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4年空姐，真没有想象中美好，乘客经常提些不合理的要求

这是我们讲述的第880位真人的故事

我是韩槑槑，80后武汉人，前新加坡航空空姐，目前在新加坡生活。

10年前，北京国际机场里有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既兴奋又紧张地等待着一班飞往新加坡的飞机，那时她还不知道，幸运又大胆的她即将展开一场未知的旅程。

未来的几年里，她可能今天在欧洲喂鸽子，明天在美国听音乐剧，还会去英国攻读硕士，在小镇里享受岁月静好。

她更加不可能想象到，见识过世界的广阔与奇妙后，自己会在新加坡定居，找到一生挚爱，过着以前从未想过的生活。这个女孩就是我。

（2021年参加选美比赛）

究竟什么才是生活，生活的答案在哪里?我的看法是，生活就在你寻找的这个过程中，在每一个脚印里，也许你看不到它，但是你会去寻找它。寻找，就是答案。

从小爸妈对我的教育并不像其他家长那样严格要求，也不会因为我是女孩子，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该文静点，将来可以留在父母身边，不需要像男孩那样志在四方。

相反，他们非常注重培养我的好奇心，鼓励我主动探索世界。

那时别的家长一般接送孩子到四五年级甚至初高中，而我妈只在一年级时带我走了一个星期，熟悉了从家到学校15分钟的路线后，就再也没有接送过我。

他们给了我足够的自由，不但让我有了更多和同学们一起结伴上学的机会，而且也不会畏惧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世界。

（8岁时我在练习舞蹈）

除此之外，他们还很重视培养我的兴趣爱好，带我去少年宫参观，支持我尝试感兴趣的活动，比如书法、绘画和舞蹈。只要我表现出了好奇心，他们就会在能力范围内尽量为我创造条件，并且想办法帮我坚持下去。

我开始学书法时只有4岁，还没有桌子高，可每次练字都很开心，一边写一边认字，一天能练两三个小时。每认识一个字，爸妈都会不遗余力地表扬我，让我很有成就感。

一年后，练书法带来的正向反馈越来越少，我有点坚持不下去了。爸妈赶紧把表姐拉来跟我做伴，还送我去兴趣班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练，鼓励我不要轻易放弃。

为了能跟兴趣班的小伙伴们一起玩，即使在炎热的夏天，我也能坐在敞开的家门口专心练字，左邻右舍看到后都赞叹不已。

（10岁舞蹈表演定妆照）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一直给我灌输一个理念：当你决定要做一件你认为自己可能做不到的事情后，先不要急着否定自己，而要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尽最大的努力。虽然努力了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不努力肯定不会成功。

上学以后，我的理科成绩不如文科成绩好。有一次学校组织参加一个理科比赛，那天刚好是我喜欢的明星开见面会，不少同学因此根本没去参加比赛。

而我不但参加了，还老老实实认真答题，竟然意外地拿了奖。

正是因为这个理念，我才能够在参加新加坡航空公司面试中，面对一群非常优秀的竞争者时，没有轻易放弃，过五关斩六将，意外地开启了一段崭新的人生。

（2011年我在武汉江滩游玩）

2012年1月份，我在武汉大学读大四，正准备开始找工作。这时，妈妈得知新加坡航空在重庆招聘中国乘务员，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让我去试一试。

那时我周围虽然有同学出国读书，却没听说过有谁出国工作。而我对空姐这个工作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可以出国到处玩的层面上，于是抱着试一下也无妨的态度，在网上投递了简历。

当时有差不多4000人投了简历，经过筛选后被邀请去现场面试的只有两三百人，最后被留下来的更是只有不到10个人。

收到面试通知后，我买好机票，从论坛上找到一个同样参加面试的女孩，在重庆拼了个酒店。

第二天我来到面试现场，看到那么多优秀的美女，立刻觉得自己没戏了，多亏了骨子里那股不放弃的韧劲，让我决定不管成不成，都要尽可能好地表现自己，只求不留遗憾。

（2012年参加新航培训）

我们的初试是10人一组，在4个面试官面前用英文介绍自己，接着是笔试和辩论，难度和四六级差不多。每一轮面试结束后，大家立刻就能得知面试结果，整个过程既紧张又刺激。

我从中午11点一直等到下午6点半，几轮测试下来，已经到了晚上8点半，工作人员要求我明天来参加终极面试。

可是我已经买好了第二天早上回武汉的机票，一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提出要马上面试。

工作人员让我们几个想要当天面试的人亲自去跟面试官沟通，幸运的是，我们的请求被他们接受了。终极面试是两人一组，回答3位面试官的问题，再用中文进行角色扮演，处理飞机上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情况。

接着我们要用中文念一段广播稿，最后试穿制服，检查仪态和形体，身上不能有纹身和疤痕。

（2013年我在英国泰晤士河的游船上）

通过面试后，原本我们第二天还要参加一个动员会，由于我参加不了，好心的面试官让我4月份直接去北京参加，并且完成入职流程。

7月底，我们到新加坡参加了新航长达3个月的培训。据我所知，新航的培训是所有航空公司里时间最长要求最严格的，足足花了四五个星期专门做服务方面的培训，剩下的时间则留给了安全培训。

培训期间，我们还有一两次实习飞行，跟着公司安排好的师傅，在飞机观摩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空姐。第一次上飞机时，我跟着机组走了一遍流程，感到既新奇又紧张。

新航的每一个航班起飞前，空乘人员都必须提前2小时在机场会议室开个早会，主要是让机组人员之间互相认识并做航前准备。乘务长会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分配工作内容和区域，同时确认此次航班是否有乘客需要特殊照顾。

（2014年参观巴黎卢浮宫）

接着，我们会提前70分钟上飞机做准备。当时我看着大家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心里很是激动，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我紧紧地跟着师傅，时不时问一句有什么我能做的，很想帮忙做点事，又怕自己不小心帮了倒忙。那种忐忑矛盾的心情，直到今天我还记忆犹新。

因为我是新人的缘故，机组其他人对我特别友好，有什么好吃的一定先给我。机长甚至在起飞降落时，让我去驾驶舱感受了一下。

我正式开始飞行的第一个航班是从新加坡飞往北京，下午出发，到达北京已经是凌晨。下飞机后我觉得特别累，在酒店按摩了一下，休息一天，第二天凌晨乘坐红眼航班回到了新加坡。

到新加坡是早上6点多，等乘客下飞机后，我们收拾完出机场已经快7点了。那是我第一次熬夜工作的经历，走出机场时，就连走路都是飘着的，好像每一脚都踩在棉花上。

（2015年在南非大草原骑马）

虽然刚开始那段时间，我基本都在东八区里飞来飞去，但始终躲不开那些红眼航班，经常需要熬夜，连身体不舒服或者大姨妈来了都不例外。

幸好那时年轻，我的身体还能熬得住，但我还是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有一次，我在飞机上跪着把餐盘塞进餐车最底层，就在那一刻，我睡着了。虽然几秒钟后我醒了过来，却很清醒地知道刚才的确睡过去了，这件事一直让我很难接受。

熬夜就罢了，如果我一直能飞国内航班，习惯了也能适应。可开始飞国际航班后，我可能这一次去欧洲，下一次去美国，生物钟整个被打乱了，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有一天我晚上飞到旧金山，躺下以后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睛熬到早上7点半才有了一些困意。我一整天没吃饭，闭上眼睛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房间窗帘是拉上的，屋子里很黑，看看手表已经1点了，却不知道是下午1点还是早上1点。

（2015年在德国慕尼黑宝马博物馆）

当时我心里哀叹一声，天呐，我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当然不是每次航班的休息时间都一样，飞行时间的长短决定着休息时间的长短。有时我们连飞机都不用下，有时却可以在当地足足休息一个星期。

尽管我玩不了太远的地方，但架不住去一个地方的频率高。两年内我往伦敦飞了14次，就算每次只去一个地方，也深度游玩了十几个景点。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会认为，空姐虽然熬夜累了一点，但可以不花钱去全世界旅游，同时还能挣钱，听起来还挺让人向往。但事实上，空姐的光鲜亮丽背后，也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心酸和委屈。

新航以服务质量好闻名世界，给乘客造成了一种“既然你们声称服务质量好，那我所有的要求都应该得到满足”的感觉，以至于会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让我们这些乘务员非常为难。

（2016年在希腊雅典卫城参观博物馆）

在飞机上，我们被乘客骂服务不好还可以接受，至少那是我们工作范围内的问题，该道歉就得道歉。但有时候即使有些人提出的要求有点无理取闹，我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向乘客赔礼道歉。

我记得那是从新加坡飞香港的最晚一班飞机，有个乘客上飞机后就开始提出诸多要求，一开始我尽量满足他的各种要求。直到后来他提出，希望飞机可以停在有廊桥的地方，不需要乘坐机场巴士，让我提前告诉他能否做到这一点。

新航的飞机基本上买的都是一些有廊桥的停机位，虽然那天机长提前半小时明确告诉我，这次航班有廊桥。但不幸的是，那天飞机晚点了，错过了早先安排好的廊桥，停在了一个远机位上。

这名乘客眼看希望落空，把我和乘务长都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而我们却只能为这个不是自己的错误不停地向乘客说对不起。

（2016年在瑞士少女峰）

除了乘客和航班不一定能如你所愿外，当天遇到的机组的好坏，也能够决定你能不能度过一个愉快的航班。

如果能遇到好的机组，即使乘客没那么友好，整个航班也很辛苦，有了同事的支持，这次航班也能轻松度过，反之则不然。

可是好的机组这件事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为我们的机组都是临时组成，不像其他职业，身边的同事总是固定的那些人，可以培养起深厚的同事情谊。

新航有七八千个乘务员，每次航班的机组都是提前两小时才认识且互相磨合，很可能我这次见到的同事，这辈子都未必再有机会共事了。

虽然我一年大概能飞100个左右的航班，每个航班有10多名乘务员，加上200到400不等的乘客，看起来好像接触了很多人。但其实跟这些人都是弱联系，很难交到好朋友，也见不到亲人，很多时候都觉得很孤独。

（2016年在印度泰姬陵）

每次过年，别人都兴高采烈地回家和亲人团聚的那几天，我们却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公司为了补偿我们这些外国乘务员，特意给我们安排了不错的航班，航线很长，比较轻松，收入也会更高。

有一年的大年三十，公司给我安排了当时新航最好的航班。从香港飞旧金山，整个航班一共8天，等我从旧金山回到香港时，年已经过完了。

那天晚上我独自在酒店房间看春晚，电视的声音越热闹，我心里越难过，看到兴起的时候，一扭头身旁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满腔的话涌到嘴边只能默默地咽回去，这种滋味懂的人都懂。

第二天上街吃饭时，看到别人都是阖家欢乐，其乐融融，而自己却是形单影只，不由得感到黯然伤神，吃到嘴里的饭都味同嚼蜡。

（2016年在意大利五渔村）

因此，在新航工作的第三个年头，我生出了离开的念头，并且做了一些计划和准备。这个决定让很多人都十分不解，因为我们跟新航签的是5年的合同，5年期满会给1万新币，相当于大约5万人民币的奖金。

新航其他人一般都会至少干满5年拿到奖金后，再决定要不要转行。可我却在第4年时毅然选择了离职，不仅仅是因为熬夜、受委屈和孤独，还因为早早地看到了空姐的职业天花板。

大家谈到空姐多半会以为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事实上，在新航可以把空姐做成一份终身的事业，一直做到退休为止。

新航的空姐有等级之分，从我们的制服上就能轻易地区分出来。蓝色制服是普通空姐，绿色制服相当于领班或者小组长，红色代表乘务长，紫色是总舱务长。

蓝色制服的空姐里又分为拥有商务舱认证和没有商务舱认证两种。只有经过公司培训，通过考试后拿到商务舱认证的蓝色制服空姐才有资格在商务舱工作。

（2016年在哥本哈根与小美人鱼对望）

我们公司给乘务人员提供的技能培训课程特别多，有各国语言、品酒师、烹饪课、咖啡课、心理课甚至还有领导力和理财方面的课程。

在新航工作的几年里，我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了品酒课，了解了各国葡萄酒的区别。还上了烹饪课，知道如何给沙拉配上各种不同的酱，这些酱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做各种美味的汤，如何摆盘等等。

除此之外，我还出于好奇心去上过工程部组织的机械课，大致了解了一下飞机的构造，如何保养等理论知识。

所有这些课程都是免费的，我们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自己的时间。我经常牺牲休息时间去上课，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切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公司非常鼓励底下的员工参加培训课程，多掌握几门职业技能，还把上课次数用积分的形式，体现在每年的工作表现报告上，列入晋升的参考标准之一。

（2016年在旧金山金门大桥骑行）

每次航班起飞前的早会上，乘务长会拿到一份乘务员名单。每一名乘务员后面都会跟着一些标识，比如会什么语言，拿到了哪些认证，有没有通过商务舱的培训等等。

这样一来，乘务长就可以根据每个人的能力来分配工作。

虽然公司很重视员工的职业成长，但在从阿姆斯特丹飞回新加坡的航班上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彻底看清了空姐这个行业低得可怕的职业发展天花板。

这是一次时间长达13个小时的旅程，算是比较轻松的航班。事情的起因是几卷厕纸的分配出了差错，在飞机上发放物资有优先级别的区分，所有东西应该优先供应头等舱，然后才是商务舱和经济舱。

那次从新加坡飞往阿姆斯特丹时，有一个空姐在头等舱工作，等到飞回来的时候，她被调到经济舱去了。当时她发现自己负责的厕所没有厕纸了，一时间也找不到，于是去找商务舱的空姐要几卷厕纸。

（2016年在洛杉矶环球影城）

商务舱空姐误以为她还是头等舱的，于是给了几卷，几个小时后，商务舱的厕纸不够了。这才想起来，找她要纸的空姐已经被调到经济舱去了，也就是说，商务舱空姐根本不该把纸给已经调到经济舱的空姐。

于是商务舱空姐找到经济舱空姐想拿回厕纸，后者声称已经用了没法还。商务舱空姐没辙，这件事明显是她自己的工作失误，只能报告了乘务长。

就为了几卷厕纸，几个空姐整整吵了6个小时，直到后面才发现，原来经济舱的厕纸非常充足，只不过她们不熟悉飞机构造，没能及时找到而已。

当时我看着她们为了厕纸吵翻了天，感到特别不可思议，心想难道我一辈子都要跟她们一样，未来几十年都要在飞机上跟人抢厕纸吗？即使我能做到乘务长又能怎样，还不是要局限在小小的空间里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2017年去越南出差）

那时我还很年轻，自认为应该多尝试一些新东西，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好更复杂的工作。可是我刚大学毕业就当了空姐，对空姐以外的职业一无所知，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转换赛道，究竟能做什么呢？

很多空姐不飞国际航班后，要么会继续飞国内航班，要么会找个公司文秘的工作。但我不想走这条更轻松的路，而是选择了先去英国读一个物流专业的硕士学位。

之所以选择物流，也是因为我对物流行业的一些浅显的认知。我对物流的理解仅仅来自自己网购的经验，认为物流不就是把东西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学这个的门槛应该比较低，而且看起来未来也很有发展前景。

每次我晚上飞到香港的时候，看到港口灯火通明，朝气蓬勃，竟然觉得物流是一个充满热情的好行业，义无反顾地读了相关学位。

2016年我拿到英国学校的offer后，8月份辞职，9月份去英国上学。

（2017年在英国提交毕业论文）

上学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了，物流不是简单的送快递。想要把正确的物品在规定的时间内送到正确的地点，背后有着超精密的计算和运作。

因此在英国读书期间，我要学习大量的数学和计算机知识，常常为了写作业和做方案和同学们一起熬夜，跟大家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毕业后我去了上海一家物流业的头部企业，在上海工作一段时间后，公司派我去深圳做项目，做得还不错。刚好那时我所在的亚太团队的新加坡公司有空缺职位，于是我又回到了新加坡。

在新加坡，我认识了我的先生，考虑到两个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有风险。经过商量以后，我离开了物流行业，进入金融行业。

目前我在一家国际投资公司里做客服经理，为高净值客户提供定制服务。

（2018年在武汉过新年）

新加坡是个很小的国家，娱乐活动没有国内那么丰富，但是作为花园城市，它的生活舒适程度很高。

这里的人十分强调工作和生活的平衡，不喜欢加班。作为客户经理，我的工作模式更灵活，有时候也得加班，但那是因为我想要把工作完成得更好。

宽松的氛围不止体现在生活和工作中，新加坡对于女性也非常友好。没人觉得你30岁没结婚就是剩女，35岁之前还有很多单身优秀的男女青年。

不过在过了35岁之后，单身的人就会减少。就算没结婚，很多人也会有稳定的伴侣。当然，大家还是会尊重个体的选择，就算继续单身也没关系。

这一点我妈做得也很好，她始终对我传达了一个很好的生活理念，那就是我的人生应该自己做主，而不是让其他人来对我的人生负责。你的新衣服是用来讨好自己的，你的人生也是。

（2018年参加渣打马拉松）

当初我辞掉空姐的工作回到家跟妈妈聊天时，她曾经感慨万千地说了一句。当年我去参加工作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女儿已经长大了，从此以后真的要失去我了。

可是她还是希望即使我是女孩，也应该趁着年轻出去闯闯，见见世面。

既然我不可能回到武汉老家了，对我来说，不管是在上海，还是在北京深圳，只要不在父母身边，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在30岁那年毅然决然地接受公司安排，最终定居在新加坡的原因之一了。

新加坡除了不干涉别人的婚恋自由外，在职场上也非常注重培养女性的领导力，给女性提供跟男性一样的晋升渠道和职业发展的机会。包括社会上对待已婚女性也十分宽容，有很多婴幼儿托管班，帮助职场妈妈照看孩子。

（2020年我在杭州阿里巴巴）

在他们看来，已婚女性愿意在家带孩子那是你的事情，但如果你想要更独立，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就应该为这些女性扫除一些障碍，创造条件来帮助她们走出去。

在新加坡生活10年后，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太容易去重新适应国内的工作环境了，想要留在父母身边也变得更难了。

好在我爸妈目前身体都还很硬朗，在国内有自己的爱好和生活圈子，暂时还不肯来新加坡生活。

未来我计划生了孩子以后，尽量自己陪伴教育孩子，女佣可以分担家务，但不能代替父母。

我唯一担心的是爸妈的养老问题。2020年春节以前，我每一两个月就能飞回国内一次，现在却很难做到常回家看看了。

疫情期间，我们在新加坡都快憋疯了，各种想办法找乐子，脱口秀节目在这几年特别受欢迎。

（2021年参加中文脱口秀）

我们这些华人也跟风组织了一个脱口秀俱乐部，之前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线上乐呵一下，后来慢慢走到线下，在亲朋好友面前表演，甚至开始对外买票了。

我其实是个比较内向的人，这些年空姐的经历不但打开了我的眼界，提高了我的英语水平，还让我有了更多向外向内探索的勇气。

我开始主动上台表演脱口秀，建立了自媒体对外展示自己，跟朋友学习如何打高尔夫球，一点点打破原有的自己，不断地尝试新的体验。

将来我希望能把爸妈接到身边照顾，一家人在一起。余生不求大富大贵，唯愿父母健康，爱人相伴，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2022年我在新加坡练习普拉提）

生命到最后，都是删繁就简，去伪存真。让匆匆追逐的脚步，慢下来；让浮躁喧哗的内心静下来。

把心看淡，把路看远。人生处处是生活，人生处处是风景。

【口述：韩槑槑】

【编辑：安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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