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文脉·花地西湖(第1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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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北望,疑似汝湖人
□唐丽萍
故乡,是回不去的乡愁。乡愁,宛如一坛陈年老酒,愈久弥浓,容易上头。作为铁路人,对此有非常深刻的体验和感触。
我是湖南人,喝湘江水长大。从父辈开始就远离故土,随铁路建设发展,天南地北,随处挪窝,习惯把乡愁摁在心底,百转千回,挠心挠肺。常常梦里不知身是客,总把他乡当故乡。
1993年夏天,我告别父母,满怀激情地加入沿海铁路建设大军,乘坐绿皮车,哐当哐当,来到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惠州。在这块热土上,尽情地挥洒青春和汗水。
弹指一挥,三十年过去了,京九线、厦深线、赣深线陆续开通,火车乘风呼啸,穿城而过。
蓦然回首,一步一个脚印,我已经接近退休年龄。
与家人商量之后,我倾尽一生积蓄,在江北“金世界”花园购置了一套住房,临水而居,打算把这里作为自己最后的栖息地。
站在小区高楼放眼北望,东江如练,沿岸是惠州市最大的城乡结合部,素有“东江商埠”之美誉的岭南小镇——汝湖镇。它很像我的老家长沙县黄花镇,因为开发较晚,原生态环境大都没有被破坏,碧野桑田,芦苇飞扬,鹭鸟竞舞,渔歌唱晚,风景怡人,给人亲切自然、纯朴真实的感觉。
每当夏夜,江风拂面,空气特别清新,耳边时不时会飘过来几声蛙声和虫鸣,如同天籁。我常常忍不住掩门出去,上江堤散步,看夜景,数星星,观垂钓,十分惬意。
到了周末,驱车穿过隆生大桥,沿江北上,进入201县道,可以去镇上赶集。当然,如果不是急性子,不介意等红绿灯,可选择惠民大道,悠悠哉哉,一直前行,不出20分钟就能到达。
赶上墟日,集市人头簇拥,鸡鸣鸭欢,热闹非凡。当地村民纷纷放下农事,拿出各种土特产,就地摆摊兜售。普通话和客家话混在一起,表情加手势,交流不是问题,而且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我这里逛逛,那里看看,专门挑选那些没有浸泡过隔夜水的本地当季果蔬,有的看起来像歪瓜裂枣,有的茎叶上还有蜗牛蠕动,虽然没有看相,但吃起来原汁原味,是正宗的农家菜。
徜徉集市,选购食材,同时我也在脑海中努力寻找儿时家乡的印记和碎片。四周弥漫着五谷芬芳,那些记忆时而清晰,又时而模糊。岭南土地的温润与馈赠,让我淡忘了背井离乡的伤感和惆怅,沉浸在异乡风情里。
其实,喜欢做山水梦的人不止我一个,有很多同事在汝湖境内的小区买房安家。住在汝湖的同事告诉我,他家房前屋后都是湖光山色,鸟语花香,景色美如水墨画。每天生活在氧吧,餐餐都是农家菜,潇洒又自在,快活似神仙,简直是世外桃源。
是呀,咱们铁路人胸怀天下走四方,不打诳语,看地方最有眼力。从火车上自北向南一路看过来,汝湖就是一块风水宝地。我们来了,就不想走了!
海天落照 吴大海
六月的怀念
——谨以此文献给我远去的父亲(二)
□胡应征
上大学时,是父亲送我去学校,大学毕业又是父亲接我回家。
来广州工作后,父亲每年都会为我准备家乡的特产,一袋袋送过来或塞满我的后备箱。我女儿出生那天清晨,父亲梦到观音菩萨抱着一个孩子进了我家,他马上去市场买好米与菜,再提醒母亲准备好去医院要用的东西,准备迎接孩子的到来。
后来,积劳成疾的父亲病倒了。我们辗转多地为他治病,终于从死神手中将父亲夺回来。在年关所有快递都停运的情况下,在广州托熟人买了制氧机,送到父亲身边,极大地缓解了父亲肺部缺氧的痛苦。之后,父亲来到广州,在省中医院治疗,用中医加针灸,经过专家治疗调理,半年后,父亲基本复原。
父亲这次重病,让我目睹了父亲住房的不方便,我想重新建房,希望新房子能增强他对生命的热爱,来延续他的生命。但是,父亲担心我花钱太多而反对。我与母亲商量,把父亲留在广州,等旧房拆了新房开工后再让父亲回家。新房建好后,一切如意料之中,父亲很喜欢新房子,他经常坐着电动轮椅,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有时开着电动轮椅去几公里外见亲友或去街上买东西。
可惜,再好的条件也挽留不住父亲的生命,他在平静中悄然离去。
送父亲走时,我总觉得父亲只是去了远方,我们很快就会相见。可两百多天过去了,我们却再也没有相见,连梦中重逢也很少。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已经成为摆设,那个熟悉的称呼再也没回音,只剩下拿起手机却又放下的茫然与惆怅。时间是一指流沙,稍纵即逝。为了生活奔波的我们总以为来日方长,到中年才惊觉浮生若梦,世事无常,凡尘百味凉。“无母何恃,无父何怙”,青烟几许,难续深情。
要是您还在,我要陪您再喝一杯您亲自酿造的谷酒,将我俩未说完的话融进酒杯,一饮而尽。
要是您还在,我要陪您再爬一次长城,再回一次您的故里,再推着您的轮椅,陪您重走您走过的万水千山。
岁月无痕常忆旧,思亲不见暗夜长。今生,父女一场,我们了无遗憾,您辛苦半生将我养大,我让您安享晚年,您实现了对我们的承诺,我也完成了您的愿望。
您的坟头,鲜花盛开,芳草萋萋,您在的天堂是否也是开满鲜花,长满青草?花香浮动。泪眼问花,笙歌难尽,怀念恰如这鲜花绿草,更行更远还生。
如果有来生,我愿再做您的女儿,再续父女深情。
雨季
□夏杨
视野中的那些个
赤、橙、黄、绿
是谁在雨中开出的花
不经意地点缀在
这条小巷的枝蔓上
与远处的灯火和霓虹
交相辉映
寂寞的雨季又来
还有在时光中一遍遍轮回的思绪
是谁还在这熟悉的小城里
守着往日的我们的故事
青石板上有水花溅起
吻湿我的双脚
和曾经的那些足迹
自打你离开
它就开始等待
等你的消息,等你的归期
朝晖夕阴里岁月无声
只有你的往日故事
在孩童的笑语里
和着细碎的脚步声回响
青苔爬满了石阶
牵牛花随意地装扮着矮墙
那些个扯不断理还乱的心绪
在季节里浸淫太久
吸饱了湿气
沉甸甸的能拧出水来
细雨编织起了帘栊
连天笼罩着大地
视野中的树木、村舍和小城
几乎都要在雨雾中隐去
它要帮小城守住多少秘密
或将永远无人知道
万里归舟 大美潼侨
□罗春彦
在海外,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有海水的地方,就有华侨华人。据史书记载,自唐代起,出于不同的背景,或为逃避战难,或为谋生,或为经商,或因走投无路,或因“契约移民”(俗称“猪仔”),他们逃亡或移居海外,离乡别井,漂泊异地,虽然生活艰辛条件恶劣,但凭借聪明才智和勤劳勇敢、吃苦耐劳的品质,省吃俭用,创立事业。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来自印尼、缅甸等国的第一批归侨,来到位于惠州潼湖的华侨农场。
当时,建场之前的华侨农场还只是一个小规模的畜牧场,只有一片未被开垦的土地和几座光秃秃的小山坡,牛棚羊舍傍山而建。农场地势较低,经常水涝,一下大雨就“水漫金山”,只露出几个光秃秃的山头,潼湖也因此得名。
1966年12月,经国务院批准,惠阳国营畜牧场及周边三个村,转为广东省国营潼湖华侨农场。当地政府克服重重困难,在华侨农场建起1000多座房屋免费安排给归侨居住,划地给归侨耕种。
在当地政府的组织下,归侨怀着“敢教潼湖换新天”的豪情壮志,投身到华侨农场的建设中去。
归侨修堤垒坝,围湖造田,开河挖沟,修筑渡槽和水闸,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他们用锄头和拖拉机,开荒造田,翻开了沉睡多年的大地。
数千名归侨在东江岸边延绵起伏的丘陵地带上,开垦茶园400亩,种植有黄旦、梅占、茗花、云南大叶等十多种优质茶。
茶是故乡浓!潼侨绿茶在国外有了一定名气,特别在东南亚地区。每年立春过后,许多旅居海外的侨胞都会委托亲朋好友购买潼侨的绿茶,寄往美国、加拿大等地。2007年5月份,“潼侨”牌绿茶系列入选中国名优产品行列,是惠州茶叶类唯一入选的品牌。
华侨农场先办起红卫小学、红岗小学、五七小学等几所初级小学。1968年,又办起侨场中学,解决了华侨子女读书的问题。建立职工医院,职工看病实现公费医疗。
经过几年的建设,整个农场梯田层层,茶树嫩绿,新芽满枝,荔枝枝繁叶茂,蕉田果实累累,路旁木瓜飘香,以往的荒山野岭俨然已经变成物产丰富、水果满园的 “鱼米之乡”。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来自越南、老挝等国的第二批归侨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华侨农场。有了“老归侨”的“开荒拓土”,后来的“新归侨”有了相对富足的生活。
改革开放后,由于有归侨政策的扶持,潼侨发展得更好更快了,镇内基础设施配套不断完善,吸引了来自韩国、意大利等国家和地区的客商在此投资创业,初步形成了以电子、化工、纺织、玩具、五金配件、灯饰、食品加工为主的工业格局,投资近百亿元的华星光电就落户于此。
2003年12月,政府撤销潼湖华侨农场,设立潼侨镇。至此,华侨农场一共安置了来自菲律宾、印尼、缅甸、柬埔寨、新加坡、越南、日本、印度、法国、马来西亚等14个国家和地区的8000多名归侨。潼侨也因此成为广东著名侨乡,成为惠州两大侨镇之一。
半个世纪以来,归侨在潼侨扎根,融入了当地生活。不过,走进归侨的生活,就会发现他们的生活习惯还保留了不少异国风情和回国前在国外的一些独特的习俗和文化。
若要体验异国风情,“无需离疆去寻梦,只需咫尺游潼侨”。14个国家的归侨聚居一起,他们带来了不同的文化、语言、饮食和习俗,使得潼侨的异国风情多姿多彩。椰子树、棕榈树、菠萝蜜树、芒果树……热带植物掩映东南亚情调的房屋。
他们还保留了一些侨居国的饮食习惯:如印尼归侨喜欢酸辣食物;马来西亚归侨喜欢咖喱的味道,煮鸡肉也要拌上咖喱粉、马铃薯、黄姜、香茅根、辣椒、椰粉、葱等特有配料;越南归侨的煮扎蹄,先将猪蹄去骨取肉斩碎,拌胡椒、木耳,煮熟后用蕉叶或竹芋叶包好急冻后才吃。
在着装方面,不少归侨还穿着侨居国的服装。遇上重大庆典,归侨们还会使用专门从印尼、越南等国家购置的充满异域风情的安格隆和哥巴伦等一批表演用的音器和服装道具,兴致勃勃地表演印尼苏拉威西岛民族舞、印尼欢乐舞、印尼苏门答腊亚齐舞和马来舞等东南亚风情舞蹈。
为了保护传承侨乡传统文化,丰富归侨的文化生活,潼侨众多公共设施也融入了诸多华侨文化元素。潼侨公园大门侧设立了一面反映归侨在农场热火朝天地劳动建设的雕塑墙,形象地再现了归侨勤勉劳动,创造美好家园的画面。
公园一组白色的人物雕像格外显眼,共有5个人物雕像,排头的一个绅士模样的男子面带微笑,戴着越南特色的帽子,拖着行李箱;后面跟着的几个雕像则穿着东南亚特色的服装,有的戴着斗笠、有的头顶包裹……
占地面积1200多平方米的侨文化展览馆陈列着体现侨文化特色的物件,包括一些归侨上世纪从东南亚带回来的、在建设华侨农场时曾经使用过的物品、工具以及承载了历史记忆的图片等,如印尼的安格隆、哥巴伦、旧船票,缅甸的铜砂锅、铁箱,越南的钛煲、纸币等。通过实物还原、图片文字记载和多媒体影像展示等方式,再现了华侨回国的奋斗史和成就史。
“正月腊梅开,潼侨雁归来。茶园绽新绿,原是故人栽。”一批移居周边城市的归侨,带着半个世纪的乡恋,常常相约潼侨,畅谈过去的岁月,体验潼侨的变化。
一位归侨在品完潼侨绿茶后写下《西江月· 咏茶》:
“扎根不拘贫贱,披霜染绿山丘。任凭采撷掐烘揉,片片尽献春秋。
形容干枯莫愁,杯中舒展广袖。浮沉一生噙香游,苦中甘甜醇厚。”
词赞的是茶,同时不也是对历尽艰辛、浮沉一生,万里归舟,不拘贫贱,开荒拓土,勤劳进取,开放包容,建设大美潼侨的归侨最好的赞颂吗!
走过岁月的女人
□胡玲
看一档歌唱竞技节目,一位资深女歌手深情地演唱了一首经典老歌,赢得了观众热烈的喝彩。女歌手虽然已年过六旬,但一袭红色长裙穿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违和感。她的头发白了,脸上也有了皱纹,但她的眼睛里仿佛装着星星,闪亮动人。舞台上的她,笑容绚烂,神采奕奕,优雅从容,美极了。或许是上了年纪,她的唱功不如从前,但歌声却比从前多了份从容和柔情,宛如和煦清风拂过听者的心房。
节目后台,在与工作人员和后辈的相处中,她待人亲切随和,没有端着高姿态,不倚老卖老摆架子,想笑就笑,想说就说,真实不做作,十分接地气。
看她平时的生活动态,每天都是健身锻炼、旅行、做慈善,把晚年生活安排得丰富多彩。她也不把自己当大明星,出行都是素面朝天,便衣简装,一点年龄焦虑也没有,遇上粉丝,大大方方合影。或许正是这种热爱生活的态度,让她活得轻松自在,充满活力。
不把岁月和年龄的增长当成束缚的枷锁,无论在怎样的年纪,无论身处怎样纷繁复杂的环境,骨子里仍然保留一份纯真和简单。知世故而不世故,这样的女人,如俗世里的一股清流,活得真实坦诚,即使年华老去,脸上有岁月的印痕,身上也不会有暮气和老态。
前段时间,著名表演艺术家秦怡离世,令无数人伤心不已。活了一百岁,她给人的印象是美了一辈子。任何时候、任何场合看到她,她都是优雅美丽、积极乐观的样子。其实,她身患癌症,还曾经数十年如一日,悉心照料患有重症的儿子。无论日子怎样难过,人前,她总是收拾得体面得体,从不向人诉苦。多年后,当记者问起她那段煎熬的岁月,她只是轻描淡写几句带过,一副风过无痕从容淡定的样子。
漫长的岁月,会把一个女人打磨得成熟坚强。这世上,多数女人出身普通,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丰厚的财富,人生的路上,只能摇摇晃晃慢慢前行,靠自己的双手去辛苦打拼,有苦水默默吞咽,有委屈独自消化,咬牙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努力生活下去。走过那些灰暗的岁月,再回首从前,会发现从前的所有经历都是一种历练和磨砺,那些苦难,无形中已被女人修炼成了坚硬的铠甲。
女人不断进步、努力向上的饱满状态,会让人忽略了她脸上的皱纹和风霜。生活多变,人生意外重重,任何时候,要懂得未雨绸缪,努力提升自我。毕竟,实力才是女人自信的底气。
女人的美,从来都与年龄无关。淡然接受岁月的洗礼,坦然接受自己的衰老。岁月会侵蚀女人的容颜,会给女人制造一些难题,也会赋予女人许多珍贵的礼物,每增长一岁,便多一份成熟、坚强、丰盈和魅力。
独处时的安静与丰盈
□章铜胜
独处时,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大概只有自己知道。有时极安静,有时却格外丰盈。想起独处,就想起李白的《独坐敬亭山》,他在诗中写道:“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在我的印象里,诗人李白是不会习惯于独处的,他喜欢呼朋唤友,把酒言欢,可凡事皆有例外。人总是很复杂的,坐在敬亭山上的李白,似乎像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我们不太熟悉的李白。他坐在山上,仰望众鸟高飞时的自在与孤独,看到了天空中一朵云的孤独与悠闲,而让诗人感受最深的,恐怕还是身处其中的敬亭山了。与一座山对视,而能做到相看两不厌,诗人李白的内心应该是安静而又丰盈的。
我是喜欢独处的人,这大概和我不喜欢热闹有关。很多时候,我宁愿捧着一本书,在书房里坐上一天,也不愿意出去闲逛,或是和许多人无所事事地待在一起。有时,我也会一个人沿着一条去往陌生地方的小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乘兴而至,尽兴而归。每次都觉得有所得所悟,并不觉得会失去什么,这样的习惯说不上好,但应该不是个坏习惯,于是就乐在其中。
独自沿着一条陌生的道路往前走,总会走得慢一些,喜欢朝路的两边不停地张望,也习惯于回头看看来时的路,或是举目向路的远方眺望,好像是要记住这段路和路两边的风景。沿路的建筑、大的树木、山的形状、一处池塘、一孔石桥、一座村庄等等,都有可能成为这段行程中的一处标记,或是日后回忆的某种印象,我静静地看着这些,默默地走着,也在悄悄地记下这些。一路上,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与自己相伴的声音并不多,流水之声、虫鸟的鸣叫、风声、植物的叶子在风中摩擦的声音,清脆或细微,总能引起我的注意。我仍然踽踽独行于某一条道路上,像是一种刻意的选择,或是回避,享受着自己独处的一段时光,选择与某些自己喜欢的事物相伴,感受安静而又丰盈的某种氛围。只有在这样的氛围里,我才会想起一些什么,或者是去想一些可想可不想的东西。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行走,可能也算是另一种独处吧。我可能会知道隐藏在这座城市里的某些古迹,知道关于这座城市的一些历史与旧事,但眼前的街景和行人,却是全然陌生的,他们的言行,很少会影响到我。我在他们的眼里,大概也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而已,如此甚好。在繁华的街市中独自行走,看着世俗的丰盈,内心却是无比的安静。
集市的热闹,仿佛与我无关。清晨街上匆匆赶路的行人、公园里晨练的人、手提肩扛赶着出摊的小贩,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热闹着,暂时与我无关。此时,我是看客,享受着独处时的安静,也许等我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我也只是别人眼中的另一番热闹场景吧,把自己生活的丰盈,展示在我所不知的、另一个独处的人的眼前,我们各自安静而又丰盈地生活着,更多时候,我们是各自独处的一种存在。
秋日,走到一处陌生的山坳,看周边空旷无人迹,于是选择一处干净的石块坐下来,看着阳光照在山林之上,向阳的山坡明亮,背阴的山坡绿得深沉。山间的风,方向难定,一阵阵的山风忽大忽小,几乎是从不同的方向吹来的,此时蝉声已息,偶有虫声夹杂在风声里,伴着树叶“哗啦哗啦”的声音。眼中耳中充盈着这些,人反倒安静起来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了,那一刻,我相信自己是安静且丰盈的,安静得如一缕山风,丰盈得能容下所见所闻所感。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朱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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