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遇冷的画外音:狂欢后的寂寞,小地方难有大世界
《芳华》公映以来,在内地票房与口碑俱佳,好评与热议不断。
包括北美市场华人界,一样对它赞誉有加。唯独在香港,周票房不足百万,观众反映平淡。
香港曾被称作‘文化沙漠’,尽管香港有知名世界的‘中文大学’,然而,俗话说的好,一枝独秀难为春。
香港的文化最繁盛的时期是50-90年代。
文坛有香江四大才子扛鼎,还有董桥、董千里等学养深厚的作家著书,电影界有张彻、李瀚详等大导演拍片。
尽管走得都是通俗文艺的道路,但是大雅即大俗,大俗即大雅,比如金庸的小说,黄沾的歌词,文字蕴藉,内蕴深厚,即便纯文学又岂能企及他们的高度。
可是有一个现象不得不提。
金庸是浙江人,在内地完成的大中学教育。四十年代末移居香港,带艺闯香江。
倪匡35年出生上海,57年到香港。
蔡澜出生于新加坡。黄沾出生于广州。董桥、董千里、唐人、李辉英、张彻、李瀚祥,包括邵氏影业、长江实业等等开创文艺、实业方面的人士,都是外来人。
是一批从外地前往香港闯荡的弄潮儿,均非香港本土人氏。
这些人依靠深厚的学养和传统文化熏陶的智慧,众人拾柴,火焰万丈,在六七十年代商机猛生的环境下,开创了一个繁华兴盛的新时代。
纯文学在当时几乎没有市场。
人口少,地方小,大众基本上以赚钱、发财为人生目标,在追逐中难以静下心来守住一张书桌,去思考金钱以外的生活和人生。
这可从香港影视剧中最能体现出来,老老少少,红男绿女,开口便是发财,闭口便是买楼。
地域广阔则不一样。
沿海一带的观念影响不了黄土高原上的烟火人家。
生活,只有放慢脚步,才能从容思考。
群体在追逐中最易裹挟,迷失自我,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
天天吃快餐,行色匆匆,你让他来喝一杯小酒,品几道小菜,漫谈世事,发发思古之幽情,兴叹几句,他哪有时间?
而时间,是思考后筛选、沉淀,再筛选、再沉淀的必要因素。
《芳华》在香港遇冷,也许是本埠人的芳华在匆匆中无暇孕生,自然也就无从回味吧?
任何人,面对青春的流逝,在多年后都会感慨频生,除非他来不及追忆,过去匆匆过,如今仍匆匆。
文化需要积淀,厚积薄发,渗入到骨子里的自省。
知识替代不了文化。
流水线上,技艺再高,工业产品,创新再多,只属于文化的组成部分。
没有加以提炼,春风化雨般地浸润,秉烛达旦的穷经,江湖夜雨的奔走,枯寂静守的坚持,不为物动的平静,文化,化不成血液奔腾于血脉之中,反馈于行为之上,从而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思有所不屑。
人口少,地域窄,注定先天不足。
一旦外来血液注入乏力,追逐中,也就越来越世故,越来越极端,越来越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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