赶出去!”长中自觉孝英言之有理,他拉回长华劝讲:“阿弟阿,你嫂子放话警告了,说你可以留下来做长工,那不明来路的女人咱不能要,就怕她是骗子;长华阿弟,你要女人我理解你,你就在阿哥这住下来,阿哥会慢慢给你物色比较可靠的女人。”长华听话的走到香招面前:“香招你回去吧,长华不要你了。”香招扭脸赖着不走,长中大声喊话:“香招,我弟不要你赶你走!你不懂听人话阿,赶紧走!”香招瞪眼回:“叫我来我就来,喊我走、我就走阿!哼――,待我如牲口?我才懒得怕你们这没良心的人!”长华自身上掏出一把钱塞给她:“香招,这钱是我二十多年积蓄,你拿着、走吧走吧!”香招数钱放兜里,长中急眼要过来抢,她怒瞪眼:“我香招不好惹的,你敢动手打我,我赖你家一辈子不走!”长中呆眼睁睁看着香招得意扬长而去,他难过的拉长华追问:“二十多年积蓄你就这样给她骗走阿!?”长华无奈低头。

田庄村,三座瓦房土厝一排开,全都居住着彭溪搬迁过来的洪杰头一群流浪人,田庄村长发话:“洪杰头等人,你们是外来流浪人,要居住田庄村可以,但只能是赞住,你们不得骚扰本村村民,如若有人反映你们行为不当,定叫警察过来调查驱赶!”洪杰头等人都点头答应。

香招推开洪杰头房门,洪杰头笑问:“又被人赶出来了。”香招冷回:“我才没那么好赶,咱祖传梅花毒烙,不让他们身上掉块肉,我能便宜人家吗!”洪杰头笑闷闷:“咱做几十年夫妻,你不说我都知道你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女人!认识过香招的、都敬畏你这梅花毒烙阴面虎!”香招慢悠悠坐炕头:“数落我完了,说说你自己吧,洪杰头你这几天做了几手阿?”洪杰头回复:“田庄村长发话不得扰民,我就在田庄医院当下假医生,忽悠忽悠几个不想活的病人!”香招喜色细讲:“田庄医院是咱的天下,象这跟男人混几个钱的事我也懒得干了,好好研究当假护士行业,有前途阿!”俩人相视得意而笑。

田庄医院妇产科三楼,孕妇玉环幸福躺在刚出生男婴旁边,穿护士服的香招进来喊话:“孕妇吃药了。”玉环听话接过护士递给的水一口喝下,一会自迷糊睡倒,香招抱走男婴儿匆匆离开。洪杰头的大儿子木星和大女儿木芳接过假护士香招手里的男婴行色匆匆而去。

荣保推醒熟睡的玉环,玉环睁开眼还好一阵的迷糊,荣保轻声问:“咱宝贝儿子呢?”玉环手一摸看不到身边的婴儿、回问:“你抱去哪里?”荣保一僵脸:“我刚进来就看不到咱儿子!玉环你咋睡的不知咱儿子去哪阿?”,“一位护士进来,”玉环慌忙回忆:“对,一位护士进来要我吃药,然后我就躺下了,荣保,你赶紧去护士室问问。”荣保急慌慌到护士室反应,护士跟着来到玉环身边:“我们并没给您吃药阿!你好好想想。”荣保吓色道出:“是不是咱儿子给人抱走了?”玉环心惊直哭:“那怎么办啊?……。”护士无奈离开,荣宝急乱的捶胸顿足而哭。

田庄瓦房土厝,老二木雕、老三木旭、小妹木梅在细听着木星和木芳的传教偷鸡摸狗的方法。木星大声讲:“我们的目标是钱财!有了钱财我们可以吃好喝好穿好,还可以玩好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木芳打住他的话而直道:“木星你尽扯到花钱事上,要教他们怎么捞到钱!为了钱,我们什么都要去干,去忽悠老头、小孩还是傻瓜、笨蛋的,给他们下迷药、下毒药,给他们使套路我们要心灵、要手巧,要眼快、要冷血无情!我们才能大把大把赚到钱……。”木雕、木旭听的欢笑,木梅听的跟着合声:“要心灵、要手巧,要眼快、要冷血无情!……。”木芳直夸她:“木梅阿妹学的快,还要心狠手辣!”顿时几兄弟姐妹都欢笑,香招近前喊住:“你们兄弟姐妹别小有成绩就得意忘形,要给闲人听到传出去就糟糕,我们会给警察逮走,后果很严重的,所以各自要注意安全,谨言慎行!”几兄弟姐妹“嘘”声互使眼色着。

长中服侍候川在官田医院一楼住院,眼尖的香招与木星、木芳、木梅交头接耳指使任务:“木芳和木星穿白大褂进病房下药,木梅因年龄小只跟在身后做随手拎包。”

长中呆呆坐候川病床前,几白大褂进来稍微查问和互语后,木星为长中点烟,木芳递药给候川喝,俩父子很快倒下。孝英走到医院门口惊眼看到远处的香招,她进大门又差点撞到穿白大褂的,几白大褂匆匆离去;孝英走进候川病房,候川已停止呼吸,长中晕倒在床,顿时她大喊大叫,长中醒来、孝英已哭成泪人。

哑女的儿子叫成业,已是个英挺大小伙,他长的跟传祖是一模一样,传祖成年的跟戏班在外,一年也难得回一次家。自候川亡故,睡走廊的长华搬进候川房间住了。白茶花的养子段段浪荡成性,经常傲慢欺负人又爱占便宜,甚是会与几地痞流氓赌博喝酒、偷鸡摸狗。

文阳一回家,就与秋分传讯:“咱新加坡的阿母,宝宝要回乡了。”秋分淡淡回笑:“到时候一起去接她阿。”文阳喜色点头。秋分天天练武耍棍的手脚利索,为人处事也不拖泥带水,镇南、镇北更是被调教的聪明又顽皮,这不文光急着要逃出门去,秋分逮住追问:“你母亲宝宝要回家了,你这要去哪躲避!明天乖乖和文阳大哥去迎接婆婆!”文光无奈被拉回。

海浪一阵阵翻滚,海鸟飞上又飞下,海船“嘀――”声靠岸,宝宝一身蓝黄白小花薄装,她从海船下来,一股新加坡的热带气息迎面扑来,迎接的文阳、文光、秋分,都被宝宝肥胖的富态而逊色。

含姑子、番阿婆热泪盈眶与宝宝相迎,宝宝喜声笑色的一一握手。当宝宝知道玉女亡故,直是痛心哭诉:“玉女乖媳,我宝宝在新加坡是对你日夜牵挂,没曾想这一回竟是阴阳两隔、见不到乖媳妇玉女你了阿――!……。”宝宝不停抹泪哭泣,直是令文阳和五个孩子又哀伤难过。

彬过正纠缠着宝宝哭诉生活苦的事情,荷香来了,彬过的老婆紫嫣冷脸扭一旁。荷香放下带来的花生、细声问候:“阿嫂,一别二十多年了阿――!”宝宝搀扶荷香满心的感动:“荷姑子,二十多年你受苦了;老远的路,看你还带着花生、多累阿,赶紧坐,让阿嫂好好看看你,……。”荷香低头而笑:“我哥、尤派呢?”宝宝心一咯噔、许久回:“尤派在新加坡因痨病咳嗽、吐血死了。”,“啊――!”荷香如晴天霹雳,她不敢置信直哀声道:“宝宝阿嫂,我荷香虽穷、但我穷的起,我并没因玉女女儿的死、而要对阿嫂讨说什么!阿嫂阿,你可别拿(我哥死)这样荒唐的话来刺激我阿!……”宝宝难过,她被荷香的言语纠心而哽咽:“荷姑子,尤派是真的在新加坡得痨病死了阿!宝宝阿嫂没必要骗你!而且我可怜的文水在工地搬砖也摔死了阿――!我这么痛心的话一直不敢掏出来说,这一说出来,我好痛心阿――!……。”宝宝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捶心哭泣,荷香如五雷轰顶惊眼的颤抖着、直出不了声。文阳、文光闻听尤派和文水的死讯,当场嚎啕大哭。

乌云满天,轰隆隆雷声闪出天空几道电光,雨紧跟着哗哗直下。悲伤的荷香没听见宝宝和文阳后面的呼唤,她独自奔跑进倾盆大雨里、痛心哭泣的回去。

一夜的大雨到天亮就停,路面冲洗的非常干净,太阳出来草木扶梳,鸟欢快“叽喳”叫的在树上跳。北京、东京和米宗与镇西在追着玩。宝宝正抱镇中喂肉芙,王云娴和阿桔婆笑盈盈走来,秋分客气打招呼腾椅让坐,云娴礼貌讲话:“宝宝阿婶,这一去新加坡就二十多年,家里的孙子一个个的长大了。”宝宝点头回:“是阿,老家一个个孙子都长大了,我在新加坡也和尤派生了一个女儿两个男孩。”阿桔婆“哦哦”回声,她看着宝宝手里的几枚金戒指着实喜欢,宝宝絮絮自讲:“新加坡大女儿叫文文,儿子大的叫文德、小的叫文智,三个孩子在新加坡都上学读书,我这老信女一人养三个孩子、日子是过的苦巴巴。”云娴温婉安慰:“新加坡都是从商的生意人,它们国家繁荣发达,宝宝婶有机会也带老家几孙子去新加坡发展,咱老家贫穷又落后。”云娴发现阿桔婆总盯着宝宝手里的戒指看,宝宝自也察觉,于是抬起手对着金戒指细说:“我这戒指新加坡买的,一个个是纯金纯金,我已为文阳和文光各留了几枚,手上这几枚阿,我就想着自己戴呢。”阿桔婆直讲:“宝宝,我儿子多、又快结婚,正愁给置办个戒指当订婚用呢!要不我给宝宝您买一枚戒指?”宝宝脸露为难说不出话,云娴和气发言:“宝宝阿婶,阿桔婆正需要你就卖给她,反正你新加坡来回一趟也不容易,宝宝你手头宽裕回了新加坡再买,这不就多么两全其美的事阿。”阿桔婆急眼等回复,宝宝直爽应允:“好吧好吧,反正云娴都这样说了,我宝宝今天就当情意的、卖给阿桔婆一枚戒指吧。”阿桔婆喜声道谢。

哑女每次在宝宝面前都很歉卑,而利智待宝宝如针尖的毫不留情:“宝宝新加坡回来可真发福阿,可怜你都见不到玉女了,没曾想你在新加坡把尤派、文水也送进地府,哈哈哈!多悲催的事,自己活的白白胖胖、这说明什么!?”宝宝心塞、闷声不回,利智故冷脸相对。

一个多月后,宝宝又坐船返回新加坡。送行的文阳和秋分一回到家,就看到家里来了客人,镇东悄悄与文阳嘀咕:“阿爸,这位爷爷来了很久,我都不认识他。”文阳走前细打量、才认出是红枣的三弟红军,红军亲切拉起文阳的手:“大外甥,我是你亲三舅阿!你咋忘了我,自从我阿姐红枣死去,我自心难过就很少过来。”秋分亲热端水送来:“我一眼就认出是三舅,三舅阿,你最近可好?”红军喝着水微笑回:“好、好,咱都是农村做田人,苦日子过着过着就习惯了。”文阳急腾椅给红军坐:“三舅,你咋没早些时日过来,宝宝阿母新加坡回来,一个多月这又刚回新加坡去了。”,“唉,”红军叹一大声:“宝宝回乡,做外甥的你也不通报三舅知道,三舅这凑巧过来宝宝就走啦!可怜我红枣阿姐、白疼了这么大的外甥了。”文阳被数落的很尴尬,红军几句话唠叨完即告辞而去。

段段咬着烟挡住文阳:“你胖宝宝老母回新加坡了,这一旧帐新仇咱来捋一捋!”文阳怔色回:“什么旧帐新仇?你们和我们哪有什么旧帐?”段段冲文阳吐一阵烟:“是我们和你们的旧帐。”,“这”文阳哑然:“你别唬弄我,我不理你。”文阳转身要走,段段狠手揪住:“帐算了再走!”文阳心慌直问:“什么帐?”段段松手冷声讲:“你宝宝母亲卖房子的钱这二十多年了得返还我们利息,这利息呢按当下银行的算也有几百几百块,你文阳是长子,这老帐呢就找你算,再说你宝宝阿母新加坡带回的宝物也大都被你得了。”文阳听的是脸红一阵青一阵的恼火:“岂有此理!段段你这是鸡蛋里挑石头,我文阳才不买你的帐!”,“你不买我的帐我你放过你!”段段一巴掌就抽向文阳。

段段就象穷凶极恶的土匪,他拿长凳子挡死了文阳一家出入的走廊。

窝囊,文阳无奈到窝囊!文阳的五个孩子也似被制服的无助而窝囊,窝囊的心灵很脆弱、很徬惶,窝囊的生活很迷茫、很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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