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损与裁员，只是艰难转型的开始。
文｜《中国企业家》记者 赵东山
编辑｜李薇
头图来源｜视觉中国
“净亏损9940万美元，同比扩大128%；在非公认会计准则下净利润转亏，由1040万美元下滑至-5860万美元。”
2月22日，好未来发布的2022财年第三季度（2021年9月1日至2021年11月30日）财报在市场的意料之中。这是好未来“双减”落地之后的首份季报，从这份财报背后，可以窥见“双减”政策对这家教培巨头所产生的实际影响。
好未来的市值已跌去了90%，整体来看，因为“双减”政策有一定的落地执行周期，该财季的数据表现没有像它同时期的股价一样一落千丈。财报中有几组数据尤其值得关注：
- 净收入为10.209亿美元，虽然比上年同期的11.91亿美元低，但仅同比下降8.8%；
- 经营亏损为1.084亿美元，而上年同期的业务损失为1.274亿美元，相对还缩小了；
- 非公认会计准则下运营亏损（不包括股权激励费用）为6760万美元，而去年同期非公认会计准则下运营亏损为7340万美元，相对也缩小了；
- 截至2021年11月30日，现金、现金等价物和短期投资总额为28.372亿美元，而截至2021年2月28日这个数字为59.375亿美元。
不过，好未来在K9教培上的业务表现再好，也已经是夕阳余晖了。这份季报反映的是“双减”对好未来影响的开始，其截至2022年2月28日的财政年度，及随后各期公司的收入，“双减”产生的影响将更大、更猛烈。
摄影：曾靖
艰难离场
好未来的前身学而思成立于2003年，由张邦鑫和他在北大的研究生同学一同创办，2010年在美国纽交所正式挂牌交易。过去19年，好未来的发展见证了中国K12教培市场的兴盛和衰落，好未来的市值曾达到580亿美元，几乎是当时新东方市值的2倍。
2021年7月24日晚，“双减”政策出台，从少儿到高中的所有学龄段、从学科类到素质兴趣类的所有培训内容，在准入门槛、业务开展时间、资本运作等问题上，“双减”均做了详细规范和限制，这也宣告了K12原有的模式难以持续。
尽管此次好未来没有公布具体的营收结构，但从上一年的年报中可以得知，2021财年（2020年3月1日至2021年2月28日）好未来总营收为44.96亿美元，来自好未来旗下核心业务学而思培优、学而思网校，以及主打1对1的学而思·爱智康，三者占比分别为53%、32%、6%，而这三者均属于K9学科类业务。
摄影：肖丽
2021年12月22日，张邦鑫做过一场公司内部告别直播，与2万多名教培老师道别。在此之前，好未来已经宣布在中国内地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服务（即K9业务）于2021年12月31日截止。直播中，张邦鑫自己也在感慨：“学而思K9学科终究会成为一个回忆、一段往事和一个传说。”
K9业务受影响之后，高中阶段学科类培训对各大在线教育公司的吸引力也在降低。2月16日，好未来宣布将于2022年2月底前停止向高中学生提供与学科相关的辅导服务。而业务的变动也在切切实实地传导至公司以及员工的转型选择，“双减”之后好未来已经经历过几轮大瘦身，据《晚点LatePost》报道，好未来此前有近10万人，而在2021年底仅剩下1万人左右。
在业务调整之外，那些曾经陪伴好未来成长的高管们也选择了离开。好未来总裁白云峰、CFO罗戎先后于2021年10月29日、12月31日卸任离职。目前，罗戎已加入百度担任CFO，而好未来CFO由彭壮壮担任。
负荷转型
在好未来教培老师告别会上，张邦鑫复盘了好未来走过的18年路，临到最后，他说，“越困难、越山穷水尽的时候，越能显示出一个组织真正能剩下什么。”
在告别K9业务之后，张邦鑫给好未来的转型之路列出三条道路：新型学习服务、教育科技以及出海。
关于新型学习服务，在张邦鑫看来，虽然教培业务不能做了，但原来聚集起来的2~18岁的人群依然是好未来主要服务的用户。好未来将持续为这一人群提供更加全面的解决方案，比如素质教育、基于出版和数字内容的新型学习服务等，目前该业务由原学而思网校负责人刘庆逊负责。
“我们的培养目标变得更长期，公司的业务重心将从原来‘学习改变命运’的学科培训转变为培养孩子‘受益一生的能力’的素质培养。”张邦鑫表示。
关于教育科技，张邦鑫自己认为好未来的研发团队在AI、直播、大数据、教育内容等方面保持相对领先的地位，将继续加大研发投入，支持行业的数字化转型，目前该业务由好未来集团CTO田密负责。
确实，在过去的几年，好未来已经在尝试针对第三方教育机构和全日制学校的智慧教育与科技服务业务，将自己在教育科技上的积累服务于其他B端客户。
这也是好未来在双减背景下，受影响并不大的业务板块。最新的消息是，好未来已经于2021年12月21日正式官宣推出新品牌“美校”，定位于为教育行业提供完整的直播、教研、AI系统解决方案，包括直播云、教研云、智学云三大核心业务。
关于出海业务，好未来在数年前就开启了国际化的进程，先后在美国、英国、新加坡设立了海外分校。“双减”之后，张邦鑫曾在内部信中表示，“好未来集团会在未来五至十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尺度来持续地建立起海外的商业模式、品牌认知和运营能力。这既会包括教育培训类的业务，也会包括以技术和内容为核心的新的商业模式。”
目前，好未来海外分校的运营和发展业务由集团COO刘亚超负责，海外投资业务则由CFO彭壮壮负责。
《中国企业家》在好未来网站及其他招聘网站发现，好未来在大面积招聘新业务的职位，职位需求最多的是彼芯课后成长中心成长师、彼芯校园大使等。
彼芯是好未来新成立的课后托管服务品牌，主要以开设线下课后成长中心为主要业务模式，招收小学生，提供放学接送、餐食、课内作业、自主提升等服务。
据介绍，学生在彼芯课后成长中心的主要活动是写功课，先由学生自主做功课，再自主订正，最后由老师手把手辅导，旨在培养学生的习惯体系。好未来官方介绍称，彼芯课后成长中心的师资团队，主要来自好未来名师团队，包括学而思S级教师、学而思培优明星主讲以及学而思金牌导师。
在推出新业务的同时，好未来还整合了考研、留学等业务，推出“好未来轻舟”品牌，加码大学生、职业教育。
不过，作为教培领域的巨头，好未来在“双减”之后的转型均未取得太多可视化成果。同样在阵痛中转型的还有新东方。
最近，根据新抖数据平台显示，新东方自去年12月28日转型直播带货农产品以来，直播战绩并不够光鲜：东方甄选累计带货商品数335件，累计销售额454.76万元，累计销量8.14万件。其中，单日销量最高的一天，东方甄选仅售出了1.1万件商品。
“双减”之后的转型路，对好未来和张邦鑫来说无疑也是艰难的。“变革之路，道阻且长，我们无所依靠，唯有努力向前！未来几年，将是我们所有伙伴更加艰苦奋斗的几年，希望大家保持‘归零心态’，也希望这几年终将成为我们每个人人生值得回忆和骄傲的岁月。”张邦鑫在2021年发给员工的内部信中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