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中国电缆、截中国物资,为中情局崛起做出关键贡献的美国特工
汉斯·托夫特,美籍丹麦人,一位丹麦船长的儿子,20世纪最杰出的美国特工之一。
他19岁那年被丹麦“东亚公司”送到北京进行“深造”,目的是培养他的海外经历。“东亚公司”在丹麦的地位相当于大英的“东印度”公司在英国的地位。在20世纪30年代,它的办事处遍及中国。
在北京学习了两年汉语之后,托夫特在吉林和朝鲜北部工作、生活了8年,对这里的山川、道路、河流、风土人情了如指掌。为他后来作为中情局特工,重返中国东北进行破坏活动打下了基础。
二战爆发后,托夫特曾短暂地回国参加了抵抗组织,之后辗转西班牙来到美国,接受了英国特工威廉·斯蒂芬森(007的原型,丘吉尔的密使,英国安全协调局局长,探明了挪威重水工厂位置和灭绝犹太人计划)的领导,被派往新加坡。在那里,他负责组织当地人通过滇缅公路向中国提供物资。同时,也组织游击队同日军周旋。新加坡陷落后,托夫特再度回到美国,加入了美国陆军。由于他极不一般的履历,很快便被战略情报局招募。
之后,他参与策划了向南斯拉夫游击队提供物资补给的计划。根据他与生俱来的“北欧海盗”天赋,托夫特成功组织了一支包括四十多条破帆船、渔船和蒸汽货船在内的“舰队”,采取“昼伏夜出,多拉快跑”的方式,成功地将大批武器装备和其他物资送到了游击队手中,为南斯拉夫人拖住了数万德军做出突出贡献。托夫特本人被授予荣誉军团勋章(也译为功绩勋章)。
四十年代末,托夫特从丹麦回到美国爱荷华州定居。此时中情局成立,初创时期的中情局远没有后来的那般不可一世,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不被人待见的小机构而已。但是中情局的领导们显然是一些不甘于平庸的人,是一些积极投身于资本主义建设的人。副局长戴斯蒙德·菲茨杰拉德和远东行动负责人理查德·史迪威向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的托夫特递出了offer,但遭到了托夫特的婉拒,此时刚刚经历了二战的他只想躺平。
求贤若渴的中情局并没有放弃,派出了托夫特二战时期的同事,现在也在中情局供职的弗兰克·威斯纳再次上门,但仍然没能说服托夫特。不过出于礼貌的托夫特不小心为自己立了一个flag:“如果还有一场战争的话,你就来找我。”
他自己显然没意识到,一语成谶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1950年6月,几乎是在朝鲜人民军的坦克打进韩国不久,由当地童子军长官“啪”地一下变成了预备役中校的托夫特便接到了威斯纳的电话:“现在够紧急了吗?”
然后托夫特就回中情局上班了。
根据他的工作经历,托夫特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地被派往远东。首先,他要到东京同远东情报处头子、麦克阿瑟将军的得力助手——威洛比少将建立联系。由于麦克阿瑟对独立于他的军队之外的情报系统极为反感,托夫特的工作并不好开展。
两位极具个性的刺儿头——托夫特和威洛比的交锋就此开始。
托夫特作为中情局在远东的代言人,他坚持要住在帝国饭店的套间。威洛比极为不爽地表示,套间是给将军、舰队司令和“其他特别重要的高级军官”准备的,你算个哔——。早有准备的托夫特亮出了他专门为了跟威洛比对着干而特别申请来的少将军衔,得到了这个豪华套间。此外,他还要求给他的车提供一面有两颗将星的旗子,当被告知没有之后,他自己整了一个挂在了车上。
“我算发现了,对付威洛比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逮住一切机会踹他腚。让他知道劳资和他一样不好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处处挨怼的威洛比扬言要把托夫特和其他中情局人员撵出日本,托夫特针锋相对:“你可拉几把倒吧,我是美国公民和纳税人,你是为我工作的,你不能对我发号施令。”
他俩甚至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来企图压过对方一头。某天他们在电话中互相用俄语进行激烈交流,第二天就互飙汉语对骂,第三天,托夫特抢先在电话里说:“劳资绝不和你讲狗日的德语。”
除了怼老威,托夫特显然没有忘记正事。他和副手们先是挑选了厚木空军基地作为中情局的办公地点,之后便招兵买马,意图建立起一个遍布朝鲜的“躲避与逃遁”系统,用来援救被击落的飞行员。其中有一条计划令人印象比较深刻:每名飞行员将携带3-4根有“中国银行”标志的金条,用来在被击落后收买当地朝鲜人以寻求帮助。那么这些贵重的金条从哪来呢?中国台湾。
台湾的国民党当局为了这个计划提供了价值70万美元的金条。
作为“躲避与逃遁”系统的一部分,由难民营和战俘营中挑选出来的1200名朝鲜人经过训练,作为游击队和特工在北朝鲜和中国开展渗透和破坏。同时,前身为“飞虎队”的“民航运输队”由中情局接手,40架涂装着青天白日机徽的飞机由中国台湾转移到日本和朝鲜并入了托夫特麾下。
中情局给托夫特的工作范围非常之大:蒙古、东西伯利亚、中国华北、东北地区、还有千岛群岛和琉球群岛。在海参崴,由于苏联雇佣了大批朝鲜人和中国人,中情局的渗透工作得以相对容易。托夫特的部下至少有五、六人在当地潜伏了下来,监视着苏联海军的一举一动。尽管他们只敢在那里使用鸽子传递情报。还有其他的受训人员潜伏进了东西伯利亚、中国东北、山东半岛和华北地区。
由于托夫特的人马逐渐膨胀,业务铺开也非常迅猛,市场前景非常广阔,很快便引起了威洛比的注意。中情局的特工们发现他们居然处在听命于军方的日本警察的监视下。托夫特对这种内耗行为感到极为愤怒,甚至打算派人淹死一个非常讨厌的威洛比手下。他曾说,麦克阿瑟有三个敌人:俄国人、中国人、北朝鲜人。我有四个,除了那三个,再加上麦克阿瑟。
托夫特的另一项工作充分证明了美国人在打舆论战方面无与伦比的能力。1950年底,苏联开始释放在西伯利亚挖了好几年土豆的日本战俘。这本来是个好事,托夫特打算不能让苏联得到这好名声,但一时半会还想不出什么办法。恰在此时,威洛比的一个手下得到了一名日军被俘大佐在西伯利亚挖两年土豆的日记。从日记来看,挖土豆的悲惨生活并没有得到大佐的肯定。威洛比不知道这本悲惨日记能拿来干什么,就给中情局送来了。托夫特在看了之后灵光乍现,对副手比尔斯说:我们要进军电影界。“
这个描述战俘营悲惨生活的电影拍摄计划得到了麦克阿瑟的支持,他甚至为此取消了防止日本电影业重操旧业的禁令。华盛顿方面派来了导演和编剧,摄制组全部由前日本电影技术人员组成,这些人为可以重新开工感到非常高兴。在寒冷的北海道,他们搭建起了一个模拟的苏联战俘营,托夫特作为投资方代表订购了包括四车皮番茄酱在内的各种物品,准备打造一部“前所未有的最血腥影片”。
托夫特后来回忆:“当我们发现共党分子企图破坏这个片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做对了。”这部中(情局)日合拍的电影广受好评,一开始在20家日本电影院同时上映,反响极大,上映周期极长。最终统计共有700家影院上映过这部片子,成功引起了汹涌的反苏情绪。中情局甚至拿出了10万4千美元的票房收入交给了美国政府。
为我国人民所熟知的那个“割电缆”事件,也是由中情局策划的,不过这里边还有美国国安局的事。国安局与中情局同时成立,是一个负责密码破译和截取通信的技术机构。朝鲜战争爆发后,国安局发现中国人在东北与北京之间的电报往来依托于通过黄海海底的一条电缆。这条电缆的位置令国安局无法窃听,于是他们向中情局寻求帮助:是否有办法破坏这条电缆,迫使中国人进行无线通信以便监听?
他们问对人了。在中国东北呆了很多年的托夫特之前在那边有一处房子,那条属于丹麦大北方电报公司的电缆,它的入海处距离托夫特的花园大概500多米。经过一波研究,托夫特很快在图上标出了这条电缆在海里的大致位置和深度。
几天之后,几条“朝鲜渔船”在黄海将电缆拖了上来,切断之后拽住两个断头朝相反方向驶去,给电缆造成了最大程度的破坏。国安局的技术人员很快就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他们监听到中国人的无线通信了。
中情局在朝鲜战争期间干的最大的那票一直被中国人民记在小本本上。它同样出自托夫特的手笔,这就是“TP-披巾”行动。
1951年1月,中情局得到了一个情报:中国方面租了一条挪威货船,上面装载着满是印度政府提供的医疗物资,据说包括三整套野战医院设备和各种药品。根据评估,“足够给三八线上每个中国士兵注射起码三针青霉素”,还有不少内外科医生、护士和其他医务人员及物品。美国人认为,这些物资一旦到了中国军队手里,完全可以支持中国军队发起一次新的攻势。因此,华盛顿要求各地的情报机关不惜代价使这条船到不了中国人这边。
不得不感慨一下,那时候的三哥还是个讲究人,比十年后到现在能处得多。
因为是该船是联合国成员挪威的财产,为了不引起外交纠纷,中情局要求各单位既要坚决完成任务,也要“不使美国政府为难”。托夫特经过了解之后,发现美国空军和海军无法攻击这条中立船只,只能对其进行监视。与此同时,华盛顿为了这次行动批下来了100万美元的经费。要知道那可是刚成立没多久的中情局,远远不是现在那些在地球各处公然搞事的嚣张黑手,100万美元的经费已经充分说明了中情局对此次行动的重视程度。
托夫特把中情局东亚各站站长召集到东京进行商议,决定由香港站站长艾尔·考克斯负责,在英国当局脸上搞一次爆破,在香港把船炸掉。但是船没有在香港停留,该计划作废。
留给托夫特的时间不多了。远东空军最多只能做到该船停在某个朝鲜港口时将其炸掉,但是船停在某个中国港口的话,美国空军无法行动,否则就要背上扩大战争的锅。
托夫特想到了最后一个可能的截击方式。他立刻上了飞机,去见一位老熟人——蒋介石。
早在围绕滇缅公路打游击期间,托夫特和老蒋有过一面之缘。因此,当这位中情局高官请蒋委员长协助这个阴谋的时候,秃子没有任何犹豫,对部下说:“托夫特先生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因此,那条注定无法到达了的医疗物资船被精心伪装的国民党炮艇截停。他们把挪威船员扣押,把所有的货物搬到了自己的船上。直到搬空之后,他们才被允许继续航行,船员以为是遭到了亚洲海盗的抢劫。
“TP-披巾”行动大获成功。
那100万美元被托夫特退了回去。因为他一分钱都没花,所有的开销都是国民党支付的。托夫特认为,这次成功的行动将使中国军队的春季攻势推迟三个月,将会拯救成千上万的联合国军士兵。李奇微将军将有时间组织他的火力,将发起进攻的中国人成片扫倒。
对他而言,更为重要的是,在他的积极努力下,中情局在华盛顿的地位空前提高。而朝鲜战争,正是日后那个令全球都为之色变的阴谋机构发迹的起点。
参考资料《朝鲜战争:未曾透露的真相》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