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列舰三国志 -“厌战”号（6）纵横四海、老兵不死
克里特之伤
1941年3月底的马塔潘角海战之后，盟军在地中海的海上压力大为减轻，但整个战区的局势仍在持续恶化。4月6日德军入侵希腊，4月27日雅典陷落，盟军5万从海路撤出。地中海的另一侧，刚刚抵达2个月的非洲军在隆美尔率领下以2个轻装甲师为骨干发起了连串凶猛的进攻，势如破竹，澳大利亚第9步兵师被包围在托布鲁克，其余盟军退入埃及。
> 1941年5月在前线视察第15装甲师第33自行火炮团的隆美尔中将
北非战局危如累卵，以致丘吉尔提出一个决绝的作战计划，让地中海舰队将一艘战列舰（多半是此时舰队中最老旧的“巴勒姆”号）自沉在的黎波里港内以彻底封闭轴心国的补给通道。坎宁安断然拒绝了这样丧心病狂的方案，不过他还是于4月21日率领地中海舰队主力袭击了的黎波里港，但因为此前皇家空军空袭产生的烟尘太大，舰队炮击效果不佳。
5月9日，年初才完成第二次现代化改装的“伊丽莎白女王”号抵达马耳他加入地中海舰队，4艘QE级再次聚首。老幺“马来亚”号此前在大西洋上执行护航任务，3月20日在佛得角西北250英里处被U-106艇命中一枚鱼雷负伤，在特立尼达短暂抢修后已经前往纽约造船厂入坞修理4个月。
5月20日早上8:00，德国发动“水星行动”入侵克里特岛，爆发了历史上首次大规模空降作战。此时，“厌战”号和“勇士”号组成的A1编队在海军少将罗林斯指挥下正在克里特以西100英里处警戒，目睹了大批容克-52牵引着滑翔机从不远处飞过。
> 一架在克里特上空被击落的容克-52
5月22日9:45开始，分布在克里特岛四周的各支英国编队遭到650架德机的持续空袭。
> “厌战”号遇袭处
13:32，“厌战”号受到三架Bf-109E4B的袭击。它们来自德国空军第77战斗机联队第3大队（Stab III./JG77），从距“厌战”号编队位置仅60英里的莫莱前进机场起飞，每机携带一枚250公斤半穿甲航空炸弹。
> Stab III./JG77的Bf-109E4B，1940年驻希腊时的涂装
“厌战”号通过大幅度机动躲过了前两枚炸弹，但被逼近到700米才投弹的第三架飞机命中右舷4英寸高射炮后侧。炸弹击穿甲板，在后部6英寸副炮弹药库爆炸，造成严重损害，38死31伤。一个锅炉舱被临时关闭，航速降到18节。
德方Kurt Ubben和Wolf-Dietrich Huy两位中尉都声称自己击中了“厌战”号，但“厌战”号的作战记录显示只有第三架Bf-109投中。我更倾向于是前者Ubben，不仅仅因为他在日后成为德国空军著名的王牌飞行员，拥有110个击坠记录，还因为战前他曾在第186战斗机群（航母飞行群）服役近3年时间，配属从未完工的“齐柏林”号航空母舰，接受过正规海军航空兵训练，包括在陆地模拟甲板上进行航母起降。
> 1942年底在突尼斯的Ubben上尉和他的Bf-109 G-6座机
“厌战”号的执行官麦登中校亲自负责损管，迅速扑灭了大火，他事后坦言被炸毁的副炮弹药库看上去和闻起来都像一座屠宰场。紧急抢修后“厌战”号留在舰队中坚持作战。
当晚22:30，罗林斯少将向坎宁安报告“格洛斯特”号和“斐济”号轻巡被击沉，所有舰艇的高炮存弹量都非常低，战列舰的乒乓炮弹已经打光。第二天凌晨4:08，坎宁安下令全舰队撤回亚历山大（此时ABC心里肯定在骂娘，我一不在舰上，“厌战”号就出事）。
到6月1日克里特全岛陷落为止，整个战役中皇家海军被击沉3艘轻巡、6艘驱逐舰，1艘航母、3艘战列舰、6艘轻巡和7艘驱逐舰被击伤，阵亡1828人，伤183人。最后关头坎宁安顶住海军的巨大损失，4天内共撤出1万6千名陆军。撤退期间，海军中很多人质疑用宝贵的军舰撤离陆军是否值得，坎宁安说出了他的名言：“英国需要三年建造一艘军舰，但需要三个世纪建立一个传统（绝不放弃战友的传统）。”
远渡重洋
5月24日早晨，“厌战”号回到亚历山大港。
几乎同一时刻（伦敦时间清晨6:03，埃及时间早上8:03），远在5500公里外的丹麦海峡，“胡德”号被“俾斯麦”号在6分钟内击沉。
> 6:00“胡德”号被命中的瞬间，摄自“威尔士亲王”号，这是“胡德”号的绝命留影
当天坎宁安登舰升起了海军上将旗，并对舰员发表了慰问讲话。
5月27日，“俾斯麦”号战沉。2艘欧洲最强大的主力舰在4天内相继被吞没在北大西洋的怒涛之中，举世震惊。
> “俾斯麦”号的最后留影（位于蘑菇云下方），右侧是抵近到2700射击的“罗德尼”号，它右舷鱼雷发射管发射的2枚鱼雷有一枚击中“俾斯麦”号，创造了海战史上唯一一次战列舰发射鱼雷命中另一艘战列舰的记录
鉴于“厌战”号伤势严重，无法在亚历山大修复，海军部安排她前往美国进行彻底维修，不过不是东海岸的纽约或者费城造船厂，而是遥远的华盛顿州普吉特湾海军造船厂。
当时英国本土南部的造船厂都处于德国空军的攻击范围内，北部的造船厂则正在加紧舾装已下水的后3艘“英王乔治五世”级；美国东海岸的各大造船厂除了建造大批新型战列舰，还在为英国维修“罗德尼”号、“马来亚”号等受伤舰只，已经没有余力，所以“厌战”号只好去西海岸的布雷默顿了。
6月23日夜间，德机大规模空袭亚历山大，“厌战”号右舷遭到一枚500公斤近失弹的攻击，防雷突出部结构破损，部分浸水。
6月25日，“厌战”号踏上了漫漫征程，径苏伊士运河、科伦坡、新加坡、马尼拉、珍珠港，于8月10日抵达加拿大温哥华岛的Esquimalt海军基地，航程2.5万公里，在那里284名官兵离舰返回英国。
第二天，“厌战”号进入布雷默顿的普吉特湾海军造船厂，另外280名官兵随后回国，只留下600名舰员协助维修工程。
在这次计划外的改装中，5根磨损严重的主炮炮管被从英国本土运来的新炮管替换，舰桥上部拆除重建，全舰增加了更多的防空武器。“海象”式水上飞机也在沙角海军航空站进行了大修。
原准备新增271型水面搜索雷达、281型对空搜索雷达、284型主炮火控雷达、285型高射炮火控雷达和282型近程防空火控雷达，但据时任雷达军官帕登中尉回忆，运输全套英国雷达的货轮在大西洋被德国潜艇击沉，实际安装的是改进过的美国雷达。
> 普吉特湾海军造船厂中的“厌战”号，舰桥顶部已被拆除。
11月25日，“巴勒姆”号在昔兰尼加附近执行支援护航任务时，被突破外围警戒的U-331号潜艇发射的3枚鱼雷命中，发生大爆炸在5分钟内倾覆沉没，阵亡861人。
接下来的12月是黑色12月。
12月7日，珍珠港事件爆发。当时已经基本完成改装的“厌战”号也拉响了战斗警报进入战备状态，因为如果日本舰队继续东进空袭西海岸，“厌战”号是西雅图地区仅有的几艘具备防空能力的军舰之一。
12月19日夜间，意大利海军精锐的第十快艇突击队3艘绰号为“猪猡”（Maiali）的人操鱼雷渗透潜入严密布防的亚历山大港，在“伊丽莎白女王”号和“勇士”号龙骨下方5英尺处放置了300公斤的磁性定时战斗部。第二天早上6:20，两枚炸弹在4分钟内相继爆炸。
> 由两名艇员骑在背上操作的“猪猡”
和绝大多数报道不同，两艘受重创的战列舰都没有沉没，甚至都没有座底，甲板仍位于水面上。“伊丽莎白女王”号当时吃水为33英尺5英寸，受创后的吃水是41英尺10英寸，而泊位水深为48英尺。
在亚历山大的干船坞抢修了半年后，“伊丽莎白女王”号经苏伊士运河绕过整个非洲，横渡大西洋前往美国诺福克海军船厂大修，直到1943年6月才修复。“勇士”号伤势较轻，在南非德班修理了3个月，1943年中返回地中海战区。
至此地中海舰队丧失了全部的战列舰，连坎宁安都说“战列舰遭受破坏已成为一场灾难，我们不得不钦佩意大利人如冷血杀手般的勇敢和冒险精神。”
12月20日，“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组成的Z舰队在关丹被日本海军岸基飞机炸沉。丘吉尔形容“在整个战争过程中，我从未收到比这个更直接的冲击”，整个印度洋和太平洋上英美已经没有一艘可用的主力舰。
> 受到日机攻击中的Z舰队，左上角为“威尔士亲王”号，右下角为“反击”号
皇家海军在开战后战沉、负伤的主力舰正好达到一半，5艘QE级仅剩下了“厌战”号，形势逼人。12月28日，“厌战”号在布雷默顿重新加入现役。
1942年1月7日，“厌战”号离开船厂前往Esquimalt，之后2个星期都在温哥华岛附近进行海试。1月23日，“厌战”号启程沿着美国和墨西哥海岸南下，穿过赤道，途径偏远的皮特凯恩群岛以绕开太平洋的交战区域，于2月20日抵达悉尼。24日它在悉尼外海进行了主炮试射，随后前往珀斯，但途中收到报告在珀斯外海发现日军潜艇活动，随转往阿德雷德。
3月22日，横穿印度洋的“厌战”号终于抵达目的地亭可马里，又是一个2.5万公里。
印度洋假日
3月27日，在原F舰队的基础上新组建了东方舰队。前一天才搭乘“可畏号”航母从本土抵达锡兰赴任的舰队司令 - 老舰长萨默维尔爵士指定“厌战”号为旗舰。他接手的是一个不能再烂的烂摊子：Z舰队在4个月前覆灭；2个月前新加坡陷落；1个月前的泗水海战中美英荷澳联合舰队再次溃败；盟国丢掉了整个东南亚，英国舰队退守锡兰，日军占领安达曼群岛，兵锋直指印度。
此时丘吉尔已经拿不出任何战舰支援遥远的东方了，在苏伊士运河以西只剩下“英王乔治五世”号、“约克公爵”号和“声望”号3艘主力舰可用，其余战列舰非沉即伤，他能派出的只有H舰队司令萨默维尔。
上任后萨默维尔将手头的29艘各式军舰分为2个编队，A编队为快速分队，包括“厌战”号、“不屈号”和“可畏号”舰队航母、4艘巡洋舰和6艘驱逐舰，剩余舰只包括4艘未经现代化改装的R级战列舰和轻型航母“竞技神”号组成慢速的B编队。东方舰队表面上兵力雄厚，但B编队的战舰都过于老旧，行动迟缓，防空能力很差，面对刚在珍珠港大获全胜的日本快速航母部队毫无胜算，只能远离前线执行护航等次要任务。
> “厌战”号率领的A编队
3月28日，萨默维尔收到情报部门破译的日军电报，得知日本海军将在4月1日对锡兰发动空袭。他判断日军将在锡兰东南方100英里处发起攻击，同时轰炸科伦坡和亭可马里。鉴于对手南云忠一的第一航空舰队实力强大，拥有6艘航母和4艘金刚级快速战列舰，除了触礁返回本土维修的“加贺”号，基本上就是珍珠港的原班人马，萨默维尔决定将整个东方舰队撤往马尔代夫最南端的阿杜环礁。
> 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航母机动部队，从前到后分别为苍龙、飞龙、比叡、雾岛、榛名、金刚、翔鹤和瑞鹤，3月30日摄自“赤城”号飞行甲板
3月29日凌晨，“厌战”号从亭可马里驶向科伦坡。30日中午，萨默维尔在“厌战”号上升起了海军上将旗。第二天舰队出海，试图凭借雷达的优势对缺乏夜战能力的日本舰队组织一次鱼雷机夜袭，但萨默维尔大大低估了日本新式舰载机的航程，所以推算的位置不对，花了3天时间在印度洋上兜兜转转一直找不到日本舰队的踪影。随后他命令“竞技神”号、重巡“康沃尔”号和“多塞特郡”号返回亭可马里。
计划延误的南云舰队在4月5日对科伦坡发起了空袭，空中指挥仍然是渊田美津雄中佐。英国的卡塔琳娜侦察机提前发现了日舰，锡兰英军早已做好准备，加上气候恶劣，日军战果很小。
渊田向南云建议发起第二波攻击，同时搜索不在港内的英国舰队主力。南云同意，命令第五航空战队“翔鹤”、“瑞鹤”号上原准备对付英舰的鱼雷机也改挂炸弹。就在此时，“利根”号的侦察机发现了紧急出港躲避的“康沃尔”号和“多塞特”号，南云认为英军主力就在附近，命令五航战已经改挂炸弹的飞机再次换装鱼雷。但鱼雷换装过程很慢，日本航母甲板上乱作一团。渊田提出不必等待鱼雷机，直接由俯冲轰炸机进攻以抓住战机。
> 进攻科伦坡的“瑞鹤”号
“爆击机之神”-“苍龙”号飞行队长江草隆繁少佐率领“赤城”、“飞龙”、“苍龙”3舰的53架轰炸机出击。机群在锡兰西南200英里处找到2艘英舰，江草投下的第一颗炸弹就准确命中“多塞特郡”号舰桥后方，18分钟内2艘万吨重巡就沉入海中。“多塞特郡”号被命中31弹，“康沃尔”号15弹，日机命中率达到惊人的88%。
> 进行之字形规避的“康沃尔”号（前）和“多塞特郡”号（后），两舰均已燃起大火
此时“厌战”号率领的A编队仅仅在84英里之外，它的对空雷达屏幕上出现大量光点，但当时并不知道日机正在进攻2艘重巡。如果南云顺着2艘英舰的航向往前搜索，将很快发现英国主力，世界上第一次航母间的决战也将从5月4日的珊瑚海海战提前到4月5日。当时英日舰载机的对比是93:350，飞行员素质和舰载机质量更是差距遥远，如果狭路相逢东方舰队将片甲不留。
所幸南云对击沉2艘重巡的战果已经非常满意，生性谨慎的他清楚附近有英国航母存在但不知道具体方位，为了安全起见他率队东撤，随后绕着锡兰转了个1500公里的大圈，于4月9日进攻亭可马里。英军同样得到了预警，但撤退后又返回的“竞技神”号被日机发现，这艘没有搭载飞机的轻型航母毫无还手之力，日机投弹45枚命中37枚，迅速解决战斗。“竞技神”号成为皇家海军在二战中损失的最后一艘主力舰。
> 沉没中的“竞技神”号
功劳簿上再添一艘航母，南云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撤往新加坡。整个太平洋战场都在等着他那些宝贵的航母，不能再留在印度洋打酱油玩了。
大家肯定也看出来了，这场海战完全就是中途岛的翻版，只是幸运女神没有一直站在日本这边，日本舰队暴露出的很多隐患完全被胜利所掩盖，在2个月后输了个底掉。
日军锋芒太盛，丘吉尔哀叹：“就东方舰队而言，留在锡兰附近纯粹是自取灭亡。”即使不计日军航母的优势，单纯比较水面舰艇，皇家海军以4艘平均航速只剩18节的老旧R级加一艘23节的“厌战”号，对阵4艘30节的金刚级加7艘35节的重巡也难以占到任何便宜。
海军部命令R级战列舰全部撤往肯尼亚蒙巴萨，以保护中东、澳洲通往英国本土的交通线。萨默维尔率领的A编队则前往印度孟买，随后连同东方舰队司令部一起也后撤到蒙巴萨，实际上放弃了印度洋的制海权。
> 航行在印度洋上的“决心”号和“可畏”号
在这场世界第一海军和第三海军之间的首次交锋中，昔日高山仰止的老师被学生轻松撵下擂台。日军取得了战术上的辉煌胜利，战略上却是一招大缓手。印度洋攻略本身就只有支持缅甸作战、扫荡东方舰队残余这样的战术目的，日本的战略方向是遥远的太平洋，对印度洋既没有明确的战略企图也严重缺乏兵力。南云的印度洋之旅除了消耗掉宝贵的舰载机、飞行员和油料，没有获得什么战略上的实质利益，如果将其提早一个月投入新几内亚前线，后面的战局将大为不同。
日本人走了，再也没回来，印度洋一片宁静祥和。42年下半年到43年初是盟军最艰难的时刻，大西洋上U艇肆虐，几乎要掐断英国的交通线；德国在东线打到了高加索，在北非推进到阿拉曼，日军登上了瓜达尔卡纳尔，都达到扩张的最大值。而这时东方舰队重兵云集18线军事重镇蒙巴萨，包括“厌战”号和伤愈归队的“勇士”号2艘QE级、全部4艘R级、4艘光辉级舰队航母中的3艘（只有“胜利”号被借给了美国，和“萨拉托加”号搭档在西南太平洋作战），实力超过整个皇家海军可作战力量的一半以上，实在是有些让人费解。
> 由近及远分别为“厌战”号、“光辉”号、“决心”号和“君权”号
一方面大英帝国风雨飘摇，印度和澳洲是帝国补充物资和兵员的大后方，不容有失；另一方面实力雄厚的美国已经在两洋全力投入作战，皇家海军大概也有保存实力的私心，所以之后一年多时间里这支庞大的舰队都没有什么作为。
> 1942年6月28日在塞舌尔维多利亚港加油的“厌战”号
在1942年剩下的时光里，“厌战”号享受了难得的清闲：为运输船队护航，举行海空联合演习，搜索神出鬼没的日本辅助巡洋舰，为配合美国的瓜岛作战佯攻安达曼群岛，掩护马达加斯加登陆，仅此而已。
> “厌战”号航行在风轻云淡的印度洋上，近处是一架准备在“可畏”号着舰的野猫战斗机
这里还有一个插曲，日本人一直认为“厌战”号还停留在悉尼，为了解除这个后患，他们也向意大利有样学样地发起了微型潜艇特攻。1942年5月31日夜间，3艘由大型舰队潜艇释放出的双人微型潜艇潜入悉尼港，其中2艘被发现自沉，艇员自杀；第3艘没找到臆想中的战列舰，只发现了美国重巡“芝加哥”号，但它发射的鱼雷打偏了，击中由渡船改装的辅助母船HMAS Kuttabul号，杀死21名水手。这就是全部战果，完全无法和意大利蛙人相比。
> 第二天白天从悉尼港内打捞出水的日本微型潜艇
10月份“厌战”号在德班更换了水面搜索雷达，从271型升级到273型。1943年1月，日德兰海战时的助理枪炮军官、1926年时的枪炮长帕克上校出任“厌战”号舰长。3、4月间再次在德班进行了小修，随后于4月16日启程返回英国，5月10日抵达格拉斯哥，航程1.4万公里。
自1940年4月30日离开格林诺克基地前往地中海，它已经在海外作战了整整3年；自开战以来航行了近26万公里，可绕地球6圈半。
重返地中海
一回到本土“厌战”号就再次入坞维修，希望能解决困扰一生的船舵问题。6月2日“厌战”号回到斯卡帕湾，加入H舰队，第二天就开始进行炮术训练，为即将到来的“哈士奇”行动 - 进攻西西里做准备。
> 1933年直布罗陀港内的“厌战”号、“罗德尼”号和“纳尔逊”号
6月17日，“厌战”号伴随旗舰“纳尔逊”号，和“罗德尼”号、“勇士”号、“无敌”号航母一起前往直布罗陀，在那里它们展开了4天对空演习，随后前往阿尔及尔。
> 7月3日“厌战”号在西西里海峡为“袭击者”号驱逐舰加油
7月5日，“厌战”号回到阔别2年的亚历山大。2天后舰队出海前往锡尔特湾和登陆船队汇合，掩护亚历山大上将麾下第15集团军群的16万登陆部队。7月9日战斗打响，12日“厌战”号前往马耳他加油，这是自1940年12月“厌战”号离开后第一艘进入马耳他的英国战列舰。
7月17日，“厌战”号炮击了西西里第二大城市卡塔尼亚，以支援蒙哥马利的第8集团军，共发射57枚381毫米炮弹。其间它的船舵再次卡住，转了整整一个圆圈。
> 炮击卡塔尼亚的“厌战”号
18日凌晨，“厌战”号高速摆脱了数次德军空袭返回马耳他，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坎宁安向自己的爱舰打出信号：“Operation well carried out. There is no question when the old lady lifts her skirts she can run. - 行动顺利，毫无疑问当老女士提起裙子时她还能跑。”这就是“厌战”号的绰号“可敬的老女士”的来历。
9月2日-3日，“厌战”号和“勇士”号掩护盟军跨过墨西拿海峡登陆意大利本土，并炮击了拉齐奥海岸的意军炮兵阵地。
> 正在舰桥上指挥炮击拉齐奥滩头的帕克舰长（右侧戴钢盔插着腰打电话者，中间举望远镜的是航海长）
9月9日，H舰队为美国第5集团军在萨莱诺登陆提供了掩护。同一天，意大利宣布无条件投降，德军迅速解除了80万意军的武装，第二天占领罗马。
为了防止意大利海军的200艘舰艇被德军俘虏，盟军要求它们立刻驶向盟军控制的港口。3天后“厌战”号在马耳他港外迎来了投降的意大利舰队，包括马塔潘角的老朋友“维内托”号和已经改名为“意大利”号的“利托里奥”号战列舰，第二天又接到了另一位老朋友“凯撒”号。这和25年前受降德国公海舰队的一幕极其相似。
> “厌战”号的水手注视着老对手“维内托”号进港
9月14日，H舰队被召回英国本土，筹备接下来的诺曼底战役。但“厌战”号和“勇士”号被留下继续支持萨莱诺的盟军，因为德军组织起凶猛的反攻。两艘战列舰在15日的炮击严重挫败了德军的意志，为盟军增援赢得了时间。炮击持续到第二天，下午舰队遭到一个中队FW 190战斗轰炸机的俯冲轰炸。与此同时在高空还有3架第100轰炸机联队（KG 100）的Do 217中型轰炸机，它们携带了世界上最早的精确制导武器 -“弗里茨-X”制导炸弹。
“弗里茨-X”的原型是1.4吨重的PC-1400穿甲航空炸弹，绰号就是“弗里茨”。它的弹头外壳进行了空气动力学修型，弹体前部装有前掠的X型弹翼，尾部十字舵外围绕着箱型安定面，外型科幻。
“弗里茨-X”采用瞄准线指令制导体制，投放炸弹后载机需要立即爬高再拉平，以便减速使机上的操作员更够找到炸弹并接过控制权。载机需保持稳定航向飞向目标，不能做出机动。操作员全程都要能够目视接触目标，同时观察炸弹尾部发焰器指示的方位，用摇杆控制炸弹的俯仰和偏转，滚转姿态则由炸弹自动控制。控制信号通过“克尔-斯特拉斯堡”型无线电控制链路（数据链的鼻祖啊）传输到弹上，载机上装的是“克尔”发射器，炸弹上则是“斯特拉斯堡”接收器（克尔和斯特拉斯堡是隔莱茵河一桥相连的两座德法城市）。十字弹翼表面的可动扰流片根据信号实时调整炸弹的飞行姿态。
> 弹尾特写
“弗里茨-X”的最低投放高度是4000米，能见度良好的状况下最佳投放高度为5500米，最近投放距离为5公里。操作员最大修正范围为纵向500米、横向350米，理想条件下能够穿透130毫米厚的装甲。在有经验的操作员控制下“弗里茨-X”可以达到惊人的命中精度：目标半径15米内命中率50%，半径30米内命中率90%，在当时绝对是最黑的黑科技之一。
“弗里茨-X”的第一个战果就是刚刚倒戈的“猪队友” - 意大利海军旗舰“罗马”号战列舰，它在9月9日前往马耳他的途中被第100轰炸机联队第3大队的Do 217追踪发现，命中2枚“弗里茨-X”和一枚近失弹，主炮弹药库被引爆，2号炮塔被炸飞，“罗马”号迅速翻沉，断为两截。意大利舰队司令伯冈米尼上将以下1393人随舰阵亡。同一时刻姐妹舰“意大利”号也被命中一弹受重创。
> “罗马”号中弹瞬间
9月11日“弗里茨-X”重伤了美国轻巡“萨瓦纳”号，13日重伤英国轻巡“乌干达”号，16日终于轮到了“厌战”号。
正在轰击滩头的“厌战”号机动困难，对高空的区区三架德军轰炸机也没有特别在意，于是吃了黑枪。一枚“弗里茨-X”在烟囱附近穿透了6层甲板，在第4号锅炉舱内爆炸，所有锅炉全部熄火，双层舰底被炸出一个20英尺宽的大洞。第2枚是近失弹，将防雷隔舱撕裂，第3枚没有命中。“厌战”号共进水5千吨，蒸汽全失，丧失动力和全舰电力。虽然损伤严重，人员伤亡却不高，9死14伤。
> 德机在轰炸现场拍下的照片，1号为近失弹，2号为命中烟囱的那枚炸弹，3号炸偏
在防空巡洋舰“德里”号和4艘驱逐舰的护卫下，2艘美国海军拖船将“厌战”号拖往马耳他。拖曳如此吨位的战列舰显得非常困难，在经过海流汹涌的墨西拿海峡时所有缆绳都被拉断，“厌战”号在海面上失去控制横向漂移，倾斜增加到4.5度。3天后“厌战”号在5艘拖轮的努力下终于抵达马耳他，接受紧急抢修。这是舰长帕克上校第二次乘坐被重创的“厌战”号入港，第一次是27年前的日德兰。11月12日，“厌战”号被拖往直布罗陀入坞进一步维修，此时它的排水量达到39500吨。12月10日，坎宁安登舰视察。
1944年3月9日，“厌战”号依靠自己的动力驶向英国。
诺曼底 - 最后一战
“厌战”号回到罗塞斯接受进一步维修，所有的6英寸炮廓炮都被拆除，炮廓被封闭，舰底的大洞用水泥防水箱堵死，4号锅炉和X炮塔受伤过重难以修复，再也无法使用。“厌战”号可操作的武器剩下6门15英寸主炮、8座4英寸高射炮和40门乒乓炮。
6月2日“厌战”号离开罗塞斯前往朴茨茅斯参加“海王行动”，它被编入诺曼底攻击舰队东特遣编队S编队的D炮击群，同行的还有“拉米利斯”号战列舰。
“霸王-海王行动”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两栖登陆作战，规模极其宏大。单是盟国海军就投入作战舰艇约5300艘，有7艘战列舰参与了直接对岸支援，分别是：“阿肯色”号、“得克萨斯”号、“内华达”号、“纳尔逊”号、“罗德尼”号、“拉米利斯”号和“厌战”号。5个登陆海滩都严格划分了支援区域、换乘区域和冲滩路线，空地、海陆支援火力进行了细致的分配。
6月6日凌晨4:30，D炮击群抵达射击阵位。“厌战”号处于诺曼底登陆场的最东侧，支援在剑滩登陆的英国第3步兵师。
5:00整，“厌战”号在整个舰队中率先开火，打响了诺曼底战役的头一炮。它的目标是位于Villerville的德军炮兵阵地，射击距离2万6千码（23.77公里）。
动用战列舰提供火力支援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德军的反击非常犀利。5:15，德国第5雷击舰分队的4艘千吨级雷击舰从英国空军施放的烟雾障后杀出，对炮击舰队射出全部18枚鱼雷后高速撤离战场。鱼雷群从“厌战”号和“拉米利斯”号之间穿过，险些命中两舰。其中一枚鱼雷命中了2艘战列舰后方远处的挪威驱逐舰Svenner号，将其击沉。
> D-Day的“厌战”号（左）和“拉米利斯”号（右）
德军在该地区部署有6门155毫米加农炮，炮兵观察所设在一座农场仓库内，十分隐蔽。它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英国的炮击编队，尤其是高大醒目的“厌战”号。在德军岸炮打出跨射后，“厌战”号转移了阵位。
当天日出时间5:57。6:30，盟军开始登陆。
> 再贴一次这张著名的轰击诺曼底照片，可以看到炮廓炮已经全部拆除，永久损坏的X炮塔指向舰艉。
D-Day当天“厌战”号持续轰击奥恩河东侧的德军阵地，以及任何随机出现的有价值目标，直到23:05才收工退到海峡中的锚地。
6月7日“厌战”号继续上岗，根据岸上射击观察员（FOO）提供的坐标网格射击德军的部队集结地、支撑点、车辆和炮阵地。“厌战”号曾以盲射的方式用20发381毫米炮弹摧毁了一个支撑点，还在16:50到17:15之间支援第45“哥曼德”突击队攻占了Franceville村。这天“厌战”号共执行20轮炮击，发射了334枚主炮炮弹，其中181枚高爆弹，133枚穿甲弹。19:00，它离开滩头返回朴次茅斯补充弹药。
> 今日奥马哈海滩Pointe du hoc崖顶盟军大口径舰炮留下的弹坑，宛如月球表面
6月9日，“厌战”号接受命令前往西特遣编队，接替弹药耗尽急需补给的“内华达”号。在犹他海滩前，它在没有校射机及岸上射击观察员校射的情况下发射了96枚381毫米炮弹，摧毁了一处位置刁钻的炮兵阵地。“厌战”号的压制射击受到美国第4步兵师指挥官们的高度赞扬。
6月11日，“厌战”号移到金滩支援被装甲教导师和第22党卫军装甲师狙击的英军50师69旅，共发射50枚主炮炮弹，50师师长格雷厄姆发来信号“Good shoot”。
当晚“厌战”号返回朴次茅斯补充弹药，在港内发现主炮磨损严重，必须更换。但最近的备用炮管储存在罗塞斯，于是它被下令前往爱丁堡更换炮管。
6月13日凌晨04:00，“厌战”号驶过双方严密封锁的多佛尔海峡，这是自1942年2月“雷霆-瑟布卢斯”行动以来第一艘穿越海峡的主力舰，也是战争爆发以来穿越海峡的第一艘英国战列舰。德军海岸炮兵开火拦截，但英军高效的电子干扰令德国炮瞄雷达完全失效，“厌战”在德军盲目的交叉射击中安然穿过。
8:15，“厌战”号在哈维奇以东28英里处左舷后部触雷，它的船舵再次被卡住转向右舷，4根主轴全部停转，舰身剧烈左倾。“厌战”号紧急注水纠正了倾斜，但左舷2轴无法工作，只能靠右舷2轴推进以7节的速度航行。“厌战”号原打算前往纽卡斯尔，但泰恩河管理机构担心它会沉没阻塞河道，于是只好继续北上爱丁堡。
6月14日晚21:00，“厌战”号蹒跚抵达罗塞斯。当时皇家海军最新锐的2艘战列舰“安森”号和“豪”号正停泊在福斯河口，“厌战”号驶过时，全体在港舰艇上的舰员在上甲板站坡并齐声欢呼，向这位“可敬的老女士”致敬。
> 驶出波特兰港的“约克公爵”号，港内的就是姐妹舰“安森”号和“豪”号
维修工程进行了近2个月，为了赶工期，造船厂没有采用通常的主轴修复方法，而是简单粗暴地用大量乙炔喷灯加热后由液压千斤顶拉直。左舷外侧主轴已无法修复，但因战局所需“厌战”号还是继续作为炮击舰投入使用。
8月10日，维修工作完成，“厌战”号前往斯卡帕湾校射新更换的主炮炮管。凯尔西舰长这样描述战舰的状态：“我们拥有一根完好的主轴，一根还凑合的主轴，一根抖动的主轴和一根完全卡死动弹不得的主轴。“厌战”号就这样回到战场，只有3座炮塔和3根主轴可用，最高航速限制在15节。”
8月25日，“厌战”号从克莱德回到法国前线，炮击了布勒斯特沿岸的德军支撑点。布勒斯特地区有4万德军，美国第8军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啃下这块硬骨头。“厌战”号最主要的目标是Le Conque和Pointe Saint-Mathieu的炮兵阵地，德军部署了280毫米重炮。它一共发射了213枚381毫米炮弹，德军的还击相当准确，不过“厌战”号仅仅被弹片擦到。
9月10日，“厌战”号和“低配版纳尔逊级” - 浅水重炮舰“幽冥”号一道炮击了勒阿弗尔，2天后当地德军投降。
> “幽冥”号在前甲板装有一座双联381毫米炮，满载排水量7300吨，吃水3.56米，航速12节，其中一门主炮在诺曼底炸膛损坏，另一门则捐献给了“前卫”号
10月30日，“厌战”号最后一次出征，和“幽冥”号、“罗伯茨”号浅水重炮舰一起支援英加联军实施的“热恋行动”，打开安特卫普港。安特卫普早在9月4日就已落入盟军手中，但连通北海的斯海尔德河两岸被德军控制，无法使用深入内陆80公里的港口。到10月末，只有河口的瓦尔赫伦岛仍在德军手中，一万名守军配有大量海岸炮和重炮，口径从88毫米到220毫米，防守十分顽强。
11月1日7:30，以扫雷舰开路，“厌战”号抵达攻击位置。“厌战”号向扫雷舰分队发出信号：“你们艰巨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轻松的任务现在开始。”
8:20，炮击开始。“厌战”号全天都在支援英国第4“哥曼德”部队（下辖第41、47、48 “哥曼德”突击队）的两栖登陆作战。
> 在“厌战”号的炮火支援下登陆的英军“哥曼德”
当天傍晚，“厌战”号发现主炮磨损过重，已不再适于作战，于是决定退出战场。自6月6日诺曼底打响第一炮以来，它剩下的3座主炮已经发射了1500枚381毫米炮弹。11月4日，“厌战”号回到朴茨茅斯，转入C类预备役，就此结束了长达30年的戎马生涯。
老兵不死
进入1945年，欧洲战场大局已定，皇家海军的主力都被抽调到远东参加对日作战。老旧的战舰则纷纷转为预备役，等待处理。
1945年9月27日，坎宁安上将在爱丁堡圣吉尔斯大教堂被授予苏格兰最古老最高贵的蓟花骑士爵位（Knight of the Thistle，英王詹姆斯二世于1687年设立，只授予苏格兰籍人士，至今仅有16人获得，蓟花为苏格兰国花），在仪式上他将“厌战”号的军旗捐献给教堂保存。这是他对自己最钟爱的旗舰所能做出的最后一点贡献，至少能为“可敬的老女士”留存一小片记忆。
> 在日德兰海战中被德军炮火烧坏的另一面“厌战”号军旗，现存于朴茨茅斯国家博物馆
曾经有人提议保留战功卓著的“厌战”号作为军舰博物馆，但战后千疮百孔的英国已经无力维持这些大型战舰。最终海军部于1946年7月决定将“厌战”号出售给法斯兰的金属公司拆解，随后“厌战”号在朴茨茅斯拆除了全部火炮。
> 已拆除炮管的“厌战”号，背后是尚未拆除主炮的“伊丽莎白女王”号和一艘R级战列舰
1947年4月19日，“厌战”号在两艘拖轮的拖带下离开朴茨茅斯，前往法斯兰赴死。4月23日行至康沃尔郡时，遭遇到猛烈的风暴袭击，2艘拖船的缆绳全部绷断。“厌战”号抛下一只主锚，但未能抓住海底，被巨浪推向海岸，重重地撞击到普鲁士湾（Prussia Cove）的礁石上坐底。舰上留守的7名舰员被当地救生艇救走。
只要再往西航行20公里“厌战”号就将绕过大不列颠岛的最西南端进入宽阔的爱尔兰海，之后的航程将没有任何阻碍。这真是冥冥中的天意，战后所有皇家海军的战列舰，不论战功多大，名气多响，均被出售拆解，只有“厌战”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忽然迸发出早年不羁的性情，宁愿献身大海，也不愿屈辱地在拆船厂中被肢解。
英国官方曾多次组织打捞，试图浮起“厌战”号。在1950年的一次尝试中动用了24台空气压缩机向舰体内充气，无奈舰体损坏过于严重，无法成功。当年8月，“厌战”号被勉强拖曳到西面5公里外的圣麦克尔山海滩搁浅。1955年，支离破碎的舰体最终消失在强劲西风吹拂的凯尔特海中。
> 50年代初“厌战”号成了当地的一个景点，人们就在巨舰残骸边野餐、玩耍、划船、钓鱼，战争与和平在这里融为一体
写到这，我不由地联想到几乎以同样姿势触礁在岸边的挪威“英斯塔”号护卫舰，心里忍不住很不厚道地嘿嘿了两声：同样是军舰，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参见“探险家”缓缓倒在自己家门口（下）
“厌战”号的主桅被拆下安置在普鲁士湾旁的一个院子里，其中一截作为纪念碑被竖立在俯视海湾的岬角上。“厌战”号的一只主炮炮口塞和舰上教堂的门由朴茨茅斯皇家海军博物馆收藏。它的铭牌被当地一家酒吧收藏，后来被拍卖不知去向。1947年，英王乔治六世将“厌战”号的舵轮赠与挪威国王哈康七世，现保存在纳尔维克市政厅。“厌战”号的舰钟则保存在伦敦帝国战争博物馆
如何评价“厌战”号？无需千言万语，只要回顾一下它所获得的15次战斗荣誉（Battle of Honour) - 位居皇家海军之冠：
1. 日德兰 - 1916
2. 大西洋 - 1939
3. 纳尔维克 - 1940
4. 挪威 - 1940
5. 卡拉布里亚 - 1940
6. 地中海 - 1940
7. 马耳他护航 - 1941
8. 马塔潘角 - 1941
9. 克里特岛 - 1941
10. 西西里岛 - 1943
11. 萨莱诺 - 1943
12. 英吉利海峡 - 1944
13. 诺曼底 - 1944
14. 布勒斯特 - 1944
15. 瓦尔赫伦岛 - 1944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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