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巨头法国达能盯上娃哈哈，宗庆后隐忍十余年，成功绝地反杀

2007年4月，一则爆炸性的消息在中国大地上传播开来：食品和饮料行业巨头企业法国达能集团准备以低价强行并购娃哈哈旗下公司。

宗庆后，这个娃哈哈集团的创始人，成为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

宗庆后

一方是实力强横的国外巨头，一方是土生土长的民族企业，这场针锋相对的对决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引人遐想的噱头。

不久之后，达能率先吹响进攻号角，在世界各地展开了针对娃哈哈的几十场诉讼，而宗庆后也不甘示弱，带领娃哈哈奋起反抗，此后，双方愈演愈烈，上至法国总统，下至集团员工，全都被卷入了这场对抗中。

然而，仅仅两年之后，这场引动无数关注的世纪商战突然落下了帷幕，双方达成和解，达能集团出让合资公司51%的股权，从此退出娃哈哈。

曾经来势汹汹，想要吞并娃哈哈的跨国巨头，最后却反被对方收购了手中股份，这充满戏剧性的结局让人意外，也燃起了无数国人的一腔热血，毕竟，这是一场属于中国企业绝地反击式的胜利，然而，很少人知道，在这场胜利的背后，是中国民族企业在那个野蛮生长的年代的缩影，是一位民族企业家长达十余年的坚守与抗争。

合作

1987年，历史的轨迹划过这片时空时，出现了某个意味深长的巧合，这一年，饮料行业的巨头企业法国达能正式进军中国市场，成立了广州达能酸奶公司，开启了它在中国饮料行业掠食的第一步，而同样是在这一年，42岁的宗庆后带着两名退休老师，靠着贷款而来的14万元，开启了他的创业之路，这像是历史的某种暗示，也像是命运开的一个恶趣味玩笑。

达能

此后，在宗庆后的带领下，再加上一片蓝海的中国市场的加持，宗庆后创立的娃哈哈发展迅猛，不到十年，产值已经突破亿元大关，而在如此的大好形势下，宗庆后却意识到了企业在发展中逐渐显露出来的一个严重的瓶颈问题，什么呢？技术。

娃哈哈集团

当时的中国企业大都处于野蛮生长的时期，短短时间内就积累起了巨大的体量，但行业技术和研发能力却还处于一种较为原始和粗糙的阶段，宗庆后发现了这个问题，并急于解决，但当时的国内企业大都半斤八两，因此他把目光放到了发展更为成熟的国外企业身上。

宗庆后的这个意愿透露出去后，一只鲨鱼迅速循着血腥味寻了过来，它就是法国达能。

当时的法国达能是行业前六的巨头，有钱又有技术，是宗庆后心中完美的合作对象，达能也迫切地需要一个中国本土的合作伙伴，帮它打开中国市场，因此达能通过香港百富勤找到娃哈哈之后，三方一拍即合，当即决定由娃哈哈拿出旗下5个利润最丰厚的企业，包括厂房、设备、土地等，在此基础上，百富勤和达能以现金出资入股共同组建五家合资公司。

与达能合作，意味着娃哈哈要把自己在中国打拼出来的市场分享给对方，以市场换技术，这是宗庆后对于这次合作的看法，但殊不知，对方想的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正式签订合资公司合同之前，达能做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调整，它一改三方出资的形式，拉着百富勤在新加坡组建了一个金加投资公司，然后以该公司进行出资和娃哈哈合作，虽然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如今我们再回头看，已然能够读懂这个调整背后的一些谋划。

当时金加公司出资4500万美元，获得合资公司51%的股份，而娃哈哈获得49%的股份，三个股东，彼此制衡，原本相安无事，但1997年的亚洲金融围巾打破了这一平衡。

在这场席卷整个亚洲的金融风暴中，百富勤破产了，无奈之下，它只能将手中的股份转让给了达能，这里需要注意的是，百富勤卖给达能的其实是金加公司的股份，属于金加公司内部的股权转让，因此无需征求娃哈哈的意见，而娃哈哈也没有机会获得这部分股权，而这正是达能当初埋下的一招后手。

吃下百富勤的股份后，达能掌握了与娃哈哈合资公司的51%的股份，一跃成为了最大股东。

内藏玄机的合同

达能想要的，明显不只是股份，娃哈哈在中国的市场，归根到底是消费者对于这个品牌的认可度，所以达能看上的，是娃哈哈的商标使用权。

1999年，达能与娃哈哈签订了一份《商标使用许可合同》，这份合同看似是娃哈哈许可合资公司使用娃哈哈商标的授权合同，实际上却内藏玄机。

娃哈哈商标

在这份合同中，有一项看似不经意的条款，却成为了日后宗庆后的一块心病。条款是这样的：中方将来可以使用（娃哈哈）商标在其他产品的生产和销售上，而这些产品项目已提交给娃哈哈与其合营企业的董事会进行考虑。

简单来说，就是除了合资公司之外，娃哈哈旗下的其它公司要使娃哈哈的商标，必须经过达能的同意。

你没有看错，我要用我的商标，还得别人同意，这是一条何其流氓的条款，但当时的宗庆后没有跟资本打过交道，不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糊里糊涂就签了字，也为之后的一切埋下了伏笔。

当时的宗庆后眼里，商标只是小问题，当务之急是企业的控制权。他是一个强硬的人，尽管达能占据了最大的股份，但在近十年的合作时间里，宗庆后靠着自己的威望一直牢牢掌控着合资企业的生产和经营，达能曾经也尝试过派驻研发经理和市场总监，但都被宗庆后赶走了。

宗庆后

他还提出了四点要求：第一，品牌不变；第二，董事长的位置不变；第三，退休职工待遇不变；第四，45岁以上职工不许辞退。

达能一看宗庆后这人不是个肯服软的，而且合资公司离了他确实不行，索性也就听之任之，反正每年的利润按时上交就行。

在双方合作期间，娃哈哈相继又与达能合资建立了39家合资公司，占娃哈哈集团公司下属公司总数的39%，而当时的娃哈哈也不负达能的期望，赚钱方面毫不手软，合资公司每年为达能创造的利润已经占到了达能集团总营收的8%，这是什么概念呢？作为欧洲前三，世界前六的行业巨人，达能拥有近9万名员工，业务遍及全世界120多个国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娃哈哈仅靠在中国市场的几十家合资公司，就占据了其将近十分之一的利润，可想而知娃哈哈的赚钱能力，除此之外，达能还利用娃哈哈的销售渠道，成功将自己的产品打入了中国市场。

达能

因此，这次投资，对于达能来说无疑是成功的，毕竟财务报表在这摆着呢，但对于合作的另一方来说却并非如此，原本抱着“以市场换技术”想法的宗庆后发现，如今市场给出去了，但达能的技术支持却迟迟没有到位，双方合作之后，达能对于技术方面一直遮遮掩掩，更别说投入资金帮合资公司搞研发了，娃哈哈之前用的什么技术，合资之后还是什么技术。

然而更让宗庆后恼火的事情还在后面，达能毕竟是公司实际上的最大股东，因此宗庆后强硬归强硬，在一些重大的决定上还是要遵照达能的意见，而问题出就出在这了。

达能是行业巨头没错，但作为外来户，达能的高层对于中国的国情和本土形势缺乏了解，在这方面，跟土生土长的宗庆后没法比，但达能的高层们显然不这么认为，因此双方在某些决策上经常闹出矛盾。

上个世纪末，随着娃哈哈开始大规模地跨地区设厂，宗庆后希望响应国家关于西部大开发以及扶贫的号召，到西部和部分贫困地区办厂，这些地区有着廉价的土地和人工，还有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同时也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是一件多方共赢的好事，但这个提议却遭到了达能高层的反对，在他们看来，这些地区发展落后，人们的消费水平偏低，在那里办厂是明摆着的赔本买卖，绝不能干，至于扶贫之类的，在这些国外的资本家眼中，压根就是一件跟他们无关的事，因此这事就搁置了下来。

当时的达能CEO小里布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宗庆后心里发堵，当时的中国碳酸饮料市场上，是可口可乐与百事可乐双雄争霸，这两个国外的品牌瓜分了大部分的市场份额，而宗庆后却想着研制出一款与国外品牌竞争的本土碳酸饮料产品，从这两头老虎嘴里抠出一块市场来，然而不出意外地，这个提议再次遭到了达能的否定。

单干

由于达能的掣肘，宗庆后的许多商业规划根本无法实施，如果说这些还只是让他心中憋屈的话，那么达能接下来的动作就让宗庆后嗅到了一丝危机。

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娃哈哈在国内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它就是何伯权创立的乐百氏，很多80后和90后的朋友对这个品牌应该都不会陌生，当时风靡全国的AD钙奶就是乐百氏的明星产品，作为当时国内名列前茅的饮料企业，乐百氏和娃哈哈被称为行业内的南北双雄，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两家都跟达能沾上了关系。

和娃哈哈建立合资公司后不久，达能又盯上了乐百氏，并且出手更加豪横，直接拿出200亿买下了乐百氏92%的股权。

竞争对手被收购并没有让宗庆后有丝毫开心的情绪，反而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安，达能究竟要做什么？

很明显，达能并不是为了扶持娃哈哈，从它对待娃哈哈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那么一直收购中国饮料行业的龙头企业，达能的意图其实不难推测，那就是垄断，它要通过不断地收购来垄断国内的饮料市场，从而获得高额利润。

意识到这一点后，宗庆后知道，娃哈哈的未来不能指望达能，既然如此，那索性自己“单干”。

1999年，宗庆后和身边的老伙计们一商量，决定建立一批与达能没有合资关系的公司，继续生产、经营娃哈哈的产品。

这一行为其实是有很大风险的，要知道，这些非合资公司仍然使用的是娃哈哈的商标，在普通员工眼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宗庆后知道，事情并不简单，按照之前签订的《商标使用许可合同》中的条款，如今的这些非合资公司在没有经过达能同意的情况下使用娃哈哈的商标，其实是违反了合同的。

而在得知这一情况后，达能的反应却很耐人寻味，他们没有阻止宗庆后，反而任由这些非合资公司发展，这当然不是他们突发善心，而是想将鱼养大，此时阻止宗庆后，没有半点好处，等到这些非合资公司真的发展壮大了，到时候再出手，将利益最大化，只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这些非合资公司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宗庆后的这些非合资公司大多建立在西部、对口支援的革命老区、国家贫困区以及三峡库区等当初达能看不上的地区，凭借着政策的东风和廉价的土地人工，非合资公司发展迅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站稳了脚跟，营业额蹭蹭地往上涨。

除此之外，这些公司还按照宗庆后之前的想法，推出了一款国产碳酸饮料，一经推出，短短时间内就异军突起，年产销量已超60万吨，与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硬生生在两大巨头盘踞下的碳酸饮料市场中撕下了一块肉，这款饮料就是曾风靡一时的“非常可乐”，这个曾被达能否掉的项目年销售额一度达到了30亿元。

非常可乐

达能眼红了

事实证明，只有中国企业家最了解中国的市场，宗庆后的一系列布局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2006年，这些非合资公司的总资产已经高达56亿元，年利润更是几乎与合资公司持平，达到了10.4亿元。

当这份报表摆在达能亚洲区总裁范易谋桌上时，这位见多识广的世界500强高管惊呆了，作为合资公司中达能一方的亚洲负责人，他知道娃哈哈赚钱，毕竟每年的财务报表都要经过他的手，但他没想到，宗庆后随便拉出来的一支临时队伍也能这么赚钱。

范易谋

范易谋眼红了，达能眼红了，这么赚钱的公司必须抢过来，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

我们前面说过，按照双方签订的《商标使用许可合同》中的条款规定，非合资公司未经达能允许就使用娃哈哈商标，是违反合同的，如今达能终于等到了最佳时机，图穷匕见，以此为要挟，逼迫宗庆后就范。

而在范易谋同宗庆后谈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后者其实在一开始是做了一番让步的，宗庆后想要以非合资公司的分红来换取达能的商标使用许可，但他低估了资本的野心，范易谋提出要用40亿，收购非合资公司51%的股权，我们前面说过，此时这些公司的年利润已经高达10.4亿元，因此达能给出的这个价格，可以说是非常低了，很明显，他们想用白菜价买走这些摇钱树。

2006年12月，迫于压力，宗庆后与达能就收购非合资公司股权的事签署了合同，乍一看之下，事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一切都在往范易谋所期待的方向发展，达能的高层也都在为即将到手的胜利而庆祝，然而他们全都低估了一位中国企业家的斗志和决心。

宗庆后的反击

仅仅三个多月后，宗庆后就杀了一记回马枪，开始了他的反击。

先是作为人大代表的宗庆后在两会之上发声，怒斥外国资本强行收购民族企业，紧接着经济参考报一篇《宗庆后后悔了》披露了事情经过，引起国内舆论哗然，“达娃之争”正式呈现在公众面前。

宗庆后

达能见宗庆后反悔了，知道事情已经无法善了，也亮出了自己的獠牙，作为跨国公司，达能对于各种商业斗争的手段非常娴熟，信手拈来，他们知道，宗庆后作为本土企业家，有着天然的群众优势，因此，达能开始在舆论上做手脚，意图搞臭宗庆后。

一时间，各种关于宗庆后的负面消息不胫而走，“宗庆后绿卡门”、“宗庆后偷税门”等成为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这些消息大多都是捕风捉影的臆测，宗庆后也多次做了解释和澄清，但谣言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就很难消除，因此宗庆后和娃哈哈的形象一落千丈，饱受争议。

除此之外，达能还掏出了一份《商标转让协议》和之前签订的《商标使用许可合同》，向媒体展示其中条款，在《商标转让协议》中，娃哈哈同意将商标转让给达能，达能拥有娃哈哈商标的所有权。这份协议一拿出来，舆论大哗，这白纸黑字写着，上面还有地方政府的盖章，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达能趁热打铁，一纸诉状将娃哈哈告到了斯德哥尔摩商会仲裁院，非但如此，达能还将远在美国的宗庆后妻女告上了当地的法院，理由是两人参与了非合资公司的运营，这还不算完，达能在全球多个国家针对娃哈哈展开了多达几十场的法律诉讼，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宗庆后的女儿

场面上，宗庆后似乎落入了绝对的下风，他又是怎么应对的呢？

其实娃哈哈和达能之间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商标的所有权，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两份商标协议，随后宗庆后掏出了一份关键的证据，扭转了整个战局。

原来当年双方合资建厂之后，达能确实和娃哈哈签订过一份《商标转让协议》，并且地方政府还盖了章，但是地方政府盖章同意的权限是同意娃哈哈向国家商标局申请转让，而真正的审批权是属于国家商标局。娃哈哈报批后，国家商标局从保护自己民族的驰名商标与知名品牌的角度出发，未予批准，因此，该商标转让协议并未生效。

达能却不死心，要求再签一份《商标使用许可合同》，也就是我们上面提到的那份，其中的不合理条款让这份合同成为了变相的转让合同，根据当时的法律，商标使用合同也必须强制备案，获得商标局的审批方可生效，达能知道这份合同肯定也过不了审批，于是搞了一份内容不一样的阴阳合同，这份合同内容简单，没有不合理条款，商标的使用许可年限是10年，达能拿着这份合同去备了案，但达能要求娃哈哈执行的却是另一份没有备案的合同。

所以，真正具有法律效力的是那份经过备案的10年简式合同，而那份有着限制条件的执行合同是无效的。

局面反转

局面再次反转，对娃哈哈的各种声援随之而来，各民族企业和地方政府纷纷发声，广州健力宝集团的董事长叶红汉在给宗庆后的函件中这样说道：3月中旬以来，我注意到宗先生在保护民族品牌、反对外国垄断中国饮料行业，并积极提议立法限制外国恶意并购的举措。对此，我表示极大的声援和赞成。

叶红汉

娃哈哈内部员工也写了一封联名信，支持宗庆后，抵制达能，甚至连渠道的经销商们都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娃哈哈一边，导致合资公司的产品季度销量直接下滑了30%，而非合资公司的业绩却没有影响。

在诉讼战场上，达能也屡屡碰壁，首先是在美国法庭上，达能针对宗庆后妻女的起诉被加州法院驳回，而在欧洲，达能也迎来了诉讼三连败，这些情况让达能高层忧心忡忡，适逢法国政府高层访华，达能希望代表团在访华期间就通过中国政府给娃哈哈施加压力。

宗庆后一看，你达能要玩这套，那我不干了，直接高调辞去了合资公司董事长的职位，宗庆后这一撂挑子，达能心慌了，由于前者一直把持着公司的经营，主要的销售渠道也都在对方手中，宗庆后一走，这合资公司还真难以正常运转，于是他们赶紧拉宗庆后回来，在两国政府的协调下，宗庆后答应和达能重回谈判桌。

谈判中，达能觉得这盘棋已经不好下了，就想退出，但又不太甘心，想在走之前捞一笔钱，于是提出要宗庆后收购他们在合资公司51%的股份，这正是宗庆后想要的，但达能的要价却把他气笑了，达能一开口就是500亿，要知道当时他们要收购非合资公司51%的股份时，只给了40亿的报价，如今轮到他们倒是敢开口。

一番讨价还价，达能最后降到200亿，就不肯再降了，双方最终没有谈成。

尘埃落定

2008年7月30日，杭州中院终审判决，娃哈哈商标终审判归娃哈哈集团所有，至此，双方之间的商标之争最终落下帷幕，而输掉这场关键一战之后，达能正无可奈何地向彻底落败的深渊滑落。

在世界范围内的诉讼战中，达能无一胜诉，23场全败。

接连的失利让达能高层心生退意，而高额的诉讼费则让他们肉疼不已，据达能的财报显示，仅仅半年时间，法律诉讼的费用已经高达5.7亿元人民币。

而达能的困境不止于此，随着败诉消息传来的，还有另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以秦鹏为代表的达能高管们陷入了“偷税门”，广东和上海的税务部门已经介入调查，屋漏偏逢连夜雨，很快又有人向税务机构举报达能12.1亿乐百氏收购资金去向不明。

就在达能已经在这场对抗中摇摇欲坠之时，宗庆后补上了最后一拳，他声称，如果达能继续漫天要价，他就选择直接解散39家合资公司。

一旦这些公司解散，达能能得到的，将只有那些厂房设备，商标已经明确归娃哈哈所有，到时达能真的就要赔得底朝天了。

这场争斗已经让达能高层身心俱疲，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们在中国的布局，早就想抽身退出，如今为了及时止损，最终以30亿元的价格将手中掌握的合资公司股份出售给了娃哈哈。

至此，达能吞并娃哈哈不成反被收走手中股份，这场影响深远的国际商战终于落下了帷幕，这也是在那个外资如潮的年代，中国民族企业面对国外资本的一场漂亮的翻身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