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24日 星期日

十个村庄十段路,到达泉州快被世人遗忘的地方去

回顾2018年,我们去行走,去寻找,去倾听,去尽量走得远一点,到达泉州快被世人遗忘的地方去。或者走得深一点,记录一段即将被忘却的往事。

行走是肌理,实际上我们依然是在写故事。因为这人世间,故事实在太诱人。我们走过一整片一整片的古民居,唏嘘几世的繁华,弹指间烟消云散。我们去倾听一位106岁老人的时光,去重新打开一封写给妻子的绝笔书,被感动得稀里哗啦。

这些仅是散落在泉州方圆几百公里的故事,即便够不成人类历史里的伟大,称不上“光怪陆离”,却常常令我们回程的脚步多一丝份量,常常令人若有所思。最近颇为感触一句话,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快乐,而是平静。这些故事,便是带给人以这样的平静的力量。

今天,我们便把这些“行走之地”重新整理出来。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去“按图索骥”,或者触摸那里房树共生的纹理,或者和那里的老人聊一聊,它们都有一段历史,都值得你去倾听。我们相信,行走,不只是为了逃离,也是为了到达。

1.行走地点:晋江梧林村

推荐理由:99座古大厝,几乎完整被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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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由99座华侨古厝组成的建筑群,沉寂了百年。每一座古厝的身后,是越洋海外、光耀门楣的南洋商贾巨富。因都是大户人家,时代巨变后,几乎没被挪动过。

喜欢红砖古厝的朋友,一定会喜欢这里,不知道红砖古厝如何美的,也一定要来这里。可以去看一座“胸怀祖国”的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建筑,由蔡氏两堂兄弟合建。他们随先辈到菲律宾谋生,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加入华侨游击队。爱国的他们将屋子命名“胸怀祖国”,寓意有国才有家。这四个字,也浓缩了一整代人的精神。

惊艳无比的墙垛子,五光十色的琉璃堆花,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栩栩如生,每一寸地方,甚至让人忍不住想拿放大镜细细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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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行走地点:南安奎霞村

推荐理由:一座位于海边的侨村,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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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奎霞村也是一座半空城,与大海紧邻。喜欢海又喜欢建筑的朋友,可以首选这里(晋江塘东也有海有建筑,见下文)。一代代远洋的村人,在这里留下了一座座老房子。200多年的村子,竟长出了明显的分界线,内层长着旧的乡村,外层绕着新修的楼房,像两个同心圆一般。

奎霞村的红砖洋房,最突出的是它屋顶的“女儿墙”。女儿墙,民国时期做得最多,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还在流行。女儿墙的名字很美,它像是一座房子的门面一般,备受几代闽南人的重视,最美的工艺,如堆剪、泥塑,最贵的建材,如远洋而来的水泥、花砖,都用在了这一垛与大门同齐、耸立在屋顶的女儿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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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行走地点:永春新德堂厝

推荐理由:依然住着一位106岁老人,有风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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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德堂于永春县城,是一座占地3000多平米的典型闽南大厝。主体建筑62间房,主厅挑高六米,曾摆下100桌宴席,无需安放到房间内,外面也看不到一丝痕迹。可以去看他们家主厅廊口的两根脊柱,各高4.8米,竟是从同一根母树截取。

新德,是这座建于1905年古厝的名字,也是马来西亚一家至今仍在使用的商号,取名新德顺。大概140年前,一位叫郑奕雨的十几岁少年带着弟弟,被贫穷逼迫,从永春渡海远洋,从鸦片馆的跑腿,到肩挑商贩,最后创建了石油、香烟专营商号,从此发迹。

这位住在新德堂厝的老人叫邱玉是,是嫁进来的媳妇,过完年就107岁了,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曾有一位“德化先生”对“新德堂”做过预言:读书人多,长寿人多,外出的人多。果不其然,这里的长寿女人尤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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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行走地点:南安满山红村庄

推荐理由:一封感动中国的绝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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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与妻诀别书》,写在东南亚炮火纷飞的上世纪40年代,是泉州南安人、新加坡著名华侨林谋盛,写给妻子的绝笔信:

“当我在那个难忘的二月早晨离开你的时候,原以为这只是短暂的别离。我本计划在苏门答腊某处先找个栖身之处,等候安全时日再回来。我没想到,这一别竟成永诀……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民为他们的祖国牺牲,如果中国要屹立于世界之林,她的人民必须作出牺牲。

林谋盛甚至告诉不会中文的妻子,一定要教会孩子学会中文,不忘归处。为纪念这位抗日英雄,新加坡的伊丽莎白公园里建有林谋盛烈士纪念碑。

如今,我们还能到南安满山红村庄,找到那座城堡般的“林路大厝”,有花园,有池水,有水榭亭台,有叠楼,有书房,有梳妆阁,还有能容下一个大家族子孙的连座住宅,以及这段应该被铭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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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行走地点:永春五里街镇埔头村

推荐理由:爱茶人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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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宗座重生的古厝,成了村庄里的水岸茶馆。24间古厝房间,6间被用作茶室,余下的所有,都留给从明到清再到民国时的上千件陶土茶叶罐、茶壶、茶盘、茶寿,还有百年未曾拆开的茶。

近七百个茶罐陈列在案台上,它们有的带着被摩挲过无数次后的暗哑,有的歪着脖子软木塞还未来得及卸下。每一个茶叶罐,罐身有文字记录的,才收回来。这上面,记录有时间,也记录着永春的茶叶的品种、采区。

茶室主理人王新柏收集有关茶的一切历史,在乡间建立起一座这样丰富的茶博物馆,实属不易。喜欢茶的朋友,一定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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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行走地点:安溪蓬莱镇上智村“白头格”

推荐理由:只封面这张图,就值得为它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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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格”位于安溪蓬莱镇上智村的山巅最终处,同海拔的U字型山岭上,落着7座瑰丽的百年民居。当地人叫它“白头格”,因它脚下的山麓,出产一种“白鳝土”而得名。其实每一座辉煌的百年古厝,背后都是一部浩大的家族史,而“白头格”指向的却是同一部家族史,也走出安溪县民国以来第一任县长。

故事的主角是清朝光绪年间,生长在这个偏僻山野里20多岁的胡典成,穿着一双草鞋,从这里出走,一路远下菲律宾谋生。1908年,已在菲律宾打下一番事业的他,在家乡开建这处古民居。一建建了30年,一盖盖了12座。百名胡家子弟,曾住在这里,有教学的“梅村书屋”,有钟鸣鼎食的“食饭间”,还有抵御山匪的长方形土楼。

石头从菲律宾运来,色泽与闽南不同,贴在屋面上的花砖是意大利远洋舶来,每一座屋子都用上镀锌管引入自来水。屋内是清式的家具,木作的隔扇,刻镂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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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行走地点:永春雪山千亩梯田

推荐理由:引来北京教授,带来45个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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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第一次见李晓晨的人,都会问他,“你这样的大学教授,怎么舍得留在这里?”瘦高身材的他,发茬花白几分,话不多说,他会带着你,一路奔袭到他的山麓。一上雪山,看到他的田园,你就不会再问了。

这位北京一流学府的教授,教的是“科学思想史,专门研究“二十四节气”的由来。三年前回到他的祖籍地永春,想重新寻回“自然”。他说,近在几十年前,农民们依旧跟着节气走,育苗、插秧、摘花做粿,还过着“问天”的生活。这也是他的田园梦。

后来,北京的朋友圈被他带到了永春来,“永春生态文明研究院”成立了,45位博导,带着课题来永春研究乡村、农业、经济学,忙碌在乡村里;美好的风景,不能辜负,新立的“永春艺苑”数十位中国顶尖艺术家,一年几个月写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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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行走地点:晋江塘东

推荐理由:有一个音符沙堤,还有一座有故事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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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山,一瓦寺,一片厝,一垄瓜……沿着晋江塘东村明代至今的石板路,南风吹来夏杪的热浪,吹动村郭菜园丝瓜藤蔓垂下的黄花,一切是历史不动声色的烟火。要在这片海岸沙堤,等候一次潮涨,触角沙堤就会出现,像一只音符伸入海中。沿着狭长的沙堤走去,左边是一望无际的外海,右边是滩涂涨满海水的内海。

很多人只知道塘东有音符沙堤,却不知道这里也有故事。明清红砖古厝和民国的番仔楼,130多栋,聚集在村落的中心处。可以去看一座清康熙年间的棋盘厝,屋子的主人蔡周光曾是泉州府的州司马,他的儿子是李光地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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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行走地点:晋江福全村

推荐理由:海边的一座石头城,和冬日暖阳最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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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村在2007年被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曾与崇武古城齐名,也是一座海边古卫所。这里曾是“百家姓,万人烟”,有600多年历史。原本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城门间城墙相连,相当坚固。城里驻兵一千多名,带着家眷,在城内安了家,城外原本散落的渔民,也都搬进城内。当年的丁字型街区,仍然一条接着一条。

现在再去福全村,适合挑选晴天暖日。清澈的蓝天和石头城堡很配,吹着海风,内心能获得一份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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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行走地点:漳州埭美村

推荐理由:第一次走出泉州,寻一段不可思议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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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条一条“房屋建制不逾祖制”的族规,漳州埭美古民居的276座房子,竟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燕尾脊,红砖瓦,堂前屋后,同宽等高,整整齐齐地码成一幅“工笔画”。

在福建滨海之洲,漳州与厦门夹出一条狭长的内港,埭美古民居就在口岸的南端,位于众水之中。一条宽可至20余米的水带环绕村舍,绕走3.2公里,绕过276座古民居。

这个村全部姓陈,迄今如是。谁也不能完全明白,几百年的祖训,为何没有随着时代雨打风吹去,但这里用560年践行下来的中国儒文化,是“和合”,或是“忠孝悌节义”,依然会随着这些立首向天的屋脊们,继续留给人新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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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希望通过这样简单的梳理,能为大家的元旦提供另一份行走的选择,也为这些故事,寻找更多的倾听者。有人可能会问,这些地方是否开放。其实这些地方大部分不是景点,有些尚有后人居住,因此你可以像探访朋友一样去自由行走,不莽撞即可。

来源:flowerstr 泉州市旅游发展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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