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李世杰：海南自贸港2035年有望达到新加坡的开放水平

千呼万唤始出来。6月1日晚间，中共中央、国务院正式印发《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

根据总体方案，到2025年，将初步建立以贸易自由便利和投资自由便利为重点的自由贸易港政策制度体系；到2035年，成为我国开放型经济新高地；到本世纪中叶，全面建成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高水平自由贸易港。

如何把握自贸港和自贸试验区的关系？“一线”放开、“二线”管住之后，海关又将扮演怎样的角色？海南自贸港初步建成后，更偏向新加坡还是香港的发展模式？

作为海南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海南省开放型经济研究院院长，多年以来，李世杰一直深耕海南经济领域。针对上述问题，6月1日晚上，他接受了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专访，详细介绍了他对海南自贸港规划的整体思考。

自贸港和自贸区是两个概念

《21世纪》：“自贸港”和“自贸区”只有一字之差，如何厘清二者的关系?

李世杰：需要指出的是，我国所指的“自贸区”全称是“自贸试验区”，而国际上的“自贸区”通常指向“自贸港”。“自贸试验区”和“自贸港”的概念，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自贸港推行基于零关税、零壁垒、零补贴的自由贸易体系，这将是自贸港与所有自贸试验区最根本的不同之处。自贸港是国际概念，自贸试验区是国境之内关境之内，它不能实现零关税，也不可能在税制上做大的文章。当然说有些地方也有小幅度税改，但本质上只是地方政府将自己的一部分税收还给企业，国家层面并没有真正赋予这个权利。

只有在自由贸易港的制度框架下，我们才有可能实现关税、增值税、消费税在真正意义上的调整。

换言之，自贸试验区解决的不是自由贸易问题，而是制度创新问题。全国所有自贸试验区的总体方案中都有一个共性提法，就是制度创新和经济体制改革，而没有说就要实施零关税和零壁垒。

此外，自贸港与自贸试验区的差别还包括地方产业政策向普惠型、功能型转变，更加强化市场竞争而非政府财政偏好。

将海南真正推向国际

《21世纪》:总体方案指出，在实现有效监管的前提下，建设全岛封关运作的海关监管特殊区域。所谓“一线”放开，即在海南自由贸易港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关境外其他国家和地区之间设立“一线”。 “二线”管住，即在海南自由贸易港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关境内的其他地区（下称内地）之间设立“二线”。如何理解这种设置？

李世杰：这种设置，相当于中国把海南真正推向国际。

我们知道海关是国家经济主权最直接的象征，现在相当于将海南的海关后退至海南岛和内地之间。将来，海南海关不再以征税为主，而是主要起到口岸安全、生物安全、食品安全这些常规性的监管角色，这一点和香港海关是类似的。也就是说，从“一线”进入的时候，进出口的关税、增值税、消费税“三税清零”，货物经“二线”进入内地，照章征收关税和进口环节税。

值得注意的是，对鼓励类产业企业生产的不含进口料件或者含进口料件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加工增值超过30%（含）的货物，经“二线”进入内地免征进口关税，照章征收进口环节增值税、消费税。

这就相当于，鼓励类产业企业在海南原产之后，再往内地销售就是零关税。需要指出，并不是所有的加工制造环节的都是鼓励类项目。能够进入鼓励类项目的是海洋高科技一类的高精尖产业，实际上也帮助海南框定了将来制造业的产业结构。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开放，也是超出我的预期。未来将对海南加工制造业有重大利好，也给海南加工制造业提供了广阔的腹地。

《21世纪》：根据总体规划，你预计2035年的海南自贸港的开放水平将达到何种程度？能否与国际上的其他自贸港进行对照解读？

李世杰： 很多人都认为海南自贸港是对标香港模式，我认为不是这样。根据现有方案，海南自贸港基本就是比照新加坡来做的。尤其是社会治理层面，比如海南实行住房租赁和安居工程等，基本就是新加坡组屋制度的翻版。还有其他方面，例如整体的监管模式。

我相信，如果方案后续顺利落地的话，到2035年海南自贸港基本上能达到新加坡的开放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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