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财快评：攀枝花给了家庭所需要的看得见的生育福祉

2021年7月28日，四川省攀枝花市公布了《关于促进人力资源聚集的十六条政策措施》。其中，对按政策生育二、三孩的攀枝花户籍家庭，规定每月每孩发放500元育儿补贴金，直至孩子3岁，三年合计18000元，这是全国首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发放育儿补贴金的城市，一经出台即获关注。毫无疑问，拿出真金白银鼓励适度生育是值得大力赞扬的正确做法。这一破冰式探索预期将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全国具有示范引领的重大意义。

首先，这一做法表明了政府支持优生优育、重在落实的态度，肯定了生育的双重属性，即其对于家庭的内部性（如天伦之乐、传宗接代和养老送终）和对社会的外部性（人口红利，包括了消费红利、人手红利和人脑红利），也证明了政府在支持生育方面有不可推卸的重要责任。新近出台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提出要“尊重生育的社会价值”。不争的事实是，社会走向低生育率阶段，生育既是家事也是国事，既是私事也是公事，适度生育是家国一体的共同事业。为提振生育率，国家就要帮助年轻家庭和夫妇降低生育成本，努力实现适度生育水平，就是要鼓励有条件的家庭生育两到三个孩子，利国利民，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其次，这一做法有利于改善家庭结构，规避人口风险。质言之，对计划生育家庭来说，这一做法或可避免独生子女的诸多风险，独生子女家庭社会风险较高，其风险性在于唯一性看看众多失独家庭的悲苦生活，以及非常大的社会压力。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传宗接代、养老送终虽然是传统的生育观，但是因为历经历史的沧桑而有着非常明确的社会意义。“无后”会带来严重的社会风险，传统中国生育观对此有明确的认知。帮助年轻家庭实现拥有两到三个孩子无疑是伟大的中国梦、家庭梦和幸福梦。

再次，人口-社会急剧转变以来，生育动力不足导致生育率低迷是中国普遍存在的问题，如何将生育从压力山大变成有利可图的甜蜜事业，这是政府早晚需要考虑的“国之大者”。从国际经验来看，提供生育补贴是一个正确的但不是唯一的方向，无论是日本、韩国、新加坡抑或北欧遭遇低生育困境的各国无不花大力气动用经济杠杆来刺激生育率回升。我们不该忘记“亡羊补牢”的古训，但要注意到时机问题——如果有100只羊，是丢了1只羊还是丢了99只羊再去补牢，意义迥异。因此，政府要善于抓住适度生育的时间窗口和战略机遇，在一孩家庭还有再生育能力和意愿的时候，就要努力降低他们的生养教三育成本，打造共生共享的生育格局，让他们充分享受到看得见、摸得着和用得上的生育福利，以保护他们的生育积极性。

最后希望国家能以攀枝花生育补贴为缺口进一步探索“1+X”从中央到地方的生育福利制度的长效机制，抓住时机，破解三育成本对再生育意愿的抑制问题；同时，加大福利性生育政策的热度、力度和幅度，关注家庭担忧的非经济性生育问题（如婴幼儿照护、上学接送、女性的职场发展等），这或许有利于遏制生育率走低的态势。

（作者系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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