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24日 星期日

病毒变种难应对 本地疫苗能否破局

德尔塔毒株的肆虐让人们更加关注现有疫苗是否足以应对不断变异的病毒毒株。除了依赖辉瑞、莫德纳等主流疫苗之外,其他的疫苗研发进展也因此备受瞩目。

世界卫生组织9月14日的数据显示,目前全球有117项冠病疫苗处于临床试验阶段。其中仅有19项属于mRNA(信使核糖核酸)疫苗,与辉瑞和莫德纳疫苗一样。这项技术在亚洲的研发进展尤其备受关注,新加坡、中国、泰国、日本和越南已相继开始mRNA疫苗的临床试验。

病毒变种难应对 本地疫苗能否破局

人们之所以对mRNA疫苗技术寄予厚望,是因为它具有更新迭代的优势,通过更新mRNA中的编码序列,就能有针对性地应对不同病毒或变种毒株。

在新加坡,由美国生物科技公司Arcturus Therapeutics和杜克—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联合研发的ARCT-021疫苗就属于mRNA疫苗。这款疫苗从去年3月开始研发,目前已经完成了对580名美国和新加坡受试者的第二期临床试验。

病毒变种难应对 本地疫苗能否破局

由Arcturus Therapeutics和杜克—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联合研发的ARCT-021疫苗,目前已经完成第二期临床试验。图为Arcturus总裁兼执行长佩恩。(Arcturus Therapeutics提供)

本地自产疫苗有何优势?

绝大多数新加坡人已经接种了辉瑞和莫德纳疫苗,ARCT-021疫苗如今还有什么优势?

Arcturus Therapeutics总裁兼执行长佩恩(Joseph Payne)接受zaobao.sg采访时回应说,ARCT-021疫苗采用了自我扩增型(self amplifying)mRNA疫苗技术,只需要接种一剂疫苗,就能让身体产生强烈的T细胞免疫反应。据悉,在英国的伦敦帝国学院也有研究团队在研发这类自我扩增型mRNA疫苗。

佩恩解释说,辉瑞疫苗和莫德纳疫苗的接种剂量分别是30微克和100微克,而ARCT-021的剂量仅有5微克,“接种莫德纳和辉瑞疫苗的主要副作用,其实来自于对某一种疫苗材料的过敏反应。我们的疫苗剂量少了许多,我们因此可以预测在接种时出现过敏反应的概率会显著降低。”

病毒变种难应对 本地疫苗能否破局

采用自我扩增型mRNA疫苗技术的ARCT-021疫苗,只需要一剂5微克的疫苗就能产生免疫反应。(档案照)

负责领导临床试验的传染病学高级顾问医生刘月凤副教授也认为,一旦ARCT-021疫苗在第三期临床试验中被证明拥有更高的接种安全性,疫苗也将更适合反复接种。

“如果将来人们时不时需要打追加剂疫苗,那拥有一款既有效又安全的疫苗,相信可以提高人们的接种率。”

自今年9月,新加坡60岁及以上年长者、乐龄护理设施住户以及免疫力受抑制者已经开始接种第三剂疫苗。

佩恩也观察到,自我扩增型mRNA疫苗技术所产生的T细胞免疫反应,似乎比辉瑞和莫德纳疫苗更为强烈。

“一般的mRNA疫苗会在大约两天后停止传递抗原(antigen),但自我扩增型mRNA疫苗可以传递抗原的时间更长。”关于这项观察,还有待第三期临床试验做进一步研究和检验。

疫苗是否能抵御德尔塔病毒?

如何加强疫苗对德尔塔毒株的防御作用是一个无可回避的问题。据英国《自然》杂志报道,一项英国牛津大学的研究分析了在英国的逾258万个PCR检测结果,统计了辉瑞疫苗和阿斯利康疫苗对阿尔法毒株和德尔塔毒株的有效性。

阿斯利康疫苗属于腺病毒载体疫苗,通过黑猩猩腺病毒载体把冠病病毒的蛋白遗传密码,传递给人的细胞,教会人体免疫系统识别和击杀病毒,由此产生免疫力。

报告显示,两种疫苗都能有效地防御德尔塔毒株,但疫苗的保护力会随着时间下滑。以辉瑞疫苗为例,在14天内疫苗的有效性高达92%,但在30天、60天和90天后,有效性依次下降至90%、85%、78%。这意味着随着时间流逝,人们打了疫苗后,遭遇德尔塔病毒“突破性感染”的风险会逐渐升高。

新加坡参与研发的ARCT-021疫苗,针对的是最早出现的Sars-CoV-2病毒,研发团队也在投入研究另外两支疫苗:ARCT-154和ARCT-165,它们对阿尔法、贝塔、伽马及德尔塔毒株将更具针对性。

其中,ARCT-154疫苗已经在越南展开第三期临床试验。佩恩认为,该疫苗将更适用于应对德尔塔毒株。该疫苗何时能通过试验进入量产,还有待日后公布。

刘月凤指出,从预防重症、住院和死亡的有效性来看,目前的mRNA疫苗仍然有足够的保护作用,即便新加坡最近出现了许多突破性感染病例,大部分都是无症状者,“从医学角度来说,这说明疫苗正在起作用。”

研究团队在ARCT-154疫苗的研发上也做了不少调整和优化。佩恩说,该疫苗也将进行追加剂相关的试验,“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试验,才能明白这项疫苗技术对德尔塔毒株能起到多少有效性。” 

亚洲各地推动自产疫苗研发

研发mRNA疫苗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亚洲不少国家开启了各种类型的自产疫苗研发项目,确保国民有疫苗可打,同时为长期应对变种毒株做好准备。

病毒变种难应对 本地疫苗能否破局

可见,新加坡与亚洲各地都在积极地投入疫苗的研发和生产,而这是一个与时间赛跑的赛道。

印度是全球最大的疫苗生产国之一,但为了满足印度国民的接种需求,除了研发自产疫苗之外,早在今年3月中旬就下调了93%的对外疫苗出口量,对全球疫苗供给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台湾为了解决疫苗不足的问题,自产疫苗“高端”以免疫桥接技术取代第三期试验并得到台湾政府紧急授权。截至8月26日,台湾已经有40多万人接种第一针高端疫苗,但正式施打后前三天,已传出四例死亡个案,引起广泛的舆论关注。

为了避免出现疫苗荒,新加坡推动生物制药产业的发展,并且研发自产疫苗都不失为一种保险措施。

在新加坡经济发展局(EDB)支持下,外国制药企业如安进(Amgen)、辉瑞(Pfizer)、葛兰素史克(GSK)、赛诺菲(Sanofi)纷纷向新加坡投资,德国BioNTech公司也在今年5月宣布,计划在新加坡设立首个区域总部,同时建立一座mRNA疫苗生产工厂。

去年11月,Arcturus Therapeutics对外宣布获得了新加坡经济发展局注资2.2亿美元(约2.96亿新元),其中有1.75亿美元(约2.35亿新元)是用于订购疫苗。

随着冠病逐渐演变成地方性流行病(endemic),亚洲各地或许将对疫苗形成长期需求。

刘月凤副教授认为:“从公共健康的角度来说,我们需要密切地观察形势的变化,了解有多少复发病例,住院率和死亡病例等等,由此判断人们是否持续需要追加剂疫苗。”

她也相信,mRNA疫苗技术将有助于支撑追加剂疫苗的研发和生产,因为一旦知道了变种毒株的基因编码,研究团队就可以迅速地研发出对应的疫苗,为公众接种追加剂。

但刘月凤也提醒说,当我们寄予mRNA疫苗厚望的同时,也不应对它过于乐观。

“将mRNA技术当作应对未来所有感染疾病的方法,我认为这个想法过于天真。我们需要看下一个出现的病原体是什么。我们很幸运,mRNA技术让疫苗生产变得更迅速。但要谨慎,我们未必能用它应对未来所有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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