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有近百条的老街,但是随着城市的变迁,很多老街不知去向,外地游客来济南的时候,往往奔着曲水亭街、西更道街、王府池子街、金菊巷、起凤桥街而去,这里有泉水老巷老屋,能彰显老城风韵。
我出生在济南,出生在济南一条叫做道德街的老街。儿时记忆中,济南是个老街古巷的城市,而岁月的流逝,我已经好久没有去细细体会这座城市的“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韵味了。
穿巡在高楼大厦,也对这座熟悉的城市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高楼大厦割断了历史的沧桑,但隐秘于都市喧嚣中的老街老巷却积淀浓缩了济南这座北方古城历史文化的精华,体现了老济南那种远离喧嚣的幽静、坦然。
走进宽厚里的时候,我让现在这里的古建筑惊呆了,劣质的石兽蹲在街口,粗制滥造的仿古建筑的细节,失去了四合院和大树的掩映,这里已经没有一丝老济南的味道了。记得曾经的宽厚里,小王府、历山顶、洪字廒、武库、仓门楼子、东西小王府街,再到大湾、小湾、三曲、无门、耳朵眼、勺子头巷,再看街巷内明末清初的老院、老屋,心会一下子静了下来。宽厚所街一住户家中的“屋中泉”,小王府街半露于楼基之下的“楼下泉”,勺子头巷的一户人家重修院墙时的“墙中泉”,这些老街奇泉颇总是让人流连。
就现实来说,骄傲的是老街巷文化积淀丰厚,遗憾是老街巷在逐步消失,许多有历史文化品位的老街巷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至今,已有200余条老街巷不见踪迹,其中包括熟悉的五三街、东流水街、宽厚所街等等。
泉水是济南城的魂,敦厚朴实是济南人的性格,老街巷中保留着正宗的济南味道,这就是这座文化古城最让人惋惜和难以忘怀的地方。而现在,我们看到舜井孤单的躺在商业街的高楼之下马路之旁,那条粗大的铁链锁住的不是蛟龙,而是对历史的无奈。
老街情思是一种感怀伤逝的寄托,她让恋旧的人可以将思绪放逐,让心存善念者在这份颓败中体味世事沧桑,岁月迁流。老街既不向往灯红酒绿,也没能力去恩泽苍茫,老街的质感重在古朴、韵在厚重,在这份大气和苍凉中却可以让人洗礼身心,淡去凡尘杂念,遗忘俗事纷纭。
街巷是一座城市社会历史的“活化石”,在济南几乎每一条老街巷都会有美丽的传说。古老的街巷中蕴藏着往事,包蕴着漫长悠远的历史风云。时光荏苒驹过隙,惟有古朴气质的老街巷依旧迎风傲雪,牢牢定格在城市的记忆中。那些饱经沧桑的老街巷能唤起人们对事件、人物、踪迹、市井等古风遗俗的翩翩联想,油然产生对历史的关注,对美好家园的钟情。
在我们的眼里,老街巷并没有老,它依然富有年轻的神态,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城市的扩大,旧城改造已经成为一个城市保与留的难题。当拆迁到老街巷的时候,我想政府的领导们更应对历史负责一些,不要让自己的武断而成为历史罪人。济南老火车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如果现在老济南站还在,这是最闪亮的城市名片,这样的创城比拆违建的意义大多了。几十年来,这座城市拆掉了太多的历史遗迹,如果说过去没有想到而留下了遗憾,如果现在还想不到,那必然会酿成更大遗憾。
我们都读过老舍的散文,在老舍的散文里,他几乎没有写纽约、伦敦和新加坡,写汉口、重庆、成都的极少,写青岛的有两三篇,写北京的也不多。唯独济南,他不但写了,而且一写就是一个长长的系列,写得那么典雅、那么精致、那么动人、那么富有诗意。就是因为济南有太多的老街,太多的故事,让他在寻找着根与绿叶的情意,追溯着老济南的那段深情的历史记忆。
如今我们会常常怀念老街,因为老街老巷见证了时代的进步,沐浴着时代风雨,承载着人间悲欢, 感受着岁月沧桑。一条条老街上都发生着历史故事,这些老街巷记录着这座城市的骄傲与遗憾,也珍藏着人们的回忆与梦想。