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列“中兴四将”的张俊,为何变成了与秦桧齐名的历史罪人
说起南宁大将张俊,历史上关于他的评价是相当复杂的,他既是南宋的“中兴四将”之一,与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并列,早年成为坚定的抗金英雄,并且取得过辉煌的战绩,历史上著名的明州大捷、黄天荡之役、柘槔之战等著名抗金之战他都是主要的核心人物之一,而且其曾经坚决主张北伐,直捣黄龙府,恢复中原。然而,正当南宋大军在他们四位为主的领导下,即将恢复中原之际,他却突然转向宋高宗和秦桧,自罢兵权,成为坚定的求和派,并且与秦桧合谋,制造了中国历史上千古奇冤案——岳飞谋反冤案,最终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岳飞,岳飞墓前四大跪像之一就有张俊(另三人是秦桧和其妻王氏、万俟卨。岳飞庙里有五大跪像,再包括罗汝楫),张俊最终被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张俊,字伯英,生于北宋元祐元年(1086年),凤翔府成纪(今甘肃省天水市)人。早年是一个陕西的绿林好汉,不过是个亡命匪盗而已,他后来在16岁时,于宋徽宗宣和年间参军,充当三阳乡兵弓箭手与西夏作战,得了个低级军官。徽宗末年,他参与镇压京东、河北起义军。北宋末年,他曾随种师中增援太原。康王赵构任兵马大元帅的时候,他即率部往从,算是从龙之臣了。宋高宗赵构即位后,建立御营司,任命张俊为前军统制。南渡之初,宋高宗被苗傅、刘正彦所废,他和韩世忠等受张浚节制,平定事变,因而升为御前右军都统制,拜节度使。靖康二年(1127年),康王赵构在应天登基,是为宋高宗,改元建炎,任命张俊为前军统制,从此后张俊南征北战奋勇杀敌,与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并称 “南宋中兴四将”。
高宗初起之时,张浚便跟随左右。论战绩,张俊比不上诸将,但提拔最早,又善于迎合皇帝,故常在天子左右。与其它三名“中兴四将”相比,论享福,张俊第一,论捞钱,也是首屈一指。南渡初期,战事频繁,韩世忠、岳飞等都远戍在外,与士卒同甘共苦,而张俊一军常在杭州。张俊闲来无事,从士卒中挑选高大的英俊少年,令其刺上锦绣花纹,从手臂直到足踝以至全身刺满,然后令其短打出游,纵民围观。
韩、岳军在前方浴血奋战,而张俊在后方玩此“花拳绣腿”的功夫,士兵痛苦不堪,百姓摇头叹气,因此称其军为“花腿军”。当然,这“花腿军”还有一个妙用,咱们后文再说。众军士编歌谣唱道:“张家寨里没来由,使他花腿抬石头。二圣犹自救不得,行在盖起太平楼。”此处“二圣”指身陷漠北的徽、钦二帝,“行在”指高宗驻留的杭州。韩世忠从前线归来,其亲军都戴铜面具,张俊的士兵又开玩笑说:“韩太尉铜脸,张太尉铁脸”。所谓“铁脸”为当时俗语,形容不顾廉耻不怕人笑的小人,脸比铁坚。高宗听到不少议论,只好叫来张俊令他收敛一些,不要捞的顾头不顾腚,要注意社会影响,不要与民争利,就“苦口婆心”地说:“众臣都说朕待你最好,你要体会圣恩,更加努力才是。”其实对这种人,皇帝反而放心,乐观其成,并不认真或是真的要去管。
张俊虽作战也有一套,取得过南宁中兴“十三处战功”之首的“明州大捷”,但是,使他闻名天下的却是另外两件事,一是成为谋害岳飞的奸臣,二是他的富有程度。今天这篇文章先不讲张俊是如何谋害岳飞的,而只讲他的财富。
因为张俊本身就出自于盗匪,巧取豪夺是熟门熟路,是一把好手,参军以后,他跟随宋高宗,多年间不但得到皇帝无数奖赏,更是大肆搜刮无数民财,敲骨吸髓,祸害乡里,强抢民女,豪夺财物,聚敛起了惊人的财富,民间对其评价是 “残酷程度无异于金贼”。多年的争战中,张俊将抢来的大批金银换成房产、田地,然后再出租给百姓获利,每年收取的租金就多达七万三千贯(一贯为一千钱);在多个地方拥有多达百万亩的土地,每年仅收租米就高达百万石以上,成为古往今来罕见的大地主,号称占田遍天下,家积巨万。这是什么概念呢?再具体形象一点来说,张俊占有的土地为667平方公里,相当于现在新加坡的国土面积;如果包括其拥有的园林、豪宅,其面积超过一千平方公里,相当于中国香港面积;租米的年收入折算成当时的现金,就相当于当时南宋最富裕的绍兴府全年财政收入的两倍以上;房租收入每年就达到七万三千贯,这又是什么概念?看过《水浒传》的都知道,晁盖当年劫的生辰纲是十万贯,那是以文学方式描绘的惊人贪腐,而张俊一年的房租就能占其七成多,折算成现在的人民币,那就是3300万元到6600万元之间,而当时的宋朝是世界最富裕的国家,其GDP如果换算成现在的美元约为人均2000美元左右,也就是说相当于中国约20前的水平,这可真是一笔巨款啊。据此看来,说张俊是南宋首富一点都不为过。
张俊另外一个发财的手段是克扣军饷。国家财政部门拨给军队专款专用的饷银,张俊更是不放过。因为无论是多肥的油水儿,都要从他的手里过。每年他从几十万大军中,每个人的头上随随便便揩些油儿,就收入不菲,差不多就够养活一个城的居民了。张俊还利用职务之便,进行各种经营活动。张俊在为皇帝营造宫殿的同时也顺手为自己修建豪宅,又盖了一个名叫“太平楼”的酒肆,赚钱营私,日进斗金。这座酒楼装饰豪华、气派,以经营高档、名贵酒、菜为主,吸引了不少讲排场、舍得花钱的主儿……
另外,张俊还“善于发现人才”,从不浪费人力“资源”。这时,他的“花腿军”就派上用场了,他从中专门挑选了一批年轻力壮、身材魁梧的“特种兵”,名义上是服兵役的,可实际是无偿地为他张家人服务,包括耕田种地,讨债,以及大兴土木工程等,总之,“该”干的活儿,他们都得干。这些“特种兵”主要是为张俊做做买卖经商,他把大批的官兵派出经商,走时借本五千,回来要必须要交一万五千,完不成“任务”军法从事。他甚至用这些“花腿军”进行海外贸易。有这样一则传说,说是有一天张俊到后花园散步时,见一老兵躺在太阳底下,就用脚踢了踢他,问他何以慵倦到这种程度?老兵爬起来从容地回答说,没事可做,只好睡觉。张俊问:“你会做什么呢?”老兵答:“什么事都会一点,就像回易之类的事,也略微通晓”。“回易”,类似今天的国际通商贸易。张俊说:“我给一万缗铜钱,你去海外跑一趟如何?”老兵答:“不够忙活的。”张俊说:“给你五万怎么样?”老兵答:“还是不够。”张俊问:“那你需要多少?”老兵说:“没有一百万,至少也要五十万。”张俊欣赏他的勇气,立即给他五十万,任其支配。老兵首先打造了一艘极其华丽的大船,招聘了能歌善舞的美女及乐师百余人,到处收购绫锦奇玩、珍馐佳果及金银器皿等,征募了将军十余名,兵丁百余人,按照拜访海外诸国的宴乐礼节,演练了一个月后,扬帆渡海而去。一年后满载而归,除珍珠、犀角、香料、药材外,还有骏马,获利几十倍。当时诸将都缺马,唯张俊有马,军容显得特别雄壮。张俊非常高兴,问老兵:“你怎么做得这样好?”老兵便把这次海外贸易的经历详细作了汇报。张俊赞叹称许不已,赏赐特别优厚,问他能否再去。老兵回答说,这是闹着玩的,再去就要失败了,您还是让我回到后花园照旧养老吧……
绍兴二十一年,张俊为宋高宗举办了“史上最奢华的宴席”。张俊晚年被封为清河郡王时,于绍兴21年10月,也就是公元1151年10月,宴请宋高宗而开了一桌宴席,其奢华程度可以说是无法想象,无法用词汇来形容的。当日,宋高宗赵构带领五百随从到张俊家饮宴,饭菜不说,仅酒水和水果的种类就多达数百种。吃完饭,张俊又送给高宗皇帝金器三千两、珠子六万九千多颗、玛瑙碗三十件、玉器四十多件、绫罗缎帛一千匹,其它名贵古玩、字画等不计其数。这一次宴会也使张俊天下闻名,名载史册了。
富可敌国的张俊为了保住这不计其数的家产费劲了心思。首先他要防偷盗,家中金银堆积如山,为了不让小偷偷走,张俊别出心裁地将所有白银都铸造成千两重的大银球,这样就算放在院中小偷也搬不动了,他还给这大银球起个名字叫“没奈何”。至于黄金,他把所有抢夺或者受贿来的金条都铸成百十斤的大金佛、金盆等,后来连金条、金元宝都不收了,谁要贿赂他,只需要拿足量的金粉送给他就行,因为用金粉铸造金佛等更方便。
张俊动了那么多歪脑筋来防盗,小偷是占不了便宜了,可是朝廷一查,照样全部玩完啊!所以,张俊特别怕查,这可是要命的,是连锅端、连根拔的法子,也是皇帝对付大臣的杀手锏。对此,张俊更是绞尽脑汁、煞费苦心,最后,他想出的法子就是多次大量地向朝廷捐献。不但张俊活着的时候大量捐,他死后,儿子们也多次捐献。比较大的有三次,第一次向朝廷捐献黄金九万两;第二次捐献大米十万石;第三次捐献田产三万七千亩。这样,朝廷即便想查也不好意思下手了。张俊的后人因此也保住了荣华富贵。保住富贵又保住性命,在这一点上,大清的和绅和中堂也是自叹不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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