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就能买到好艺术？大错特错！那些顶尖藏家的秘密武器
我觉得其实人人都有收集癖，就和乌鸦喜欢把闪闪亮的东西叼回窝里一样。小时候我们喜欢搜罗橡皮和好看的贴纸，长大了忍不住囤些漂亮的杯子碟子。
对于大多藏家来说，收藏艺术品的初衷也是一样。就像网红大V说的，好看，买它！就是大家本能又直白的收藏心态。
也许你会说哎，那只要撒钱就可以搞定吧？大错特错。且不说新手买家面对拍卖行和画廊的重重门槛，根本无法接触到画家的经典之作，根据专家的调研，90%的艺术品随着时间流逝都在贬值，最后无声地堆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如同冰山之下，我们不再关注。
艺术市场因为没有明确的规则，所以既充满机会，也处处是雷区。
机智的艺术品收藏家们必须注意甄别假货，注意审美变迁，了解价格浮动等等，小心翼翼的增加他们的收藏。那些了不起的藏家都做了什么呢？今天就想来聊一聊那些顶尖藏家的秘密武器。
财力很重要，而选择更重要
什么能造就一个成功的收藏家，没有金钱当然是万万不能的。世界上大多数优质的收藏品还是被一群既有钱又有地位的精英阶级把控，然而，在这场游戏中，金钱并不是唯一的有效武器。
保罗·盖蒂J. Paul Getty
美国石油大亨保罗·盖蒂J. Paul Getty因为抠门儿错过了无数佳作，这位电影《金钱世界》里葛朗台般的老头儿，也是盖蒂中心的创始人。盖蒂中心收藏了从雕塑到绘画，从地毯到铜器近五万件作品。
盖蒂中心
而沃格尔Herb & Dorothy vogel这对并不富裕的的夫妇，先生只是在邮局工作的工薪阶层，反而因为预算有限认真调研，与艺术家面对面交流一手购买，收获了很多概念艺术和极简主义的佳作，他们收集了超过5,000件价值数百万美元的艺术品，并将其大部分留给了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沃格尔夫妇Herb & Dorothy vogel
Ronnie Landfield (American, b. 1947), Step in Time
所以价格并不是收藏佳作路上的绝对阻碍，选择自己合适的收藏预算和收藏方式更为有效。
锚定收藏方向和不停学习
那么，如何做出聪明的选择呢？绘画的艺术流派百花齐放，确定自己的真爱非常重要。大多数藏家都会尽可能多地参观博物馆、艺术博览会和画廊，同时在线搜索艺术评论和艺术家资料，锚定自己喜欢的画家，集中钻研并做好知识贮备，然后再以收集他们的作品为乐趣。
比如乌里·希克Uli Sigg自20世纪90年代末担任瑞士驻华大使以来，购买了2500多件艺术作品，可能是收集中国当代艺术最全面的收藏家。。他访问艺术家的工作室，并购买了张晓刚和曾凤芝等人的作品。即使是最昂贵的作品，他当时也只花了不到1万美元。而今天这些艺术家的作品都卖出数百万美元。
乌里·希克Uli Sigg
在我看来他的聪明之处在于建立了一套完整收藏体系，并推广自己的收藏，比如邀请著名策展人来国内看展，或者带艺术家作品去参展，让更多国际藏家了解中国当代艺术。他于2012年向香港M +博物馆也捐赠了大量当代中国的艺术品。
岳敏君的作品
来自菲律宾的Kim Camacho也是定向收藏的收藏家，她收藏了超过100件草间弥生的作品。她说“当市场认为这幅画比我预期更值钱更有价值，我卖掉它，如果相反我认为它拥有更好的价值，我就买进”。这句话也反映了她作为收藏家的敏锐的判断力。
Kim Camacho在草间弥生的画前
而另一些藏家倒不会选择太窄的收藏类别，特别是一些活跃的年轻藏家，他们正在改变收藏的传统边界。根据2019年巴塞尔艺术博览会和瑞银全球艺术市场报告，46％的新加坡收藏家和39％的香港收藏家都是千禧一代，而西方大多数收藏家都超过50岁。
无论选择的藏品门类单一而深入，或者广泛和多元，对自己的投入负责的收藏家们都一定会了解作品背后的故事和艺术家的生活，这一切都会影响作品的艺术价值，也代表了藏家的艺术品位。总的来说，好的藏家一定会收藏高质量的作品，地位商品Positional Goods才是他们共同的追求。
了解业界动态，查看季前拍卖
我们都知道，艺术品的价格其实一直处于浮动之中，因为艺术品市场受到收藏家、画廊和拍卖行的高度操纵，这会极大地影响作品的感知价值，所以藏家需要时时了解业界动态，了解当代艺术审美的变化。
心态成熟的收藏家会在平时做好功课，包括查看拍卖目录、艺术评论网站和有关艺术收藏的书籍，询问有信誉度的经销商和其他成功的收藏家，了解画作的价格，甚至请私人评估公司提前评估。依靠这些手段，藏家心中开始圈定一个价格范围。
有些收藏家喜欢直接从画家手中购买，就会关注美院名校的毕业生展，而另一些收藏家则会频繁前往艺术博览会，看看其他收藏家正在购买什么，获得更多资讯。
谨慎出手&综合评估
多数人看到画时，内心被触动才会产生拥有的欲望，然而准备进行收藏一幅画时，不要冲动是重要的原则。有经验的藏家会在购买前每天端详作品，确定在新鲜感过去之后，作品仍然意图鲜明，技巧卓越和打动人心。
各方面调研工作也十分重要，比如艺术家的作品曾被信誉良好的画廊展出或被主要博物馆收购，如同品牌加持，艺术家相关作品的欣赏价值会更具有认同度。
如果针对二手市场，聪明的收藏家则会把来源调查作为重点考量。比如查看相关数据库和拍卖记录等，用以验证画作的来源。来源报告会提供艺术品过去的交易和展览历史；参与对象交易的人员比如公司、拍卖行、经销商或画廊的名称，每笔交易的数量和位置等。在这方面，也有不少权威的艺术顾问会为藏家服务。
价格方面，通常藏家直接从艺术家手中购买比通过画廊便宜，我们称为一级市场，而有品牌的画廊因为品牌加成可能向买家收更高的佣金。
另外藏家需要设定自己的预算，综合评估画作的价格，比如除了画本身，通常保险、运输、特殊护理等，还需要考量将来的维护费用。
The Broad Museum, Los Angeles
房产大亨Eli Broad
房产建筑大亨布罗德Eli Broad耗资1.4亿美元建造了他和他的妻子Edythe同名美术馆，放置他们收集的战后和当代艺术品。他谈及自己的艺术品收藏，说到“我赢了很大，也输了许多，这事儿没有中间点”。可见就算最有钱的富豪在艺术品买买买上也无法保证包赚不赔。
利用线上+线下等社交平台
在过去的五年中，艺术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2018年，电子商务占到全球零售总额的12%，线上艺术品市场估计创下60亿美元的新高，同比增长11%。线上交易占全球销售额的9%。
所以在线购买成为藏家的新兴购买手段之一。很多在世当代艺术家拥有自己的网站和Instagram帐户，这意味着藏家可以依靠网络信息，综合判断艺术家的绘画类型和风格，了解他们何时举办活动和展览，甚至创造沟通机会与艺术家面对面交流，了解他们的理念，并以合理的价格购买心仪的作品。
展示藏品的方式
很多收藏家会把自己的收藏放在办公室或家中，一方面展示自己的审美倾向，一方面也借此寻求志同道合之人，他们对作品的感受和体验也会影响其他藏家。美国钢铁大亨亨利·克萊·弗里克 Henry Clay Frick就把伦勃朗和巴比松时期的风景名作装饰家中，当他们夫妇去世后，1935年12月作为弗里克美术馆The Frick Collection向公众开放。
亨利·克萊·弗里克 Henry Clay Frick
馆藏伦勃朗的自画像
而K11的主理人郑志刚则把艺术品和商业购物结合，在公众购物空间展示艺术品，希望打造一个融合商业、艺术、生态、科技的生态系统。
处理&销售藏品的方式
与一级市场不同，二级市场的价格受供需关系的支配。收藏家出售艺术品的时候，总希望在高位出售它们。销售时，成功的藏家会考虑销售时间，便利性、地区、条件和艺术类型等综合因素，特别是投机类型的收藏家更加深谙此道。比如当代艺术收藏家，广告大亨查理斯·萨奇Charles Saatchi，就会频繁买卖艺术家的作品当作投资，并不会长期持有艺术家的作品。
广告大亨查理斯·萨奇Charles Saatchi
Everyone I Have Ever Slept With by Tracy Emin
而因为遗产、离婚、欲望等原因需要出售画作的藏家，也会与艺术评估师或拍卖行合作，得到一个合理的销售价格和心理预期。
藏家的销售渠道包括其他藏家、画商、拍卖行、博物馆、大学和画廊等等。这些渠道各有利弊，比如拍卖行会提供鉴定、顾家、收购和销售的整套服务，让卖家更加轻松。而如果向大学或者博物馆等非营利机构捐赠画作，在国外通常会收到重大的税收减免，藏家也能得到应有的经济效益。
社会责任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一群与旧日收藏理念不同的收藏家已经成长起来，他们在追求自己的艺术激情的同时，也开始承担社会责任。
在过去十年中，几家主要的私人博物馆向公众敞开大门，包括沃尔顿家族Walton family，阿肯色州的水晶桥美国艺术博物馆 Crystal Bridges Museum of American 以及马里兰州的格伦斯通Glenstone等 。
水晶桥美国艺术博物馆 Crystal Bridges Museum of American
美国大收藏家格尼丝·冈德Agnes Gund，与2017年1月卖掉了波普艺术家罗伊·利希滕斯坦Roy Lichtenstein的《杰作》之后，将换回的1亿美元支持公正基金Art for Justice Fund一样 ，致力于改革美国刑事司法系统。
格尼丝·冈德Agnes Gund
罗伊·利希滕斯坦Roy Lichtenstein的《杰作》
前面所说大名鼎鼎的保罗·盖蒂博物馆也是免票的。据相关管理者介绍，这两处开放性的博物馆每年会迎接近180万的游客，如此庞大的运作，其维护资金全部出自盖蒂基金的信托式运作。
保罗·盖蒂中心
保罗·盖蒂中心
馆藏 梵高的鸢尾花
对于许多世界濒危的文化遗产，盖蒂基金会（GCI）都曾参与过修复和保护工作，中国的敦煌莫高窟就是一个典型案例，也协助埃及当局对埃及图坦卡蒙墓中的壁画进行了最彻底的研究和保护。而盖蒂基金会支持这些文化遗产保护项目的条件是，这些藏品的首个展出地要在盖蒂中心，这样这些珍贵的艺术品能首先被当地公众观赏。
埃及图坦卡蒙墓的壁画
今日，亿万富翁的非营利组织也成为艺术界的一部分，也是优秀藏家的表率。
不过看过了多个藏家的收集历史，其实世事无常，最了不起的画家面对估价也有贬值的时候。如果纯粹从价格价值来看，20世纪80年代几千位艺术家曾在纽约和伦敦办过个展，而到了2007年，只有不到10位出现在佳士得或者苏富比的夜拍上，80%直接购买的艺术品和50%从拍卖会上购买的艺术品，都不再能以原价卖出。
收藏家不重要，艺术才重要
艺术评价的标准主要不在作品本身，而在于我们对艺术家需要传达内容的直观感受，然而这件事无比感性，无法用理性和价格衡量。
莎士比亚说过“世界是一个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一些演员，他们都有上场的时候，也都有下场的时候”。人生都已经如此，在我看来，收藏是一场自身的金钱、知识与艺术市场审美的的综合博弈，所以才让人着迷。
所以在做好充分调研的情况下，如果真的喜欢一幅作品，在经济可接受的范围内，就买它，然后不看那些价格的涨跌，享受单纯拥有的幸福吧。
延伸阅读：
《爱丽丝漫游记》到《皇帝的夜莺》-书籍中的插画设计魅力（中）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