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高层第一次交锋:伍修权愤怼万言,美国冻结其经费,结果如何
2021年3月18日,位于北极圈的美国阿拉斯加半岛还是冰天雪地,而中美两国高层战略会谈的安克雷奇现场却是一片火热。
面对美方压迫性和失去起码礼节的“开场白”,中方代表杨洁篪当即做出回应:美国没有资格以强势立场对中国说话,中国不吃那一套。
此言一出,立即震惊了世界。
毫无疑问,安克雷奇会谈将会载入中美关系的史册,而这并不是中美高层外交的第一次当面交锋。
中美安克雷奇会谈现场
中美高层外交的第一次当面交锋,发生在70年前,而且还是在联合国大会上。
这要从新中国成立之初说起。
1949年12月6日,新中国成立仅仅66天后,毛泽东主席乘专列离开北京前往苏联,开始了生平第一次出国访问。
一个新兴的国家需要世界的承认。而新中国成立前后,与新中国建交的仅有18个国家,这远远不能满足新中国走向世界的需要。
毛主席深知远交不如近邻的古训,况且新中国成立第二天,苏联率先公开承认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并于10月3日宣布正式与新中国建交。
毛主席此次访问苏联,除了祝贺斯大林70寿辰,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这就是废除沙俄时代不平等的条约,重新签订一个平等互利的新条约,毛主席称之为:“将中苏的友谊用条约的形式固定下来。”
问题就在签订中苏的新条约上。双方相持不下之际,挑拨中苏关系的西方通讯社故意放风说:毛泽东被斯大林软禁了。
毛主席立即发表了一个答苏联塔斯社记者问:我此次访问就是解决中苏的旧约和新约的问题。
西方媒体顿时哗然,同时,斯大林也陷于了骑虎难下的境地,是将新中国推向西方阵营,还是将其拉进苏联主导的社会主义阵营?斯大林自然选择了后者,于是你忙改变前期不见毛泽东、不谈条约的态度
不久,中苏新条约签订,同时,也收回了中长铁路、大连和旅顺港等权益,毛主席在社会主义阵营的影响力因此迅速提升,大有超过斯大林的势头。
访问苏联归来,毛主席立即将主要的精力投入到了经济工作上来,其中军队缩减140万,全部解甲归田,支援各地经济建设。
建设一个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压迫的新中国,让广大的贫苦百姓居有其所,耕有其田,有饭吃,有衣穿,有好日子过,这是毛主席参加和领导中国新民主义革命最朴素的理想。
毛主席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毛主席的决策无疑是十分英明与正确的。然而,“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毛主席回到北京3个月后,朝鲜内战爆发。美军不但趁机武装占领了台湾,而且不顾中国的一再警告,率先越过三八线逼近了鸭绿江,并将战火烧到了东北境内。
这时,一穷二白的新中国好比一个“婴儿”,面对强盗般的霸权与侵略,是“涅槃重生”还是“胎死腹中”?毛主席和他的同事们,无不彻夜思考着这一关乎国家命运的重大问题。
是打还是不打?当时,中央政治局的意见并不统一。按照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身为中央军委主席的毛主席拥有最后的决定权,而毛主席却以高超的智慧与极大的耐心,连续几天昼夜反复开会,最后终于说服反对出兵朝鲜的政治局委员: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出国第一仗虽然是遭遇战,但志愿军硬是打赢了。毛主席得到报告后,一边与彭德怀指挥即将打响的第二次,一边与周恩来研究起同样十分紧迫的政治外交来。
为了新中国能有一个发展经济、改善民生的良好环境,早在新中国诞生前的9月29日,新华社就奉命发表了毛主席亲笔起草的社论: 中华人民共和国业已成立,国民党反动残余势力,已无出席联合国代表资格。但由于操控了联合国的美国阻挠,本应属于新中国的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地位,仍由退到了台湾的国民党政府占据。
毛主席深知安理会是唯一有权采取军事行动的联合国机构,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之所以敢武力侵略北朝鲜,就是钻了会议期间苏联代表缺席的空子,于是进军联合国、拥有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的合法地位,成了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而这,同样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首先打开“进军联合国”的突破口。
早在美国武装占领台湾的第二天,周恩来总理兼外长就已经向安理会提出了“控诉美国侵略台湾案”。安理会虽然将中国控诉案列入了议程,但却把议题改为“控诉武装侵略福摩萨案”。
“福摩沙”是一个舶来词,音译自拉丁文及葡萄牙文的Formosa,虽然都有“美丽”的意思,但却是有着十分浓重的殖民色彩。
看着安理会的回电,毛主席强忍着愤怒,交待周恩来致电联合国:讨论台湾问题时,必须有新中国的代表参加。
11月24日,抗美援朝二次战役发起的前一天,安理会终于做出决定:邀请中国派代表出席。
此时,离会议正式召开只剩下了3天时间。
这是新中国第一次在联合国亮相,不仅要控诉美国侵略台湾,而且还要反击美国污蔑中国的所谓“侵略朝鲜案”。
为此,毛主席定下了调子:派一名大使级的特别代表去,务必一鸣惊人,一炮打响,让强权的美国知道,新中国不光在军事上不怕美国,在外交上同样是不好惹的。
谁能担当此任?
毛主席和周总理同时想起了一个人:伍修权。
伍修权
伍修权,祖籍湖北大冶人,15岁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18岁奉党指派赴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和步兵学校学习。1931年回国后,先后历任瑞金红军学校第一期连指导员、共产国际派驻中共中央军事顾问的翻译、八路军总参谋部作战部副部长、东北民主联军第二参谋长等职务。
新中国成立后,作为外交部苏欧司司长,伍修权不仅随周总理参加了中苏会谈,还参与起草了毛主席亲笔签订的中苏新约,是新中国屈指可数的“上马能武,下马能文”外交人才。
11月28日,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第527次会议,讨论中国“控诉美国侵略台湾案”。
针对美国宣称“台湾地位未定”的说法,伍修权驳斥道:
台湾的地位早就决定了,台湾根本不存在什么地位问题。台湾只有一个问题,就是美国政府武装侵略我国领土台湾的问题。
针对“美国军事力量进入台湾是为了保证太平洋的安全,是由于朝鲜战争所引起的临时措施”的诡辩,伍修权义正词严地指出:
这是十分荒唐的,能不能设想因为西班牙内战,意大利就有权利占领法国的科西嘉呢?能不能设想因为墨西哥内战,英国就有权利占领美国的佛罗里达呢?
针对美国出兵台湾是为了“台湾在军事上中立化”的谬论,伍修权话锋一转道:
请美国人民想一想,假使任何一个其他国家开一个舰队到你们的夏威夷岛与美国大陆之间,割裂你们的国土,阻止你们政府在那里行使主权,而同时宣称,这是为了使夏威夷岛在军事上中立化,以保证太平洋的安全,你们能容忍那个国家的这种行动吗?
请美国人民再想一想,假使当林肯总统肃清南方奴隶主的残余力量的时候,忽然跳出一个第三者国家,武装占领你们的福吉尼亚州,而宣称这是为了使福吉尼亚州在军事上中立化,以保证美洲大陆的安全,你们能认为这不是公开干涉你们美国的内政,武装占领你们美国的国土吗?
伍修权慷慨激扬,长达2个小时的发言中,有理有据,入木三分,字字不离美国侵略,句句紧扣美国霸权,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各国代表们震惊了,就连联合国秘书长赖伊也震惊了。
作为联合国的秘书长,赖伊十分清楚联合国的过往近来,从1945年联合国正式成立,以及追溯到其前身“国际联盟”时期,一个国家的代表敢当面毫不留情地斥责美国,不用说在大庭广众,就是私下也绝无仅,而新中国的代表却开了历史的先河。
会后的当夜,赖伊在自己的日记里写下了这样的文字:“伍修权,一名趾高气扬的强硬的共产党人。”
伍修权(左一)
与此同时,时任美国国务卿顾问的杜勒斯也懊丧这一天:“被一种悲哀的情绪支配着自己的感情。”
11月29日,安理会召开第527次会议,讨论美国诬蔑中国的所谓“侵略朝鲜案”。
按照联合国大会的程序,当一个提案涉及到当事国时,这个国家的代表可以随后发言。而继南朝鲜代表发言后,美国操纵下的安理会竟安排了国民党代表蒋廷黻发言。
蒋廷黻,湖南省邵阳人,留学美国获得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学位后,回国先后担任南开大学和清华大学任历史系主任,并建起了当时全国一流的史学阵营,因受蒋介石赏识1945年出任驻联合国常任代表。
作为一名公认的中国著名历史学家,蒋廷黻竟然信口开河,说什么美国从来没有侵略中国台湾,并以台湾的小学教科书上没说美国是帝国主义来作证,同时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代表”中国,而其发言从头到尾一直在使用英语,没有一句中国话。
按照联合国规定,汉语是联合国的正式工作语言之一,作为一名中国代表,讲话理应使用汉语。
伍修权抓住这一点,经大会主席、菲律宾外长罗慕洛同意,当即对蒋廷黻进行了即席反击:我怀疑这个发言的人是不是中国人,因为伟大的四万万七千五百万中国人民的最常用的中国话他都不愿使用。
此话一出,蒋廷黻十分狼狈,如坐针毡。
蒋廷黻
11月30日,《人民日报》以及全国各大报纸在一版、二版用大字标题刊登了伍修权28日发言的消息和全文。苏联的报纸也评论说:“联合国中第一次响彻着中国人民代表的声音,这个声音所代表的政府,其稳固与人民对它的拥护在中国历史上是无比的。”
如果说前两天的发言,伍修权还有一个是牛刀小试,那么11月30日在与美国代表奥斯汀的辩论中,伍修权的硬气则“震动了整个美国和全世界”。
面对美国否认美军武装侵略台湾和朝鲜,并通过操纵否决了中国关于美军从台湾和朝鲜撤离的建议,伍修权又将一腔怒火对准了美国代表奥斯汀,并进行了连珠炮般的回击:
奥斯汀先生说美国没有侵略台湾,那么美国的第七舰队和第十三航空队跑到哪里去了呢?莫非是跑到火星上去了?不是的,它们在台湾,以阻止我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对台湾行使主权,我要问奥斯汀先生,这是不是侵略?
自1950年8月27日到11月25日,侵略朝鲜的美国武装力量侵犯我国领空,据初步统计,已达200次,共出动飞机1000架次以上,毁坏中国财产,杀伤我中国人民。我要问奥斯汀先生,这是不是侵略?
8月28日,麦克阿瑟将军在给美国海外作战军人协会大会的演讲中,明目张胆地供认,美国认为台湾是美国太平洋前线中的“总枢纽”,是“不沉的航空母舰”,美国必须控制台湾,以便“用空军控制自海参崴到新加坡的每一亚洲的海港”。我要问奥斯汀先生,是谁横暴地破坏了太平洋的安全?
说到这里,伍修权突然话锋一转,又对组成联合国军的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国代表发出了警告:
我在这里要提醒所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随美国的国家,你们切不要上美国的当,你们切不要为美国火中取栗,因为你们赞助美国的侵略,你们就必须对你们行动的后果负责!
最后,伍修权加重了语气说道:只准帝国主义侵略,不准人民反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要告诉奥斯汀先生,美国的这种威胁是吓不倒人的!
这时的美国代表奥斯汀,已经不只是震惊了,而且感到后背阵阵发凉:一个新生的百废待兴的国家代表,哪来的这么大的胆量和勇气?
奥斯汀哪里知道,在1948年的“瓦尔德事件”中,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卫戍区武装包围了美国驻沈阳总领事馆,并公开逮捕涉嫌间谍活动的总领事瓦尔德,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国代表——时任沈阳军管会第一副主任兼卫戍区司令员伍修权,就是主要负责人并亲自下达了命令。
奥斯汀更不知道,伍修权的身后有已经成为巨人的毛泽东以及周恩来和已经站起来的四万万七千五百万中国人民。
伍修权在联合国霸气回击美国代表,朝鲜战场上的志愿军也对越过三八线的美军进行了猛烈的打击。到12月6日,西线作战,不仅解放了沦陷于敌手达49天的平壤,还生擒了3000多人的美军;东线作战,不仅全歼了美军第7师的一个加强团,还击溃了美军战斗力最强的陆战1师。
12月7日,战场上失败的美国立即操纵联合国,将诽谤中国所谓的“侵略朝鲜案”的列入了大会议程。
此时,志愿军9兵团坚决执行毛主席和彭德怀的命令:誓死打击与消灭陆战1师,不给美国战场和外交上任何缓气的机会。
12月15日,号称“美利坚之剑”的陆战1师,在7艘航空母舰和500多架飞机的掩护下,狼狈逃离了兴南港。
美国最能打的陆战1师败给了中国人民志愿军,一时间美国舆论哗然,《纽约时报》惊呼“这是美军陆军史上最大的失败”,并批评美国政府是“有勇无谋的自杀”。
美国总统杜鲁门坐不住了,急忙指责麦克阿瑟:“这位指挥进攻的将军,今天终于明白了,他的对手比他能干。”
与此同时,杜鲁门还在记者招待会上扬言,“要对中共采取行动,一切武器都必须加以考虑”。弦外之音是用原子弹,以此威胁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恫吓中国代表团。
杜鲁门的话多半是说给麦克阿瑟听的,但也分明映射了负责外交事务的国务卿艾奇逊。
经过一番思考,黔驴技穷的艾奇逊,当天又操纵通过了联合国大会无限期休会的决定。同时,也使出了一个令人不齿的损招:冻结中国代表团在美国银行的经费。
岂不知,伍修权早已派人将大部分经费提了出来,仅有680美元被冻结在当地的银行,并于12月19日奉命顺利离开了美国。
回国前,因担心美国真的动用原子弹,联合国秘书长赖伊撇开美国代表,特地与伍修权进行了一次单独会谈,了解中美停火谈判的可能性。
伍修权当即表示: 中美谈判可以,但任何谈判都必须包括台湾问题,美军必须从朝鲜撤军。
尽管伍修权态度强硬,但赖伊却觉得“这个趾高气扬的强硬的共产党人,其实并不难打交道。”
伍修权(中)
1951年元旦,伍修权带领顾问乔冠华,以及龚普生、安东、陈翘、浦山、周砚、孙彪和王乃静等7名助理回到了北京。
党政军和社会各界代表像欢迎战斗英雄凯旋一样,纷纷称赞伍修权:不卑不亢,慷慨陈词,理直气壮,义正辞严,将中国人民憋了多少年的气一下子吐了出来,大快人心。
毛主席也高兴地说:他伍修权这是大闹天宫啊,闹得好!让美帝国主义也知道,中国人们是不好惹的!
这一年,西方主导的新闻机构评选年度世界十大新闻”,第一条是朝鲜战争,第二条就是伍修权在联合国会议上的发言。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是历史的选择,也是中国人民自己的选择。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这是中国人民的高度共识,也是国际社会的普遍认知。
同时,我们也不应忘记,今年也是让中国完全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辛丑条约》签订120周年
只是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中国早已不是那个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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