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话“台独”阐明立场 回击抹黑

6月12日,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魏凤和以“中国对地区秩序的愿景”为主题发表讲话。 李晓伟 摄

过去这个周末,解放军代表团开启48小时香会之行。

6月10日至12日,疫情下首场香格里拉线下对话会(简称“香会”)举行,中方再次高规格出席,今年是他们第14次参会。尽管因疫情停摆两年,但这场对话会就如赤道区域的气温一样火热。

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魏凤和二度参会,今年香会现场出现了一些新面孔,包括日本首相岸田文雄、美国防长奥斯汀等。值得一提的是,过去对话会都是线下互动形式,今年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以视频形式演讲,首次打破了参会惯例。

其间,解放军代表团与多国防长会晤、提问日本首相、20分钟答疑11个问题、回击指责抹黑,在短短2天时间内与美日多国交锋。

中美防长会晤隔日,美方老调重弹,再打“台湾牌”、在南海问题搅局,对中国无端指责。中国防长、解放军中将接连反击,在多个场合阐明立场,剑指美方搞“小圈子”、撂话将“不惜一战”。

近年来解放军高级别出席香会,显然抱着增信释疑的愿望而来。在解放军代表团成员、军事科学院科研部研究员赵小卓看来:“虽然它是美西方主导的平台,但我们要善于‘借台唱戏’,用好别人的平台,发出自己的声音。”

作为新冠疫情发生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线下对话会,解放军代表团在参会前已做好防护准备。在香格里拉饭店,迎面走来一群穿绿色军装的军人,佩戴着有五星红旗标志的白色口罩,让人一眼就认出这是“解放军代表团来了”。

连续9次参会的赵小卓刚下榻饭店,就发现这里相比以往的车水马龙,稍显冷清。直到各国代表团陆续到来,才恢复过往的喧闹,“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香格里拉对话会主要聚焦亚太安全,据主办方介绍,今年有40多个国家的代表团参会,共575名代表。其中,仅美国就有80人与会,包括官员、学者和防务公司负责人。值得关注的是,今年欧洲参会国家明显增加。过去欧洲国家主要以英、法、德等“常客”为主,赵小卓观察发现,今年捷克、立陶宛、瑞士、瑞典等国家也来了,“感觉‘香会’在向欧洲方向拓展”。

按照惯例,每年香会会邀请一位本地区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发表开幕晚宴演讲,今年主办方邀请的是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这也是日本继2014年时任首相安倍晋三参会以来,日本首相时隔8年再赴香会。

香会焦点

A

日本就乌克兰危机借题发挥,解放军中将现场抛问题给日首相

10日晚上,岸田文雄发表了长达36分钟的演讲。他虽未直接点名中国,但提到了南海和东海的挑战,批评了“不遵守国际法,试图以单方面武力改变现状”的现象。

赵小卓就此分析:“岸田文雄当过外相,他的发言看上去不那么激进,但事实上对中国的指向性还是比较强的。”

岸田文雄的演讲从当前的乌克兰危机开始,但话锋一转,指向东亚的几个安全热点。提出日本要在地区安全事务中发挥更大作用,要从根本上增强日本的防卫能力,称“要为出现一个不遵守规则而以武力或武力威胁践踏他国和平与安全的实体做好准备”,并提出五条“岸田和平愿景”。

对于岸田一开始就把乌克兰和东亚做了关联的讲话,赵小卓认为,尽管他未提“中国”两字,但提到了南海、台海、东海,实际就是树了个“靶子”,明显暗指中国。岸田文雄在演讲中借题发挥,一句话“今天的乌克兰,可能就是明天的东亚”,含沙射影意味十足,别有用心,在后两天的会议中被反复引用。

解放军代表团成员、国防大学国家安全学院国家安全战略教研室副主任张弛认为,岸田鼓吹的所谓新时代外交及安全和平构想,在国际场合肆意对华含沙射影、无理指责,表明日本在外交、安保政策上已选择“躺平”在美国的“怀抱”里,失去独立思考,甘当美国的“传声筒”和“代理人”,彻底沦为美国印太战略及遏华制华的“帮凶”。

在对话会期间,岸田还公开表示日本将增加防卫开支,提升军力。与此同时,日本防卫大臣岸信夫也在大会发言和双边会晤等场合,渲染“中国威胁”,并刻意炒作中俄联合空中巡航威胁东亚地区安全稳定,是“针对日本的示威”。

“日本赤裸裸的讲话,堪称一篇日本‘再军事化’宣言。”张弛直言,要说示威,正是日本近年来频繁举行各种军演,并拉拢美英澳等域外国家进行大规模联合演习,“狐假虎威的意味不言而喻”。

香港城市大学法律学院教授、中国法与比较法研究中心主任王江雨指出,日本正朝军事大国路上迈进,他们这样做,肯定会引起一些周边国家的警惕,例如中国、韩国、朝鲜等。

在今年开幕晚宴上,解放军代表团成员、军事科学院原副院长何雷中将再次获得提问机会,他就中日关系设想向岸田文雄发问。

南都记者了解到,这并不是何雷香会首次提问。2019年,首次以专家成员身份参会的何雷,在开幕晚宴上就小国如何避免“选边站”接连向新加坡总理李显龙抛出两个问题。

今年是何雷第4次参加香会,过去他曾2次以团长身份、2次以专家身份参会。对于连续2年获得提问机会有何窍门的问题,何雷向南都记者分享了一个小插曲。他说,开幕晚宴前,他曾在饭店偶遇奇普曼(现任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所长),由于今年参会人员都戴口罩,一开始并未认出。“当时同行交流的记者提醒,这不是奇普曼吗?我回头与他打招呼,然后用肢体语言举手跟他说,我要举手提问。他点头说好。”

在晚宴提问环节,身穿解放军军装、戴着国旗标识口罩的何雷在人群中较为显眼,在会场上,奇普曼也依约点名了何雷。由于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何雷就中日关系向岸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中日关系是大事,作为中国代表团成员,我不能不提这个问题。”

对于岸田文雄的回答是否满意?何雷认为,他这一回答是有准备的回答,但回答得并不全面,很笼统。“我的提问是想了解他对中日关系总体设想或想实现的目标,但他没有系统回答。”

B

中美防长会晤“坦诚积极” 隔日美公开指责中国 中方举行吹风会,阐明立场,表达反对和不满

值得关注的是,中国防长魏凤和抵达新加坡后,便在开幕晚宴前与美国防长奥斯汀在新加坡握手并举行线下会谈。这也是拜登政府上台以来,中美防长首次面对面会晤。

在此次会谈中,两国防长就中美两国两军关系、台湾、南海、乌克兰等问题交换了意见。两国防长会谈时间长达1个多小时,比预定时间延长了30分钟。

中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吴谦在会晤后的媒体吹风会上介绍,这是一次坦诚积极、富有建设性的战略沟通。双方都认为两军应认真落实两国元首重要共识,保持经常性沟通,管控风险危机。“总体看,此次会谈时间不算长,但效果是好的。”

在第二日早上的大会讲话中,奥斯汀全然不顾前一天的会晤交流,上演了“火力全开”戏码。不仅继续打“台湾牌”、就南海问题搅局,还提到了东海问题、中印边界问题。在发言中,奥斯汀还指责中国在亚洲地区“越来越具侵略性”,并强调“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在欧洲和印太同样重要,美国将持续加强印太安全,寻求“没有侵略和霸凌”的印太地区。

从2017年开始,时任美国防长马蒂斯在香会上首提台湾问题。此后,台湾问题在美国防长的大会发言中必被提及。值得注意的是,此次香会上奥斯汀系统阐述了美国的“一中政策”,强调不支持“台独”的同时,也表示要帮助台湾发展“防御性能力”。

针对奥斯汀对华的不实指责,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副参谋长张振中中将不久即举行了媒体吹风会,逐一阐明中方立场,并表达了反对和不满。张振中在回应台湾问题时重申,台湾问题是中国内政,一个中国原则是中美关系政治基础,历届美国政府对此都有明确承诺,拜登总统也表示不支持“台独”,但美方明显言行不一,仍在不断打“台湾牌”,严重虚化掏空一中政策。

如何看待双方会晤后美方再度指责中国?赵小卓认为,奥斯汀的大会发言更能反映美国的真实意图,因为这是一个美国盟国密集参加的多边论坛,且媒体广泛报道,奥斯汀要系统阐述美国的战略构想和立场观点,说给盟国听,说给国际社会听。

对于中美防长会晤,“尽管交谈时间短,仍有一定成效”。赵小卓指出,成效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在台湾等问题上阐述各自的政策底线,利于防止误读误判；二是也有共识,即加强两军沟通交流,尤其是危机管控方面的沟通交流。“当然,仅靠一次会晤就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两国分歧也是不现实的。”

在何雷看来:“奥斯汀这次讲话像一支毒箭,这是美国防长在这种场合下攻击中国、指责中国最露骨、最尖刻、涉及面最广的一次。”

C

乌克兰总统视频连线打破香会惯例 解放军辟谣“中途离场”

不同以往的是,此次会议是当前乌克兰危机后的首个大型安全峰会,今年除了中美关系、台湾问题等焦点问题外,各国代表团对乌克兰危机如何看待也成一大看点。

在香会召开的前一天,主办方临时宣称,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将于6月11日通过视频形式在会上发表演讲。而据俄媒报道,乌克兰危机爆发后,主办方取消了对俄方参加会议的邀请。

当天,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远程出席了第19届香格里拉对话会,他身穿一名新加坡女孩为声援乌克兰专门设计的T恤衫,在基辅的一个秘密地点发表了特别讲话。泽连斯基表示,乌克兰危机对全世界都是一个教训,我们必须有一些预防性的措施来阻止暴力和战争,因为没有人会从中受益,战争不能带来任何好处。

值得一提的是,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所长奇普曼在主持介绍泽连斯基的时候专门提到,香会一直以来都是线下互动,这次泽连斯基线上参会是打破了惯例。

赵小卓在现场全程听了泽连斯基的演讲和问答环节,认为这是主办方有意特别安排。“香会聚焦亚太安全,现在把一个欧洲国家的领导人连线进来讲乌克兰危机,讲欧洲安全,有点不太寻常。”

据媒体报道,会后部分英美等国人士发文造谣香会期间“解放军代表团在乌克兰总统演讲期间离席”。对此,国防大学国际防务学院原教授张英利公开辟谣称,当时自己就在会议现场,直至会议结束才离开会场。

美国国防部前官员、目前在新加坡从事学术研究的唐安竹也发文表示,在泽连斯基讲话时离开的其实是越南代表团,他的邻座就是解放军代表团的一位大校。

第二天,针对乌克兰危机问题,中国防长魏凤和在讲话中以四问回击美方称,乌克兰危机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谁是背后的怂恿者和推手?谁损失最大、谁渔利最多?谁在劝和、谁在拱火?大家都清楚。“有关国家应反躬自省。”

魏凤和重申立场表示中方致力于劝和促谈。“‘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支持俄乌对话谈判,也希望美国和北约同俄对话,为早日停火止战积累条件。”

防长演讲

脱稿回应11个提问 魏凤和发言赢掌声被评价自信从容

作为亚太地区安全对话机制中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多边会议之一,香格里拉对话会又称亚洲安全峰会,由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发起、在新加坡政府支持下举办。自2002年举办以来,中方已连续参会14次。

因受新冠疫情影响,2020年、2021年连续两年取消,今年再次复办,给各国代表团外交军事交流提供了一个平台。此次中国再次派出高规格官员参会,体现中国对这个平台的重视,这也是中国防长魏凤和继2019年以来第二次率团参加对话会。

6月12日,中国防长魏凤和以“中国对地区秩序的愿景”为主题发表讲话,就台湾问题、南海问题、乌克兰危机以及中美关系问题等重申了中方立场,他一开场就表明解放军代表团跨越6000多公里到新加坡的目的,即“为友好、合作、发展而来,为维护地区和平稳定而来”。

他在讲话中公开驳斥11日美方大会发言,对美方抹黑、指责甚至威胁中国的言论表示坚决反对。对于美方在香会期间鼓吹的“印太战略”,魏凤和也现场直接戳穿谎言,称“印太战略”是打着自由开放的旗号,拉帮结伙搞“小圈子”,绑架裹挟地区国家、针对特定国家,渲染冲突对抗、打压遏制围堵别人。

何雷在现场亲历了香会全程,他发现在魏凤和讲话结束后,会场内响起掌声,时间很长,氛围很热烈,与此前一天奥斯汀讲话后仅响起礼节性稀疏掌声形成鲜明对比。

何雷会后评价,魏凤和对美西方的指责抹黑进行坚决回击,并作了针锋相对的斗争。此外,魏凤和还对一些周边国家的疑虑进行释疑解惑。“更体现稳重、从容、自信,效果很好。”

演讲结束后,在20分钟时间内,魏凤和在现场互动回答11个提问,包括台湾问题、乌克兰危机、核武器列装等。第一轮问答结束后,主持人表示现场还有40多个听众要提问,但由于时间有限只能选取五六位听众,最后还将回答时间延长了3分钟。

“即使有些问题颇具挑战性,但魏部长仍坦诚回答了所有问题。透过现场掌声,充分展现听众对他讲话的认可。”何雷说。

多位中外学者向南都记者表示,中国防长魏凤和对中国立场论述得体,对周边邻国形势分析精准到位,在回答问题中全程脱稿,逻辑性强,思维清晰,“在国际场合表现亮眼”。

王江雨对于解放军今年的表现这样评价,中国接连两届香会派出中国防长出席发表讲话,本身就是巨大进步。中国利用这个平台进行军事外交,和美国防长举行举世瞩目交流,并把自己观点堂堂正正亮出来,“对对方观点有不同看法,随时召开媒体吹风公开批驳,这都是很好的”。

今年是解放军代表团成员张弛第二次参加香会,上一次参加是2018年,在这里,他和团队成员可以向国际社会展现中国和平发展、开放包容的形象,减少误解、误判,清晰传达中方立场。

在何雷看来,解放军代表团连续14年参加香会主要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属于尝试性、考察性参与,第二阶段属于积极、平和参与,第三阶段是按规格参与。

何雷对中国话语权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舆论阵地,我们不去占领,他们就占领；我们缺席,他们就来骂我们；我们来得少,声音就弱,他们就听不到我们的声音。”

作为年青一代的中国军人,张弛坦言,中国国际话语权目前处于上升过程。未来年青一代要把军事外交好的传统传承下去,同时要根据时代和环境的变化,不断创新,与时俱进。

乌克兰危机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谁是背后的怂恿者和推手?谁损失最大、谁渔利最多?谁在劝和、谁在拱火?大家都清楚。有关国家应反躬自省。

——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魏凤和

采写:南都记者 潘珊菊 宋凌燕 实习生 王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