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越变越大了
作为一个知名岛国,新加坡多年以来就因为其国土狭小而被调侃。新加坡的国土面积仅为728.6平方公里,约等于北京的海淀区和朝阳区加起来的面积。
国土狭小的新加坡是典型的的“城市式国家”▼
而这宝贵的728.6平方公里的土地,还是新加坡1965年建国以来大量填海造陆工程的结果。建国初期的新加坡的国土面积仅有581.5平方公里。至2013年3月,新加坡的填海土地面积已经超过13,000公顷,占据新加坡原有国家土地面积达约1/4。1950年至今,约20%的国土面积由填海产生。
通过各项填海造陆计划的实施,新加坡将会在2030年实现增加100平方千米国土面积的目标。
被面积所局限的小型沿海土地,都试图用填海的方式打破地理边界限制▼
填海兴国
填海造陆在新加坡的城市发展历史过程中意义非凡,如今大家耳熟能详的新加坡地标,如樟宜机场、圣淘沙环球影城、滨海湾花园、莱佛士坊等,背后都离不开填海造陆的功劳。
填海造地予以新加坡的第一个发展机会可以追溯至19世纪初。1819年英国殖民者莱佛士爵士抵达新加坡后不久,就率先在其登陆的新加坡河河岸开展填海造陆工程,垫高了原本低洼的西南河岸。这次填海工程完成后,土地被分成许多块卖给商业投资者,新加坡河南岸成为了新加坡的商贸中心。
殖民者选中了这块贸易胜地,首先要改造成满意的样子(新加坡城镇计划 图:Wiki)▼
随着全球贸易活动日益繁荣,以及1826 年英国海峡殖民地的建立,新加坡得天独厚的港口地位日益突出。随之而来的就是大量港口设施建设,此前的填海造陆工程无疑为新加坡港口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19世纪的填海造地,让新加坡的城市功能愈加丰富、城市地位愈加突出。新加坡从小渔村发展成为英国海峡殖民地的行政所在地,从一个贸易港口变成一个成熟的英国殖民城市。
在1965年新加坡正式脱离马来西亚独立后,优良的港口条件和廉价的劳动力成为了新加坡利用工业振兴国家经济的关键。
随着经济发展计划的成功实行,对工业、基础设施、商业和住宅用地的需求也不断增加,新加坡政府又将目光看向了填海造地。
位于新加坡西海岸的裕廊(Jurong)成为了新加坡利用填海造地发展工业的首选地点。随着填海工程的快速推进,裕廊工业区在1968 年就拥有 153 家工厂,电子工业成为了新加坡的支柱产业。
但新加坡政府并未固步自封,而是将眼光看向了能创造更多经济利益的石油产业。来自波斯湾地区的原油大多需要通过马六甲海峡运往东亚。位于马六甲海峡出海口的新加坡,是原油自西向东的海上输送之路中的“黄金集散地”。
李光耀意识到,与其仅仅作为一个石油中转站,不如发展具有巨额经济利益的原油加工产业。1991年,为了发展占地面积巨大的原油加工产业,新加坡决定通过填海造地将裕廊以南的七个小岛合并为一个大岛——裕廊岛(Jurong Island)。
1828→2022,从分散到整体,不仅方便进行产业园区整合,还节省了运输转换的人力财力▼
裕廊岛成为了新加坡的炼油基地,新加坡的原油加工产业在随后二十年间迅速腾飞。2008 年,新加坡已成为全球三大石油贸易和炼油中心之一。
除了裕廊工业区之外,新加坡的樟宜机场也是新加坡利用填海造地促进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重要成就。1975年6月,为建造樟宜机场而开始的首次填海造地面积就超过5200万平方米。最终,樟宜机场第一期工程通过填海造地生成了870公顷新的土地,使总场地面积增加到1300公顷。
80年代后,新加坡几个比较著名的填海造地区域,樟宜机场更是大多数人到达新加坡的第一站▼
1981 年,樟宜机场正式启用并在随后这四十年间迅猛发展。如今的樟宜机场已经成为拥有4个航站楼和1个综合体的亚洲航运枢纽。2019年,樟宜机场的吞吐量就超过了6800万人次,并连续8年被英国Skytrax公司评为全球最佳机场。
集美貌和实力为一体的樟宜机场,是亚洲最大的交通枢纽之一(图:shutterstock)▼
象征着现代新加坡的滨海湾地区(Marina Bay)的形成也得益于填海造地。在1960年代初期,新加坡开始通过填海造地延伸位于新加坡河入海口附近的CBD。
1992年,滨海中心和滨海南部的填海造地项目完成,包括360公顷(890英亩)的海滨开发项目;新加坡河口也改道流入滨海湾,而不是直接流入大海。
新加坡河口周边聚集着新加坡的“国之精华”▼
滨海湾填海工程在新加坡中央商务区附近增加了重要的滨水土地,为知名商业、住宅、酒店和娱乐房地产项目提供了发展机会,比如举世闻名的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以及金沙赌场。在疫情前每年能吸引5000万游客的滨海湾花园(Garden By the Bay)也坐落于此。
沙子危机
新加坡填海造地的主要原材料有两种:沙子和垃圾。
新加坡狭小的国土显然不足以提供足够的沙子用于支持填海造地,它只能通过进口沙子来满足建设需求。根据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统计,新加坡在2014年就成为了全球最大的沙子进口国。
随着工业原料在全球范围内的紧缺,许多国家纷纷开始限制沙子的出口,新加坡的“进口沙”之路日益崎岖。早在1997年,马来西亚就宣布禁止出口沙子;2007年,印度尼西亚颁布了一项禁止向新加坡出口沙子的专门禁令,而当时新加坡90%以上的进口沙子都来自印度尼西亚;紧随其后颁布沙子出口禁令的是越南和柬埔寨。
除了沙源紧缺之外,采砂工作对河岸生态环境的巨大破坏性、对渔业和生态旅游业的负面影响,也是促使许多国家限制采砂行为的原因。沙子扭曲的供给关系还催生了层出不穷的“沙子走私”案件,新加坡周边许多国家的官员被指控参与沙子走私和收受贿赂。
而另外一个原材料——垃圾,其获取方式简单得多,在上世纪90年代,新加坡就开始利用废物和土混合进行填海造地。1989年新加坡环境部宣布开发海上垃圾填埋场的概念,并选择了新加坡南岸的两个小岛作为修建地址。1999年,世界上第一个完全在海上的人造近海垃圾填埋场——实马高海上垃圾填埋场,在新加坡诞生。
1995年,实马高岛开始建设垃圾填埋场,但这不同于传统的垃圾填埋场,而是用焚烧灰填出人造岛屿又搞了个“自然保护区”(图:Google earth)▼
体量还是很有限的,用不了太多年了(图:Google earth)▼
环境问题
除了想尽办法扩充国土面积,新加坡政府还要直面填海造地引发的一系列环境问题。填海造地对于新加坡海岸的红树林而言等同于“灭顶之灾”。和莱佛士登陆新加坡时相比,新加坡的95%的红树林都已消失。
1819年新加坡的红树林面积预计为7500公顷,而2011年新加坡的红树林面积就只有6.59公顷,并且主要分布在新加坡北部未被深度开发的地区。
1991年之前的红树林覆盖面积和近些年的对比也是很触目惊心▼
沿海地区的土地开发还引发了新加坡珊瑚礁的损失。新加坡周边曾经有60多个近海岛屿和斑礁,其中大部分位于新加坡大陆以南。自1970年代中期以来,大陆以及南部近海岛屿都进行了大规模的填海造地工程,许多岛屿的礁滩都被填海至礁坡,许多珊瑚礁生物因填海而窒息,而其他生物则因水浊度增加而受到严重影响。自1986年以来,新加坡的大多数珊瑚礁已经失去了高达65%的活珊瑚覆盖。
填海造地还导致了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之间的领土争端。2003年,马来西亚还针对新加坡在柔佛海峡(the Straits of Johore)两端的填海造陆项目向联合国提起了投诉,声称新加坡侵犯了马来西亚的领土主权。而新加坡随后则提出了对马来西亚在柔佛州的填海造陆项目“森林城市”的投诉,致使该项目于2014年被迫停止。
永无止境的填海造地显然行不通,于是新加坡开始对现有的土地进行整合与再利用。
2013年新加坡的城市重建局发布了“大南部滨水区改造计划”(Greater Southern Waterfront)。从新加坡西部的巴西班让(Pasir Panjang)到东部的滨海东(Marina East),包括长达30公里的海岸线和2000公顷的土地,这其中就包括许多利用填海造地创造出的工业区。此前提到南岸四个港口合并搬迁至大士港正是该计划的一部分。
大南部滨海区的面积可达到滨海湾地区的六倍,在规划思路和建设方式,目标功能上来看就是奔着扩大的滨海湾去的▼
大南部滨水区的发展目标是成为新加坡人未来居住、就业和娱乐的城市新门户。
填海造地为新加坡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发展机会。这个热带岛国的国民们,带着永不服输的精神为自己创造了土地,创造了堪称“奇迹”的新加坡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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