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从《九州缥缈录》到《长安十二时辰》，古装剧如何打开工业化大门？
自开播以来，古装励志剧《九州缥缈录》热度持续走高，不仅成为今年暑期档首部收视破1的10点档卫视周播剧集，同时也在海外多个平台陆续开播，以富有东方色彩的视觉呈现、传递中国精神的英雄故事在海外掀起“九州热”。已播出的《九州缥缈录》里，观众看到一个大而不虚的九州世界：场景整体气质沉着浑一，人物、表演风格均往实处走，对镜头美学的运用使得这部剧呈现大气磅礴的高水准制作气质，也因此获得观众肯定。
《九州缥缈录》剧照
不止《九州缥缈录》，暑期档另一部热播古装剧《长安十二时辰》，也因精致的服化道和高水准的场景被观众评价为“无限接近历史上曾被幻想了无数次的大唐盛世”。古装题材向来是考验影视公司制作水准、工业化水平和审美能力的重要标准，也是所有头部制作公司在迈向工业化进程中绕不开的品类。知名影评人李星文直言：“大IP+大资本，是国剧行业过去5年的主干道。不少人惊喜地看到，电视剧的工业水平在古装剧里明显提高，近期热播的《九州缥缈录》和《长安十二时辰》是其中的代表。”
《长安十二时辰》剧照 IC photo
展现中国电视剧工业精良的制作水准
《九州缥缈录》改编自江南的同名小说，由张晓波执导，刘昊然、宋祖儿、陈若轩、许晴、张志坚、李光洁、王鸥领衔主演，张嘉译、张丰毅、江疏影特邀出演，讲述了在群雄并立的时代中，少年英雄成长、崛起、坚守信义的故事。目前，《九州缥缈录》已登陆Youtube、亚马逊、北美新媒体平台VIKI、ODC、越南HT Pictures、马来Astro、新加坡 Singtel等多个网络、电视平台播出，并在Rakuten VIKI平台获得9.9的高分，强势收割海外观众好评。剧情的紧凑和快节奏、九州故事的波澜起伏、少年们的真性情让海外观众看得入迷。为了第一时间追上剧情，海外网友甚至看起了没有外语字幕的“生肉”版，在海外视频网站的评论里，也有不少网友在线催更。
同样，《长安十二时辰》近期也陆续在海外多地上线。“官宣”显示，这部剧除了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文莱、越南等亚洲国家，还会在Viki、Amazon和Youtube以“付费内容”形式在北美地区上线。据介绍，这也是出海国产剧“首次进入包月付费区”。
《长安十二时辰》剧照 IC photo
两部热播古装剧在第一时间成功“出海”，和这两部剧的工业化水准有关：除了向世界传递恢弘磅礴的东方气韵外，更展现了中国电视剧工业精良的制作水准。
《九州缥缈录》呈现了一个具有东方审美和中国气韵的九州世界。剧组取景新疆、湖北、河南等地，行程超过8200公里，用祖国美景来展现九州的恢弘大气。在服装和置景上，借鉴了历史上多个朝代、不同地域的审美风格，光服饰就有近万套。下唐国的亭台水榭、苏瞬卿的柔美温婉的紫衣造型和她点缀着紫琳秋的开敞花廊、阿苏勒和羽然华美的大婚服饰，这些精美的道具、服装设计都在海外频频获赞，不少网友认为这部剧“在场景、服饰、制作、道具上都无可挑剔”。
《九州缥缈录》特效手绘图
此外，在棚拍流行的当下，为追求真实质感的《九州缥缈录》剧组“大兴土木”，搭建了100多处实景，光是北都城一处场景，就由167人耗时110天才搭建完成。为了拍出北陆冰川、东陆盛世等不同国度之间风貌差异，剧中场景一度令人以为是CG合成，其实也是实景拍摄。内景方面，吕归尘在东陆宛如藏书阁一般的房间、苏瞬卿房间开敞布局体现的雅致柔美，都赋予了诠释人物性格、命运的功能。通过建筑风格、材质、场景色调等的精心打磨，《九州缥缈录》不仅进行了高水平的视觉美感呈现，也让画面中的景完全融入到了故事中，让九州之美在故事中真实落地。
同样，为真实还原大唐风貌的《长安十二时辰》，剧组耗资5000万在象山影视城建了座唐城，还原小说中长安一百零八坊。剧中，一个镜头就是一幅长安风情画，一条街的人物群戏就画出了长安风俗史。《长安十二时辰》导演曹盾认为：“我们确实需要有作品进入国际舞台并获得国际认可，因为我们的工业水平、器材、人员的专业素养其实并不比国外的团队差。”
特效质量是国剧工业化的重要门槛
两部电视剧在工业化上有着共通的一点，即特效的大量投入。无论是电视剧《九州缥缈录》要充分展现出原著作者江南笔下的宏大世界和战争，或是《长安十二时辰》要还原原著作者马伯庸的小说中长安一百零八坊，特效是必不可少的技术手段，也是实现工业化的一道重要门槛。
《九州缥缈录》制作特辑最后，有这样几个数字：“特效镜头数14076个，时长825分钟，特效制作周期210天，特效资产326个。”特效的数量并不足以说明质量，影视剧中常被观众诟病的“五毛”特效也是特效，实际却都是肉眼可见的满满“槽点”。该剧特效总监庞亮表示，整个项目的特效制作总共动用了三十多个国内特效公司。“单纯从数字来看，《九州缥缈录》的特效镜头不一定是最多的，但绝对是国产电视剧里目前为止难度和含金量最高的。”
《九州缥缈录》中，美轮美奂的神秘鬼市，观众以为是室内搭建的全实景，其实只有一半实景；宛如罗马斗兽场一般的万人演武场，真正的实拍镜头只有一个侧台；羽然与姬野的屋顶追逐戏，或许你知道它做了特效，但大概没想到，特效场景竟能如此浑然天成。观众对于特效的评价如“不做作、不虚假、不留破绽、没有电脑制作的痕迹”等，也恰恰证明了其特效的“真实性”。可以说，《九州缥缈录》在整体风格上追求“去玄幻感”，特效往写实的风格走，并做到审美风格的统一，是主创团队一直追求的。特效的目的是希望观众沉浸在故事和画面中，感觉不出特效的存在，不是为了炫耀特效。
而《长安十二时辰》也被业内评价为“无痕”特效还原大唐。由于剧情表现的是十二时辰内发生在长安的故事，除了拍摄现场对光源位置的要求更加严格外，光照范围及现场环境搭建范围的局限之外，特效负责还原了大量城市背景环境。这意味着电脑CG技术所构建的建筑形式、城市规划、树木种类、道具、大气效果等都要尽量有根有据。《长安十二时辰》中，高达9000多个特效镜头的使用，同样让人几乎忘记了特效的使用，而是让观众更真实地“穿越”到了盛世唐朝。
《九州缥缈录》剧照
国剧“工业化”，绝不止翻越特效一座大山
精致的服化道、大气磅礴的真实外景，以假乱真的特效场面，是两部剧受好评的特色之一，连苛刻的原著粉也不得不承认“制作精美”。而精美的背后是两部电视剧的制作周期：其中，《九州缥缈录》筹备长达14个月、拍摄9个多月、后期9个月，《长安十二时辰》前期筹备7个月、拍摄7个月、后期8个月。真正实操起来，会发觉这两部剧的拍摄难度超出了一般古装剧的想象。尤其是《九州缥缈录》，涉及了更庞大的剧组、复杂的美术置景、大量战争场面的视觉效果。
《九州缥缈录》剧照
《九州缥缈录》的第一出品方是上海柠萌影业。这部剧也承载着柠萌影业从制作、美学、想象等多层面的工业化体系进阶的梦想。柠萌影业董事长苏晓表示：“工业化要解决的不仅仅是单一的技术问题，而是工业化水准的全面提升，这里面包括资本、技术、管理、审美、匠心等，缺一不可。”
《九州缥缈录》的剧组团队高峰时多达3000人，小到一段古文字的重构书写，大到一段城墙的堆砌做旧，都需要全方位、多工种的协调配合，而特效团队的对接、演员档期的调配、视觉审美的把控等，也都需要缜密高效的管理，才能优化制作预算。苏晓表示：“这部剧花在制作上的资金成本占到了72%以上，不砸重金下去，再好的IP也很难真正影像化。此外，包括几十个工种在内的多达3000个人的剧组、长达近300天的拍摄周期，这就需要以导演、总制片人为核心的团队灵魂人物，来指挥和确保剧组在各个环节上的审美上都达到统一。在这个过程中，就需要更科学的管理体系，也需要每个工种每一个环节的匠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才能真正实现所谓的工业化。因为工业化从来不是指某一个环节的提升，而是复合化的工种的高质量无缝衔接。”
“但影视工业化从来不是靠一部作品就能实现的，也不是靠解决了特效就等同实现了工业化。”苏晓强调。事实上，柠萌影业近年来也在拍摄包括《择天记》《扶摇》等影视剧的过程中不断摸索工业化道路。“提升中国电视剧的工业化水平，是大场面的恢弘气象，是细微处的精益求精，更关键的是无处不在的精耕细作的匠心和出精品的初心。”
《长安十二时辰》剧照 IC photo
在业内人士看来，影视工业化具体到影视作品，就是指制作分工深度细化，服、化、道、摄、录、美、编、导、演各司其职，在工业流程的制约下共同完成电影的拍摄任务，以及拍摄之外的研发、融资、制片、宣传、发行、版权交易、衍生产品开发所组成的产业链条。一部影视作品的完成度越高，则工业化程度也越高。从目前的完成度来看，《九州缥缈录》和《长安十二时辰》不啻为当下国剧“工业化”的代表。
但国剧工业化的提升还有着很大的空间。《长安十二时辰》读者李楠坦言，这部剧是国产网剧工业化的全新升级，精致程度达到电影化标准，镜头极具野心，服装化妆道具事无巨细，“如果放在国产电视剧的范畴来看，的确是划时代的作品，但如果以英美顶级剧集的要求来看，还差得比较远”。而苏晓更是直言：“和好莱坞成熟的工业化相比，中国影视制作与之的差距更在于审美的想像力和管理体系上。要进一步提升工业化水平，我们未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栏目主编：李君娜 文字编辑：李君娜 图片编辑：邵竞
本文图片：除署名外均片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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