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马来西亚撕毁中马合同，拒赔361亿违约金，次年：请求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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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马来西亚政局大动荡，当时已是93岁高龄的马哈蒂尔重新赢得大选，当选马来西亚首相。

上任伊始，他就单方面中止了当时中马合作建设的东海岸铁路，引起国际社会哗然。

马哈蒂尔

但当中方按照合同约定，要求马方支付200亿吉令约合361亿人民币的违约金时，马哈蒂尔不但到处哭穷，还指责这是中国加在马来西亚头上的“不平等条约”。

而转眼到了2019年，马哈蒂尔不但不再提“不平等条约”的事情，竟还主动找到中国，请求重启东铁项目。

马哈蒂尔为什么要中止东铁项目？后来为什么又要求重启该项目？面对马哈蒂尔的重启请求，中国又是怎么做的？这还要从马来西亚东海岸铁路项目的立项说起。

马来政局突生变，东铁项目被暂停

马来西亚东海岸铁路是“一带一路”倡议的旗舰项目，是时任马来西亚首相的纳吉布在2016年访华时，努力从中国争取而来的重大工程。

东海岸衔接铁道

这条铁路西起马来西亚西海岸的巴生港口，向东连接马来西亚东海岸的关丹港后，紧贴东部海岸线一路向北，直至马来西亚北部的道北港，铁路建成后，将成为马来西亚贯穿东西、沟通南北的交通大动脉。

该项目的总预算 550 亿吉令，其中85%的资金来自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的贷款。

2017年8月，该项目正式动工。但正当项目如火如荼地推进时，马来西亚政局却突生动荡。

2018年5月，马来西亚举行国会大选，管治马来西亚六十年的执政党“巫统”意外落选，93岁高龄的马哈蒂尔出山，担任马来西亚首相。

马哈蒂尔

马哈蒂尔是马来西亚老牌政治家，在此之前，马哈蒂尔曾连续22年担任马来西亚首相，一手把马来西亚这样一个贫穷国家打造成了“亚洲之虎”，2003年功成名就的马哈蒂尔突然辞职。

但辞职后的马哈蒂尔并没有像他之前宣称的那样归隐山林，而是退而不休，一直通过指定接班人的方式继续掌控马来西亚政坛。

早在2003年，他就指定巴达维接替他担任马来西亚首相，但好景不长，他就跟巴达维闹翻，2009年他联合巫统高层，共同给巴达维施压，迫使巴达维把首相之位让给纳吉布。

但很快他又与纳吉布反目成仇，为此他直接退出巫统，另组新党，凭借他强大的影响力，一举把管治马来西亚六十年的巫统拉下了台。

纳吉布

政治报复清遗产，中国项目是关键

作为报复，马哈蒂尔上台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纳吉布的政治遗产，当年纳吉布与中国合作的包括东铁项目在内的三个项目因此成了马哈蒂尔的主要清算对象。

由于当时马来西亚方面与中方对接的公司是由纳吉布创建的“一个马”公司，而纳吉布又确实通过这个公司进行过洗钱等贪腐行为。

这一下就被马哈蒂尔抓住了把柄，他多次借题发挥，抨击东铁项目是一笔“腐败”、“昂贵”、“不公平”的交易，直言该项目将会使马来西亚背负沉重的债务负担。

但纳吉布的政治遗产很多，马哈蒂尔为什么单单盯着纳吉布与中国方面签订的一系列项目呢？

这首先与马哈蒂尔的政治取向有关。从马哈蒂尔之前的执政经历来看，他可以称作是马来西亚的“恐中派”。

在内政上，他特别恐惧马来西亚的华人势力，所以一直主张采取“马来人优先”的政策。

在外交上，他也特别担心强大起来的中国会实施霸权政策，从而威胁东南亚地区的安全，所以他一直主张实施“亲日疏中”的外交政策。

所以他在清算纳吉布政治遗产时，才会优先拿中国项目下手。

除了马哈蒂尔的政治取向外，也不排除美国对他的间接影响。

在此之前，美国等国家就一直污蔑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是 “债务陷阱外交”，整天拿着中国在斯里兰卡等少数几国的项目做文章，大肆宣称中国的对外投资是给发展中国家制造债务陷阱，进而再将其经济影响转化为政治控制力。

从马哈蒂尔对东铁项目的一些言论看，他明显是受到了这个理论的影响。

早在大选前，马哈蒂尔就多次批评东铁等项目不但“抢了本地人的饭碗”，还抢占了“马来西亚最宝贵的土地”，是“新殖民主义”。

可以说，是美国等国家的舆论宣传为马哈蒂尔的无端“恐华”提供了理论依据和案例支撑。

除了美国的影响之外，日本的支持也是一个重要方面。

马哈蒂尔与安倍晋三

马哈蒂尔十分迷恋日本的“经济奇迹”，一直主张扩大与日本在经贸、教育、文化等领域的合作。

马哈蒂尔这次上台后，不但从日本借来2000 亿日元的低息贷款来偿还纳吉布政府积欠的国家债务，还极力邀请日本参与马来西亚铁路等基础设施的建设。

有了日本的支持，马哈蒂尔就找到了退路，所以他才敢中止东铁项目。

停止项目是恐吓，借此压价才是真

但从马哈蒂尔和日本的接触中就可以看出，马哈蒂尔不是不想修东海岸铁路，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想促成这条铁路，这是地缘政治要求马来西亚不得不做的事。

马来西亚虽因马六甲海峡而兴，但这条海峡并不为马来西亚所独有，而是处在马、印、新三国共管之下。

而且在美国的全球战略中，一直将马六甲海峡视为必须控制的咽喉水道，所以在新加坡建立了足以控制马六甲海峡的军事基地。

将来美国一旦封锁马六甲海峡，将会对马来西亚产生致命影响，所以马来西亚一直在寻找摆脱马六甲困局的替代方案。

早在1995年的时候，马哈蒂尔就提出了“泛亚铁路”构想，计划以新加坡为起点，经吉隆坡等地，修建一条连接中国昆明的铁路，再通过中国的铁路网同欧亚大陆桥相连接，从而使东南亚的货物可以通过铁路直达欧洲。

马哈蒂尔回应

东海岸铁路的建设可以说与马哈蒂尔当年的构想如出一辙，该条铁路修通后，货船可以直接在巴生港装卸货物，然后通过铁路运往中国乃至欧洲，这不但可以使马来西亚摆脱马六甲困局，还能大幅提升马来西亚在国际贸易中的地位。

所以马哈蒂尔并不是真的要中止东海铁路项目，而是要以“假停真压”方式作为谈判筹码来逼迫中方做出让步，让马来西亚以更少的成本获取最大的收益。

以静制动不接招，最后妥协求重启

对于马哈蒂尔的算盘，中国看得一清二楚。

东铁工程动土仪式

东海岸铁路项目虽然对中国摆脱马六甲困局也有重大影响，但中国为摆脱马六甲困局方面，已经布下了多颗棋子，所以，东铁项目对中国来说，虽然重要，但却没有像马来西亚一样，到了非建不可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如果接受了马方的不合理要求，中方在“东铁”一个项目上的损失还算是小事，但如果“一带一路”其他国家也效仿马来西亚的做法来向中国压价，那可就是严重影响“一带一路”倡议全局的大事了。

所以中方对马方更改合同要求的底线是，全面或大幅更改合同不行，推倒重谈合同更不行，如果因马方不同意而违约，那马方就必须按合同约定对中方进行巨额赔偿。

根据合同约定，马方需要向中方赔偿200亿吉令约合361亿人民币的赔偿金。

面对如此高昂的违约金，马哈蒂尔政府又开始扮演起了“受害者”角色，一会儿说东铁的合同没有退出机制，是“马来西亚历史上从未见过的愚蠢”。

一会儿又对合同约定的付款方式表示不满意，称东铁的合同不是根据工作量来付款，而是根据固定的时间表来付款。

言外之意就是东铁合同是中国强加给马来西亚的不平等条约，马来西亚撕毁不平等条约不需要赔偿。

中国对其采取的策略就是以静制动，任凭马哈蒂尔在国际上怎么闹，中方就咬定一条，合同真实有效，必须要严格按照合同条款办事。

马哈蒂尔政府闹得正起劲时，2019年，欧洲议会突然通过了一项法案，把棕榈油列为不可持续产品，排除在欧盟的生物燃料项目外。

消息一出，作为世界第二大棕榈油生产国的马来西亚深受其害，这时马哈蒂尔找到了中国，请求中国协助解决马来西亚棕榈油滞销问题。

中国政府不计前嫌，也没有附加任何政治经济条件，就与马来西亚签订了价值高达9亿美元的棕榈油订购合同，并承诺未来会提高50%的棕榈油进口量。

马哈蒂尔终于被中国的大国风范所折服，识趣地不再拿东铁项目做文章了，反而主动找到中国请求重启该项目。

中国同意了马哈蒂尔的请求，并再次展现风度，主动提出对东铁项目进行微调。

调整后的东铁项目长度缩减了40千米，站点缩减了4个，但工程造价由原来的655亿吉令降低到了440亿吉令，大大减轻了马来西亚的债务压力。

同时，中国也将马来西亚方的工程承包量由30%提升到了40%，让马来西亚方面得到了更多的实惠。

此外，对于马哈蒂尔纠结的付款方式问题，也按照马哈蒂尔的意见，修改为按工程进度付款，“东铁”风波就此结束。

东海岸街道铁路工程

我国在对外投资中，从来不会附带任何政治条件，也不会谋求地缘政治利益，而是真心实意地想与广大发展中国家一起合作共赢。

很多国家或受狭隘民族主义观点挟持，或受西方反华势力挑唆，在一段时间内，可能会误解中国的真实动机。

但日久见人心，它们终究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朋友，马来西亚的东铁项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参考文献：

[1]梁振轩.《双层博弈视角下“一带一路”风险与挑战 ——以“印太地区”为例 》[D].北京：外交学院，2021.

[2]童威远.《中国“一带一路”直接投资政治风险因素及对策分析》[D].杭州：浙江大学，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