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有个小卖部》随笔(15)

大家好，我是青山似故人，今天带来的是《云边有个小卖部》随笔(15)，写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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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医院主任告诉刘十三，外婆现在住院没有意义，运气好的话，可以撑到过年。主任给十三开了杜冷丁，在王莺莺疼的时候用上，自从外婆住院后，十三整宿整宿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想，王莺莺现在会多痛？十三回到病房跟外婆说，可以出院回家。刘十三用手掐自己大腿，心痛得不行，勉强开口：“我去办出院手续。王莺莺拉住程霜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霜，我了解你的事，别怕，老天不会收了你的。程霜眼泪哗地下来了。程霜抱住她，怀里的身体又轻又瘦，她哽咽着说：“外婆，你没事的，我们都能活很久的……”。

回到家后，王莺莺时而迷糊，时而清醒，十三取了她身份证补拍了照片当遗像，腊月二十三，这几天小卖部天天都有熟人，都自发愿意来帮忙，昏睡几天的王莺莺突然咳嗽一声，将十三和程霜叫到床边，问他们是否愿意结婚，程霜眼珠不停的转，说结，现在就结，王莺莺笑了笑，松开十三的手，闭上了眼睛。

王莺莺腊月二十三走了，二十四葬礼，和王莺莺有交情的都来帮忙，人依旧少，快过年了，普通人还是害怕晦气，腊月二十五火化，刘十三心中空空荡荡，一丝裂痕悄悄升起，疼得浑身都麻木了，腊月二十六夜里，飘起细密的雪花，清晨白了连绵的山峰，街道满布脚印。

腊月二十九小年夜，程霜看着桌上老太太的黑白遗像，眼泪流了下来。明天是除夕，也是王莺莺的头七，天气预报说晚上暴雪，上山的路被政府用护栏封了，十三还是小心翼翼地整理灯笼，后半夜，十三坐下树下，身上飘满了雪，程霜坐到他身边，默默守到他身边。

年三十，大学封山，不能给王莺莺点灯，镇上的人陆续冒雪而来在灵堂前鞠躬，黄昏时分，十三让程霜回罗老师家吃年夜饭，程霜拒绝，想留在这陪他，昨天两人在雪中呆了一夜，衣服都湿了，十三让程霜回家洗个澡，然后在院里挂灯笼，程霜答应。

弯腰钻过山脚的护栏，鞋子陷进雪堆，刘十三把一盏灯笼系在腰上，奋力拔出脚，电筒光柱随他吃力地动作，一阵乱晃。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爬山。这条山路他走过无数次，但这次很艰难，一个多小时的山路，雪夜中，刘十三爬了七八个钟头，刘十三踩到山顶的雪，鞋子不见了，他喃喃自语：王莺莺，我没本事点亮整条路了，就挂一盏，山顶挂一盏，你肯定能看见的。点完后，十三昏昏睡着。

醒来后，十三发现被人抱着，是程霜，程霜在家就知道不对劲，见到十三醒来，瘪着嘴，泪水从眼底漫上来，放声大哭：“太他妈的累了，呜呜呜呜，我爬了他妈的十个钟头，呜呜呜呜，鞋子掉了好几次，呜呜呜呜……”。

云的边缘带上金黄色，天际缓缓变亮，朝日从云间拱出来，霞光无声蔓延，翻腾的云海似乎就在脚下。山顶穿破云层，两人仿佛站在一座孤岛上，海浪涌动，雾气弥漫。岛上铺满白雪，一棵树上挂着熄灭的灯笼，云海之间孤立无援。

“将来要是我考不上大学，就回来帮你看店。”

“说不定我活不到那时候。”

“外婆，你去过外边的，山的那头是什么？”

“是海。”

“老家就这么好？”

“祖祖辈辈葬在这里，才叫故乡。”

“外婆，你会不会永远陪着我？”

“外婆在的，一直在。”

柳絮一飘，春天不容置疑地到来，十三拿出外婆留给自己的录音笔，听着外婆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外婆说，她不怨他妈，如果有一天回来，把树下埋的一坛酒拿出陪她喝。还有老李的钟表铺，王莺莺给卖了，老李要求给云边镇小学的学生买保险，这事就交给十三了。连续一周，十三都在忙着给学生弄保险，有一天，刘十三发现，工作群里侯经理不见了。侯经理离职还是调职，他没问，那个赌约在他心中，早就不复存在。一笔笔努力谈下来的单子，发往公司，他已经正常地领着工资。

三月底，程霜来找十三，跟他讲点事，并让他背下来，十一岁的时候，程霜搬去新加坡，她不愿意，跑到云边镇小姨这里，遇到十三，觉得云边镇最好的就是十三，那时天天想着十三每天会给她带什么，后面程霜的妈打电话找到了程霜，程霜打算试试，只要她活一天，他们就还有幸福。到了新加坡，程霜一边治病一边请家教学习，二十岁那年，程霜带着所有的积蓄漂洋过样去找十三，没想到十三真的把她忘了，没想到十三果然被别的女的欺负，后来来不及告别，被她父母抓回去了，第三次离家出走就是这次，程霜满不在乎，说自己将要在四月进行手术，刘十三心一颤。他不敢看程霜，他知道，失去这个女孩的时刻，似乎越来越近。

程霜说你要和我一起走，如果手术失败了，会觉得对不起你，程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就是喜欢你，如果手术成功，我们就结婚。十三用力点头，无比郑重：好。

程霜离开的时候，春风穿过云边镇，花瓣纷飞，好像幸福真的存在似的。

作者：青山似故人。专注写读书所感，随笔，在喧嚣的世界中给内心留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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