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败日，文在寅的一句话，让本来要庆祝的韩国人心塞了

深海区工作室 深海龟

8月15日，日本投降74年后的今天，在这个让韩国人纪念和铭记的日子里，首尔的空气多了几分忧郁、甚至悲壮的味道。

“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祖国仍处于分裂状态，所以我们还没能建成‘谁都无法动摇的国家’”。在今天上午的光复节演讲中，韩国总统文在寅如是说道。

15日上午，韩国光复节74周年纪念大会在天安独立纪念馆举行，韩国总统文在寅偕夫人金正淑出席。

如果让一位对历史和时政毫不了解的人来听，恐怕会觉得莫名奇妙，甚至以为韩国才是当年战败的那一方，就如统一前的德国那样。但是，大多数人心如明镜，都知道文在寅讲话指向的是谁。

韩国人蜂拥来华“朝圣”抗日遗迹

此前一天，在上海市马当路306弄4号的一幢三层石库门建筑外，大批韩国游客聚集合影，并高喊韩国加油的口号。

这里是当年韩国临时政府的旧址。由朝鲜民族爱国志士于100年前在上海成立。因此，这栋房屋也被称为朝鲜半岛抗日独立运动的圣地。

上海市马当路306弄4号的一幢三层石库门建筑是当年韩国临时政府的旧址。

据韩媒报道，平时每天有来自各年龄段的约700人次的韩国游客造访韩国临时政府旧址，但在日本突然发起“经济挑衅”后，到访的韩国游客人次动辄超过1000人。

郑某是韩国的一名初中历史教师，他带着19个月大的女儿参观了韩国临时政府旧址。他说，“韩国在临时政府成立100周年之际，遭到日本的第二次（经济）侵略，但希望韩国这一次一定能打赢。”

这位韩国历史教师的呼声很可能代表了当前韩国社会大多数人的心态。在他们看来，日本在G20大阪峰会后突然对韩国本就低迷的经济痛下杀手，无异于又一次“偷袭”和“侵略”。

日本政府7月1日宣布，将对用于智能手机及电视机的半导体等制造过程中需要的3种原材料加强面向韩国的出口管制，并要求韩国政府围绕“二战”劳工诉讼问题拿出解决办法。这一事实上的经济制裁令韩国措手不及，何况其直接打击的还是撑起韩国经济半壁江山的电子产业。

面对日本的“突袭”，韩国政府几面下注，一方面表示决不妥协，要诉讼至WTO；另一方面要求展开双边对话，在屡屡受挫后不得不请共同的“大哥”美国出面。而在韩国民间，由此引发的全民性反日浪潮也是一波接着一波，优衣库、日系车等传统热销日货在韩销量大跌，甚至还出现了以自焚表达抗议的惨烈之举。

外界分析一度认为，日本政府是出于众议院选举的考虑对韩采取强硬措施，而韩国受困于在产业链上的弱势地位，也不能强硬太久，再加上美国影响力的存在，因此韩日关系的恶化不会持续太久。但是，事件发酵一个半月来，两国之间几乎还没有缓和迹象的出现。

首先，外界低估了民族主义情绪在东亚的巨大能量。民族主义是一把双刃剑，面对日本的“背信弃义”，韩国民众的愤怒在给文在寅政府对日交涉提供巨大支持的同时，也限制了两国间达成妥协的空间。而且，民族主义情绪一旦调动便难受掌控，随着两国迟迟僵持不下，特别是8月15日光复节的到来，民意的对立仍正在不断压缩着两国的外交空间。

光复节前夕，韩国各地举行集会，抗议日本政府，呼吁抵制日本。

其次，外界高估了美国介入韩日两个盟国的意愿和能力。特朗普政府“美国第一”，忽视盟国感受的高度实用主义外交无疑寒了韩国人的心，尤其是在文在寅政府多次求助的情况下。韩国社会整体的亲美倾向，以及美国通过数十年同盟关系造就的对韩影响力无疑是强大的。但是国际政治的权力从来都是流转变动的。日媒昨天曝出一则重磅新闻，称美国国务卿蓬佩奥本月初曾就劳工问题表示支持日方立场，这对绝大多数韩国人而言无异于被“老大哥”伤口撒盐。

而我们知道，集体情绪的产生往往是集体反思的开始。

韩国屈辱感或酝酿东北亚剧变

对于夹在韩国普通大众与能量巨大的大财团之间、且因深陷经济困境导致支持率下跌的文在寅政府来说，恢复日本对韩国的电子工业原材料供应是最行之有效的做法。一旦日本错失与韩国达成妥协的“窗口时间”，那么文在寅政府乃至韩国社会是有可能被迫寻找另一条拯救经济的方向和道路。

如今看来，韩日关系短期内得到恢复的几率微乎其微。政治上，继日本将韩国正式踢出贸易“白名单”之后，韩国似乎也在经历短暂踌躇后下定决心，也将日本踢出了贸易“白名单”。更深刻的撕裂还是在于民间，一方面，日本右翼、乃至舆论界“贬韩”、“辱韩”的声音不断刺激着韩国民众；另一方面，当年韩国受害者们的愤怒哭诉，如“看新闻时只要安倍一出现就不禁握紧拳头，就是那样火大”，“即使道歉也不能解气”等，也在加深韩国人心头的烙印。

电子工业是韩国的民族骄傲。尽管许多韩国人对财团的存在深恶痛绝，但在国际上，却又屡屡以这些品牌感到自豪。2017年，三星终结了美国英特尔公司在半导体领域25年的霸主地位，一度令韩国自信心空前膨胀。而日本如今一招就令韩国陷入挣扎，成为世界笑柄，假使将来韩日关系缓和，这份屈辱感恐怕也不是说翻就能翻过去的。

在这种背景下，传统上较少见诸人们视野的东亚产业链，似乎有了因政治而出现重大改变的契机。新加坡《联合早报》12日报道称，日韩关系骤降之际，韩国半导体制造商开始在中国寻求替代厂家，而日本相关原料生产商也计划在中国设厂，以满足韩国厂商需求。

例如，专门以生产高纯度氟化氢等原料为主的日本森田化学因担心受到日本政府出口管制的影响，考虑到中国设厂。该公司社长森田康夫指出，公司2018财年向韩国出口的高纯度氟化氢贡献了30%以上的营收，而韩国有约60%的高纯度氟化氢来自于日企。不过，这份大蛋糕是否还是日本的囊中之物，恐怕就不一定了。毕竟，罗马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建成的，而中国和韩国本土的半导体制造商或许会因日韩交恶迎来意外的契机。

我们无法预言日本在产业链上的优势地位能否会被撼动，但是也不能否认当下看到的变化或许就是一场质变的开始。今天上午，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继续在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上打起了“擦边球”，他本人没有亲至，但委托自民党总裁特别助理稻田朋美连续7年献上了“玉串料”（祭祀费）。而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发给韩国“光复节”的贺电中，丝毫没有谈及历史和当下都令韩国十分在意的日本，也没有谈及这一节日的意义，仅强调了韩美同盟的重要性。

日本战败74周年纪念日，日本议员参拜靖国神社。

其实，从东北亚区域整合的视角出发，韩日闹得太僵并非一件好事。电子产业是一个高度分工的产业，即便强如华为，也需要从韩国进口一些零部件。何况，中国一直希望推进中日韩自贸区的成立，但十几年来因种种缘由一直停滞不前。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虽然韩日两国政府日子都不好过，但两国媒体又一次上演“神助攻”。日本和韩国消息人士14日披露，日本外务省事务次官秋叶刚南和韩国外交部第一次官赵世暎原本准备本周晚些时候在第三国低调会晤，探讨贸易、历史和安全合作等问题，为缓和双边关系寻找突破口。但这一消息当天见诸报道后，双方决定取消会晤。

韩媒分析称，媒体报道后，双方都认为会晤难以取得预期效果，只能后续再另寻时间和地点进行闭门会晤……

编辑：王若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