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方志广东)
汕头是著名的侨乡,有海外华侨及港澳台同胞500多万人,遍布世界100多个国家和地区。
侨批俗称“番批”,是海外华侨通过民间渠道及金融、邮政机构寄回故乡的汇款暨家书,承载着老一辈海外侨胞艰难的创业史和浓厚的家国情怀,也是潮汕人讲信誉、守承诺的重要体现。
汕头侨批文物馆(摄影:方淦明)
自古以来,潮汕地区就有“省尾国角”之称。占国土面积千分之一的区域里,却汇聚着当时中国百分之一的人口。这里地少人多,耕地更是少得可怜。
17世纪末,随着清政府解除海禁,广东、福建、海南等地的人们得以将目光投向海那边。当越来越多漂洋过海的人们与家乡的亲人相望不相闻时,携带着钱款的侨批应运而生。
侨批文物(来源:汕头市档案馆)
无数家庭,在天海各一方的相互守望中,将人间酸楚都凝结在这一个个的墨迹中。
一纸侨批,穿透岁月与浩渺的历史长河,流露出一腔属于潮汕人的家国情怀。
如今我们能看到的年代最早的侨批,是汕头侨批文物馆镇馆之宝,出于清光绪七年(1881年)。而中国第一家商办银行于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在上海成立,同年底在汕头设立分行。
最初的家书与钱款不是通过邮局、银行往来,而是由经常往来海上的水手、商人或同乡互相之间帮忙递送,而这些帮乡亲递送侨批的人,被称为“水客”。
据《潮州志》统计,1946年,潮汕地区的批局共计131家,在东南亚各地的潮属批局更是多达451家。
正批、回批和票根,就是批局为华侨寄批准备的最起码的三件信物。
正批,即是华侨寄回家乡的侨批(以前称番批);回批,是家乡亲人收到海外寄来的银信后托批局寄回的回信(批);侨胞到批局寄批时,批局会给寄批的侨胞开一张收据,这收据俗称“票根”。批信、回批和票根三者间,还有一条“暗线”把它们串联起来,这就是由批局编列的列字和编号。
汕头洪万丰批局1949年1月8日新加坡光德栈批局(来源:《海丝记忆》)
泰国曼谷的三聘街,现如今仍是华人聚集的地方,当年很多批局就开在这里。当来自泰国的侨批被运往潮汕的门店后,批局首先有人将信件按照区域、线路分好,再由会计将钱款按照每封批信注明的数额配好。
批局经营侨批,基本是将信件与钱款分别处理。此外,批局规模化经营侨批,会在东南亚各国华人聚集的地方开设固定门店收批,收钱。同样,在潮汕地区,批局也会开一个门店发送海外过来的侨批和批款。批局收批都要使用专门的批封和信纸,每个批封上还加盖批局的印章。这种做法不仅让寄批人放心,也是批局的一份责任和担当。
侨批封上的印戳:原批邮途遗失录奉还批银(资料图片)
自有侨批以来,“诚信”二字便是递送者们始终要恪守的规则,因为这些是特殊的家书。每个家庭的每一份侨批,都要历经两次漂洋过海,历经两地的精准投递。这两张薄纸承载了无数人的担当和诚信。
游客参观侨批文物馆(摄影:方淦明)
从一个古港、一艘红头船出发,汕头先民漂洋过海的规模巨大、涉及的国家众多、历史跨度漫长。在世界海陆交通工具极其落后的年代,递送侨批的人们往来于海的两边,在各个国家、在城市乡村、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行走的路线就已密如网织。同样,在邮政、金融等体系尚未完善的年代,侨批的运营网点早已在世界各地星罗密布,构成了一个罕见的运营体系。
一封侨批就有一个故事,一封封侨批书信渗透了华侨对家乡眷属的一片深情,诉说着海外游子无尽的思念,承载的是亲情、乡情、国情、民族情,记载了他们永难释怀的乡愁。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侨批业在20世纪70年代末退出了历史舞台。当年,人们漂泊海那边,以寄侨批的形式尽一份对家庭的责任,使得海这边家族的血嗣在故土延绵不息、根深叶茂。如今,他们的后人已在世界各地落地生根、繁衍壮大,中华文化也随之传播四海、走向辉煌。
以侨批文化为主题的西堤公园(摄影:肖志诚)
侨批档案具有珍贵的历史文献价值。为讲好中国故事、增强文化自信,汕头推动侨批记忆工程,2004年建设了我国首个侨批文物馆——汕头侨批文物馆。目前馆内实体藏量7.8万件,居国内首位。
侨批文物馆内展陈(摄影:方淦明)
已经收集到的数以千万计的侨批,不仅点点滴滴汇集起了人间百态,还囊括着不同时代、不同国家地区的民生、文化、经济、交通、金融乃至政治等领域林林总总的变化。这也是侨批不可忽视的价值。历尽人间沧桑的侨批是源于民间的原生态“草根”文献,由于内容丰富,系统性强,翔实地记录了晚清以来的历史变迁,具有原始性、唯一性的文物特征。
2013年,侨批档案入选《世界记忆遗产名录》,向世界介绍这一份值得人类铭记的文化遗产。
制作单位:广东省人民政府地方志办公室
汕头市地方志办公室
汕头市档案馆
编 辑:许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