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历史的风情画卷

方 腾

翻读《程门立雪·游酢传》，绵延的思绪穿越千年时光，徜徉在公元1053年至1123年的岁月小径，沿着游友川的灵秀之笔为先贤游酢铺开的人生之路漫步。历史的阳光透过岁月的枝蔓洒下斑驳的风景，其间有武夷的秀色、开封的繁华、萧山的月色……千年前，北宋王朝的风情画卷正向我们徐徐展开。

游酢（公元1053年至1123年），福建建阳人，北宋末年理学大家，知之者更多的是源于“程门立雪”的典故。据《宋史·杨时传》，“至是，游酢、杨时见程颐于洛，时盖年四十矣。一日见颐，颐偶瞑坐，游酢与时侍立不去。颐既觉，则门外雪深一尺矣”。令人遗憾的是，“程门立雪”的3位主人公，人们记住了程颐、杨时，却往往忘却了游酢。为这样一位沉寂在历史深潭之中的先贤立传，颇具难度，但作者游友川无疑是一位“垂钓”高手，在看似平淡的历史湖面，“钓起”了一段段鲜活的故事，接着以朴实自然却又蕴含着古味的语言，烹制出一桌文字“盛宴”，让人“大快朵颐”。

游酢，宋史传略极为简略，生平事迹更多地夹杂在程颐、杨时等人的传记之中，或记载于《福建通志》及府、县方志之中。如何在日渐漫漶的历史中，描摹出栩栩如生的人物影像，这是游酢传记写作中需要解决的难题。

作者游友川以游酢跌宕起伏的人生之旅为主线，以北宋末年风雨欲来、国之将倾的时势为背景，通过对史料的科学分析和缜密推论，将人物的悲欢离合与爱恨情仇融入其中，以丰富的情感，写出了人物的真性情；以宏大的叙事场面，细致入微地刻画出北宋末年的书场、科场、官场的风云变幻，将地理人文、风俗掌故、市井细节、世间百态淋漓尽致地托付于墨流，交付于笔端。

凝神察之：大相国寺香火正浓，金明池畔烟花正艳，宣德门前灯火正明，有几多风流，飘零于岁月之河。侧耳听之：书院读书激辩之声，科场研墨行笔之声，官场风云翻滚之声，有多少声音，湮没于岁月的旷野。以人物经历为脉络写世间之事，这正是作者的用心之处。

《程门立雪·游酢传》集合了北宋末年众多的历史人物，除了程颐、程颢、杨时、邵雍等当时的理学大儒之外，还有皇帝宋徽宗，当朝权臣蔡京、王黼、童贯，著名文人黄庭坚、张耒、周邦彦，改革家王安石及其反对者司马光，卷入新旧法党争的章惇等，一个个当时的风云人物都能在书中找到自己的坐标。游酢与这些人的人生轨迹，或似两条直线，相交之后再无交集；或如两条相邻的平行线，长期相伴。无论是游酢生命羁旅中的偶遇，还是他一生难以分离的挚友，在作者笔下都生动有趣。一段段往事，在千年岁月窗口留下的影像，足以让人心驰神往，发思古幽情。

《程门立雪·游酢传》就似新加坡著名作家尤今笔下的那口“古井”：“看似一圈死水，有一天渴了，掏水出来喝，甜美得让魂儿出窍。”在夜深人静之时，翻开《程门立雪·游酢传》，如同开掘了一座历史的富矿，大儒名宿，各具风采；官场达人，神情毕肖；引车卖浆，亦有特色。《清明上河图》那年那月的故事，跨越了漫漫的岁月，抖落了千年的时光风尘，渐次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