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商成股改钉子户，胡椒大王到橡胶大王，从日本人手里赚第一桶金

2005年股权分置改革，至今已是13个年头，当A股进入全流通时代后，市场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仍有二大“钉子户” 迟迟未能进行股改，一是SST前锋，另一家是S佳通，二次股改方案被否后，7个月来仍无进展。

S佳通成股改“钉子户”， 起因多在境外控股股东不愿付出过高对价。可很多人不知道，让佳通轮胎股改之路看不到边际的是一个富过三代的豪族，头上顶着“胡椒大王”、“轮胎大王”双桂冠。

从莆田下南洋的“胡椒大王”、“轮胎大王”

佳通集团董事局主席林德祥携夫人吴爱清回乡考察

到佳通集团董事局主席林德祥的女儿林美金这里，已是佳通林氏家族第三代，追本溯源，还得从创始一代、闻名于东南亚的“胡椒大王” 林亚金“过番”说起。

所谓“过番”，是闽南及潮汕一带海外移民的方言，由于地缘上关系，多指老一辈人下南洋谋生，“番”即古称的“番邦”。 早期莆田人，下南洋的起始港口多是涵江三江口，因此，莆田涵江的江口，也成了远近闻名的侨乡。新加坡首富黄廷方、印尼力宝集团创办人李文正、还有“胡椒大王” 林亚金，都是祖籍江口的老一辈华商巨子。

在莆田当地有句童谣：“拖砻伊弯，番仔过番；番船未到，无米煮罩”；说的是早期莆田人翘首企盼“过番”亲人归来的心情，可见当时莆田人背井离乡下南洋甚盛。如今的江口，尚保存着许多中西合璧的老侨宅，比如著名的东大村文德楼、姚馀三祖宅等。

早期莆田人下南洋港口——涵江三江口

佳通创始一代林亚金，出生于莆田江口海星村，上世纪30年代，他与兄弟从三江口出海，远渡重洋到新加坡谋生。去南洋，是很苦的，贫困人家迫于生计才走到这一步。他们的营生方式要么就是做苦力，要么拉黄包车、帮人剃头。与许多老一辈华侨相似，林亚金靠着出卖苦力、起早摸黑、省吃俭用，等有了一些钱就开始小本生意。

林亚金家族的财富，是因经营当地土产“胡椒”起家。有个说法，胡椒起源于印度，中世纪时，胡椒在欧洲是名贵香料，被称为“黑色黄金”。胡椒主产地是印度、东南亚等地，印尼的产量早已超越印度。

由于东南亚潮湿闷热的特殊气候环境，胡椒成了人们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也是不少远渡南洋的华人谋生物产。据清代谢清高的《海录》一书记录，“闽粤到此种胡椒者万余人”（指槟榔屿岛，即今日马来西亚槟城周边）

二战太平洋战争时期，日军侵略东南亚长达四年之久，当时，胡椒是日军一项重要物资。战败后，即将回国的日军对仓库中库存的胡椒，采用了廉价处理方式，毕竟带回日本没有多少价值，加上紧张的运输，也带不回去。

林德祥和夫人在新加坡总部与来访的央企签订水泥项目

早期的创业，没有专注是不会有成功的，即便“天上掉馅饼”，也属于专注的人。在别人忽视时，精明且独具慧眼的林亚金却看到商机，他从日本人手中以低廉的价格，收购了大批积压在仓库的胡椒，并囤积起来。没有战乱，人人思安居复业，没过多长时间，林亚金囤积的胡椒一出手，价涨数倍，发了一笔大财，自此成了远近闻名的“胡椒大王”。

1951年在印尼注册的商号“福泰兴”，即佳通集团的前身。1961年5月2日，公司改名为卡加东格有限公司，1992年，由林氏家族控股的“卡加东格”上市，这是印尼第一家在国际股市挂牌上市的自动撮合公司。

自1993年收购“佳通一塑”（原福州第一塑料厂）开始，林氏二代林德祥及女儿在中国大陆不断扩大投资，卡加东格集团改名佳通集团，总部设在新加坡。

此中，佳通在福建、安徽、宁夏等地开办轮胎制造项目，并并购重组黑龙江牡丹江市的上市公司“桦林轮胎”，一举成为世界华人中的“轮胎大王”。如今，Giti佳通轮胎，已成为全球领先的轮胎制造商之一，在中国、美国等地设厂，在全球有65000多个零售终端。

在创业与扩张中传承

经过几代繁衍，林亚金及兄弟林传慎家族在东南亚人口不少，已是一个枝叶繁茂的大家族。

S佳通11年来拟筹划股改相关事项的近200条“风险提示公告”， 关键措辞差不多是一样，即无一家非流通股东书面同意股改。持有S佳通44.43%股权的佳通中国，即控股股东，是在上海注册的新加坡佳通集团全资子公司，其实际控制人中，林美凤为佳通集团董事局主席林德祥之女，林振伟、陈应毅二人，也是家族近亲亲属。

二代掌门人林德祥，原名林春和，字德祥，1943年出生于印尼南苏门答腊省楠榜市。1962年，高中毕业后，他被父母送往英国深造，进入伦敦瓦特福技术学院(Watford College of Technology)学习。1965年，林亚金突发重病英年早逝，收到母亲李乎夫电告后，林德祥只好中断学业，从英国返回印尼料理丧事。

海外归来的林德祥商业视野与管理才能，自然超越父辈。应了那句“一代创业、二代中兴、三代守业”， 由于家中生意乏人主持管理，子承父业的林德祥，主持经营橡胶买卖。开始，他一边要关注经营，一边还得认真检查橡胶的质量，与工人们扛橡胶。

1969年，林德祥移居雅加达，开创新的事业。福泰兴有限公司，原本是另一家华人企业，系陈金水(Tan KimSoei)和宰纳尔·朱奈德(Zainal Junaid)二人于1951年8月合伙创办，主要生产自行车和三轮车(印尼人叫“北渣”)橡胶轮胎，后来易名“卡加东格”（就是独立大象之意）。

由于过去彼此有业务关系和来往，林德祥提出合作联营并增资控股，特别是得到日本生产汽车轮胎的大公司“井上橡胶”的技术帮助和协作，在林德祥参与和主持经营下，“卡加东格”轮胎得到迅速发展，并成为林氏家族的一个核心产业。

在家族原有的贸易、橡胶和胡椒等种植和农副产品加工业基础上，林德祥带领家族企业转型，逐步向发达国家的国际财团靠拢，一边加速朝地产、工业制造、金融领域扩张，一边引进资金和技术，升级产业，可以说是一个在创业中传承的成功案例。

卡加东格早于1973年上市，1992年，林德祥利用“借壳上市”，又完成一次资本化进程。同样，S佳通其实也是通过重组上市的，并非IPO，这也是其成为股改“钉子户”理由之一。

小额贷款是眼下中国金融机构的最大异类，问题主要出在监管层面。其实，早于“穷人的银行家”、 格莱珉银行模式创始者穆罕默德·尤努斯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之前，在上世纪80年代，林德祥已开始从事小额贷款业务了。

林德祥夫妇2015年考察莆田秀屿

在林德祥看来，只有扩大营业网，才能建立起良好的信誉，并在激烈的零售业上进行竞争。伴随着林德祥进军中国市场步伐，在创业与扩张中传承，林氏第三代逐步走上家族企业前台。

在父辈的肩膀上再出发、登高望远，创业精神的传承是家族企业未来的希望，许多超级家族后代都是在企业投资、扩张中，延续创业精神，实现跨代际的企业发展和家族财富传承。与西方家族在“守成”与“创业”间选择相比，华人家族一个显著特色，就是创业与传承相结合，在传承中创业。

林氏家族第三代已全面进入家族企业，逐渐接手家族事业，林德祥之女林美凤、林美金，堪称佳通“姐妹花”，其涉猎领域相当广泛。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后，许多华商家族损失惨重，佳通集团也不例外，特别是危机后印尼政局的动荡，更是雪上加霜。

早于1965年，林德祥母亲李乎夫就寄钱回来，捐助莆田家乡公益事业，目前，佳通也设立公益基金，参与环保、扶贫、赈灾、医疗等公益慈善，特别在家乡莆田，也多有慈善投入。

值得一提的是，埋头商业之中，二代掌门人林德祥也注重道德价值，佳通旗下子公司曾获得烟草经营牌照，但因林德祥反对一直没有运作。在他看来，烟草业虽然高利润，却损害公众健康，做这种生意属于“见利忘义”。

外滩3号

小女儿林美金，与夫婿执掌佳通投资板块，其家族1997年收购的上海“外滩3号”（ 原上海民用建筑设计院大楼），就是由她主理。

1990年初，佳通就开始进入中国投资，先后在北京、上海、福州设立办事处。其中，祖籍地福建是林氏家族进入国内的“敲门砖”，值得一提的是，包括并购的福州“佳通一塑”、在家乡莆田投资的二个大型项目——在江口的“莆田佳通纸品”、 在秀屿笏石的佳通轮胎，均由长女林美凤出任法人代表。

从S佳通公告相关资料中可以看出，多年来，林德祥及夫人吴爱清已将其二人持有的旗下控股子公司股权，逐步变更至二个女儿林美凤、林美金名下。

位于福建连江北路的佳通一塑，系原福州第一塑料总厂，属于国有企业，国企改革中，由“佳通轮胎(中国)投资”通过参股投资方式直接重组改制，于1993年变更为“佳通一塑”。

与之同时，林氏家族在安徽合肥经济开发区的“安徽佳通轮胎”也投资创办。佳通在中国的战略布局，不少是通过收购、兼并等资产整合完成的。

上海外滩3号主席、新加坡佳通集团董事林美金

佳通林氏家族在创业中传承，传承的更多的是家族企业文化、精神及价值观，而非固守祖辈产业。

1979年~1980年初，印尼民族商业银行由于管理不善，资金无法周转，已欠下债务300亿盾无法偿还，濒临破产的边缘。经推荐，林德祥加盟并接掌总经理职务，并对股权结构进行重新整合。接掌银行后第二年，他就取得著名的法国巴黎兴业银行帮助及技术指导，解救了债务危机。

后来，林德祥开始推行一种“对顾客始终服务”、“银行职员要把印尼民族商业银行作为自己的银行或钱庄来对待，并忠诚于银行”的企业文化，被称为“大象精神”的企业文化。

印尼国家商业银行在亚洲金融危机时期倒闭了，2001年，林德祥因涉及该倒闭案曾被印尼总检察署扣留。不过，当时瓦希德总统曾声称，对林德祥及其他两个著名大亨的起诉应展延进行，因为他们对出口业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受此影响，林德祥家族逐步将事业总部移往新加坡。

除金融业、轮胎等工业制造、房地产、百货超级商场等之外，林德祥家族控股或者投资的多元化产业星罗棋布，还有橡胶、妇女卫生巾、皮鞋、电器、电缆、油漆等等。

借助资本力量和可靠的融资渠道，在上世纪90年代初，该集团已拥有当时印尼以至亚洲最大的养虾塘，其虾产品全部出口到日本、美国、欧洲及香港等地，故而有“养虾大王”之誉。

一波说 •传承在中国（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