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17日 星期日

“我生平第一次坐商务舱,没想到竟是为了逃难”

我生平第一次坐商务舱,没想到竟是为了“逃难”。 到苏格兰爱丁堡大学念书三年了,这是我第六次回国,也是最曲折的一趟旅程。 世事难料,新加坡在1月底证实首起确诊冠病病例的时候,英国还是相对安全的。没想到疫情迅速扩散,苏格兰市面上口罩一个难求,当超市的卫生与生活必需品被抢购一空时,我知道情况不妙了。 爱丁堡大学在3月13日宣布停止所有面对面授课,得知消息后我赶紧联系父母,经过讨论决定回国。继续待在苏格兰也无法去学校上课,倒不如回新加坡还更安全一些。我也提醒自己,旅途中要时刻采取防护措施,以免交叉感染成为输入病例。

没想到疫情迅速扩散,苏格兰市面上口罩一个难求。(路透社) 出于卫生考量,加上经济舱机票价格大涨,我当机立断做了个决定——乘坐商务舱。原以为一切安排妥当,没想到在起飞前两天收到土耳其航空取消航班的通知。幸好我随后有惊无险地买到了荷兰皇家航空途经阿姆斯特丹到新加坡的机票。 几个热情的同学知道我要回国后,想给我办一个送行会,让我哭笑不得。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但可以肯定的是,疫情好转后,我一定会回来。 20日踏上归途,这才迎来真正的挑战。经父母的指示,我准备了口罩、消毒液、消毒纸巾,以及降落樟宜机场之后要更换的衣服。在去机场的巴士上,我就戴上了口罩,隐约感觉气氛有些紧张。 有一个大叔上了巴士后指着我说:“你们看,冠状病毒。(Oh look, corona disease.)”然后转身上了第二层。 之前听过别人的故事,但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我没有想像中气愤,反而更多的不解和伤感。所幸这样的歧视只占极少数,社会现在虽然人心惶惶,但人们还是很相互理解和尊重的。 当天的机场内异常冷清,多数的乘客都戴着口罩,表情严肃。在排队托运行李的时候,我和前面的老爷爷聊了起来。他说他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卖口罩,只好用围巾盖住鼻子和嘴巴。我刚好有多余的口罩,就给了他两个,希望他平安到达新加坡和儿子相聚。

机场内异常冷清,多数的乘客都戴着口罩,表情严肃。(法新社) 从爱丁堡到阿姆斯特丹的航班几乎满座,机舱就像战场,大家都全副武装。有人穿保护服(触目所及都是亚洲人)、有人戴防护镜,有人擦消毒药水,有人什么都做足了,也有像空服员那样的“敢死队”,什么都不戴。 到了阿姆斯特丹后,我发现地勤人员都戴口罩,在我询问方向的时候还刻意保持约两米的距离。候机室里有70多名乘客,听到有好些人用熟悉的新加坡式英语相互确认航空信息,我感觉离家也更近一些了。 登机后很快入座,商务舱有约20个座位,除机组人员外仅有五六个乘客。后面豪华商务舱的乘客也是三三两两。我到经济舱去看了一下,应该有足够的空间让50多名乘客隔开坐。 这时候坐飞机真是五味杂陈;因为要保持“社交距离”,个人空间变大了,但也深怕在机舱内给病毒盯上,连上个厕所都很纠结。我终于鼓起勇气去厕所,先用消毒纸巾擦干净马桶盖和洗脸盆,断定自己已把风险降到最低了就快快漱洗,然后回座位戴口罩睡觉。 整整15个小时的旅程终于结束,我回到新加坡了。迎面而来的是久违的潮湿空气,以及一台台温度测试仪器。

整整15个小时的旅程终于结束,我回到新加坡了。(法新社)

我奔向入境大厅,被那里站着的一大排保安及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出示护照后,他们给我一张居家通知令,要我填写一张基本个人资料的表格后,就让我出关,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领取行李后我换了衣服,走出入境大厅,看见妈妈已全副武装等着我。 以前见面总会先拥抱,再嘘寒问暖一番,这次直接找个角落把行李和背包统统消毒才开车回家。到家后我直接进入房间,开始14天的自我隔离。 许多出国留学的朋友和我一样,担心回到新加坡会成为家人和社会的负担,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乖乖待在家中。 (作者是华文媒体集团的奖学金得主,在苏格兰留学 ) 作者:李思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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